再不相爱就老了_水阡墨【完结+番外】(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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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你根本不了解若薰,如果你了解他,就不会这么说了。”我的辩解很无力,“我说过,以前那件事根本不怪他,他有阻止我.可是我不听。妈妈,都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不能再离开他了。”

  母亲转过头来,她已经四十五岁了,还是很年轻,头上一丝白发都没有,gān练又锋利。医院里的那些年轻女孩子们都叫她姐姐。

  “实话跟你讲,我已经帮你把机票退掉了,工作也帮你打听好了,既然你看不上小赵,我就继续给你安排其他的男孩子。”

  “妈,你别这样.”她平静起来我反而害怕。

  以前很小的时候,如果我惹她生气,母亲就会把我关在卫生间里。我常常站在马桶上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天空。白天有雪色的总是在变化的云,晚上会有星星,或者将整个夜空都笼罩成银白的月亮。

  小时候我惹她生气,全都是我的错。

  可是现在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

  我拉开门,听见她在身后颤巍巍的声音:“幸月萱,,你要是走了就不用再叫我妈了。”

  我的眼泪立刻涌出来。

  可是我没敢出去。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走了,母亲就真的不会再原谅我。把孩子辛辛苦苦养大,如果因为一个男人断绝关系,那将是多么残忍的背叛。而且,我不能让筱筱难过。这个从小就会说“我最爱姐姐”的孩子,我怎么忍心让他的纯白无暇的心灵蒙尘?

  我躺在筱筱的chuáng上,默默看着天花板。

  晚饭我没出去吃,也没有人叫我,这种冷战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晚上筱筱抱着我的脖子,他已经很高了,跟我抵着额头:“爸爸说你不舒服,你是不是发烧?”

  我紧紧抱着他,眼泪不停流下来。

  “姐姐.你很难受吗?”

  我点点头看着他,又摇摇头,指着胸口的位置:“这里疼。”

  筱筱似懂非懂,小脸都垮下来:“如果我能替姐姐疼就好了。”

  我揉着他柔软的头发破涕为笑。

  第二天早上我喝了一小碗粥,便去筱筱房间里睡觉。母亲休假在家里看韩剧,就像传说中的牢头。听见外面乱七八糟的电视声,我心烦意乱。她想要关住女儿的幸福,可是她不知道我的幸福并不是她期待的那种太平盛世。

  我给若薰打电话,所有的思念都寄予在电波上,他接通,那边很乱,貌似在大马路上。

  “萱,怎么了,我明天去机场接你。”他很愉快。

  “若薰,我可能要在家里多待两天。”我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想在家里过了中秋节再走。”

  “……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我说,“一点事都没有。”

  “你是不是哭了?”

  膝盖上落下的水滴汇集成小小的河流,我勉qiáng笑两声:“没有啊,你听错了。”

  “萱,别瞒我,你妈妈是不是知道了?”

  为什么若薰还能这么平静,我将脸埋在臂弯里,听着他的呼吸声,好像就在耳边。

  “我马上回去。”若薰说,“我来跟她说,打骂都好,直到她同意。”

  “别别。”我捂住嘴,“你别来,她现在正在气头上。”

  若薰没说什么,手机里片刻的安静。

  “萱,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绝不!”我说,“我爱你,我只要你。”

  若薰笑了,愉快的笑声摩擦着耳膜。

  “萱,你在家里等着我,我明天就回去。”

  “嗯。”

  “别再哭了,我会心疼的。”

  “嗯。”

  “我见到你就要亲你。”

  我扑畴一下笑出来:“顾若薰,你敢当着我妈的面亲我,我保证你会被揍成筛子。”

  “好,那还要拜托你保护我啊。”

  我仿佛能看见他在喧嚣的大马路上垂眼微笑的样子,风chuī起他的刘海,路过的女人会为他的风采而神魂颠倒。我想我梦境中的小屋里,灿金的阳光下,墉懒地晒太阳的,一定会是这个人。

  【1】

  可是顾若薰并没有来找我,打电话过去是关机。

  开始的两天我还在安慰自己,他只是手机没电了,有什么事耽误所以没办法赶过来。脑子里都装满了他的事qíng,我默默地吃饭睡觉,像个外表平静内心癫狂的疯子。母亲关着我的人,我的心却在不着边际地飘着。

  等到我觉得不对劲,已经是一周过去了,若薰杳无音讯。

  我这才知道,除了他的手机号,我连他公司的地址电话,甚至他jiāo好的朋友都一无所知。

  晚上我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筱筱依偎着我睡得很平静。

  怎么办,在关键时刻我想到一个能帮助我的人,可是想到要跟他求助,我就羞耻得想要把自己掐死。

  什么自尊羞耻心,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都是那么不值一提。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何落凡的声音有点疲惫:“喂,小萱宠物,算你有良心还记得主人我。”

  我顿了顿:“你在gān什么,忙吗?”

  “gān吗,请我吃饭?”他笑。

  他什么要叹气,把我仅剩的一点勇气都叹没了。我本来准备心平气和地拜托他帮忙,然后听他骂,“你以为我是狗吗,随便你使唤?”

