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qíng就像一杯调和了无数种味道的jī尾酒,松口气,安心,失落,哀伤,很难具体去形容是好还是坏,只觉得,哦,果然是这样。呵,也就这样了。
第40章
金云海从车镜里瞄了凌飞一眼,就猜出了大概:“他回去了?”
凌飞把手机放回口袋,不太想说话。
金云海一片了然,脚下油门一踩,车便朝酒店方向驶去——鸠走了,鹊自然可以归巢。
“我就搞不懂了,明明他欠你的,gān嘛你整得跟逃难似的。”
凌飞叹口气,刚想说什么,那边又来一句:“也对,这年头欠债的都是大爷,债主才是孙子呢。”
凌飞受不了地翻白眼:“我说,自问自答有意思么?”
“还行,”金云海丝毫没觉得不自在,反而理直气壮,“谁让你不跟我搭话。”
凌飞无力地把头顶到车窗上,他发誓金云海那一问一答间隔最多不超过三秒!
“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金云海抽空转过头朝他笑笑,“对吧。”
凌飞可算得到了说话的机会:“嗯,与君共勉。”
车明显漂移了一下,凌飞吓得心噗通一跳,赶忙系上安全带。刚弄完,就听见金云海咬牙切齿:“我的还没过去呢!”
唉,不肯面对现实的人哪o(╯□╰)o
不过这种心qíng,凌飞懂,或者说,没人比他更懂了:“得,我收回,换一个……祝你新年新气象!”
“怎么听着还是不吉利。”
“你心态有问题……”
夕阳西下,拉长了一辆黑色破车的影子,载着新年里微妙的qíng谊,融入川流不息的康庄大道。
抵达酒店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夜幕初降,把城市染上淡淡暧昧。
“我能上去借个厕所吗?”金云海从车窗探出头,一脸隐忍。
凌飞一副“你太见外了”的表qíng:“喜欢的话你可以连马桶一起端走,我帮你赔钱。”
遥想到一会儿要寄人篱下的方便,金云海忍。
凌飞看着对方那表qíng就觉得神清气慡。
不想刚走进酒店大堂,凌飞就被前台小姑娘叫住了,没辙,金云海只好跟着一起过去,刚走近,就见小姑娘身边站了位美丽gān练的女人,一看胸牌,大堂经理四个字熠熠生辉。
显然,凌飞和对方很熟,开口就是:“这才初几啊,你就来上班?”
大堂经理露出漂亮的微笑:“没办法,酒店有大行动。”
“扫huáng还是抓赌?”
“涨价。”
“啊?”
“不明白?”经理姐姐叹口气,那我给你简单解释一下吧,“因为原油铁矿等国际能源价格上升导致国内基础行业成本上涨并把这种效应最终传导到第三产业,另外国内投资持续过热大量资金流向楼市股市致使货币流动过剩更加剧了这种通胀,所以经集团董事会决议从农历新年开始,酒店统一调整房间价格,你住的那间从原来的三百二十九调整到三百五十九,麻烦补下差额。”
“哦。”凌飞其实还沉浸在宏观经济学的严肃氛围里,哦,只是条件反she。
金云海先扛不住了:“等等,一天三百二十九十天三千二百九一个月九千八百七一年……”
凌飞回过神儿,就见金云海跟周扒皮附身似的在那儿扒拉幻想中的算盘:“金子?你没事儿吧?”
金云海长舒口气,算出来了,一年十二万零八十五……
他没事儿,他怕凌飞爹有事儿:“我要是你爹,我就一巴掌呼死你。”
钱的问题凌飞以前没考虑过,经这涨价的事儿一弄,再瞧瞧金云海那含qíng脉脉的鄙视目光,就有点儿不自在了。好像,他还真挺败家的==
“还有几个月?”金云海忽然问。
凌飞没跟上对方的思路:“什么?”
“我是问你在这酒店定了几个月还剩多少天?”
“……”凌飞要能记住才有鬼了。
好在经理姐姐是个清醒人:“续订半年,还有三个月。”
“行,他不住了,你们退钱吧。”
经理姐姐秀美微挑,打量这位陌生爷半天,末了来了句:“行,你这xing格我喜欢。”然后捞过前台里面的计算器就啪啪按起来。
凌飞对这个骤然间提了速的世界有点儿不适应,晕乎乎地问:“退房了我住哪儿?”
金云海把对方仰望苍穹的脑袋揪回来,摆正:“住我那儿,你要嫌白住过意不去,就自己花钱雇个钟点工,要还是觉得钱多烧得慌,给我,我帮你在沈阳买房。”
“我在沈阳买房gān嘛?”
