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就她鬼点子多,其中包括层出不穷的馊点子。
“不能说,得保持点儿神秘感。”
放学后夏珏直接拉着我跑出学校,走进学校后面的巷子里。这个巷子是死胡同,有一个租书屋,还有一个卖豆腐脑的。夏珏走到出租屋,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我往楼上走。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问着“楼上有什么呀”。夏珏笑得神秘兮兮回答说:“看动作片!”
楼上黑咕隆咚的,是个小的放映室,摆着一排排的旧沙发。里面有十几个人,大多的男生,还有两对qíng侣,其中一对还穿着校服。屏幕上放映的是《东成西就》,张曼玉演的国师正仰头把jīròu塞喉咙里面钓蜈蚣。
“这种片子拜托你回家租张影碟看好不好?”
“等着,还没开始呢。”
我索xing闭上眼睛打瞌睡,耳边是夏珏嘟嘟囔囔的“你要好好学习,小心若薰不要你”。我心不在焉的想着若薰的事qíng,再睁开眼睛真的看见顾若薰。他坐在我身边,夏珏正被赵寻抓住胳膊往外拽。
“若薰……”
“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是夏珏拉我来的。”
“快点,出去再说。”若薰刚说完这么一句,原本林青霞演的三公主施展武功喊着“大海无量”,突然屏幕上一晃,两具白花花的ròu体纠缠在一起,某个部位的特写在屏幕上放大,男生们哄笑几声接着就安静下来。
我恶心得连晚饭都省了,跟顾若薰出了录像厅,咬牙切齿的考虑着明天要不要踢断夏珏的狗腿。
从巷子里出来,顾若薰拖着我的手往前走,我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他生气还是什么,有点着急。本来打算着再见面就像他道歉,可是现在并不是道歉的气氛。迎面走过来几个穿校服的学生,我吓了一跳,连忙挣开顾若薰的手。
他停下来,回头面无表qíng的看着我。
——你要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辛苦,你可以说,你想一直藏着我藏到什么时候呢?
其实这几天我已经决定什么都不管了,反正在师长眼中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习武之人最怕的就是把弱点bào漏给对手——而顾若薰就是我的弱点。
这种反shexing的甩手让我自己也想抽自己,几乎是立刻抓住若薰的手,却被他甩开。我再抓,他再甩。我们像在进行一场长久的拉锯战,来回拉扯了不下几十次。顾若薰像是受不了我的厚脸皮,咬着牙说:“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不怕别人误会了么?”
“什么误会,我们本来就是那种关系。”我气势汹汹的。
顾若薰又看了我半天,在我以为他灵魂出窍时,他终于敛下长睫毛,淡淡的笑了。大概太久没看见他这种喜悦的表qíng,我有点看得眼睛发直。顾若薰大力揉了揉我的头发,反握住我的手,幸福的往站牌走去。
第二天夏珏小心的观察了半天我的脸色,才大胆的跑过来说:“幸月萱,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想的是‘踢断夏珏那王八蛋的狗腿’,但是你俩和好了吧,你看你脸上chūnqíng涌动的,我能将功补过不咯?”
若不是赵寻发现她带我去那种“不正经的地方”,我跟顾若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好,所以我打算暂时保留夏珏的狗腿。不过夏珏每次用的形容词都让我想要海扁她一顿。
中午我主动跑去jīng英班找顾若薰一起吃饭,旁若无人的走进他们教室,他正在做题,抬头看见我,愣了一下笑得很开心。
于是我跟顾若薰的jianqíng彻底曝光了,在食堂里他把茄子夹给我,我把芹菜夹给他。夏珏得到了第一手的资料那就是女生们很高兴,因为顾若薰jiāo了女朋友,那些喜欢男生的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若薰外传
周五早上我跟阿姨打好招呼去夏珏家里睡,结果夏珏下课后就跟赵寻去游戏厅玩跳舞机,让我先去顾若薰家做功课。下了晚自习后,我和顾若薰手拉手压马路回家。路边灯光透过稀疏的叶隙落下来,如碎落的星斑。
这一切都是令人陶醉的,只恨这夜不够浓,恨这路不够长,也恨这时光不够慢。
虽然他不说,但是我能感觉到顾若薰格外的幸福,连眼睛都像是闪着光的。我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他也不是。我们之间应该是有种默契的,不用像其他qíng侣每天都追问着你爱不爱我。
那些能轻易说出口的爱和誓言,又有几个能实现呢?
“又走神。”顾若薰拿书拍我的头,“半小时你做了两道题还错了一个半啊。”
我揉揉眼睛,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夏珏这个人来疯还没回来。我说:“若薰,我有点困。”
“那你先睡一会儿,等夏珏来了我叫你。”
“耶!我可以睡你的chuáng吗?”
“……洗过澡可以。”顾若薰有洁癖。
“真的啊!”我嘻嘻哈哈的把脑袋凑过去,“我很gān净的,你闻闻,脑袋一点都不馊。”
“不洗不许睡。”
“毛病吧。”我钻进浴室随便的冲了冲,洗漱台上有两瓶洗发水,上面是英文的字母,我闻了闻,选了顾若薰用的那个香味。我高兴的跑进卧室,撒欢的往chuáng上一扑,抱着松软的蚕丝被打了两个滚。
顾若薰见我这么孩子气,也忍不住笑了,去卧室里拿了chuī风机帮我chuī头发。这时我才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若薰,你妈为什么老不在家?”
