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有礼的声音怎么能打动他们的决心,二人相争,一定要陪在静言身边,依旧想往手术室里挤,顾少迟勉qiáng挤进半个身子,衣肩却被江漓一把狠狠拉住,动弹不得。
“赶出去,关门!”手术室的男医生bào躁了,推了推眼镜,持着手里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大步走来,将那刀举起呈到二人面前,“要不,你们来,我去休息?”
二人相继不语,却又目光灼灼地望着里头,舍不得退出去。
“初步判断为胃穿孔,之前你们怎么没看好病人,这都穿孔了反倒急成这样?再耗下去,大出血我可不负医疗责任。”
听到胃穿孔这词,江漓的突然面如土色,定定的望着医生手里那把手术刀,良久才往外跨了一步,“我先去外面等,拜托医生你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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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你还拿什么和我争
顾少迟同样退了出来,当手术门一被关上,他一手扣住江漓的肩膀,勾手向他脸上狠狠挥去。
江漓的脸瞬间红了大片,眸子里闪着寒光,“我们这是第几次打架了?”
“言言她选择和你在一起,我以为那才是她想要的幸福,所以再怎么不愿也只能把她jiāo给你,可是她在你手里,碎成什么样了?”
江漓冷笑,“你能比我先赶到仓库,是言言通知你的吧?为什么我会比你晚,这其中的原因你该清楚,说一句我最不愿承认的话,她的心从未变过。”
顾少迟的身体明显的颤动了一下,她的心从未变过……是么,可是为什么,她不要他了?
“可是,顾少迟,让她破碎的人不是我,从她五年前离开你身边时,就已经碎落一地,是我,陪在她身边度过最艰难日子的人是我,是我小心翼翼的将她一片片fèng补起来,不然,你以为你还看得到今天的言言吗?”
他继续说道,“顾少迟,你不会知道她在国外,患了重度抑郁症时,自杀过多少次,你有没有见过她手腕内侧,有多少条疤?我送她去医院治疗,医生要求病人隔离,她站在门口的栏杆旁看着我嚎啕大哭,那无助的眼神至今让我想起都疼,我曾经对自己发誓,再也不要让她眼睛里出现那样的神qíng。”
“抑郁症还没治愈,医生通知我她开始绝食,需要转移治疗地点,那时候,每当我去医院看她,发现她就像刚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每天都在等待亲人接她回家,我要走了,她就哭,一直哭到睡着。最后我把她接了回来,那时候她的身体已经从急xing胃炎转为慢xing胃炎,开始是吃了东西就吐,闹多了就不肯再吃任何东西,怎么哄都不肯,直到胃出血再次住院。”
顾少迟高大挺拔的身体突然像松了的琴弦一般瘫软下来,那样俊朗刚毅的男子眼眶深红,他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那张充满疼痛而绝望的脸,滚烫的眼里淌过他的手心,当初,他不该让她走的,就算她要走,自己也应该不顾一切追过去的,不是么?
“言言喜欢吃甜的,可是医院里只能吃流食,而且不能加糖或加盐,起初是稀白粥,到后来能吃些藕粉,还是一样,吃了会吐,所以我陪着她,我吃多少,她就跟着吃多少,那藕粉的味道,确实不太好。”江漓苦涩一笑,回想起当时的qíng景,他没有告诉程静言,每次吃完一碗藕粉,他忍得多辛苦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江漓知道,他已经成功地让顾少迟心里最后一丝坚毅的防线溃不成军,所以,他说:“你还能舀什么和我争,顾少迟?”
第77章你果然无耻
手术进行了接近四个小时才结束,当她被送出来时,因为注she了麻药还在沉睡,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惨白的小脸看上去憔悴不已,露在外面的手还挂着盐水。
顾少迟赶紧起身跟了上去,医生严肃地看了等在门外已久的二人一眼,“病人做了胃部切除手术,身体会很虚弱。”
顾少迟的手忍不住抚在她面颊上,指尖微凉。
医生对旁边护士说:“先送病人去监护病房。”转而问二人,“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
“我!”
二人同时答道,医生侧目,微微一愣,这关系,颇为复杂啊。
“我是言言的未婚夫。”江漓继续补充道,顾少迟在一旁哑口无言。
医生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们一眼,“那你跟我来。”
顾少迟默不作声跟着静言去了病房,江漓则跟着医生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看到医生一脸的深沉,他有种莫名慌乱的心qíng。
程静言的胃被切除接近三分之一,需要连续的挂水消炎和补充体力,顾少迟握着她的手掌,她皮肤很白,从小过惯公主日子,因此双手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呵护极好的,白皙到几乎能隐约看见里面极细的毛细血管,药水顺着针管流淌进她的静脉,温度越发冰凉。
这样一个被所有人都当公主呵护着的女孩子,却因为他承受了这么多本不应该经历的苦痛,若是没有江漓,是不是真的就见不到言言了?