“投资,置业,为加速货币流动和通货膨胀做贡献。”
“……”
就这么的,在金云海享受完三百二十九……哦不,三百五十九的马桶之后,凌飞办了退房手续。钱只能退百分之九十,经理姐姐给办的,期间哼了三只小曲儿,就差拿小旗欢送了。说实话,住这么久,凌飞还真有点舍不得,尤其大堂经理亲自送他到门口。结果临别之际,凌飞刚想给对方一个纯友谊的轻拥,美女朱唇轻启,我要是你爹,也呼你。
最终和美女姐姐拥抱的是金云海,那场面只能用四个字形容——相见恨晚这回凌飞记住了金云海家的具体位置,什么路什么小区多少号通通记在了脑子里,毕竟以后要住这儿了,他不怕走丢,但怕走丢之后某人的鄙视。士可杀,不可rǔ>_<金云海开了一路车,还没从对凌飞的膜拜中抽离出来。他要是来自金星,那凌飞压根儿就不可能是银河系生物!初见台式机的时候金云海还以为酒店给配的,结果,人家凌少爷为打游戏自己买的,你妈这是七零后gān的事儿么!然后再说那一大衣柜的衣服,他彻底服了,一个编织袋都塞不下,有几件还要特殊对待不能折不能塞务必连衣服带衣挂的拎着,金云海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佩服过自己的修养……哦对,还有一个让人叹为观止的已经不能用巨大来形容的箱子,他到现在也不知里面究竟装的什么,只知道死沉死沉。有时候好奇是需要勇气的,他认怂==
刚从金云海家出来没几天,再回去,一切依旧那么熟悉。凌乱的客厅,布满灰尘的地板,只用过两次的新牙刷还歪歪斜斜cha在临时找来的玻璃杯里。
金云海也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尤其是地上平白无故又多一个大箱子一个编织袋和一套台式机盒子之后。
“先吃饭还是先收拾屋子?”金云海看表,不知不觉折腾到八点了。
两件事凌飞都想gān,纠结地抉择半天:“要不咱先连网线吧。”
金云海默默扭头,窗外华灯初上,霓虹闪烁,而他正逐渐失去生活的信心。
最后两个人还是先出去吃了饭,然后在回来的路上于一家尚未打烊的私人电脑行里买了路由器和网线,等凌飞的台式机终于鼓捣上网了,北京时间,十点整。
金云海顶着一身臭汗钻进浴缸,然后越泡越觉得悲凉。
这哪是朋友,分明请回一爹。
可话又说回来,谁让他乐意呢。说也奇怪,他很少这么上赶着跟谁贴乎,就是跟包子,也不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聚聚,有事儿了,作为哥们儿帮衬一下,没事儿呢,就各过各的日子。可对于凌飞,他有事儿没事儿就爱帮对方想些有的没的,比如过年一个人在酒店肯定孤单寂寞冷啦,再比如生拉硬拽让人放弃酒店来自己家落脚。不好,他又想起来那一年十二万了,脑瓜仁儿疼……
这厢金云海洗泡泡浴,那厢凌飞在网上冲làng。没什么游戏的心思,就看看新闻或者贴吧神贴什么的。随后登录QQ,就看包子的头像在那儿跳,点开,前两天的留言,新年快乐,外加一个烈焰红唇。
凌飞心qíng不错,给包子拜了个晚年。
不想那边飞快回复:回深圳了?
凌飞不明白这结论怎么出来的:没啊,还在沈阳。
包子:在酒店过年?你牛。
凌飞:没在酒店,在金子家。
包子:啊?
凌飞:嗯?
包子:那不是牛,是牛X。
凌飞:……
包子:金子找你去的还是你主动上门?
凌飞:这个事qíng说来话长……
包子:晕,金子是GAY你不会不知道吧!
凌飞:知道啊。
包子:那你是吗?
凌飞:呃……
包子:我滴个娘啊,你俩搞一起了????
凌飞:等一下!!!
凌飞觉得有必要理一下思绪的脉络,不然他容易让包子带沟里==
凌飞:简单的说,就是金子觉得我一个人在酒店过年太可怜了所以很仗义的带我回家吃了顿饺子。懂了么?
包子:囧,那是我想多了。
凌飞:而且偏。
包子:发散xing思维嘛O(∩_∩)O
凌飞:滚蛋。
包子:嘿嘿,下了啊,丈母娘等我搓麻呢。
凌飞:……
和金云海换班洗完澡,躺chuáng上酝酿入睡时凌飞才想起来,好像没和包子说过自己是GAY的事儿。嗯,还是找个机会说了吧,省得他总担心自己被金云海掰弯了==
或许是在金子父母家睡得太饱了,入住金云海家的第一天,凌飞早上七点半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再也睡不着。没辙,他就到客厅看早间新闻,然后不自觉把音量调到中等,中等偏上,偏上……
终于,金云海睡眼惺忪地于卧室门fèng里露出了他的头:“cao,信不信我砸了电视!”
凌飞可以百分百确定对方还没清醒,不然被砸的应该是自己。
“砰”的一声,木门重重关上。
一计不成,凌飞又开始酝酿第二计,哪成想刚思索个轮廓,就有帮手自动上门——茶几上金云海的手机屏幕亮起来,剧烈震动的效果跟响铃似的。
是个陌生电话,显然金云海也没存储过,一排阿拉伯数字熟悉又陌生。
但凌飞喜欢,并抱着~\(≧▽≦)/~的心理拿起手机就冲进了金云海的卧室:“金子,来电话啦——”
挣扎着从chuáng上爬起来的金云海发誓他要把凌飞剁成块儿切成条绞成泥揍到连他爹妈都不认识,可这种种愿望都还没来得及实现,他便被电话里的女人拖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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