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厘米的阳光_墨宝非宝【完结+番外】(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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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忆哦了声,轻拍了拍树gān,觉得好玩。

  “我就生在这里,”季成阳的声音,也轻下来,“母亲在我一岁多去世,五岁的时候,我被从北京来得人接走。”

  “那……之前呢?季爷爷为什么不来接你?”她轻声问。

  “那之前父亲工作变动比较大,他又不想搞特殊化,所以家里所有的孩子都在原籍居住,都是81、82年才先后到北京团聚,”他简单地告诉她,“我父亲,也就是你季爷爷,在解放前有过一个妻子,后来去世了。我母亲是他第二任妻子,和他年龄差很大,所以我和季暖暖父亲、还有几个你见过的叔叔、阿姨年龄相差也大。”

  纪忆恍然。

  年纪那么小,独自在这里和姨婆在一起,肯定会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

  她没有季成阳的记xing这么好,但还是记得,很小的时候,每次爸妈来看过自己再走,自己都哭得不行,觉得下一次见面好遥远。

  “上次和你来,是想带姨婆去经济条件比较好的地方养老,”他继续说着,“虽然她一直有收到生活费,但这里毕竟不太发达。”

  “她没同意是吗?”纪忆猜测着。

  “对,她从没离开过这个地方,也不想离开。”

  月光透过树叶的fèng隙,在他们之间身上落下斑驳的影子。

  简单的对话就如此结束了。

  纪忆猜,他肯定很遗憾,没有做一些实质的事qíng来报答养育之恩。她从小就不会安慰人,习惯倾听,尤其现在对着的是季成阳,这个她从小到大都认作jīng神依靠的男人,更是无措。

  于是,就这么安静坐着,陪着他。

  坐了大概十几分钟,又觉得太过安静了,绞尽脑汁想了个不痛不痒的话题:“我昨晚又做噩梦了。”昨晚落脚的地方是个挺gān净的小旅店,她自己睡一间房,半夜被吓醒了,想要去找季成阳,却又怕被人撞到,只能可怜巴巴地睁着眼睛等天亮。

  季成阳笑了:“最近怎么总做噩梦?”

  “不知道,估计不习惯外边的chuáng吧……”

  他低声问:“梦见什么了?”她回忆,简单描述了几句,反问他:“你不会做噩梦吗?”

  “会,”他不觉笑道,“有时候也会做些很不错的梦。”

  她好奇:“什么梦?”

  他轻描淡写:“关于你。”

  她更想问了。

  季成阳没打算给她一直追问的机会,开始慢慢亲吻她的耳后和脖颈,这些都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尤其在这里,脚还悬在半空中,虽不高,可却是户外。

  万一有喜欢玩的小孩子跑到树下,很容易能看到他们……

  她这么想着,越发心虚,可惜季成阳并不在意这些。他一只手撑在旁边,用身体将她压在树gān上,存心逗她:“西西?”

  “嗯……”

  他耳语:“是不是很好奇,我会梦到什么?”

  “嗯……”

  “梦到——”他颇不正经,轻吐出了两个字,“这样。”

  手就如此顺着她的衣服下摆,滑了进去。

  ☆、第十四章相连的脉搏(1)

  深夜两人回到院子,悄悄推门进了东面小房间,开了chuáng头灯,她看到他身上有大大小小七八处虫子咬的红肿块,很快又跑出去,随口说是自己被虫子咬了,问那家小姑娘有没有什么涂抹的药。小姑娘拿了药膏给她,还心细地送了盘蚊香过来。

  这个院子房间不多,那些跟来的司机和医生,四五个人在北房睡了大通铺。这间小房间就让给了季成阳和纪忆,单人小chuáng和沙发,都放了枕头被子。

  小姑娘点了蚊香离开,纪忆马上锁好门,就坐在单人chuáng上和季成阳盘膝相对,给他一处处抹药:“看着挺吓人的……”纪忆抹药的力度很轻,一处处摸过去,让人有些痒痒的,倒像用指尖在轻挠着他的掌心,让人不得不浮现出一些遐想。

  季成阳笑了一声,瞟了眼她的锁骨附近:“的确很像被虫子咬的,不仔细看的话。”

  “什么像?不就是咬得吗?”她将药膏盒子扣上,没懂他说的。

  季成阳靠在叠起来的被子上:“不是咬,而是……嗯,说起来可能有些复杂。”

  纪忆不解,直到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脖子,还有锁骨。

  她顺着去看,终于懂了。

  那些小小的淤紫,光是这样看就有两三处,这种私密的印记是怎么留下来的她完全没印象了,不痛不痒的……纪忆低头摆弄手里的小金属圆盒,耳朵开始发红、发烫,小声儿道:“我困了。”

  chuáng头灯的光线有些暗,显然灯泡已经用了很长时间。

  他靠在那里,看着她的脸一点点变红,看到她手指轻轻转着小盒子,掩饰自己的qíng绪波动。隔着一扇窗,能听到外边有狗在低声吠着,不知道是看到了野猫,还是看到了上厕所的人影,狗叫声越来越大,直到女主人用本地话呵斥了一声,才渐安静了。

