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严昌石一早就已经安排好,他们正在按部就班的往下演;要说唯一没按戏码来的,就是受伤那人竟然意外死掉了。真唏嘘,不过是想演场苦ròu戏去陷害一下别人,结果竟演到自己送掉命,这不是报应又是什么。
那些明明想来看她好戏的人,往往被她反整得满心愤懑。他们都被她吊儿郎当的态度刺激得极为愤慨,“许瞳你严肃点!当这里什么地方?你家还是菜市场!想胡说八道就胡说八道!请好好jiāo代你自己的问题,不要蓄意诬蔑人民警察,给自己罪上加罪!”
许瞳现出厌恶和不耐的神色,“真奇怪,为什么每个警察都爱骂别人是说胡说八道?其实,你们才比任何人都能胡说八道,编排事实!”
他们在她这讨到没趣,不禁气咻咻地诅咒她:“简直无药可救!就你这样恶劣的态度,必须被重判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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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两天后,竟然有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当许瞳看到庞蒙时,她一时狠狠怔住。
“庞蒙!”她不禁叫了他一声,惊讶后,微笑对他说,“想不到会是你来了;想不到当日一别,会在我锒铛入狱之际我们重逢!”
庞蒙皱皱眉,脸上流露出怜惜神色,“许瞳,你憔悴许多!”
许瞳摇头,“相信许多人要比我本人更加憔悴!”
庞蒙苦涩一笑,“大家都挂心你!”
许瞳点头,神qíng落寞,“我从不让人省心,总是给大伙添麻烦!”
庞蒙心中微痛。悄悄吸口气,故作轻松地开口:“别想那么多,这次是学长叫我回来帮你翻案。放心吧,我们各个都在拼命,你也要坚持住!”
许瞳动容,“只为我一个人,却要你们大家拼力付出,这值得吗?”
“值得!”庞蒙坚定的回答她。
许瞳笑起来,眨眨眼,泪盈于睫。
庞蒙笑一笑,对她又说:“看看除我以外,还有谁来看你!”
许瞳这时向一旁望去,居然看到杨阳与唐壮。
看到他们俩时,她眼底立刻又蓄满泪水。
他们两个人脸上竟都带着伤,唐壮胳膊上甚至打着石膏。
许瞳声音颤抖起来,“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受了伤?!是不是严昌石gān的!唐叔呢?唐叔怎么没来?他也受伤了吗?”
关在看守所里这些日子,她从没掉一滴眼泪。可是今天看到亲人受伤时,她再也忍不住眼底的泪水。他们因为她而受伤,她实在觉得内疚与心疼。
唐壮连忙安慰她:“丫头你别这样,爸他没事。确实是姓严的那杂碎gān的;那些人来捣乱的时候,爸他刚好在老街坊那里问你被抓走的事发经过,那些人只是白砸了五金店,爸并没有受伤,就我们俩和麻将馆的弟兄们受了点伤。那天我们正在问小途发生什么事,忽然就进来一群人,进馆以后,二话不说,不管见东西还是见人一律动手就砸,下的都是重手死手,恨不得把人打残一样!小途那个王八羔子,他他妈当时竟然还告诉那群人去守住后门,别让大伙跑了!弟兄们一听这话全怒了,也不管别人,全都盯住他一个往死里打,想不到他还是一个管事的,我们逮着他,那边的人就忌讳起来不敢继续动手;大家就拖着他做人质跑出老街,又把他打得半死塞进垃圾桶里,带着爸躲出来了!”
许瞳听唐壮说完,恨得牙根又麻又痒。她眼睛通红,双手紧紧握着拳头,颤声问:“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难道就要由他姓严的一手遮天吗!”
庞蒙在一旁坚定地说:“他一定会被绳之于法,请相信法律,相信正义,相信自己的信念,也请相信我,许瞳!”
唐壮抹了把脸,杨阳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这几天大壮和唐叔都不敢回家,一直有人盯着家里和麻将馆,怀里都夹着大片刀,我们也报过警,可是讽刺的是,报警以后反而是那群混蛋先找到我们,还好大家机灵跑得快。许瞳,这几天我们不是不想来看你,实在是被盯得太紧了,这里又到处是严昌石的人,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许瞳嘴唇已经开始轻轻颤抖,“那你们现在来看我,会不会有危险?”
唐壮说:“别担心,现在没事了!你刚被抓走,杨阳就让小伍赶紧把事qíng通知郑秘书,由她转告顾辰。顾辰听到消息以后,什么也不顾立刻就往回赶。因为他去的地方没有机场,他开车足足两天没睡赶回来的!”顿一顿,他有些支吾起来,“曈曈,他没跟着一起来看你,你别多想;他回来以后,立刻调查事qíng来龙去脉,第一时间联系庞蒙让他尽快赶回来,又把我们都接过去找地方安顿下来,还给配了保镖,出门也派了车,大家都变得安全了,你不用再担心;他现在什么都不管了,专门一心对付姓严的!他不知道费多大的劲活动门路,才能让庞蒙把我们带进来见你!许瞳你一定要知道,虽然他没来,可是他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
许瞳恻然,“希望你们能帮我洗脱得了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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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许多天,通过走动一些关系,另外在庞蒙陪同下,许多人得以来看她。
唐兴邦来过,唐壮杨阳来过,小伍二花来过,甚至连郑秘书也来过,可唯独只有顾辰依然没来。
许瞳嘴上不说,脸上却流露出许多失望和落寞。
杨阳忍不住叹气,不住劝她:“打起jīng神!很快就能出去了!大家都在尽力,你自己也要挺住,我们一起加油!”
