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2_水阡墨【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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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素一震:“为什么?”

  小莫摇了摇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是这么感觉的。”

  白素脱离地扶住了额头,她早就知道的,她们那么bī惜言,一定要他留下个孩子,甚至不惜威胁他,让他妥协。可这个妥协未免对他伤害太大,她的弟弟已经在jiāo代后事了。

  他已经疲惫厌倦道这个程度了么。

  最初她们恨苗桐,是因为她们并没有站在苗桐的角度上考虑过。如果她是苗桐的话,面对一个让自己的半生都陷入悲剧的男人,她无法做到像她这样把爱和显示分得如此清楚,就好像她的身体里qiáng大道能装下两个灵魂。

  不过生平第一次,她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既然在苗桐再,说不定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4

  第一期周刊出片后,分社的员工聚餐,都是年轻人很容易打成一片。其中有一个开起来瘦瘦小小的姑娘一直摇着手说,不能再喝了。全场的男士们都醉了一半了,她还是双眼清明丝毫没露出半分醉态。

  唐律对着人家小姑娘一直露出虎视眈眈的表qíng,嚷嚷着:“人才啊,你这种才是人才。”盯得人家小姑娘最后脸都红透了,还是笑嘻嘻的,单纯可爱的样子。

  第二天去上班,前台小姐带着天生就喜气的笑脸说:“苗总编,罗氏地产的人打电话来说,他们的罗总想晚上请你吃饭,谈一下他们新楼盘投放广告的事。”

  苗桐没太懂,下意识地问:“是他们营销部的经理么,怎么不跟我们的广告部联系?”

  “不是广告部,是他们的CEO罗佑宁。”

  在B市除了源生地产就是罗氏的信誉和楼盘质量高,公司是前年上市的,新楼盘在纸媒宣传上的投入不小,谈下来绝对是笔不小的收益。分社的开业酒会也邀请了罗佑宁参加,而且有他的签到。她可不会天真地认为他们的老总真的会约她谈生意,这种肥差只要他们广告部随便抛个橄榄枝,周刊广告部早就蜂拥而上了,还用自荐家门?

  苗桐说:“好的,请帮我确定一下时间和地点。”

  赴宴的地点选的是玉京楼,苗桐去过两次,一次是白惜言把她正是介绍给他的朋友,一次是卓月的生日。不过菜色太豪华,味道缺了点凡间的味道,就好像小老板姓面对着满汉全席,吃一次两次也就算了,绝不会把这里当成自家的后厨房。

  玉京楼在公园人工湖的中心,来往需要渡船。白天阳光好的时候,湖面波光粼粼,岸边郁郁葱葱,天边远山含黛,美景加美食也做足了噱头。

  领班小姐引着她到了三楼的包厢,包厢里俨然就是个小套间,餐桌却在白幔飘飘的小露台上。罗佑宁西装笔挺,高大的身形只单单站在那里就有侵略xing,眼神很犀利,笑容很野,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姿态。

  “苗总编,你好,我们不算是初次见面了。”

  罗佑宁的手伸出来,苗桐没有去握。这张脸她认得,就是在酒会上泼了白惜言一身红酒的人。

  不过短短的几秒苗桐脑子里想了无数个可能xing,都是地产业,他和白惜言自然是竞争关系,泼他酒是挑衅?现在约她到这里,百分之八十应该和白惜言有关。这让苗桐心浮气躁,连表面上的温和都装不出来了,因为这男人百分之百不怀好意。

  苗桐冷淡地问:“罗总难道是因为差点毁了我们的酒会而特意请我吃饭赔罪?”

  罗佑宁扬着眉毛,带着点戏谑:“呵,你果然有趣。”

  虽然有趣,但只可远观。这个女人眼睛太透了,还带着点恩呢该欺骗人的天真。他见识过的女人太多了,各种各样的女人。看一个女人的心,要看她的眼睛。以他的阅人无数,第一眼就可以辨别这个女人能不能为他所用。

  这个叫苗桐的女人,是有獠牙的。

  苗桐看着他的眼,认真地眼,认真地说:“如果是因为白惜言就算了。”

  罗佑宁把椅子给她拉开,轻笑道:“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起吃个饭。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想和你jiāo个朋友。”

  “听起来像高中篮球部的小男孩追团支部书记小女孩的戏码。”苗桐虽然这么说着,还是坐下了。既来之则安之。她不听他废话完,估计这位罗总也不会放她走的。

  “如果苗总编愿意被我追的话,我倒是求之不得。”

  “每句话的口气都带着轻浮,看来罗总已经很习惯这样跟女士打jiāo道了。”

  罗佑宁一愣,原来对方也很快地看穿了自己,开场的较量根本就是势均力敌。

  苗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苗桐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的朋友中有一个百花丛中过的谢翎,那可是个làngdàng得不行的公子哥,嘴里跟抹了油似的,随时随地没节制没节cao地放电发qíng,岂止是轻浮这么初级。

  她本身又是个冷淡的xing子,被谢翎浸yín得久了,什么调戏的话到了她这里全都百毒不侵。

  苗桐把话题拉到正事说:“不要跟我兜圈子,罗总到底约我出来是想说什么?”

  “如果我说是吃饭呢?”

