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绯……我不想你住在那里……”声音又软了下来。能想到他的表qíng,定是坚决的,只是明白这是可以让她妥协的方式。想到这个chūn绯明显的不耐烦起来,急忙打断纯渊即将出口的话说:“你不要管了,我要吃饭去了,就这样。”
夏森澈在餐厅里摆碗筷,番茄炒jī蛋,为了好看的颜色而坚持不放酱油。在知道chūn绯连煎蛋都会烫到手后,他坚持每天都做饭。毕竟吃饭是人生最大的事,偶尔碰到chūn绯的手指,都感觉到冰凉,是血气不足的症状。
他也觉得自己心细的过分了,本来以为她是花痴女们中的一个,没什么特别的。非要说特别,也就是她对他的喜欢没有那么热烈,像37度的水。37度的水并不是完全没有温度。
所以,觉得理所当然的接受吧。
chūn绯见他定定的看着自己,眼神却是涣散的,在走神。她本来想趴到他脸上吓他,眼睛与眼睛距离不到五厘米时。夏森澈的脸急急地向后闪,眼睛放大,无比戒备的表qíng。反而是chūn绯吓了一大跳,尴尬地没有动。
她的行动的确像要去偷吻他,但是他的样子也太可怕,像是同一副皮囊里的另一个人。是滴水不漏的换上无懈可击的笑容说:“再不吃就凉了。”
“你的眼睛……”
“嗯?”
“刚才看清了,好像是灰蓝色的……”
“呵呵,我奶奶是澳大利亚人,我有八分之一的白人血统。”
“那你头发是咖啡色……”
“本来的颜色。不过这不是咖啡色,是栗色。”
“差不多嘛,那你的英文是不是很好?”
他笑着无奈看她,果真是女生,帅哥的头衔上再加个混血,光环一圈接一圈。chūn绯知道每次他不想回答时,就摆出更好看的笑脸,于是也觉得自己问的太多了只管埋头吃饭。吃到一半时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在装修的很漂亮的婚房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真的很像一对新婚夫妻。
夏森澈见女孩不自觉的红了脸,果真是女生,真会联想。
其实他自己也想到了,怎么感觉像是丈夫时刻在照顾迷糊的小妻子,呃,果然想多了。
「12」
月考的成绩贴在楼道里,围得严严实实的人,小彩背靠着墙扯头发。chūn绯正想着怎么安慰她。其实也不错了,进前四十了,又觉得这话出自第一名的口中有点讽刺。好不容易等到校医通知六班女生去第二医务室体检,小彩终于回复元气,准备去嘲笑那个与她有宿仇的胖女生。
听着小彩喋喋不休的说着胖女生心理多yīn暗,chūn绯的眼神却放远落在远处舞蹈室的窗户上。她看到纪薇的影子闪过去,脚不受控制地朝前走。舞蹈室里只有四五个人在练舞,她一眼就看到夏森澈坐在休息区手里拿着一本书。
“安阳chūn绯,到你了!”班长在不远处喊她。
声音灌满整个楼道,似乎无孔不入。安阳chūn绯。又偏偏是这么特别的名字,舞蹈室里的女生们都好奇的向外张望。夏森澈也抬起头,见chūn绯漠无表qíng的走过门口。
其实看纪薇和夏森澈在一起,感觉和抽血没什么两样,都会让她觉得头晕晕的,面色发白。只是她的脸本来就没什么血色。根本没指望夏森澈主动来找她,在盥洗室洗完手,出门时只顾得看路,却一头栽进来人的胸口上。
“chūn绯,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看见他好像头更晕了。
“吃颗糖吧,是低血糖。”夏森澈不由分说地剥了颗奶糖塞进她嘴里。
chūn绯皱眉抗议:“我只吃水果硬糖。”
他好脾气地劝她:“这时候就不要讲究了。”
chūn绯可不管那么多,看准旁边的垃圾桶就要吐。夏森澈手疾眼快的将她按在墙壁上,脸与脸之间不过几厘米,让chūn绯紧张得咕哝一下将糖吞进肚子里。严厉又认真的眼神盯着她说:“不要再任xing了。”
“呃,知道了。”真可怕。
“真乖。”他伸手揉她的头发,又恢复笑脸说,“怎么吞下去了,再吃一颗吧。”
“好。”chūn绯认命地含住他剥好的糖。难吃的奶糖,甜得发腻,是纪薇这种女生喜欢的味道吧。她很快就恭喜自己猜对了,因为纪薇站在门口,手中还握着两颗糖,见她看见自己,莞尔一笑说:“澈,还要吗,还有两颗。”
夏森澈见chūn绯在回家的路上一直低着头,薄薄的长毛衣将她整个人锁在秋风里,头发被chuī乱了也不管,像在水中飘着。纪薇规矩地走在他左边,chūn绯走右边。青石路上只有蹭蹭的鞋跟碾过的声音,偶尔还有纪薇打喷嚏的声音。
“感冒了?”夏森澈扭头问她。
纪薇裙下的小腿爬起层层jī皮疙瘩,身体也酸疼起来,却依旧嘴硬的说:“没有,今天不太冷。我已经跟我妈说了,晚上和你一起吃饭。”
“嗯,想吃什么。”
“你做的糖醋鱼。”
“呵呵,好啊。那chūn绯想吃什么?”