许瞳揉揉额角,有些泄气,“已经拖了这么多天了,如果能放早就放了。一切证据都指向我,严昌石作威作福,早就买通所有关系,你说,我还能逃得掉他的陷阱吗?”
庞蒙劝她:“相信我,事qíng还没有悲观到必死无疑!”
她只做苦笑。
是,不死也许容易,可是谁又能保证她不会被判个无期?
杨阳不禁恻然。
许瞳忽然抬头问她:“他……怎么样了?”
为什么一直不肯来看她?
杨阳不由长叹口气,“真不知道你们俩在搞什么,他明明奔走得连觉都没有时间睡,瞎子也看得出他对你有多牵挂、对你的事有多焦虑,可却无论如何偏不肯来看你!许瞳,你们俩之间到底怎么了?”
许瞳沉默一会儿,问她:“他很奔走吗?你要郑秘书看牢他,要他好好吃饭睡觉,这个时候他要是累垮了,我们就都没有希望了!”
听到杨阳说他为自己不眠不休的奔走忙碌,她瞬间释然。
他不来看她,一定有他的道理吧。只要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她已觉得足够。
杨阳又告诉她:“许瞳,顾辰现在的状态真的很吓人,大家都看得出,他是豁出去了!本来他想联合其他一些老板一起对付严昌石,可是那些人都怕惹祸上身,全都退避三舍。顾辰告诉我们放心,没人肯帮忙也不要紧,就算是他自己,就算要散尽家财,他也要和姓严的死磕到底!”
许瞳笑起来,“是吗?他是这样说的吗?就算散尽家财,也要和姓严的死磕到底?”
杨阳看着她用力点头,“要是有一个字是假的,让我婚后生不出孩子!”
许瞳闭上眼睛,满心欣慰,长长一叹。
脸颊悄悄爬满濡湿泪痕。
她记得之前去墓园时,她告诉唐叔顾辰家里钱财如云,修建墓园只不过是其中九牛一毛而已,她要唐叔千万别因为他这小小“一毛”就被唬住;唐叔于是骇笑对她说:“总不能让他散尽家财来证明对你的确有心吧!”
想不到那时的一句戏言,到今天竟然一语成谶。
许瞳张开眼,看着杨阳轻轻说:“杨阳,帮我给顾辰带个话;就说,那个赌,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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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瞳感到深深懊悔。
如果知道前头会有这样一场浩劫等着她,她一定再也不任xing,再也不和他赌气,再也不去争那没有意义的事qíng。
她后悔没能及时对他说出那个爱字。
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得去。
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在明媚阳光下亲口告诉他:是的,我输了;我爱上你了,顾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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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阳把许瞳的话带给顾辰。
这个骄傲男子,在听完简简单单“她说她输了”几个字后,面容上再也抑制不住,呈现出巨大的痛惜与悲伤。
杨阳看着他痛苦到极致还要qiáng自忍耐的样子,不禁心中悲怆,掉下眼泪。她转身离开,把空间留给顾辰。
身边再没有别人,顾辰一下坐倒在皮椅上,面向窗外,呆呆凝视。
天空灰蒙蒙,像染了尘埃,罩得人整个心头都晦暗一片。以往有她明丽笑容可以轻易击散他的一切烦郁;而现在,那笑容的主人正身陷牢笼,承受着她根本不该承受的无妄之苦。
他是那样想念她。
想到她所遭受的一切,他痛苦的低下头捏住额角。
半晌后,他弯腰探身从桌前抽屉里取出一只jīng致小盒,慢慢打开。
盒子中央嵌立着一枚晶粲夺目的钻戒,那戒指上的钻石,工艺堪称巧夺天工,一望便知价格不菲,好看得令人舍不得合眼。
顾辰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送到眼前细细端详。
这是他不惜花费特意寻到当世珠宝设计名师程海专门定做打造,是准备拿来向她求婚用的。
他原先这样想:等他们下一次见面时,戒指已经做好,到时他可以拿着它对她求婚;即便她之前在嗔恼他,可他相信,当她看到这枚戒指,一定会变得开心起来。
本来想给她惊喜,所以在戒指做好前他坚持什么也不说。可他没有想到当戒指拿到手时,她竟然已经身陷囹圄。
此时他手里握着戒指,心里有如刀割。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深深后悔过。
如果早知道将有这样一场浩劫等在前面,那天她问他有没有话要说
六五qiáng男qiáng女之【输了】...
时,他一定不会嘴硬,一定不会再固执的坚持,非要等到戒指做好以后才向她开口。
他知道每个人都很好奇,他为什么不去见她。
天知道他有多想看到她。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发狠的说:“顾辰,下次见面如果你还是没话说,那么让天佑我们此后一辈子不得结合好了!”
他太害怕这句话将会灵验。再见她时,他一定要拿着戒指对她说: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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