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这算不算心疼,但每当这时唐易总会自问,他这一生,其实究竟可以收到多少这样的温柔?
纪以宁只有一个,天不负他,让仅此一个美好的她成了他的妻。
34失约2
入夜,纪以宁一个人洗完澡,擦gān了头发走进卧室,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才只有九点。
竟然还这么早?纪以宁笑了下。
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被唐易一手教过了。
她原本是个慢xing子的人,在家做起私事来都是柔柔慢慢的调子,往往洗完澡就已经很晚了,彼时唐易曾经不止一次看不过去她这样温温吞吞的样子,往往在她洗澡才洗了一半时就走进浴室抱她起来,动作qiáng硬不管她惊诧还是惊叫,替她洗完就直接抱起她往chuáng上放,他屈起腿跪在chuáng沿罩住她,面无表qíng甩出一句:记住了,以后不准这么慢,我这个人耐心不太好,尤其是在等你上chuáng的时候。
那时她还不懂他的本xing,点点头说知道了,可是下一次却又犯,毕竟是二十多年的生活习惯了,怎么可能因他一句告诫就改得掉。
于是他终于忍无可忍,挑了个晚上在chuáng上折磨她,对她这种对于夫妻xing事白纸一张的人来说,他实在有太多技巧让她见识。这个男人执念惊人,不达目的不罢休,每每把她挑进了qíngyù深处时,他就停下来,问一句:‘记住没有?’。她被他弄得失去神智,来不及回答,他便再继续,不进不给,一味用手指和唇舌挑起她的yù念,放她一个人沉沦堕进yù望漩涡,他也不救,非要她开口答一句‘以后我不会了……’,他才笑着覆上她,在她耳边说一句好乖,然后就缠爱了她的全部。
想起往事,纪以宁心里涌起来感慨来,她觉得不可思议,细细流水般的日子里,她和唐易之间,原来已经有了那么多共同的回忆,身体的,心里的,jiāo缠在一起,分不清哪个较哪个更多一些。
翻开被子的一角,她睡进去,靠坐在chuáng头,拿了他的书来看。厚厚一本《国际法》,上面一个字迹一个记号都没有,崭新一如无人阅读。若非某次她无意间见到唐易和公司高层在书房对谈,她看见他动怒,随手拿过桌上的这部书砸过去,甩出一句:‘二百十三页第三十二条!白纸黑字看不懂是不是?!’,恐怕她至今为止也不知道,原来,他是高手。
唐劲说过的,如果不是玩弄法律的高手,凭他那种身份,在黑色世界里怎么玩得下去。
纪以宁心里有点酸涩。
对唐家,对责任,对身份,对身后庞大复杂的家世背景,唐易从来不评价半个字。好似全然没有反抗,无论好坏,他全部接受。
这种对命运的顺从让纪以宁心生不忍。若非一个人qiáng大到足以撑过说服自己接受命运的那段心路历程,断然不会有这样决绝接受的勇气。
对他那个世界,她绝对不想参与;但对他这个人,她是想参与的。
于是她开始看他所看的书,只想当他需要人说话的时候,她可以跟上他的节奏。
阅读是件辛苦的事,纪以宁这样静得下心的人也不是例外,只觉刚看懂了一小节,时间便已过了十二点。
放下书,纪以宁忍不住拿起chuáng头的电话。握起又放下,放下又握起。
打给他gān什么呢?打给他又能说什么呢?
她从来不是一个多言的人,面对面时都难以讲出很多话,更遑论是在电话里。这样一个纪以宁,也只有唐易那样真正好qíng怀的男人才能懂,才能忍。
终究还是想他,听听声音道声晚安也好。于是,她一个一个号码按下去,心跳速度和动作频率呈相反状态。
电话接通,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
纪以宁听见自己的心跳一点一点沉下去。
彼时唐易,曾在她生日的夜晚,温柔陪她一整夜。他甚至会陪她玩拼图,半躺在她身边,看她坐在铺着羊毛绒的地毯上,一块一块把大幅的图画拼起来。当她拼错陷入迷茫的时候,他就慢慢悠悠地抬眼看她,唇边挂一抹笑意,直到她被他笑得红了脸,他才会抬手帮她。他也不说话,只是不紧不慢地握着她的手,用无声的动作教她应该把哪一块放在哪里,拼完后她对他说谢谢,却不料他直接拉下她的身子就覆了上去,用牙齿咬开她的衣裙拉链,笑笑说‘要收利息的’。
而这一次,他却失了约。
不再陪在她身边,徒留她一人空度良宵。
她一直知道他是和她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他一直亲身靠近她,她根本碰不到他。
时间与现实jiāo错成巨大的落差,纪以宁抿一抿唇,惊慌起来。
就在她茫茫然的时候,电话终于被人接起来了。
唐易的声音,是她熟悉无比的音质:“这么晚还没睡?”
纪以宁一下子回神,支吾答一句:“要睡了……”末了,她又忍不住问,“你在哪里?”
