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门口的两个服务员被突然推门而出的两个人惊呆了,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市长挟持着一个女人去了隔壁空闲的房间,两双眼睛不觉瞪得老大。
70、酲悟
“小谨,你坐下听我说。”
厉家铭将方若谨摁在包房的沙发上坐下,一张冷峻的脸上透着青色。
“苑宁没事,振清会照顾好她,你放心。”厉家铭声音透着嘶哑,昨天晚上在医院守着曹燕妮一夜未睡,今天上午虽然补了会儿眠,但仍是显得疲惫不堪。
“那李大哥说的是谁?我明明听到是苑宁出了事qíng!”方若谨生气地瞪着他,像是认定了他在说谎。
“曹燕妮。”厉家铭被她一双清明的眸子瞪的有些内疚,眼帘低垂下来,一种莫名的锉败感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男人,“是曹燕妮。”
“曹燕妮?!”方若谨吃惊地张大嘴巴紧紧盯着他,半晌才颤声追问道:“她,怎么了?”
“她昨天晚上自杀,被发现抢救过来了,现在医院里面。”
方若谨呆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她隐约看到了厉家铭脸上的一抹脆弱。
怎么会这样?那个qiáng势的,自私的女人。
“她还好吧?”
“不好。”厉家铭闷声说道,却是伸手一拉,将方若谨拉到怀里抱住了。
方若谨整个身子软软的,简单的雪纺连衣裙让她显得gān净素雅,一张年轻柔和的脸与之结婚前的她相比,现在的方若谨已经蜕变成典型的小女人。他将头埋入她的颈间,隐隐的芬芳渗入鼻端,让他有种沉溺的感觉。
方若谨只是静静地任他抱着,也不再开口问他什么,那句记住你自己的身份的话仍对他有着很大的影响。
“她流了很多血,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可她拒绝吃药打针,也拒绝进食。”
据李振清说,曹燕妮清醒之后表现出一种万念具恢的心态极端异常,她拒绝和所有人jiāo流。所以刚才趁着方若谨带昊昊出去,他和厉家铭介绍了qíng况,商量该怎么办。
因为曹燕妮的事qíng,他和方若谨已经产生了诸多矛盾,如果再瞒下去,两人的关系会出现什么状况更难以预料,所以他觉得事已至此,再没必要瞒着方若谨了。
这姑娘死心眼儿,因为那天的事儿已经和他冷战几天了,如果这次不让她知道实qíng,怕是以后更不好解释。便将自己从接到曹燕妮的电话开始,俩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详细说了,包括他昨天和曹燕妮谈话的qíng况。
在厉家铭讲述的过程中,方若谨一直是沉默的,她说不上有多同qíng曹燕妮,却因为她是昊昊的母亲而难过,昊昊小心珍藏着那张杂志的样子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现在怎么样了?”
“qíng况非常不好,振清请总院的有关专家给她会诊,可以确定她患有中度抑郁症,糟糕的是,她还有躁狂症表现。”
躁狂症的基本临chuáng表现是心境高扬,有时候兴高采烈,易激怒、激越,甚至发生意识障碍。严重者可出现与心境协调或不协调的妄想、幻觉等jīng神病xing症状。以曹燕妮目前的状况,极易出现再次自杀行为。
“这件事振清会帮我处理,你不要管了,另外,”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对着她,“她暂时不适合见昊昊。”
这说明他对自己带着昊昊见曹燕妮还一直耿耿于怀吧?所以他提出了警告。方若谨的眸子黯了黯,随即淡淡地一笑:“我知道了。”然后便起身要离开。
“小谨!”厉家铭急忙轻喊一声,手上略用力一拉,方若谨便又重坐回沙发上了,整个身子因为他的拉扯,彻底地倒在他的怀里。
“小谨,别闹脾气。”他轻斥,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般。“一直以来,我和曹燕妮之间的事qíng都不那么单纯,充斥着利用和仇恨,外人是无法理解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和昊昊牵扯进去。”
厉家铭有些惭愧。
这段婚姻是他心头永远的伤,这让他无法原谅别人,也无法原谅自己。
方若谨被他搂抱着,整张脸都贴在他的胸前,他身上灼热的皮肤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将温度传到她的脸上,让她全身都微微发热起来,他有些快于平常的心跳声也在表明这个男人在忍耐着心中的某些qíng绪。
“嘉铭哥,你可以听我说句话吗?”方若谨的脸闷在他的胸前,声音却依然清晰的传了出来。
“嗯。”厉家铭答应着,将方若谨从怀里拉起,又双手掐着她的腰,用力一拉将她放到自己的腿上坐下。
“嘉铭哥,一段婚姻的失败,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想必你是后悔多过愤怒。但是,有些事和人,是不能后悔的,比如昊昊,而愤怒更是解决不了问题,对吗?”
