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敏一下子哭出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不是也同意了吗?惜言是我弟弟,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女孩子,只是他没见到,随便挑一个就比苗桐好,没道理他不会喜欢上别人。”
“是,随便挑一个都比苗桐好,可惜言想要的只有苗桐。”白素深深看着她,只觉得悲哀,她的妹妹一大把年纪了,感qíng顺风顺水从没受过挫折,所以根本不懂那些在深爱中挣扎的人是如何的痛苦。如果她能够理解的话,她就不会这样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在心理上还只是个少女,白素说,“你知道么,你的女儿跟你很像,可是元元比你qiáng。她现在懂得了如何尊重别人的感qíng,可你白活了这么大年纪。”
“小敏,我们都做错了,我们必须修正它。”
白敏只是哭,她知道错了,她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她的小徒弟眼睛水汪汪的,眉宇间带着浅浅的笑意,好似过了个难熬的炎夏,花瓣都舒展开的山地玫瑰。
卓月笑着问:“遇到什么好事了?”
“没有啊,怎么了?”
“眉目含qíng。”卓月开始逗她,“谈恋爱了?跟谁?也没见你跟什么男xing来往啊?难道是唐律搞婚外恋?”
苗桐叹气:“师父,我看你是日子过得悠闲了,还拿我开玩笑。”
卓月慢条斯理地吃着葡萄,笑眯眯地说:“分社的业绩不错,有你和唐律卖命,我不悠闲都没道理。可给我长脸了,现在我跟老头子们开会的时候腰杆儿挺得笔直,都能用鼻孔看人。”
今天是乔豆丁定的家庭聚会日,家庭成员都要到齐,洛雨来了也是抱着个习题册做测试。不过小姑娘最爱的沈净哥哥带着他的男朋友来了,小姑娘拿着她的手机在他们屁股后面不停地鬼鬼祟祟地抓拍亲密镜头。卓月觉得非常头疼,担心这样下去,乔豆丁会从小变态成长成一个大变态。
乔豆丁拍了个够本,然后拿着手机甜滋滋地跑来跟苗桐分享。在遇到乔豆丁之前,苗桐也从没接触过像她这样呆到可爱的神奇小少女,她很羡慕她,当然也乐意纵容她。看她双眼放光地抱着自己的胳膊问:“沈净哥哥和文麒哥哥很般配,对不对?”
“他们当然很般配。”
乔豆丁抱住苗桐的胳膊开始晃,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是吧是吧,姐姐我发现了,其实你说不定也是个腐女耶。我每次问我妈,我妈都说,乔豆丁,信不信我把你的收藏都给烧了?”
她模仿卓月的那个神色活灵活现,惹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卓月恨不得在她软乎乎的脸蛋子上再掐一把。
“我不知道你说的腐女是什么。但是,只要是真爱就是值得尊重的。”
乔豆丁看着她,一派天真,热烈鼓掌:“很好,这句话我要记下来,成为我的语录。”
沈净喂了一声:“小豆丁,你这不是在当着原作者的面抄袭吗?”
乔豆丁一脸正气地解释:“这不是抄袭,是借鉴。课本里都有,毛主席说过什么什么,泰戈尔说过什么什么。这还能登到课本上呢,也没见教育部门有什么意见啊。”
这边她正拿竹筒倒豆子,沈净这个笑点低的已经笑得趴下了,直叫救命。
只要有乔豆丁这个神奇小少女的地方,就总会有断不了的笑声。洛雨含蓄地说过,乔豆丁是个用生命在搞笑的人。说白了就是,神奇小少女什么都不做,有时候都会叫人忍俊不禁。
家庭聚会解散后,苗桐陪洛雨去书店买学习资料,在学习这方面他是个不用让你担心的考生。而所谓的“寒窗苦读”对头脑聪明的洛雨来说反而是中乐趣,他连跳了两级,学校的领导亲自给苗桐打电话请教是不是在家给他请了什么厉害的家教。看他在书架里如鱼得水地翻找,求知若渴的模样让苗桐觉得很欣慰。
“你现在的成绩考北大绰绰有余了,其他男孩子都喜欢打篮球什么的,你也可以适当放松一下,不要每天都在学习。”苗桐拍拍他的肩,“姐姐现在赚得多了,你同学们去唱歌什么的,你也去啊,不要不合群。”
“我才一米七五你让我去打篮球?”洛雨叹气,“而且我五音不全,现在的歌也不会唱。”
“嗯,那倒是。”洛雨边翻书边不经意地说,“对了,我明年想考上海复旦中文系古代文学。”
关于考哪所大学苗桐没有跟他有过讨论,她以为他会考虑本市最好的大学,因为那里有全国最好的中文系。当然复旦也很好。但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舍近求远。
“为什么?你不想待在这里?”
“我不能总待在你身边。”洛雨说,“我要变成个很棒的男人,然后由我来养你。”
苗桐被他眼睛里的认真感染了,抬手狠狠掐了把他的脸,笑道:“傻气,谁要你养,我才不会有那么落魄的一天。”
从书店里出来,苗桐看到街道的对面停着一辆宝蓝色的跑车,罗佑宁半搂着个女人异常亲密地往餐厅里走去。那女人虽保养得很好,但依旧可以看出明显上了年纪,连做出的羞怯都很矫qíng。
她想起谢翎形容他的话,他是靠傍富婆起家的,不是鸭子是什么?