  纪忆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回应的声音,抬眼的一瞬,屋内的灯熄灭了。

  两天后,季成阳和纪忆离开这里。

  众人上车前,阿亮的母亲赶来,拉着季成阳的手说了很久。纪忆在这里住了两三天,勉qiáng能听懂一些简单的对话,大概知道这也是表达感谢的谈话。

  虽然季成阳最后还是告诉对方,他并没有做什么实际的事qíng来帮助这个走出山村的少年。但对方还是不停道谢,顺便将家里做的一些腊ròu和牛ròu都硬塞给了他们。

  半路上,纪忆饿了,季成阳直接就拆了一包给她吃,把她辣得眼泪花直转,不停吸着舌头,口齿不清地告诉他:“很好吃,就是太辣了……”

  她小声说着,车忽然颠簸,咬到了舌尖。

  咬破的地方马上被辣刺激,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她眼睛红着,疼根本说不出一个字,可怜兮兮地看季成阳。季成阳手臂撑在前排座椅上,头枕着手臂,忍不住笑出声:“小泪包,让我看看。”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纪忆乖乖张开嘴巴,将舌尖探出来,刚想要用手指出被咬伤的地方,就被他凑过来,将舌尖含住。

  他们坐在后排,又有他的手臂遮挡,完全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他慢慢吻了会儿,放开她,不得不承认:“是太辣了。”

  纪忆苦闷看他,更可怜了。

  何止辣,现在连嘴唇都被亲吻弄得火辣辣的、滚烫烫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经过这种盘山公路,那时候年纪小,又不太习惯这里的海拔,多数时候都在睡梦中度过。这次,她更喜欢凑在窗边看风景。

  不断有180度的急弯,司机却开得游刃有余。

  季成阳要赶回成都见几个临时来出差的老朋友,所以他们的行程比来时紧凑得多,到晚上,已经进了成都。纪忆从下午就腰不舒服,到吃过晚饭,只能抱着季暖暖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冬天用的电热水袋,趴在chuáng上,缓解着突如其来的痛经。

  这晚,就这么和暖暖在一张chuáng上,睡着了。

  翌日清晨,她醒过来,慢慢蹭下chuáng,打开房间门去洗手间。

  季成阳正在和暖暖妈妈在客厅低声jiāo谈,听到声响,他站起身,走过来:“还疼?”

  “嗯……”纪忆面对暖暖妈妈,和他jiāo流这种事仍忍不住心虚,轻声说,“好多了,一般就第一天比较严重……”

  暖暖妈妈似乎看出来她的不自在,笑着离开了。

  “据说结婚后会好一些。”

  纪忆一愣:“真的?”

  “不知道,”季成阳坦言,“暖暖妈妈说的,我猜她的意思是,有过夫妻生活会减轻一些。”

  “……”她完全无法想象,暖暖妈妈是如何和季成阳讨论这件事的,闷了好几秒,才轻声嘟囔了句:“那就是假的了……”季成阳笑,用掌心去摸了摸她的小腹:“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去成都附近逛,我们后天才回北京。”

  “定了后天?几点?”

  “后天下午,一点的飞机。”

  “那四五点就能到家了?”她推算时间。

  “差不多,”他说,“我朋友在成都附近有一组采访,路途不远,我跟着去看一看,明天中午回来。”

  她点点头:“好,”很快又轻声说:“不和你说了。”

  再说下去可就洪水泛滥了,必须马上换新的卫生巾……

  季成阳看她这么着急去洗手间,也太清楚是什么原因,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后,站在原地琢磨了会儿,这才离开了客厅。

  她冲进洗手间,迅速解决完紧急问题,将水龙头调到温水,慢慢在水流下洗手,擦gān后,不觉就将手按在小腹的位置,这是他刚才掌心摸过的地方。那种感觉,特别温qíng。

  这个动作似曾相识。

  记忆里的这个重合点就来自那个她看了很多次,甚至可以背下每句台词的老电影。

  当Mathilda说,自己已经爱上Leon时,她这这么形容爱qíng的:“我的胃里,感觉很温暖,以前总觉得它有个结……但现在没有了。”

  她鬼使神差地,悄悄将手移上了一些,轻轻放在自己的胃上。

  那时听不懂这句台词的真正含义,现在,好像还是说不清楚,但又有种共鸣感。

  纪忆从洗手间出来,季成阳已经走了。

  下午纪忆陪暖暖逛商场,还在默默内疚,自己竟就这么láng狈跑开,忘了和他说再见,也没来得及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她怕季成阳在工作,就没打电话,给他发了条短信:早上忘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西西,这个好不好看?”季暖暖拍她的肩,“好好逛街,不许一直看手机。”

  “蓝色的好。”她将视线从手机屏幕挪开。

  “蓝色?”季暖暖说着,伸手去拿蓝色的裙子。

  忽然,脚下一阵剧烈震动。

  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望彼此,惊呆了。

  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人都慌了。

  “是地震!”有人大喊一声。

  连续的剧烈震动,真是地震!

  远近售货员和愣住的顾客都马上扔下手里的东西,落荒而逃。纪忆和暖暖同时抓住对方,暖暖眼明手快,将她拉到商场角落,蹲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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