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2_水阡墨【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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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佑宁笑得半死,突然想起那夜醉生梦死时苗桐那只温柔的手。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找苗桐,名义上是去拜访客户。

  前台小姐看了看名片,又看了看这位俊朗不凡的罗总,舌头都开始打结了:“我……我们总编还没来。”

  “没关系,我等她。”

  人家罗总都不介意等,前台小姐更是没什么异议,忙请他去茶水吧里坐着。

  苗桐来上班,发现前台都不在,大庁里一个人都没有,跟被洗劫过似的,只有茶水闻里传来女孩子们的笑声。苗桐扶着门口一看,被气笑了,罗佑宁的冷笑话专场。原本比大汉还祭们儿的一帮子女编辑女记者们,技能是—一单手换矿泉水,踩着高踉鞋逆风跑十里,地铁里能揍瘫痪流氓,粗话三句不离口……现在却矜持成了一片娇花。

  “罗总要是不做开发商倒是可以去天桥摆个摊子说相声。”众娇花听到总编的声音吓了一跳,忙缩着膀子作鸟shòu散。苗桐把罗佑宁带到办公室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把文件夹“啪”的往桌上一扔,冷淡淡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打电话?”

  “我想见你,打电话有什么用?”

  “别用这种习惯xing的口气跟我说话。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跟你私下有任何联络。”

  罗佑宁又碰了一鼻子灰,却碰得挺开心:“不要生气嘛,我今天可是有名目的,在你们刊上投放的广告,我们每期要再加三个彩页的,还要植入软广告。”

  苗桐觉得头痛:“不要把把别人当白痴,你的营销部难道养着一堆饭桶?!”

  “还是我亲自来比较有诚意不是么?”罗佑宁收起习惯xing魅惑入心的调调,整理了一下领带,正儿八经地开始说正事,“好了,我找你有正经事,离招标没几天了,你能不能拿到源生的价格?只要我们比源生的高出个一两千万,就可以弥补我们的综合实力略次于源生这一项。”

  如果有可能的话,苗桐希望自己根本没碰触过这颗定时炸弹。

  “那块地对你有那么重要?”

  “谁拿走那块地,说不定以后风就往哪边chuī,你说重要不重要?”

  苗桐靠着窗,一言不发地点了支烟,整张面孔都氤氳在紫灰色的烟雾里。她从包里拿出个牛皮纸袋,直接扔在桌子上:“我复印的。”

  罗佑宁疑惑地把纸袋里的文件抽出来看了几页,讶异的面色中还有掩饰不住的惊喜,是源生的竞标书。他认得白惜言的字,上头还有他本人的一些更改和批注。他讶异的是白惜言竟然这么本防备苗桐,惊書的是苗桐竟然这么能gān。可没有哪个商业间谍能碰到这么机密的文件。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东西拿出来你会坐牢。”

  “如果他们告我,那我就去坐。”苗桐弹着烟,看着窗外,认真地说,“罗佑宁,你要是想蠃过源生就尽管去做,哪个商人没有野心?不过走到你想走到的位置以后,就收手吧。我们都尝过痛失所爱的滋味,我知道那能把人bī疯。岁月可是拖着人在往前走了,不要走不动了才后悔。”

  这种微凉缓慢的语调让罗佑宁很是舒服,苗桐的一切都让人很舒服,就连苗桐那眼中化不开的忧愁,也让他很舒服。

  他心中暖意滋生,轻声说:“我会考虑。”

  2

  一连几日,苗桐都睡得不太踏实。

  半夜洛雨起夜还看到她坐在客庁里开着盏台灯,长长的黑发,穿着白睡裙,被灯光照得两只眼睛深陷得像俩窟窿。偏偏她什么都不做,挺尸一样地在客庁里打坐。洛雨虽然不信什么牛鬼蛇神的,大半夜猛不丁地看到她这个造型也起了一身jī皮疙瘩,分明就是在上演午夜凶铃。

  “你怎么又不睡?”

  “我在冥想。”

  “想什么?”

  “冥想就是什么都不想。”

  洛雨看不下去了,每天晚上不是失眠就是冥想的,白天的班还一天都不落下,好好的人养成了一头熊猫。他倒了杯水,一屁股坐在她旁边,说:“这两天怎么不去白叔叔那里了?”

  “忙。”半天只能憋出这么一个字。苗祠总不能说,她当了商业间谍,这会儿心虚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洛雨可管不了她什么心理状态,屋子里闷热得是个人都受不了,她还不开空调当桑拿蒸,根本就是自nüè。洛雨扒了扒头发,突然说:“你明天不要回来睡了,去跟他睡,他肯定能治你的冥想症。”话刚说完一个抱枕就飞过来打他脑袋上,苗桐磨牙说:“惯得你!”

