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顿了脚步,转身看了眼,身后早已为分配任务闹成了一片,从漫天哀嚎转为频频起哄,却没有几个人敢真去做。他笑着看了会儿,才侧过头说:“下个注吧。”
忽然的动作,他的脸,就已是近在咫尺。
她看着他,像是在思考,静了很久才说:“赌什么?”
“猜猜看,真正背人回来的有几个。”
“具体数量不好猜,”她大概估算了下,“最少也有70多个。”
35对儿总是有的,尤其是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玩闹惯了的。
“好,我押70以下。”
“你有意让我吗?公司都是年轻人,不会那么拘谨的。”
他不置可否:“找个借口送你礼物,不好吗?”
“当然好,赌注是什么?”
他笑起来:“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都行?”她回头看了眼,已有人追上来了,“我先好好想想。”
其实她想要的,就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只要凑近些就能碰到。可这奢侈品太昂贵,只怕是开得起价,也没人肯卖。
许南征笑着说了声好:“抱紧些,我要拿烟。”
说完,就腾出了一只手,弯腰从腿侧口袋里摸出了烟和打火机。
直到抽了大半根,第一个被点名的方言才别扭地背着个小姑娘,哭丧着脸走上来:“许总,您可真有体力,都原地站着了,还不放下萧经理,您老这是练负重呢啊?”
他这么一说,身后几个被压迫的高管也是大叫:“许总,您把我们的梦中qíng人背走了,还不快闪,竟然还站在这儿炫耀——”
萧余听这话才反应过来,他竟就如此站了半天。
许南征却只叼着烟,含糊地笑骂:“体力不行啊都,明天再来一圈儿怎么样?”
说完才慢悠悠地转身,毫无悬念地把所有人都甩到了身后。
因为今天的拉练,本该是昨晚的开场party被挪到了今夜。
萧余晃悠到露天酒吧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是羊入láng口。除了她迟到以外,所有高层都被围到了游泳池边沿,众人一看她露面,立刻鬼哭láng嚎了一阵,把她也推到了包围圈之内。
“各位老板?”客串的男主持拿着话筒,很夸张地到处张望,“你们慌不慌啊?”
那眼神,那yīn笑,分明是要生啖其ròu的感觉。
身侧财务总监立刻识相地脱了鞋、衬衫,更是在众目睽睽下,开始解皮带。萧余惊异看他:“老金,你是要献身给谁啊?”老金嘿嘿一笑,脱了裤子,露出了里边的泳裤:“萧经理,您还真实诚,我一看party在游泳池边,就知道逃不掉了。”
萧余哭笑不得,边脱凉鞋,边狠狠看了眼许南征:“被你害惨了。”
另外几个没准备的,也是手忙脚乱地脱鞋和上衣,裤子就自然不敢脱了。
许南征只耸肩,糙糙挽起衬衫袖子,解开了两粒钮扣,表示随意。
这么个姿势,自然挑起了群愤。
女主持拿着话筒,十分惋惜地说:“许总,你知道我们公司有多少女同胞应征来,都是为了能认识你吗?”
他踢掉鞋,很欠揍地做了两下准备活动:“荣幸备至。”
女主持神色又凄婉了些:“可是今天,你伤透了我们的心,竟然背着一个女人跑了,当着我们的面,背着一个女人跑了——”
许南征状似沉思地沉默了会儿,才去看萧余:“我与萧经理是历史遗留问题,拒绝挖掘,谢绝采访。”
这种暧昧的话题,自然是哄声一片。
到最后男主持终于忍不住了,振臂一挥:“报仇的时候到了,兄弟们,有许总一日在,我们就只能打光棍!”话没说完,一帮人就起哄上前,架起许南征先扔到了深水区。
巨大的落水声后,萧余就觉身子一轻,也被落井下石地扔了下去。
什么叫落汤jī?活生生的例子。
这么一落水,她连衣裙尽湿,连游上岸都不行。好在岸上早闹成了一片,不停有人被扔下泳池,喝酒的吵闹的,倒忘了这几个最先被扔下去的可怜人。
因为是晚上,只有酒吧那一侧的灯火晃目,其余三侧都是很暗的照明灯。
她在水里权衡了下,决定从林荫那侧游上去,回房换衣服。岂料刚才摸到岸边,就感觉被人托住腰,吓得她手一滑,又摔倒了水里。
回头看,许南征正一只手臂搭在岸边,一只手再次扶住了她。
衬衫也是湿透的,贴在身上,láng狈qíng况和她倒是不相上下。
一水之隔,五十米外音乐奢靡,这里却有了些安静。
“今天回来了80多个人,你输了。”她听见自己在说话,掺杂着心跳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心跳。
“想要什么?”他问。
很近的距离,只有一臂的距离,她静了很久才靠近他,贴近他的脸,感觉着彼此jiāo错的呼吸。他慢慢松开扶着她的手,看着她,气息jiāo融混乱。
就在远处一阵欢呼时,她终于搂住他的脖子,凑了上去。紧闭着眼,压住那太过熟悉,却又格外陌生的嘴唇。就这一次,一次后就彻底离开,这个念头不停折磨着她,可却仍怀着微薄的希望,忐忑着等他的回应。
很久后,她才睁开眼,用很低的声音说张嘴……