方若谨坐在他的腿上,他的一双大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身,让她半个身子靠在他的怀里,下颚顶在他的肩上,她明显地觉得厉家铭的身体有了些微的震动。
“你很爱昊昊,也尽力在补尝他,”方若谨微笑,脸上浮现了淡淡的一层雾霭,连声音都变得更加空灵,“包括你选中我,bī着我和你结婚,大部分也是因为昊昊喜欢我的原因,这我都很清楚。”
“小谨!”厉家铭猛地收紧手臂,另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脸让她对着自己,“不是这样的,小谨,不是这样的。我,”他急急地想解释什么,却在对上方若谨若隐若现的笑眸,心中的话忽然就难以出口了。
“不是这样是哪样?难道是因为你爱我?”方若谨口气仍是淡淡的,轻轻的,甚至有些自我调侃的意味,细品这下,又透着些许的哀伤,“嘉铭哥,今天并不适应讨论我们的婚姻,我只想说昊昊,无论曹燕妮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她都是昊昊的亲生母亲,这是我无法取代的。”
“不,你就是他的母亲!”厉家铭口气凌厉,像是被触及到了心中的一块禁地,有些说不出口的bào躁和愤怒。
“嘉铭哥,请听我说完,好不好?”此时的方若谨竟像是对着昊昊一样,对着这个受过伤害的大男人竟十分有耐心。
“我刚刚说过,你是在尽力补尝昊昊了,可是,有些东西是补尝不了的。昊昊的骨子里,永远流着她一半的血。昊昊极聪明懂事,他的天赋相信你也感觉到了,我知道你对他的期望,将来,也许他的成就会超过你。可是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将来他的档案里记上一笔,他的生母是自杀或是疯掉。”
方若谨轻柔的声音犹如一个炸雷,在厉家铭的耳边炸响,他的大脑有着五分钟的空白。
人可以有仇恨,但不能被仇恨埋没自己的理智,曹燕妮因为心中的仇恨失去了正常的心智和思维,而自己又何尝做的堂堂正正!
他厉家铭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纵横官场这么多年,却容许自己犯下这样的错误。
作为曹燕妮的儿子,无论昊昊将来如何,他的身份都是无法改变的,在他的档案里,他的生母永远都是曹燕妮;而方若谨只能是他的养母。即使曹燕妮再不堪,这都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且,昊昊将来的成就越大,曹燕妮越坠落,最难过最难堪的,也只能是她的儿子厉梓昊。
而本国这样的一个社会构架,一个人越受重视或是地位越高,就越会被人刨根问底,翻出祖宗十八代来,以求证此人血统纯正或是曾在底层挣扎。
更何况,这种因直系血亲的问题,影响一个人的仕途例子又不是一件两件,他怎么会忘记!
这个道理,对厉家铭来说,也同样适用。
现今的厉家铭已经不是普通的男人,以后还会随着他地位的升迁更加引人注目,这就决定了他以往的经历终会被人扒出来津津乐道。不管他今后有多大的成就,不管他现在的婚姻有多么幸福,曹燕妮曾是他的结发妻子,为他生了儿子,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她是死是活,她再坠落,这段历史都无法从厉家铭的生命里抹去。他再恨她,再撇清关系,他都无法洗掉他曾经的耻rǔ。
记得当年著名导演陈凯歌因电影《无极》被恶搞,在互联网上掀起一片“馒头”风波,而作为陈离婚十几年,从未再见过面的前妻名媛洪晃,因实在忍不住朋友对她的一再开涮,在博客上发牢骚说,“这女人出嫁一定要慎重,我这辈子真是来不及了,下辈子得注意了。”
这说明,男女两个人一但结为夫妻,无论已分开多久,一但有什么风波,被人翻出来说事儿总是难免,哪怕已成陌路多年。
那是一个永远不可磨灭的烙印,更何况是有着血缘关系的母与子!
方若谨不愧是方正坤一手调教出来的女儿,她饱读诗书,jīng通历史,果然有着超过常的人睿智。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一时间厉家铭惭愧的抬不起头来。
“小谨,你说的对,我再恨她当年利用我,背叛我,现在也不能对她不管不顾,因为,她确是昊昊的亲生母亲。”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自责,方若谨当然听得出来:“嘉铭哥,你在我心里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是大丈夫,有些亏你是注定要吃的。”
“小谨,谢谢你。”他将头埋入她的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傻丫头真是他的福祉,是他的宝贝,如果他还不知道珍惜,怕是天理难容了。
方正坤曾骄傲地说,自己是他这一生中最骄傲的学生,可他却不知道,他最大的骄傲,正应该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女儿方若谨。
“嘉铭哥,我能帮你什么吗?”仿佛能体会到他内心的煎熬,方若谨伸出手,轻轻地抚向他的脸,有些心疼地问。
“照顾好昊昊,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厉家铭低哑着声音说道。
这个孩子那么敏感,无论他对曹燕妮是否还有感qíng,知道这件事qíng对他都是一个刺激。
“嗯,我知道。”方若谨点头。
“小谨,对不起。”他说罢,俯头轻轻地吻向方若谨。“我很糊涂,对不起你和昊昊,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方若谨被他说的不好意思,而他越来越深入的吻让她脸红心跳,却又顾忌这种场合,生怕被人一不小心推门进来撞到,便用力推开他的身体说:“别这样,会被人看到的。”
“说你原谅我。”厉家铭些刻竟有些耍赖,一双大手紧紧的搂着她不放开,口里的吻也更加深入,灵巧的舌头探进她的口腔,卷起一阵qíngchá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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