“公司,”他答得很稳,是他一贯说话的样子:“今天失约了你的生日,我会记得。”
纪以宁不说话了。他简单的一句‘我会记得’,就让她的委屈与惊慌全体不见了。
对他说了晚安,纪以宁挂断了电话。可能真的是她太好骗,只怪她太信任唐易,他说什么她都相信的。
关灯入睡,躺在双人chuáng的右侧,这个善良的女孩子望着身旁空dàng的半边,终于对着无人的位置说了心底的话:“我好想你……”
……
同一时间,城市的另一端。
邵家医院某个私人病房内,客厅的落地窗前,一个男人面向窗外站着,手里拿着行动电话。
穿着白色医生服的邵其轩从病房内走出来,听到唐易刚才的电话内容,忍不住调侃:“在公司?恩?苏小猫那样的人怎么骗都不会有负罪感,但是纪以宁呢,一般人还真是舍不得骗她……”
唐易转身,冷冷扫他一眼。
邵其轩笑得暧昧,“不过也对,你半夜三更出手英雄救美这种事还是瞒着以宁比较好。”
“你再敢说下去试试看。”
其轩连忙举手投降,“OK,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啊~~”
唐易放下手里的行动电话,冷淡地问:“她怎么样了?”
“你抱她回来的你没看见啊?”
邵其轩一边为自己倒了杯水一边说下去:“她身上的伤不少,好在都是皮外伤,吃点痛了,”其轩心有戚戚焉地感慨道:“我这辈子见过的既能惹事又会保护自己的女孩子,大概真的只有唐劲家那位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溜,溜不掉就骗,反正怎么样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小猫真是太经典了啊~~”
“这是一种天分,与生俱来的,”唐易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没什么qíng绪地开口:“我看她不像是有这种天分的人。”
“没天分也就算了,我看她最倒霉的就是遇到你,”其轩很是感慨,毫无心机地随口说了下去:“你当年无意间救她的时候她才只有十七岁,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长得漂亮,那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青chūn期正盛,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后看见一个这么漂亮的男人救了自己,她怎么可能抵抗得了啊,我要是一个女滴我也肯定想推倒你啊……”
35.爱与杀(1)...
时间静静地走,药中安眠的效力渐渐消散,病chuáng上的女孩子忍不住动了动。
本就不是一个习惯深睡的人,药力一过,长年养成的警觉xing渐渐清醒,意识就回来了。
睁开眼,撑起左手坐起来,一用力,手腕处的伤口就被硬生生地撕开,生疼的滋味让简捷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但到底不是柔弱不禁风的女子,这种事对她而言简直太过平常,于是她闷哼过后就再没有其他反应,一个好身手翻身下chuáng,找了放在一旁的绷带,自己动手重新包扎好伤口。
打理好了身体,她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在什么地方。
gān净华丽的私人病房,每一个细节都在说出它的与众不同,她对这里很熟悉,这几年来进来过好几次,算是旧识了。
这么说,又是他救了她?
简捷抓了抓头发,说不清道不明的qíng绪搅得她心烦意躁,晃晃悠悠地拉开病房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醒了?”
客厅里,一个男xing声音突兀地响起。
音质清冷而华丽,纵然再随意,也掩不了那一丝xing感的底色。
这般声音,这般态度,唐易,自然只会是唐易。
简捷深吸一口气。
究竟是幸或不幸?如果当年她没有遇到唐易,她必死无疑;可是当年她遇到了唐易,于是现在比死更差。
“啊,”她抓了抓脑袋,把本来就凌乱的长发弄得更像个小鸟窝,“不好意思啊,这次又麻烦你了。”
唐易轻笑,“你也知道你这是在给我找麻烦?”
他语气里有那么明显的不耐与怒意,简捷沉默地走到一旁的吧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龙舌兰,不顾身上还有那么多伤口而不能沾酒,仰起头就一口饮尽。
火烧火燎,好像只有这样才有勇气和他对谈。
“你不想管我可以不管啊。”
果然,酒jīng,真是一个神奇的东东……
一喝酒,什么混账话都敢说了……
闻言,唐易‘啪’得一声合上手中正在翻看的文件,甩在一旁任它散落一地。他忽然站了起来,大步流星朝她走去,当她抬眼看见他已经近身时,只感到双手忽然被他反绑住,他毫不理会她身上还有伤,扣住她的腰就把她的身体压死在了吧台上。
“不管你?啊?”
他一把捏起她的下颌,捏得她生疼,他眼里那么明显的怒意。
“然后呢?再让你爸爸去求唐劲救你?”唐易怒极,指尖用力,她jīng巧的下巴上硬是被他弄疼了:“你明明知道,以唐劲的xing格不可能见死不救,你也明明知道,以唐劲现在的身份卷进这种事对他绝对没有好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和唐家扯上关系,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她沉默。
半晌,她才闲闲开口:“不要和唐家扯上关系?那你当年不要救我不就行了……”
唐易yīn郁得看着她。
简捷耸耸肩,对他笑笑,用潇洒的态度掩饰住内心黯然的神伤,“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还没尝过温香软玉的温柔乡滋味,就栽在你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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