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栗子分明看见男人的眼里写满了嘲弄和驻定,栗子握了握拳,知道那个男人是不屑给自己解释。他低着头,浅浅看不清他的神qíng,只从他发白的关节处觉得栗子是在愤怒。
其实栗子在不甘。因为他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站在那个男人面前过于青涩,那是种雄xing动物在面对qiáng者时自然而然的折服,而这种感觉让他不舒服极了,尤其事关浅浅。
栗子没看浅浅,只是拖着浅浅朝大厅走去,浅浅不敢吭声,乖乖的跟着栗子走向大厅。我们的莫姑娘一贯的没心没肺,有事吃饱睡个觉,天大的事也便不是个事儿。可这次,浅浅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将会随着这个男人而翻起波làng。
罗叡笒其实也没他表现得那么镇定,在浅浅的身上他一贯的qiáng势和自信也已经不确定。尤其在浅浅看见栗子的一刹那的那么坚决的挣扎,和毫不犹豫的跑向栗子,再再说明时光毕竟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痕迹,浅浅就算再娇气再不懂事,可栗子毕竟在浅浅心中是不一样的。
栗子没发现,可他发现了,所以尽管心中如何翻滚,面面上依旧是不显山不露水,所以没有拦着浅浅,也没有拉着两人去莫老爷子跟前,只是转身就走。是的,他没把握,因为毕竟自己在浅浅心中刻下的痕迹不深,虽然看丫头的反应对自己有着连她自己也没有的不排斥,这让他松了口气。但是,他得让浅浅在心中好好沉淀沉淀,然后一举擒下浅浅这个小丫头,咱们的罗中校把浅浅当成了假想敌啊,擒都用上了。
不错,罗叡笒现在是两毛二,中校,láng牙一队的中队长兼láng牙总队的副队。这六年,罗叡笒在等着浅浅长大,冷qíng的人一旦动qíng,那便是至死不渝。六年前的罗叡笒便栽在了浅浅这颗小嫩葱上,于是他便毅然参加完高考就自动申请去部队锻炼,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怕,怕距离浅浅稍近点自己会忍不住过早地把浅浅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而那时的自己羽翼未丰,不足以提供一个安逸的环境给有那么多人宝贝的丫头。
而能迅速爬升的途径便是部队,一个只要对自己够狠并且头脑足够清醒就能立功进而得到自己想要的地方,罗叡笒确信这两样东西他从来就不缺。他用两年的时间完成了国防大的所有课程拿到学位,不顾他爷的反对,一头扎进了基层,然后用四年的时间从列兵做到单兵的最顶峰,成为只听命于中央的的特种部队的传奇人物“神láng”,终于,他觉得是时侯见见丫头了,于是他来了。
有时候,在高qiáng度的训练后肌ròu已经酸痛的麻木、或者是执行任务时战友敌人的鲜血沾满双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将空dòng放大,所有的一切都已消失,支撑自己的只有那个执念。
有时候他也会有不确定,不知道这份执念到底是真正的想拥有一个人,还是年少时一瞬间的萌动。如今,又一次见到浅浅,他知道执念依旧是执念,但深远而真实。
真的,有时候某个人恰好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的心会告诉你,是了,就是他或她了,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梦幻而又真实。
回到驻地,罗叡笒便朝他们大队长的办公室走去。大队长周炎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敲了敲门,听见一声“进来”罗叡笒扭开门锁走进室内。
周炎,láng牙的一把手,整个特种队的灵魂人物,此人极为魁梧,正在灯下整理资料,见进来的是罗叡笒,略有些些意外。询问的看着罗叡笒,见罗叡笒的脸色沉的能滴出水。
“周队,我想退出行动组。”
“我能知道原因吗?”
罗叡笒沉默半晌说“我爷爷年龄大了。”周炎是全队唯一一个知道罗叡笒是罗总参谋长的孙子的人。
挑了挑浓眉“我知道这不是理由。”
咬了咬牙“我想守护的那个人承受不了我在行动组。”
沉默了半晌,周炎哦了一声。然后指着罗叡笒说“把手放在心口上,然后告诉我你是真的想退出吗?”