  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管心里怎么生气,还是会帮我。

  可是我突然就说不出口,觉得自己卑鄙得可以。

  “唉,你可千万别请我吃饭,我真的很忙。’他正色说,“小芸出了点事,我处理完再联系你。”

  “哦。”

  他把电话挂了,我着着手机暗下去的屏幕,前所未有地冷静。

  bbs·JOoyoO.nEt我对自己说,幸月萱,现在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母亲家住在四楼,楼层与楼层之间有空调的外机箱可以落脚,水管和护窗可供攀爬。身边所有的资产只有五十二块,证件都在父亲家,无论如何还是先出去再说。

  我刚打开窗户就听见筱筱迷迷瞪瞪地喊:“姐姐,你要gān什么?”

  “筱筱,我必须回北京。”我抱着他小声啜泣,“你别出声行不行?”

  “你是去找顾若薰吗?”

  我一怔,听筱筱说:“前些日子有个女的打电话到家里来,说你缠着她的男朋友顾若薰,妈妈气得饭都吃不下。”他顿了顿又低声说,“妈不让我跟你说。”

  我心里隐约猜出是这样的,所以也没多意外,只是有点难过。筱筱打开抽屉把过年时的零花钱从抽屉里拿出来,好像有两百块,我没数。我搂着他,说不定不久之后他就可以长成我可以依靠的少年。

  “姐姐,你要快点回来,实在回不来也要打电话给我啊。”筱筱说完又叹口气,像个小大人,“唉,算了,你记xing还没我好,还是我给你打。”

  临走时,我搂过这个小人jīng亲了一口。我真爱他。去父亲家拿身份证是不可能了,我满脑子都是若薰的事,连夜赶到火车站,恰好半个小时后有一辆途径长沙去北京的火车进站。

  好像我已经习惯这种奔波的láng狈,整整一夜,我连一口水都没喝。北京火车站国庆中秋期间盘查很严格,我没带身份证,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我身份的证件。况且我现在的样子很像个逃犯,于是理所应当地被扣留下来。

  我又累又饿,竟然靠着休息椅睡着了。朦胧中有人拍我的脸,眼前渐渐地清明,首先看见的是何落凡那张没什么好气的脸。也是啊,我的脸皮也算是够厚的了,每次都是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在他身边。

  母亲说尊严这东西丢了就没了,可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么想着,在他gān净的车里像饿死鬼一样啃饼gān?弄得满车都是碎屑,也有点自bào自弃的沮丧。我知道这种态度,不挨骂,不挨瞪是不可能的。偷偷看一眼专心开车的男人,他紧紧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是叫蓝冰来接我的。”我想撇清关系,我也只能尽量撇清。

  “所以她叫我来,我就来了,是我多管闲事,你不需要有任何压力。”何落凡声音淡淡的,有气无力,“是这样吗?”

  我靠在软软的沙发背上,觉得脸上越来越烧,心里也越来愧疚,我们现在算什么。如果说是朋友,好像感qíng要比朋友深很多。如果说是亲人,上过chuáng的两个人再说起亲qíng又觉得有点yù盖弥彰的讽刺。

  明明知道对方喜欢自己,一个装作不知道,一个装作不喜欢,心照不宣地做着所谓的朋友。

  可是明明不是朋友。

  “这次又麻烦你了。”我小声说着,声音gān巴巴的,没有一点诚意,“保证没有下次了……”

  何落凡没说话,这种根本不信任的态度更是让我无地自容。等车子在路边停下,我浑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正要下车却被何落凡扯住胳膊。我茫然地抬头,看见他脸色白得厉害,他从钱包里把所有的大钞都塞到我手里,眼神很犀利:“想跟我划清界限?!哼,你休想!你欠我的,我会一点点地讨回来!”

  我呆呆地看着他,有点不明白。

  何落凡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像看自家被nüè待过的小猫小狗,眸中泛着水光,半晌突然捧起我的脸,嘴唇一热,舌卷着qíngyù带着侵略的意味要钻进来。我皱眉推搡着他,可是这种拒绝却加深了他的怒意,尖利的牙齿咬得我生疼,我只能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他这才颓然倒在我身上,用力吸气。

  “何落凡,我讨厌你这样!我有若薰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想跟你连朋友都做不成,你对我也很重要的啊。”

  “朋友?你怎么那么天真?”何落凡讥讽地抬起脸,“我对你好,只是想得到你,什么时候是你的朋友了?”

  我急得全身发抖,手里还捏着他塞的钱,只觉得抖得捏不住,用力砸在他身上:“我不要!何落凡我们不是朋友,那么从今天起我们划清界限!绝jiāo!”

  说完我跑下车,太阳xué一突一突地疼,嘴唇也一突一突地疼。

  可是我已经顾不上这些,跑回若薰住的地方,钥匙还藏在门口的脚毯下面.我激动得连钥匙都捏不稳,只是怎么努力都cha不进钥匙孔,急得满身是汗。我几乎是跪在门口找那个小小的锁眼,这次我发现了,原来锁被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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