  乔云的老家有伯父去世了,夫妻俩要回去奔丧。乔豆丁就托给苗桐照顾。白惜言知道这件事后,想起乔豆丁以前说过想在森林里和松鼠、梅花鹿过与世隔绝的幸福生活,就让小莫每天放学后都把她接到山顶的酒店来住。况且苗桐哪里会照顾人,她自己都要人照顾的。

  乔豆丁高兴坏了,毕竟还垦有小少女的虛荣心的。以前她就不止一次地要求来住木屋,结果被老笆敲着脑袋骂,你又不是没有家,去什么酒店!所以也只能和同学阇末过来爬个山,却从来没住过。第一天小莫还是只接了她一个过来,第二天就接了三个,是乔豆丁两个关系好的同学。

  其他两个小姑娘十四五岁已经很有大人模样了,不像乔豆丁,真的像个不谙世事的矮小的小豆丁。

  乔豆丁向她的同学骄傲又正式地介绍:“这个是我姐姐,这个是我惜言哥哥。”说完又补充一句,“就跟我亲哥一样的。”

  她叫苗桐姐姐,可白惜言也称呼卓月为姐姐,名义上他是苗桐的哥哥,其实苗桐小时候明明叫他叔叔。乔豆丁死都不肯叫白惜言叔叔,只肯叫哥哥,实际上她看到美丽的男xing都会自动把他降低到和自己一个辈分。一笔糊涂的烂账。

  苗桐真想在这个势利的小少女屁股上补一脚,白惜言却已经笑得眼睛都弯了,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小妹的同学呢,三位大美女晚上赏光让我请你们吃饭吧。”

  管家定了来其林三星的法国餐厅,三个小姑娘吃得新奇又尽兴。晚饭后,管家带着他们去看萤火虫,又带去了露天游泳池参加派对。小姑娘们玩疯了,第二天上课都差点迟到。

  卓月夫妻俩从老家回来,一固不见,自己闺女竟然珠圆玉润的,一副乐得嘴都合不拢的得意样子。

  乔豆丁看到他们,顿时无比幽怨:“你们怎么不过完大爷爷的五七再回来啊?”

  夫妻俩本来还挺想她,一听这熊孩子的话,差点气死。

  做医生的有洁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扫除。乔云塑胶手套穿着一个白大褂里里外外地收拾,包括苗桐在内的三位女xing坐在茶室里啃着冰棍聊天。趁苗桐去卫生间,乔豆丁连忙找时间跟老妈分享自己这几天的见闻,賊兮兮地低声说:“妈,我觉得我姐姐跟惜言哥哥不对劲。”

  苗桐和白惜言现在也只剩下一层别别扭扭的兄妹关系支撑着,不过再也不能有其他的了。卓月现在还致力于为苗桐物色个更好的对象。听了这话,也只是惊讶于乔豆丁的敏锐,便漫不经心地敷衍她:“你看什么能对劲,人家大街上两小哥们儿连一起你都说人家谈恋爱的。”

  乔豆丁急得直晃她:“是真的啦,姐姐和惜言哥哥又没有血缘关系的,互相喜欢也正常吧。你跟沈净哥哥是姐弟,可沈净哥哥就不会给你夹菜,你脸上有东西他也不会给你擦对吧,也不会用你的杯子喝水,更不会在桌子下面偷偷捏你的手,对吧?”

  卓月的第一个反应是,你们这些不靠谱的大人都在未成年人面前做些什么有的没的?!第二个反应是,这怎么可能?!她略微一思考惊了一身冷汗。很长一段时闻苗桐没有跟他说白惜言的事,她主动提起也被苗桐绕开了。卓月以为是她不愿意说他,是她迟钝了,难道她只是纯粹的心虚而已?毕竟卓月是为数不多知道她和白惜言的恩怨qíng仇的人。

  “别瞎说,你惜言哥哥那是跟你姐姐闹着玩儿。”卓月叮嘱她,“一会儿,千万锁在你姐姐面前胡说,否则停你零花钱。”

  一听到要停零花钱,乔豆丁顿时忘记了自己刚才爆料的事,直接翻着白眼抗议:“你这一看就是典型的后妈,太苛刻了,得受批斗。”

  “乔豆丁大小姐,我恭送你找你亲妈去,可别遭了我这黑心后妈的毒手。”

  乔豆丁见风使舵的本事丝亳不输那岸边的杨柳树,一把抱住老妈的腰,下巴磕她肩膀上使劲撒娇,嘟着嘴说:“好了好了,亲妈哪里赶得上您的胸襟宽广,跟那大海似的快能淹死人了老妈,我说真的,我只是觉得姐姐和惜言哥要是在一起的话,为什么要瞒着呢,他们俩那么般配的,不会有人说什么的萌。”

  卓月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只能糙糙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幸好乔豆丁年纪小文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等苗桐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老家乡下办丧事的风俗给吸引过去了。

  下午去社里开例会,苗桐烟瘾犯了,皱着眉qiáng忍着,手指尖止不住地颤抖。总社的吸烟区是落地玻璃的大花房,去年为了改善员工工作,环境而改建的,郁郁葱葱的绿植长得很是jīng抻。卓月端了杯咖啡给她,看了看她眼角眉梢的焦虑,说:“最近工作压力很大吗,看你连烟瘾都犯了,也不怕得肺癌!”

  “师父,我做坏事了。”

  苗桐已经极少用这种小孩子犯了错的口气跟地说话,卓月想着她是想说和白惜言的事,一下子就心软了,又想她是个通透的孩子,旁人的支持或者批评对她来说都不够公平。卓月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是不是坏事要看你怎么看,如果你理从了自己的芮心,没有伤害到任何人,那就不算坏事。”

  她把源生的竞标书复印给了罗佑宁,顶多也就是让源生拿不到那块地,而从她的内心来讲,她可怜罗佑宁,比可怜更甚。起码地并没有在仇恨中迷失,而罗佑宁已经走得太远了。

  “只要不伤害任何人,就不算坏事?”

  “对。”卓月说,“不要管世俗的看法,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显然这次jiāo谈是驴唇不对马嘴,她们并没有弄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3

  苗桐推了朱玉珂的两次邀约,两次都是朱玉河要求去苗桐的家里做客,在外人看来苗桐的“家里”也只有白家。她隐隐感觉到,如果再推脱的话,自己好不容易有个志趣相投的女xing朋友又要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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