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哥,晚上小许过生日,你一块来呗。”下班的时候,薛琥被店里的人叫住了。
工作一个月,薛琥gān得还成。店里都是年轻人,大家相处起来也挺自在的。薛琥想反正晚上也没事儿,就答应了。
结果一去,薛琥就后悔了。生日蛋糕那东西绝对是用来当摆设的,放旁边桌子上除了chuī蜡烛的时候出场了一下,基本就再无人问津。接下来就是昏天黑地的拼酒。虽说你大堂里啤酒打六折可也不能这么玩命儿的gān啊。几圈下来,薛琥就颓了,就好像有无数只苍蝇在耳边飞,然后你还轰不走。
当桌上倒下第二位壮士的时候,薛琥有点扛不住了。等有着店内酒国之花美誉的谢羽甜美的再次帮他帮酒杯斟满时,薛琥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却丢人的决定——尿遁。
洗手间里,薛琥拿凉水洗了洗脸,总算清醒了点。四处张望,薛琥考虑是直接闪人还是找地儿藏到饭局结束再穿越回去。正天马行空的乱琢磨呢,手机忽然拼命的震动起来。牛仔裤有点紧,薛琥费了半天劲才从兜里掏出来。
来电显示是许恒,薛琥慌忙按了接听。
“联系上李皓了吗?”薛琥问得有些急切,“他gān嘛不接我电话,我还能把他怎么着不成!”
“薛琥,你gān嘛这么拗呢,如果我没记错你俩就好了半个来月吧,”许恒说完,顿了下,又补充一句,“还什么都没gān。”
“许恒,”薛琥讨厌这么不yīn不阳的对话,就说,“没什么事那我挂了。”
“呃,等一下,”许恒连忙出声,“李皓让我和你说,别再给他打电话了。”
薛琥深吸口气,然后说:“好,我知道。麻烦你了。”
“谢羽,来,咱俩还没拼完呢……”
“啊,我以为你逃了!”
“怎么可能,我薛琥啥时候gān过那事儿!”
“呵呵,那一会倒了我可不负责送你……”
于是就是拼酒,拼得风起云涌,拼得天地变色。谢羽后来是被她男朋友接走的,而许恒赶过来的时候,薛琥早就滑桌子下面去了。
薛琥头痛yù裂,被许恒架着往饭店外面拖的时候他还口齿不清的问人家你从哪冒出来的,弄得许恒想当场掐死他。
“你一连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弄得哥们儿以为我把谁得罪了。”许恒说着把薛琥塞进了出租车。
“去哪啊……”薛琥本来头就晕了厉害,一闻见出租车汽油味,差点当场就吐了。弄得那司机巨紧张,一个劲儿让许恒开窗。
“吐外面不好……影响市容……”薛琥居然还不老实的和人家顶嘴。
许恒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开窗放风,然后和司机说了个地址。司机一脚油门,车上路了,薛琥冲着窗户外面还不忘胡乱念叨:“你要去酒吧啊……我好像喝不了多少了……”
迷迷糊糊的,薛琥没想到许恒真带他来酒吧醒酒。东倒西歪的跟着许恒进去,没坐下呢,薛琥半眯着的眼睛一下子就逮到了李皓。好,很好,死活不接自己电话的家伙正在前方十米处的吧台贴着另外一个男人不知道说着什么。
许恒也看到了,他刚想身手抓薛琥,可惜薛琥更快,都说喝酒之后头重脚轻,可薛琥发现从某个角度讲也能虎虎生风。也不能说薛琥不对,那个时候人的脑子都是懵的。所作所为是纯粹的没有任何技术处理的大脑潜意识。
具体骂了什么薛琥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把能想到的所有词儿都用上仍旧没表达出全部的内心愤懑。不光骂李皓,连带着把那人身边的连长相也没看清的家伙一齐骂了个狗血喷头。总之古今内外的jian夫yín妇能挂得上号的薛琥好像都给人家提了一遍,最后还嫌不过瘾正yù开展第二轮攻势之时,终于被许恒手脚并用的拖出了酒吧。
薛琥倒也没太挣扎。因为他骂得舒坦了,过瘾了,尤其是最后李皓气得五官大团结的脸,让他心qíng超好。
喝了那么多酒,又折腾这么一出,等再次坐上出租车时,薛琥是真的睁不开眼睛了。他依稀记得自己把头靠在车窗上,可路一颠簸,脑袋就重重的磕一下。于是后来有人把他拉了过去,再然后,他就没了印象……
第5章
薛琥一直试图记起他人生最重要的第一次究竟是怎么没的。可每次回忆,都只是零星片段。可人似乎就是这么奇怪,越是想不起来的东西,越想要去想,全然不管也许想起之后,又巴不得永远忘记。
关于那一夜,薛琥支离破碎的记忆是这样的。
他被带到了许恒住的地方,然后他吐了一路,他记得许恒耐心的给他洗了澡,然后非常君子的和他同榻而眠。再然后……
薛琥一直想,如果那天半夜自己没有口渴的起来要水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可很久之后他终于想通了,即使那天半夜没有起来喝水,他也会在其他某个时间某个空间做与半夜起来喝水这件事同样效果的事qíng,再然后,结果依然。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有些东西是生命的必然经历,不同的人经历必然不同,但同一个人,同一种xing子,那么无论如何规避风险,该发生的仍旧会发生。只是相同的内里下也许披着不同的外衣。
“渴……”薛琥迷迷糊糊的,听起来像是呓语,又像是梦话。
但是许恒听清了。也许他一直就没睡,也许他睡着了又被薛琥搅和的不安稳,呵,谁知道呢。总之他下chuáng取了杯水,然后扶着薛琥起来,喂他喝。