“她经常住在她男朋友那里。”
“哦,你要有后爸了啊?”
“不会的。”顾若薰平静的说,“那个男人有老婆孩子。”
“那你妈妈……”为什么还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呢?
“头发gān了,睡吧。”顾若薰明显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只能闭上嘴巴,这好像不是什么光彩的事qíng。
本来已经困得打瞌睡,躺在chuáng上却又睡意全无,只能闭着眼睛胡思乱想。我比顾若薰幸运,我是爸妈两家人的掌上明珠,还有个同母异父却格外粘我的弟弟。可是顾若薰的家里,却只有他一个人。
我觉得胸腔里一阵阵的发烫,泛着酸软的疼,连整颗心都跟着疼起来。
这么好的若薰,这么坚qiáng,这么gān净,这么让我放不开。
我想我对顾若薰的过度膨胀的感qíng,已经无法只用“喜欢”两个字概括。那是用“我爱你”都嫌不够的很多很多的爱qíng。
那天夏珏没有来敲门,我只好住在若薰这边。顾若薰洗澡后柔软的头发滴着水,我没头没脑的说,沙发多窄啊,我们一起睡吧。顾若薰的脸马上就红了,波光潋滟风qíng万种,看来夏珏的录像厅教育对他的冲击也很大。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光,若薰的脸近在咫尺,在呼出的气息都能感受到。我幼稚的玩着他可以在钢琴键上轻松跨八度的手指,他只是看着我笑,没有说话也感觉很幸福。几乎是顺其自然的,我圈住他的腰,他搂着我的身体,抱得密不透风。
若薰的嘴唇在我的额头上蹭着,很快便找到我的嘴唇。我紧张得全身发抖,任他的吻越来越浓,像要把我吞下去一样吮着我的嘴唇。顾若薰漂亮柔软的手指贪婪的在我的腰上摸索,从衣服下摆探进去,有点生涩的探索着。
他的身体变化太明显,我想起言qíng小说里激qíng部分的描写,紧张得呼吸困难,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面前的人是顾若薰,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他。这么坚定的想着,我颤颤巍巍的伸手来解胸前的扣子。
顾若薰猛得清醒过来了,按住我的手,眼睛湿漉漉的,像下了一场chūn雨。
“萱……”顾若薰低声叫着我的名字,“不行。”
“噢,你不行?”很久很久当我再长大一点,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说了什么鬼话。
“我不行?!你看我行不行!”他咬牙,像是生气,又是像在忍笑,把我看糊涂了。
“你行你行。”我真不知道说错了什么,笑着讨饶,“反正我没关系,你知道的,反正只有你了。”
只有你了,这辈子只有你了,所以怎么都没关系。
顾若薰狠狠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抱在胸前,声音很温柔:“我知道的,你这个傻得没边的家伙,怎么办啊,也只有我能保护你了。”
若薰也想要保护我,我知道他能做到,他说的,他都能做到。我心里出奇的满足,因为顾若薰好像比我想象中的更喜欢我。
次日上午夏珏没去上课,我跑去jīng英班找赵寻,结果赵寻也不在。顾若薰跑去问了老师,他们班主任正因为赵寻yīn云密布。昨晚在游戏厅赵寻的脑袋被开了瓢,正在医院里躺着呢。我一听就急得不行,连课也不上了,和顾若薰往医院里跑。
在护士站一打听昨晚被打破头的高中生,护士连想都没想说,在后面的病房,昨天跟他来的那个女孩子哭得让我们以为那孩子没救了呢。
若薰急忙问:“他伤得很重吗?”
“嗨,就是脑袋流血有点吓人,一点儿事没有,好像打完针下午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哦,麻烦你了。”
“不麻烦,又不是我fèng的。”护士很热络,“你是他同学?哪个学校的?”
我连忙挽住若薰的胳膊喊:“阿姨,不好意思,我们先去看同学了。”这一句阿姨让那个二十多岁的护士脸都绿了,若薰笑得半死。我们跑到病房看见赵寻正在打点滴,夏珏正在义愤填膺的比划着什么。
夏珏看着还挺jīng神,搂着我的脖子不撒手:“阿萱,昨天你要是在就好了,敢打我们家赵寻,他祖宗的,我们今晚就再杀过去,你把那俩小子的头也给我开瓢了!”
昨晚他们去游戏厅,一个女生是塞了游戏币进去机器坏了,工作人员过来修,她去买瓶水的功夫,机器就被夏珏占住了。结果那个女生不依不饶的,夏珏是火爆làng子的脾气,两三句话说不准,跟那女生来的两个男生就冲上来推搡夏珏,赵寻护着她,被打破了头。
赵寻翻了个白眼,瞪着夏珏说:“你以后做事动点脑子行不行,你看不出来那女生是个太妹啊,还说什么让我们家阿萱来KO你,白痴!”
赵寻说话一向是这种不太善良的口气,夏珏三两句话就被气得口不择言:“你还好意思教训我,两个一米六的男生都能打趴下你,早知道我就不带着你了,没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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