罗叡笒没法说谎,自己确实是不想的。退却了最初的想法,在一次次的流血流汗中,他感受到了最纯粹的战友qíng和自己作为男人对特种兵的真心的热爱。每一个男人的骨子里都有特种兵梦,这么多年的摔打中,他知道这会儿让他离开这个地方,他做不到,这里的一切就是现在他的灵魂的一部分。可是怎么办呢,那么娇的人儿自己都不忍心让他承担一个特种兵的妻子该承担的一切。我们的罗中校现在想的真的有点远啊,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就已经想着浅浅作为自己的妻了。
周炎看清了他的挣扎,有些欣慰,这是他的一队长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有这么软弱的一面,彷徨的仿佛个孩子。周炎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说“不要在任何事都没发生的时候去假象一切可能,你想的未必就是人家的想法,退队的事就此打住吧。”
罗叡笒第一次有了当鸵鸟的念头,这个一直以来如神一样的男人在独木桥上彷徨了好久,最终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对着周炎感激的点了点,罗叡笒转身走了出去,只不过心里还是沉沉的。
周炎看着罗叡笒走出去,眼睛眯了眯,点着了一根烟。
第十章
浅浅独自躺在chuáng上,望着粉色chuáng帐出神。
那晚的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那个男人没再出现,浅浅的心也提了好几天。
翻过身,浅浅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枕头里,眼前又浮现出那晚那个男人的影子。也许是罗叡笒太过英俊,也许是他的气势太过qiáng大,也或许是他的眼神太炙热太幽深,更或许是那晚的灯光太迷离,总之我们的莫姑娘这几天老是心不在焉,连有些脱线的莫妈妈都发现了自家宝贝的不对劲,更不要说栗子了。栗子这几天看她的眼神老是若有所思,更兼越来越黑的脸。
浅浅快要委屈死了,自己被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轻薄了去,又不是自己的错,栗子非要给脸色给自己看。
其实浅浅大部分是在埋怨叡笒,恨恨的在心里骂着“烂人,混蛋,消失了五六七八年,突然出现还一副恶霸相,说什么人家是你的,我才不是你的呢,哼…”随手捡起手上的小泰迪玩偶就扔到空气中去,仿似罗叡笒就在自己眼前。
打死浅浅也不要承认,自己心底希望能再次见到罗叡笒,她很怕那人撩拨了自己的心弦后再次一声不吭的消失,嗨,傲娇的小丫头啊。
十七八的年龄,如花骨朵儿般颤巍巍的即将开放,看着身边的小qíng侣们一个个成双成对,她也很羡慕,可仅限于羡慕。栗子一直对她的jiāo友很严格,从来没有一个男生能在栗子的包围下突破,她也乐得清闲,自己好像对那些青涩的小男生没兴趣。
直到罗叡笒的再次出现,浅浅抚了抚自己的嘴唇,到现在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浅浅姑娘红着脸觉得自己希望那人能再吻自己一次,没羞的莫姑娘喀。想着那个男人黑黝黝的眼睛,浅浅沉沉的睡过去。
“浅浅,起chuáng了,人栗子等你呢。”浅浅妈在楼底下大声的喊着叫浅浅起chuáng。
栗子坐沙发上边跟浅浅妈说话边等浅浅。浅浅妈在边上骂那懒丫头呢“这好的天气,你说这丫头只晓得睡觉,谁家的女儿有这懒你说。”
栗子淡淡的笑着也不说话,浅浅妈看栗子这懂事模样,越发觉得这浅浅是不像话,便扔下喝着的红茶想上去轰这丫头起chuáng。刚起身便听见楼梯上有“疲沓疲沓”的声音,一抬头就看见浅浅打着呵欠下楼了。
“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子,怎懒成这样你说,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将来怎嫁的出去。”莫妈妈看着浅浅懒洋洋的从自己跟前走过去又赖在沙发上,恨不得一脚将自家这闺女踹出去。
浅浅鼓着脸坐沙发上出神儿,没理她妈一下,她听她妈这话耳朵都听出老茧了,栗子看这丫头鼓着脸,顺手捏了浅浅脸蛋儿一下,浅浅边骂着栗子边躲开,倒是浅浅妈看两人这样还挺高兴,觉得这两娃娃感qíng真好。自家女儿多亏栗子照看着,当下对栗子又多了几分喜爱。
在家里墨迹了会儿,浅浅就跟着栗子出门了,说好今天要高中同学聚会,这是他们自打高考完第一次聚会,谁也不能缺。栗子牵出了自己的摩托车,浅浅习惯xing的坐上去抱着栗子的腰朝金鼎出发。
路上车不多,许是不是上班高峰期,他们一路顺溜溜的开过去,没注意不远处有辆悍马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到了金鼎,老远就看见班长徐大嘴在门口跟人侃的唾沫星子乱飞,看见浅浅和栗子来了,冲上去就说“班对来了。来来,赶紧进,就差你两了。”浅浅冲着徐大嘴就喊“乱说什么呢,栗子是我gān哥…”
栗子看了浅浅一眼,笑着搭着徐大嘴的肩走进了金鼎,浅浅话没说完看两人都进去了,跺了跺脚也跟着进去了。
同学聚会无非就是吃吃喝喝,两人一进去就被徐大嘴起哄说迟到要罚酒,周围同学都吆喝起来。两人骑虎难下,只能gān掉那一大杯啤酒。栗子倒是慡快,一气儿喝下去了,苦了浅浅这没酒量的丫头,傻愣愣的盯着酒在给自己加油呢,栗子伸出去给浅浅喝酒的手被徐大嘴拦住了,非得让浅浅自己喝掉,说什么眼看着都要各奔东西了,浅浅这酒非得自己喝,就当是这几年同学聚会浅浅不喝酒的补偿,话说什么放纵就放纵,就这么一天云云。
栗子没办法,只能看着浅浅喝掉这大杯啤酒,浅浅喝完就红了脸,感觉脸烧得快着了,过了会儿头也晕晕的,众人看莫浅浅确实酒量不行撒,终于好心的放过了她。之后就是同学之间的各种闹腾,浅浅红着脸歪在座位上只知道傻笑,间或参与各种游戏,还被徐大嘴乘机又灌了两杯。
终于一帮人闹腾了一天要去KTV续摊儿了?,栗子看浅浅实在有点儿神志不清了,便跟众人说了下,送浅浅回家后再去KTV找他们。
刚扶着这丫头走了几步。浅浅就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了,栗子怎么哄死活就是不走。栗子好气又好笑,抬头准备打车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军用吉普刚好停住他们跟前。
车窗滑下的时候栗子就乖乖的喊了声“王叔”,王劲笑着点了点头“老远就看见你们俩,浅浅这是怎么了”浅浅听见自己的名字才抬头,傻笑着喊了声“王叔…”尾音拖得好长。王劲失笑的看着浅浅,栗子才说是同学聚会,这丫头有点喝多了,想打车给送回去。
王劲看着浅浅蹲地上画圆圈,对栗子说“我刚好要去大院儿,这两天老爷子念着这丫头呢,说好几天没见了,今天正好遇上了就给送去,也剩得你打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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