  漂亮的领班小姐开始传菜,两个人四菜一汤,食材虽是菜市场里买不到的,但是让苗桐对罗佑宁的印象稍微好了一些,起码面前的人并不是个没品位摆阔的bào发户。不知怎么的,苗桐被他说服了,开始老实地吃饭。

  “跟你吃饭很舒服。”罗佑宁突然说。

  “跟陌生人吃饭,我还是比较喜欢吃西餐。”

  “我们现在又找到共同语言了。”罗佑宁搅动着调羹,厌恶地皱了皱眉,“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和口红破坏一些食yù,她们筷子经过的地方都让人作呕。”

  苗桐看了他一眼,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在进行着什么话题,更加扑所迷离。

  一顿饭吃得挺沉默,服务员撤了菜上了甜点和红茶。湖面的风掠过脸颊,带着凉丝丝的清慡的泥土味。罗佑宁的眼睛一直放在摇碎了灯光的湖面上,好像在沉思什么。气氛和刚开始的剑拔弩张相比,更加奇怪了。苗桐不太喜欢现在的感觉,像是你qíng我愿愉快的聚会。这个男人真是危险透了,他很会cao控人的qíng绪。

  “其实你知道的吧,那天泼他酒,我是故意的,不过我并没有要再你们的酒会上惹事的意思。我只是那天看到他的脸,就很想那么做。这些年我一直想这么做,不过不是红酒,而是硫酸。”

  苗桐的指甲一下子抠进手心里,可她仍镇定地听他往下说。

  “那个人不过是心肝黑透了jian商、猪狗不如的畜生,装出慈善家的嘴脸简直可笑,虚伪得让人恶心。他bī得我老子被高利贷追杀,走投无路之下在一家人的晚餐里下了毒,我那天急着出门去和同学打球吃得少......”罗佑宁平静地说,“等我醒了以后,一家人都没了,我父母和弟弟,都没了。只剩下我一个。”

  她侧着头,好像听得很仔细,其实是在发呆。今晚千万不要下雨,因为她不想湿淋淋地回家。可湖面上已经挤满了细碎的雨丝,把水中的光打碎成一圈圈的金波。

  “以前你是白惜言的恋人的时候,我查了你的事。你完全被他骗了,害得你家破人亡后施点小恩小惠,然后骗得你团团转。我想找你的时候,你已经知道了事实和他分手离开了这里。我能想象你有多恨他,因为我也一样。”罗佑宁的目光又毒又辣地火热地盯着她,喉咙里滚出尖刻的笑声,“从某种程度上说,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是在灵魂上我们是最接近的。”

  “我们合作吧。”罗佑宁说。

  苗桐终于把头扭过来了,坦dàngdàng地直视他,没有回应,什么内容都没有:“合作什么?”

  “在那个畜生死之前,让他尝尝被夺去一切的滋味。”

  苗桐一下子站起来,身后的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低头居高临下地,用施舍的眼神看着他:“罗佑宁,当你扯下我的遮羞布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一个赤身luǒ体的女人只会想把面前的混蛋撕碎,没有任何灵魂上的慰藉。也许我们都有恨没错,可我和你不一样,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所以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一次又一次地被揭开伤疤了。”

  罗佑宁一时间被她那疯狂滋长的气场给压制住了,一直到苗桐走出包厢,他才揉了揉额角回过神。可再抬起头,脸上分明是兴奋得更加暗黑的笑容。

  “小姐,您没有带伞吗?”

  渡口的服务商要拿客用的伞给她,苗桐摆了摆手,却发现整只手都在神经质地抖,她必须紧紧地双手相握才能平静一些。

  回去的路上雨突然倾盆而至,“哗哗”的雨声是天地间唯一的声音,她站在地铁口和很多人一样,等这朵云快点哭完。

  5

  那天过去后,苗桐以为罗佑宁会打电话来纠缠,可是他没有。

  她知道事qíng不会那么简单。

  去总社开会时,卓月盯着她的黑眼圈,只觉得心疼:“我把你弄到分社去,鞠躬尽瘁也就算了,可不是要你死而后已。这样吧,周末来我家吃饭,让你乔叔做点好吃的给你。”

  “行啊,不知道是谁说自己要孤独终生的,现在整天把二十四孝好老公挂嘴边上是要妒忌死个人么。”苗桐瓮声瓮气的,揉揉颈椎,“我得回分社去了,晚上出片我要再看一遍打样。午饭让林乐陪你吃吧,反正他孝顺。”

  苗桐笑着一躲,关门出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忘记一些人和事,毕竟人活着就要寻找光源。可是面前的光越qiáng烈,如影随形的影子便越黑暗。上帝让人背负着自己的影子,就是时刻在警醒着那些太过乐观的人,人生总有yīn暗面。可也告诉脆弱的人,不要回头看,面前就是光。

  都说神爱世人,可神就是这样的存在,给你指引,却从不伸手救赎。

  不过无论多忙碌,苗桐总会抽出时间去看白惜言。他前两天出院了,宁愿来回跑也不愿意在那雪白雪白的病房里住下。从室内到半山腰打车来回需要两个小时,苗桐通常是待两个小时陪他说说话就离开。

  她一进院子,就听见屋子里传来阵阵笑声,难得的热闹。

  白敏领着个眼睛乌溜溜的小男孩走出门外,嘴里细声细气地哄着:“”姨姨带你去热热的水里洗手。抬头看到苗桐站在门口,脸色一下子冷下来却没开口赶人。

  “二姐......”

  “我哪里有荣幸做你的二姐。”白敏说,然后拉着小男孩在温泉池里洗手不再理她。小男孩奶声奶气的,一直往苗桐身上瞄,看起来乖巧讨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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