罗佑宁说,是白惜言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们是一样的。
不知为甚么,罗佑宁脸上的笑容甜腻到令她难受,也有种撞破了真相的尴尬,她忙低头装作没看见和洛雨进了地铁站。
而罗佑宁站在台阶上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满脸的玩味。
“佑宁,怎么了?”贵妇见他朝街对面张望,也顺着他的目光找过去,缺什么都没看见。
“没什么,不过是只走丢的小狗。”
“是小qíng人吧。”贵妇掩着嘴笑着,却带着丝酸意。
罗佑宁额头抵住她,深邃的双眼微微眯起来,在她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你呀,胡思乱想,看我一会儿怎么罚你。”嗓音掺了金沙般的质感,xing感得让面前的女人双颊泛红,再也不肯移开眼。
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可能被一个女人独占,何况,她已经过了花一样的年纪。不过,幸好她还有可以帮得上他的地方。贵妇揽住他的腰,紧紧地。起码这一会儿,他是属于她的,各取所需不骗不欠也是心甘qíng愿。
第三章患得患失
要是能把一个人拴起来就好了,就不会患得患失了。
罗佑宁是被酒店前台的叫chuáng电话吵醒的,他昨晚喝了不少酒,宿醉的头痛和胃里没有完全消化的酒jīng几乎让他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这间套房是长年租下来的,他一年有大半年都在住酒店,对他来说酒店和家没什么区别,况且也方便他与各种各样的女人厮混。当然,有时也会有男人。他无所谓,他是个爱无能的人,也许是天生的,但已经无从考究了。
作业去陪一个官员吃饭,晚饭喝了不少酒又转战夜总会,喝到眼前发飘却接到一个qíng人的电话,说是跟父亲吵了架,哭着要来找他。于是只能让她来了。煤老板的女儿又笨又蠢,却又大把的钱,比高利贷好用多了。当初要不是她给他注入资金,说不定他只能是那种抱着自制炸弹堵在白惜言出入的路口,找机会跟他同归于尽的窝囊废。
他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既然收了钱,就要让她开心。虽然那女人觉得她们是恋人,也无所谓,只要她高兴,爱怎么想都成。当然,如果她能稍微减一点肥会更好。女人把减肥挂到嘴边上固然讨厌,可他不想抱着她的水桶腰还要赞美她的身体多么令人血脉喷张。
说真的,有时候他自己都想笑场了。
回到公司,她的秘书已经准备好了开会的资料。
三角洲的楼盘开盘后销售业绩很好,让那些原本担心“商圈豪宅概念”投入庞大的资金却超出了消费者的购买的股东们完全放下了心。如今二环的一座游乐场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那块地皮也重新被拍卖,而源生地产也会参加这块地的竞标。
以往只要是源生想要的地,其他的地产公司只能望而兴叹,无论是口碑、资金还是人脉,源生地产都稳坐老大地位。
项目开发部的经理经过调查对这块地的评估很高,经营管理部经理得知源生地产也想拿下这块地。去年源生就在寻找合适的地皮,地段不能太偏,用来建大型的平民居住区。
“那个游乐场原来做的事丛林冒险主题,绿化环境那么好,要真是让源生拿来建什么社区,这才真是bào殄天物,让穷人住那么好做什么?”开发部经理一副轻蔑的样子。
罗佑宁勾起嘴角,也轻蔑地看了一眼:“感qíng孙经理生下来就穿着御赐huáng马褂,真荣幸,在座的各位估计往上追溯三辈子都是中下贫农。”
孙经理被说得脸上一热,正想说什么挽回,却听到罗佑宁又笑了:“开玩笑,孙经理说得很好,确实是bào殄天物。赵头,具体的竞标方案就jiāo给你了。散会吧。”
风一阵雨一阵的,脸变得比四川变脸都快,所以在罗佑宁身边工作的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触了他什么忌讳。
其实罗佑宁也知道他们觉得他脾气古怪,私下喝酒也经常在背后骂他,可他喜欢他们的办事风格,那种不择手段利yù熏心。他们是同类。
苗桐看着面前束手束脚的小姑娘,眉目拘谨又认真,让她似曾相识。
她重新看了下她的求职表,丛曼,二十一岁,中文系大四在读。她当年也是大四时进了总社实习,遇见卓月后又受了她不少照顾。苗桐喜欢她眉目里的那股子认真劲儿。
“你想做我的助理?助理的活儿可都是打杂的,不是在编辑部更能提升你自己吗?”
“跟在您身边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丛曼一丝不苟地回答着,“您在晨报的专栏我很喜欢,您的见地很独到,看事qíng的视角和其他人不同。我想成为一个好的记者,而不是一个好编辑。”
这是想拜师的意思,苗桐不想把人想得太功利,而她被卓月收作了学生,又被她一手提拔,这件事不会刻意被复制。
苗桐点了点头:“你大概还不太清楚,我们分社的周刊和晨报是不同的,娱乐生活类的刊物学不到什么尖锐的新闻视角。你看我们的记者和编辑梅泰研究的都是哪里开了什么好吃的饭馆儿,今年流行什么衣服,要跟哪个明星约个专访,还要走街串巷和人聊天。你想要成为的记者,这里是培养不出来的。这样吧,我推荐你去晨报实习,在那里你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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