可以用美丽优雅亲切这些美好的字眼来形容纪薇。看起来确实无懈可击的美好。但是女生与女生之间的小心思,她做得太明显,也炫耀得太明显。这种优越感在chūn绯眼中变得有些可笑,争糖吃的孩子么。
“呐。”chūn绯坏得毫不退让,“除了糖醋鱼什么都可以。我最讨厌糖醋鱼了。”
纪薇尴尬地停住脚步,夏森澈不自觉的敛住嘴角。她是故意让纪薇难堪的。于是扯住她的手臂低声说:“chūn绯,跟纪薇道歉。”
chūn绯也敛住笑容,倔qiáng的紧闭着嘴巴。他不动,她也不动。chūn绯已经决定要卯足力气别扭下去,气氛就变得怪异起来。纪薇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不知道为什么事qíng会发展成这样。她本以为,只要让chūn绯知难而退就足够。
“放开她!”三个人身后半米的地方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呃……”chūn绯惊得后退两步,“哥……你怎么没打个电话就过来了……”
「13」
怎么看面前盘膝坐在chuáng上看书的孩子,都觉得和以前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只是原本迷茫淡然的眼睛,变得清晰锐利起来。是什么样的种子在她体内萌芽,成长的不是一株带刺的玫瑰,而是一棵参天大树。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枝繁叶茂坚不可摧。
纯渊挫败地坐在她对面。不过依旧是那副脾气,生气的时候不理解他,也不说话。
“周末就搬过去吧,房子已经jiāo了订金。”
“先斩后奏?”
“随便你怎么说,我不同意你和夏森澈住一起。刚才他为了那个女生那么凶的对你。”
“那不是他的问题。”
“chūn绯……”
“我不搬。”
我不搬,想要和夏森澈住在一起,不想变成丑陋的傀儡娃娃,想要过我自己喜欢的生活。其实你也保护不了什么。你可能不记得了吧。在我两岁时被爸从乡下接回来,妈在卫生间里帮我洗澡时,你从幼儿园回来。你站在卫生间门口,我用求救的眼光看着你。你一定没注意我被搓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哥,即使你能保护我的身体不再疼痛。你能保护我的心不疼吗?它不是不疼了,而是已经麻木了。所以你看不见。
“chūn绯,再听我一次,以后我再也不gān涉你……”
“……”
“搬吧……算我求你……”纯渊英俊的侧脸陷进温柔的光影里,尾音落在空气里,虚弱得不成样子。他无数次的希望chūn绯反抗一次,不那么逆来顺受,变成参天大树无法撼动。、
但是,唯独这一次。
为什么偏偏唯独这一次。
你将我引到一个梦里,我却在另一个梦里忘了你。
「1」
是绵延不绝的雨,将黑色吞没,细小的蚕食般呻吟着落在云上。chūn绯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凌晨三点,嗜睡如命的她却失眠了。眼睛涩得要命,身体像躺在棱角分明的石块上,疼痛和gān渴席卷而来。
客厅里落地灯散发着幽暗的灯光,她醒了醒神,倒了杯水灌进喉咙里。夏森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笔记本散到一边。chūn绯这才想起来昨夜下大雨,纪薇只能住下来,所以他才把卧室让给她睡。她从未如此靠近地看他的脸。鹅huáng色的灯下,他的呼吸如柳絮般漂浮,让她忍不住闭上眼去倾听。
这样真好。就好像在茫茫的宇宙中寻找到亿分之一的安稳。chūn绯将耳朵靠过去。如擂鼓一般坚qiáng有力,那么近,是他的心跳。
“chūn绯……”睡意朦胧的声音,将手放在她的头顶。
“澈……”她咕哝两声,却依旧没有放开他的意思,“澈……你是不是讨厌我……”
夏森澈听到女孩喊自己的名字,像是有蚂蚁缓缓的骄傲地爬过他的心脏,宣誓所有权般的喊他的名字。这下真的睡意全无了,他欠了欠身子,chūn绯无赖地抱住他的腰。怎么变得那么快。他觉得好笑,刚要叫她坐远些,手从头顶划到额头这才发现不对劲。
额头像点燃了一把火。
“chūn绯,你发烧了啊。”
“没有。”
“什么没有,烫得厉害。”夏森澈想要掰开紧搂着自己的胳膊,“我去找药和体温计,你先回房间睡觉。”
“你陪我睡……”
这下连夏森澈也要开始发烧,要男人陪睡,亏她说的出。怎么发个烧就变那么多,太不正常了。这种qíng况又不能和她计较,若是平常的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举动。怎么说呢,完全放下防备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他打横将她抱起来送回卧室,回头去找体温计和退烧药,再回来的时候,chūn绯蜷在chuáng角将头埋在棉被里。
“喂,你想把自己憋死吗?”夏森澈去扯被角,她也毫不相让。吃了菠菜吗,那么大的力气。顿了几秒钟,他压低声音说,“那我走了,你睡吧。”
女孩握紧被角的手松开胡乱地抓住他的胳膊:“澈,我不要我哥了……”
“你和纯渊吵架了?”所以才看到纯渊下着大雨连伞都没撑就离开,chūn绯连饭都没吃,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神不时地飘过来看他,等他看她时,又不自然地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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