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去S市,周六回,不知道是否耽误你事。”
“那我改周日去,再和同学约一下就可以,不耽误什么。”以璨说道。
“好,那你备下,明天九点的飞机。”刘晓非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以璨不懂公司经营,专业在这里根本用不上,她的职责就是给刘晓非当好助手,虽然隐约觉得这次去S市和星际公司的事qíng有关,但她并不关注这些,只做着自己份内的工作,顺便将刘晓非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
S市的一行对以璨来说乏善可陈,除了yīn冷的雨和难懂的方言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只是觉得觉不够睡,食物甜腻的难受,这个时候她才体会到公司揭牌那天小郑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刘晓非是工作狂,跟着她的人是真的累。
不过刘晓非此行收获颇丰,她和有关方面的接触非常顺利,圆滑的外jiāo手腕,寸土必争的谈判风格,让以璨佩服至极。
刘晓非带着以璨下飞机返回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周六的晚上,王天峰开着刘晓非的车子来接。
“我住在丽都花园,你后面送以璨,明天不用来接我,车就放在公司。”
刘晓非一定是知道了自己住在公司附近,所以才有此一说,这让以璨微微有些警觉。
从下飞机开始,一直到刘晓非下车前,程中谦一共打了六遍电话给以璨,但以璨一直没敢接。好在电话她调成了静音,这让她镇定不少。几十分钟的车程以璨如芒刺在背般难受,好在刘晓非此行耗能太多,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倒没觉出她的异样。
以璨直到躲进自己的小窝,才敢给程中谦回电话。
“怎么这样晚?”程中谦声音有些斯哑,大约打了几遍电话以璨都没接也没回,他有些着急。
“S市雷雨,飞机延误。”这几天只要和刘晓非在一起,她就把手机调成静音,生怕自己不拉电话或是说话不妥带来麻烦。
“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我后天就回去了。”他叮咛着。
以璨突然觉得,有个人这样事无巨细的关心她,其实是一件幸福的事,难怪童童那时候如飞蛾扑火。
现在平心静气地想想,她和吴明轩,还真算不上恋爱,只不过,快二十年的朋友,就这样被人撬走,实在是不甘心罢了,但愿明轩哥不要被邹莉莉伤到才好。
在以璨眼里邹莉莉不是什么好女人,但她的明轩哥是阳光王子。可现在的世界就是这样奇怪,越是坏女人,越是有男人爱。
以璨叹气。
“怎么了?”
大约以璨一直不说话,程中谦听到这声叹息有些紧张,便追问。
“没什么,我明天体检,要早起。”
“什么体检?”程中谦似无意识地追问了一句。
“学校和仙桥医院体检中心有合作,明天免费为毕业生体检,今天已经检了一天了,明天我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去。”
电话那端突然没有了任何声音,一直到以璨以为他挂断了,才听到一声:“哦,那你睡吧。
晚安”。
以璨做了个鬼脸收了线。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明天停更一天,小汐头疼yù裂,唉,。。。。抱小三儿睡了。
☆、决裂
程中谦乘坐的航班是在周一凌晨两点到达国际机场,来接他的阿诺直接将他送回了父母家中。
程世华并不知道儿子今天回来,他晚上有一个公务应酬,十点多回到家中就睡下了。等他听到管家林嫂敲门,告诉他儿子回来了,他本来想斥责打扰到他的睡眠,不想她后面的一句话让他一下子醒酒了。
“谦少爷说,请您下楼,他有事qíng和您说。”
程世华与田丽芳夫妻早已经分房而居多年,私生活上互不gān涉,虽然只是维持表面功夫,只要不出大格儿,基本上还算是和平共处的状态。
儿子经常出国,除特殊qíng况根本无须向他汇报,哪怕是提前回来也是常事儿,只是这凌晨三点的时候突然回家,还找他有事qíng谈,不能不让他觉得诡异。
他思量了一下,便对林嫂道:“好,我洗把脸一会儿下去。”
程世华镇静地穿好衣服,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这才缓缓地下楼。
楼下的大客厅里,儿子程中谦一身风尘坐在沙发上,奇怪的是妻子田丽芳也一身正装,端坐在儿子的身旁。母子俩都表qíng肃整,看不出任何波澜。
“阿谦。有事吗?”程世华看向儿子的表qíng有一丝丝不耐,他一时间弄不清楚这母子俩在搞什么名堂。
“爸,您请坐下,我有事qíng想请教您。”
程中谦的脸色虽然平静,发出的声音却yīn冷犹如地狱之声:“爸,仙桥医院在过去的两天内对Y大进行了一项公益活动,为应届毕业生免费做体检,这件事qíng与您有关吗?”
程世华是父母的幼子,自小便跟在父母身边长大,父亲经历动乱年代官复原职后他才刚成年,大学毕业工作后仕途又是一路顺畅,要说最大的挫折,便是当年与孙婉琼的一场婚外恋让他背了个负心人的名声。但是对男人来说,只要家庭背景仍在,官位照常晋升,男女作风问题都不算事儿。只是唯一的儿子日渐qiáng悍,与他的关系越来越疏远,这才是他最大的遗憾。
“不完全知道。”程世华觉得,对待聪明人,尤其这个人还是他的儿子,他还是谨慎地说话为好。
“那天,就是你看到我那天,你孙婉琼阿姨说她有事qíng要和我见面,她说她的一个亲戚想要为小炜做配型,但这个亲戚有jīng神方面的疾病,需要院方配合。具体细节我没过问,我只是与你俞叔叔打了招呼,看有什么能帮你孙阿姨的,让他尽力而为。”
程中谦眉毛一挑:“只是这样?”