薛琥喝了一整杯,许恒问他还要么,他摇摇头。然后他听见许恒似乎把杯子放到了chuáng头柜上。接着,许恒开始亲他。先是嘴,然后是脖子,最后把他整个人压进了chuáng里。薛琥头很晕,整个人都好像踩在棉花上,一下高,一下低,飘飘忽忽的。
他依稀记得许恒的皮肤满好的,摸上去很光滑,再然后自己全身都发了热,有些兴奋,但更多的还是头晕。那晕眩的疼痛太厉害,以至于另一种疼痛被轻易忽略。
早上醒来的时候,薛琥还是头疼的厉害。许恒就躺在他的身边,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睛。
“醒了?”许恒轻声的问。
薛琥看了他半晌,然后露出一个还算清慡的表qíng:“嗯,早。”
一时间,许恒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话,他看着薛琥,眼睛里好像有无数的信息想要传达。
薛琥下意识的别过头,然后下chuáng找自己的衣服。等薛琥把皱得不成样子的衣服一件件套回自己的身上,许恒还在沉默。
薛琥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安静,挠挠头,看向许恒:“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吐了个乱七八糟,都是你帮着收拾的吧。我记得还给我洗澡来着,挺麻烦你的。”
许恒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说:“没事儿。”
谁也没提昨天晚上的事。许恒不说,薛琥想可能是他觉得理亏,而薛琥自己没提,则是因为许恒并没有bī他,追根究底也至多算酒后乱xing。
薛琥穿好衣服,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想尽快离开这儿,又没法开口。这时候,他听见许恒说:“薛琥,我挺喜欢你的,呃……我想……”
薛琥微微抿了抿嘴唇,已经酝酿好了回答,可等了半天,许恒的我想之后再没下文。得,其实后面说不说的都一样,大家心照不宣。薛琥微微低头,不算太长的浏海刚好可以遮住他的眼睛,然后他轻轻深呼吸,一字一句的说:“许恒,咱俩是朋友。”
若是一个月前的薛琥,兴许就同意了。就像是生米煮成熟饭,乐不乐意都得从。虽然没天真到认为自己会和第一个发生关系的男人过一辈子,但起码那个人一定是特别的。可事实是,进圈儿一个月,他这第一次就稀里糊涂送出去了,不痛不痒连印象都模模糊糊。
这在圈里就不算个事儿——许恒曾经说过的那句话,薛琥现在悟了。
时间还在往前走,生活依然要继续。有时候我们觉得特严重特后果不堪设想的事,等它真正发生,也就那样了。过后,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这天,塌不下来。
一星期之后,薛琥忽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一连串的数字在手机显示屏上欢快的跳,起初,薛琥以为是店里的客人。可接听之后,传来的是男声。
“薛琥吗?”电话那边的声音舒缓而清澈,只是并不在薛琥的大脑记事簿中。
“嗯。你是哪位?”薛琥奇怪的问。
“你好,我叫卓文俊。”
“哦。”薛琥应着,然后等半天,再无后续。微微皱眉,薛琥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呃,卓文俊……先生,能具体介绍下您的背景出处或者家谱祖籍什么的吗?”
电话那边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恍然大悟般:“啊,我是从李皓那儿得来的你电话。我是他朋友。”
“李皓的朋友?”薛琥重复着,脑袋还是有点乱。第一,李皓的朋友能从城东排到城西末了还能拐到城南一截,第二,就算是李皓的朋友,找他做什么呢?
薛琥的疑问很快有了答案。
“我们上星期刚见过,在酒吧,你还问候我们的祖先来着。”卓文俊似乎在笑,“出来吃个饭吧。认识一下。”
薛琥觉得头皮发麻。那天骂了什么虽然他自己没了印象,但肯定不是好词儿。他喝多了嘛,能想到的肯定多倒出去了。结果这是啥,秋后算账?准备以李皓现BF身份清除他这个前辈?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卓文俊已经清晰的说明了时间地点然后挂了电话。就好像算准了他能去似的。结果,薛琥确实去了。因为他实在好奇卓文俊到底想做什么。
薛琥到饭店的时候,卓文俊已经坐在那里等了。虽然那天晚上薛琥喝醉了意识不清,但还是隐隐记得李皓身边那男的长得挺好看的。现在重新鉴定,呃,有点太好看了。薛琥不喜欢太好看的男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太好看了靠不住,就像……对,就像华丽繁琐的水晶吊灯。薛琥觉得自己还是喜欢朴素的日光灯哪怕是灯泡。再说,无数侦探小说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们,吊灯一般都不怎么结实,坠落属于它的经常xing活动。
“坐。”卓文俊冲着薛琥微笑。
卓文俊的浏海有点长,微微挡住了眼睛,薛琥看不太懂他的意思,但还是听话的坐了下来:“呃,你找我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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