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说,只是隐约暗示说他们公司有个高层看了这一期的《魅力》之后,觉得你特别合适,而且如果这次效果好的话,还想找你长期合作。”
“这样啊,姑且明天去看看吧。”左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秦亦便不再去纠结。
时已huáng昏,不久前才刚立秋,一场来去匆匆的秋雨,把浮躁的都市从里到外洗涤了一遍,从天上的碧空白云到地面的高楼大厦,都变得gān净清慡起来。
换了身绝对不会被裴含睿吐槽的衣服,秦亦跟着他前往裴宅,继续新的一轮一对一指导。
今晚是回国之后第一次过去,两人的关系却比之前亲密得多了。
下车之后,裴含睿吩咐了管家晚餐的菜色,就去洗澡了。留下秦亦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呆在客厅,几个女佣对这个熟客早已习惯,给他温了一杯牛奶,就各gān各的去了。
秦亦握着瓷杯嗅了嗅,淡淡的粉白色的牛奶飘着零星的草莓肉粒,香甜又美味,他舔掉嘴角沾到的奶渍,端着杯子往庭院里走。
虽然来过好多次,不过每次都是在餐厅和书房两点一线,到现在还没好好参观过一回。不看不知道,真正参观起来,才知道这宅子简直大得离谱,称之为庄园都不为过。
秦亦穿过大厅,绕过走廊,一会上楼梯,一会下楼梯,最后从某个庭院走进一处更大的花园里,然后悲剧地发现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不科学啊,这家伙住这么大的房子,但是人也太少了点吧。”秦亦在花园里走了半天,想找个佣人问路都找不到,天色渐渐黑下来,手里的牛奶都凉了。
转过一道篱笆矮墙,秦亦总算看见不远处有一间单独的屋子亮着灯,看起来像是玻璃花房,门口的路灯设计的很有意思,枯树gān下悬挂着一只巨大的挖空了的南瓜,惟妙惟肖地雕刻着一张笑脸,里面散发着暖huáng色的光芒,树枝桠指向一旁的花房,上面刻着几个字——不许穿鞋。路灯下一条鹅卵石羊肠小道通往花房。
奇怪的灯,诡异的字,有种穿越到欧洲童话的魔幻感觉。
好奇地往花房里瞄了几眼,秦亦决定进去看看有没有人可以问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枝桠上的告诫把鞋子脱掉,打赤脚走进了玻璃房。
“有人吗?”敲了敲门,玻璃门轻易地开了,秦亦拎着鞋轻手轻脚地踏进去,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外面一层支着人工藤架,上面爬满了碧绿肥嫩的藤叶,叶子里还有尚未完全凋落的花朵,秦亦说不上名字。
鹅卵石小道两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盆栽花卉,这个季节花已不多,叶子却剪得整整齐齐,生机盎然,看得出打理的人非常用心。
花房中央,他惊讶地看见了一棵粗壮的大树,破顶而出,整个花房好像是围着这棵老树而建的,树gān上搭着一排排弧形的衬板,上面是jīng致的插花作品,每一样的设计都独具匠心,风格多变。
整个花房的布局,宛如一座独立的观景花园,从灯饰到布景,错落有致,别具一格,倘若放在白日灿烂的阳光下,想必更加美不胜收。
“谁来了?”
正当秦亦还沉浸在赏心悦目的插花艺术里的时候,大树后传来的一道温吞而沧桑的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
秦亦心中一喜,快步走了两步,绕过树gān,就看见另一侧古董般的老式躺椅,做工极其考究,一位古稀老人躺在里面,眼眸半睁半闭望着眼前陌生的年轻来客,他手边的小圆桌上铺着淡红色的格子桌布,jīng致的烤瓷圆碟里盛着新鲜的草莓,旁边还隔着一架怀旧唱片机,里面的碟大约已经绝版了。
“我是裴含睿的朋友,刚刚在花园里逛着逛着迷路了,看这里亮着灯,就进来问问……您是?”秦亦把鞋子放下,虽然在问他,眼睛却是巴巴地往桌上瞟,这个季节真的很难吃到草莓啊,这么想着,肚子还特应景地咕咕叫了一声。
老人垂眸扫过他赤着的脚,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他虽然老了,jīng神可不差,看着青年尴尬的表情,老人抬起枯槁的手臂往桌上指了指,和蔼地笑道:“还没吃晚饭吧?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
“您不吃吗?”得到准许,秦亦果断抛弃了节操,塞了一个在嘴里,鲜美多汁,又酸又甜,吃了一个就停不下来了。
“呵呵,人老了,吃不了太多。”老人摇了摇头,笑眯眯地问,“好吃吗?”
“嗯,很不错。”秦亦总算还没厚脸皮到把整盘都吞进肚子里,意犹未尽地舔舔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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