仙桥医院的俞凌风院长不仅是父亲多年的朋友,但凭他是父亲一手提拔的上下级关系,俞院长可以做到那一步程中谦已经非常清楚。
“是。”尽管程世华当时有隐隐的预感,但他是真的不知道详qíng。虽然那天老爷子发话这件事程家不能cha手,但当年他总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孙婉琼,如果能帮上她,也算对当年事qíng的一个补尝。
“那您,可知道孙家做了什么?”
程世华抬头看了儿子一眼,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虽然答案呼之yù出,他却不愿意正视。
“爸,告诉我,您还答应了孙婉琼什么?”
“没有。我只答应她有事找你俞叔叔直接联系,别的什么也没有答应。”程世华有些憋气。被自己亲儿子这样质问,他有些难堪,但因为理亏,也只得忍着。
“程世华,你是觉得你一直亏欠孙婉琼的?还是想和她再续前缘?”一直没吭声的田丽芳此时忽然出了声,徐徐问道。
“当然不是!”程世华有些烦躁。对待这个共同生活多年的妻子,虽然不至于撕破脸决裂,却再也没有对待儿子那般耐心。
“那是为了什么?请您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别告诉我您没有猜想出来这件事的因果。”
“就是这样做了又有什么了不起?那孩子是苏航的亲生女儿,小炜是她的亲弟弟,她不救谁救,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死去?阿谦,当初爷爷让我们帮着照拂孙家,就是要我们记得当年孙家的爷爷对程家的恩qíng,我们程家不能忘恩负义!再说,这样做最多不过是做个配型,是否配得上还不一定,……”
“这样我们程家就可以滥用职权,助纣为nüè嘛!”
程中谦终于怒不可遏,一拳砸到了茶几上,几上的两个杯子滚了几滚摔到地上,因为有地毯,只是将茶水撒的四处都是。
程世华心尖儿猛的一跳,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怎么了?”
“昨天早上,那孩子被招去参加体检,被院方留滞至今未归,所有人都与她失去联系。”
“这怎么可能!”程世华虽然嘴上这样否认,可下意识里,他想到了最坏的一种可能xing。
孙家本是军阀世家,刻入骨子里的那种疯狂与残忍是几代人都洗不掉的,程世华当然了解孙婉琼的个xing,当年那场婚外qíng可以说是爱得轰轰烈烈,当然也有人说孙婉琼已是歇斯底里。如果不是程老爷子和田丽华的父亲全力打压孙家,怕结局是自己难以驾驭的。
程中谦半垂着头,并不多做解释,只是捏紧了拳头,半晌,才缓缓地说:“爸,我是您的亲生儿子,可是我真的为有您这样的父亲感到羞愧。”
“您在政坛多年,难道还不明白我们程家能走到今天,更应该如履薄冰,谨言慎行?这种为虎作伥的事qíng一但曝出来,民众会有多愤怒,程家会立即被千夫所指的盛况您预想过吗?我虽是一个商人,但身为程家子孙,我很真的怕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我们程家仗势欺人。爸,我希望,您能处理好善后的事,否则,”他又冷冷地看了父亲一眼,“到时别怪我不顾念父子之qíng。”
至此,程世华才惊出一身冷汗。
“阿谦,这件事qíng没那么严重,我想……,”程世华仍想解释些什么,又想劝阻儿子,但终是说不出口。
这个儿子太聪明,也太有手腕,他并不像平时表现的那样玩世不恭,该狠的时候他比谁都yīn狠。
程世华清楚地记得几年前,程中谦伙同陈家老大陈豫北将杜家的基业连根拔起那件事。杜瑞锋在Z省的势力不可小觊,更是有很深的政治背景支持,却不想在一场血雨腥风的商战之后,杜家最后竟匆匆结束了大部分事业,从此一蹶不振。
而事后这个儿子就跟没事儿人似的,见到杜家那丫头还甜滋滋地叫着“杜姐”,拍着胸脯和人家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别客气,恨得那杜家大小姐到处骂程家这个儿子真“邪xing”,甚至连“妖孽”、“变态”这种话都骂出来了。
可程中谦却每每听到这些话,都悲天悯人地叹息:“唉,商场以利为先,误伤朋友的时候谁又能保证没有呢!”漂亮的脸蛋儿上全是无辜的神qíng,硬是把人气出内伤。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程家二公子yīn狠毒辣的名声在商场上响了起来,让人等闲不敢轻视,也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生出一丝丝莫名的惧意。
“妈,我们走吧。”程中谦站起身,扶住了母亲。
“丽芳?”
程世华这才吃惊地看着妻子。
“程世华,我们夫妻缘分就到此为止吧,离婚协议书我随后会给你。”田丽芳不愿再多说一个字,只拎起放在身边的一个手提包便要随儿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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