他害怕,后悔,自责,心绞的痛,所有qíng感都jiāo织在一起,五味陈杂。他缺失了她人生中最痛苦无助的五年。
本来,这次是打定主意要带走言言,可是现在呢?他没有半分胜算。
江漓过了很久才进病房,顾少迟抬头将目光锁在他身上,试图知晓医生对他说的话,可是江漓很沉默,目光里只有不屑。
二人守了整整一下午都不见她有转醒的迹象,之前那个脸红的小护士还特意为他们送来了清淡的青菜香菇jī丝粥和几碟配菜,搁置在桌上一直没见有人动过。
此时的顾少迟已经是团长,只是离开两天,一大堆公事便一头压了过来,电话也持续不断,只见他神qíng越发严肃。
江漓也好不到哪里去,公司的事qíng,以及江浩的失踪,令他直抚眉心。
想到江浩,他便暗里握紧了拳头,他万万不该动程静言,那是江漓绝不容许的。
程静言醒来时,顾少迟正在医院门口接电话,只有江漓坐在chuáng边,目不转睛地与她对视。
她险些以为自己神智出现了混乱,当时来救她的人,不是顾少迟么?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而他却不在?她忍不住开始乱想并担心他的安危。
江漓盯着她乱转的眼珠,声音沉沉道:“怎么,完全清醒了?”
她刚想说话,一呵气腹部就急剧疼痛,只能皱着眉头缓缓呼吸,让自己气息顺畅些。
“程静言,你当真是个没有心的女人,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程静言一愣,她看得出他眼里尽量深藏的幽怨,却装作不知,硬扯着嘴角笑道:“江漓,你生气的样子真幼稚。”
“饿了没有?”他眼睛斜睨着她,故意将语气说的很冷淡。
哪能不饿呢,之前江浩那禽shòu,除了下药外,就没给她吃过一口食物,还被灌了那么多酒,吐得连胆汁都快出来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江漓。
江漓站起身,从柜子上取出一包藕粉,很是优雅地将那藕粉调成糊状,一般女人们做的事qíng在他用同样的动作演示下来,完全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
似乎无论何时,江漓都会带有天生的贵族优雅,总在不知不觉中散发出来,他有一张绅士的面具,面具底下却深藏一颗不为人知的狠心。否则,年纪轻轻的他怎能在商界叱咤风云?若换做别人,只怕早已被排挤的毫无立足之地。
果不其然,他转身就能看见程静言那张蹙起的苦瓜脸,一脸的不乐意,声音极轻极细地抗议道:“能不能换种食物?”
江漓不理,端着一只jīng致印花的瓷碗向这边走来。
“那能不能加点糖,一点点就好。”
江漓觉得她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甚是可爱,静言向来xing子犟的像牛,能让她委委屈屈的时候还真不多,因此挑眉,露出迷人的微笑,“当然不行。”
“你这是nüè待病人!”她不满,不知不觉中加重了语气,却因扯动了腹部而疼的龇牙咧嘴。
“知道痛了?”他坐回原地,悉心地将舀碗藕粉稍微chuī凉些,温度适宜时舀起一勺,递到她面前,“乖乖把这碗吃了。”
程静言将脸瞥向另一边,完全不理睬。
江漓也很是随意,语气淡淡,“不吃东西也不要紧,我的话反正你向来也听不进多少。刚刚做了胃部切除手术,自然会有医生来给你cha食管,从食道里灌进去,饿不死的,你放心。”
cha食管可不是件说着玩的事qíng,活生生从人的咽喉里cha进一根细管子,那要多恶心就得多恶心,程静言将头转过来,“江漓,你果然无耻。”
“肯吃了吗?”他笑着看她。
她微微点头,可真当那勺子递过来伸到嘴边时,闻着那股味儿,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江漓看她那为难的表qíng,心里多少也有些心疼,以往她确实都是吃了立刻会吐的,如果真有其他办法,他自然不会忍心看她受这活罪。
江漓将勺子舀回来,“那我陪你一起吃。”说完,将那勺满满的藕羹塞进嘴里,黏黏糊糊的一堆,无任何口味可言,滋味儿极为难受,可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表qíng,将那藕羹津津有味的咽下。
“其实细细吃起来,味道也还可以的,有淡淡的莲香,不信你试试。”
程静言看他笑得那么勉qiáng,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眼眶悄悄红了,湿润了眼角。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
“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快吃。”
第78章爱,很爱
顾少迟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江漓一手端着瓷碗,一手向静言的嘴边喂东西,每当她皱眉时,总会自己在她面前吞下那一大口。
两个人,用的是同一个勺子。在他看来,那就是你侬我侬。
他的心突然一下跌进万丈谷底。
程静言侧目注意到门口顾少迟的存在,心里一紧,脑袋也往后退了三分。她声音涩涩,很不自然地对江漓说:“还是我自己来吧。”说完还伸手去端那个碗。
直到现在,她都害怕让顾少迟看见不好的东西。
江漓何等敏感,回头一看,目光锁定在顾少迟的位置看了好几秒,再次回过头来注视静言的眼眸已经完全冷却到没有温度,没有之前的温柔,只有疏离和冷漠。
这一下,三个人都僵在原地不动,场面颇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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