气息、触感,一切都那么陌生,急速冰冻着心脏,一下下地,越来越慢。
水很凉,浮在上面的空气却是燥热。
到最后他仍旧没有动。
她的心跳的快要停止一样,却只qiáng迫自己退开了几寸,勉qiáng挤出笑说:“我……”
下一秒,已被他拽到身前,用嘴直接堵住了声音。
隔着湿透的衣衫,肌肤在水下相贴。他的舌直接滑到她嘴里,带着很浓的伏特加香气。水的浮力,让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他鼻尖蹭过她的鼻尖,侧过头,扶住她的后颈,不断加深这个吻,到最后两个人已经彻底沉到了水面之下,耗尽了氧气。
屏息到极限,肺已有些发疼,她才被托上了水面。
“够了吗?”他的声音很轻,竟然,也有些喘息。
“让,让我缓缓。”
五个字,说的断断续续,不止氧气,更需要的是心跳。
话没说完,他已经贴紧上来,再次低头,吻住了还在拼命喘息的她。
☆、第十二章马来的盛夏(3)
身后是冰凉的池壁,身前却是滚烫的皮肤。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却不知道是不是最后的结束,她放任自己不去想明天,甚至不去想下一秒会如何。只是专心致志地回应着他的热qíng,每次以为他会离开,却不过是更深的缠绵,到最后她终于咬住他的下唇,低声喃喃:“不行了。”
“要不要上岸?”
“好……”
简短的对话后,他又一次食了言。
对岸的舞曲从超嗨到慢摇,yù擒故纵的节奏,最是诱人。
不知是曲子推着qíng绪,还是他的吻太深入,尽管他紧贴着自己,压在池壁一侧,她却还是悄然往下滑着,几乎又要沉到水里,却仍在不断回应着他。
直到被抓住手,放在了他的脖后。
到最后他终于放开了她。池水中,她的连衣裙肩带早已松开,整条裙子落下大半,只能用手拉住前襟,才算勉qiáng遮住了胸前。
许南征却是视而不见,直接把她抱上了岸。
因为这个意外,她只是埋头背对他,迅速系好肩带,没敢多说半句话,就从树林一路跑回了房间。明明不远的距离,却像是很长的路,关上房门时,仍旧是止不住的心跳。
危险的地点,把一切都变得更不真实。
如果不是裙子脱落的láng狈,她甚至猜不到他会说什么,而自己会答什么。
不一会儿,外边就有人走动的声音,听上去是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在说话。整个度假村分部了数十幢小楼,所有的公司的高层都住在这栋,只有她一个女人。
这么大半夜的,几个小姑娘的声音自然很令人遐想。
她拿起衣服进了浴室,调着水温,隐约听几个小姑娘笑着说着萧经理和方言在,其它老板屋里的灯都是黑的,也不知道去哪里猎艳了。刚调到合适温度,就听见她们叫了声许总,手一抖,反倒是拧过头,立刻被烫了手。
“许总,您怎么还是这一身啊,都一个小时了还没换gān衣服。”
“这话能问吗?能问吗?”
小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许南征却半天没说话,最后才问了句:“哪个总把你们叫来的?这么晚还谈工作?”
“是我们想和许总谈心。”
“今晚不谈工作,”许南征笑着道,“更不谈私事。”
小姑娘们遗憾备至,许南征却忽然叫了声方言,马上就有方言的声音问许总有什么指示。许南征很是落井下石,把谈心的任务扔给了他。方言的哀叫,还有一帮小姑娘的笑声,混着杂乱的脚步声,最后终于都消失殆尽,恢复了安静。
萧余把水温调回去,迅速倒了洗发rǔ揉搓着头发。
原先每逢旅游,那几个创意总监总是香馍馍,每每有小姑娘们崇拜地谈心。当时自己还笑言真是好福气,怎么没见有刚进公司的小男生和自己谈理想谈未来?现在看来,任何一个公司的未婚高层,都绝对是个危险的存在。
她乱七八糟地想着,叠起的泡沫很快迷了眼睛,有些刺痛。仰起头去冲水时,一帧帧的画面才涌上来,如cháo汹涌,压抑不住。
他抱自己上岸时,没说一句话,自己连一眼都不敢多看。
那个几乎分不开的吻,倒像是最后的结局。
洗完澡,她裹着浴巾走出来时,竟然想起在西藏的尴尬一夜,忙又去换了舒适的半袖沙滩裤,对着阳台开始chuī头发。
许南征,三个字堵在心口,挥不去,chuī不散。
她坐在阳台上,拿着电话,最后拨了许远航的电话。那边儿过了很久才接起来,吵得要死,一听就是在‘轰趴’。
“大小姐,你不是在马来吗?”许远航声音有些醉意,估计正是玩的high,“怎么有时间给我电话?”萧余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想起来了什么,忽然大笑一声,“想起来了,你们今天拉练,你不会是想要私逃回来,找我偷渡你吧?”
他的笑,倒是让她也轻松了一些:“你怎么知道今天拉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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