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使将嘴嘟得像朵jú花,也吻不到他。
“先回答我的问题。”盛悠杰的眼睛是yīn沉的。
我被吓得全身哆嗦了下,点点头。
“刚才,你在下面说的话,全是真的?”他问。
点头。
“你,真的爱我?”他继续问。
点头。
“你,选择永远和我在一起?”他还在问。
点头。
“如果,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你会继续折断我的小鸟?”他最后问。
重重点头。
一番拷问之后,盛悠杰的眸子慢慢地明亮起来,里面,盛满了浓稠的缱绻。
然后,他放开了禁锢住我脑袋的手,等待着我吻他。
但是,此刻的我,已经收起了yù念。
我也有好多的问题,想要问盛悠杰。
“你,是来找我复合的吗?”我问。
“是的。”他答。
“你……”这次是真的想通了吗?
我想这么问,但是最终我还是开不了口。
可是盛悠杰帮了我的忙,他说:“我想通了。”
我看着他,他眼睛里的东西,浓得我移不开目光:“寒食色,没有你在的日子,我的心,像丢失了一大块,我没有办法忍受。而且,我终于知道,我在你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真的?”我目光炯炯:“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缓缓说道:“你只把我家的小弟弟当成你的私有财产。”
闻言,我先是惊喜,之后又气得吐血。
早知道盛悠杰吃这一套,应该早把他家小弟弟给折了的!
“我和你,是同一种人,即使是死,也不愿意将爱的人拱手让人。”盛悠杰看着我,眼睛是醉人的明亮:“是的,我不愿意放开你,永远也不会。”
“那么,”我还有着问题:“为什么你要买机票离开?”
“我是听柴柴说你在云南,所以决定乘飞机来见你。”盛悠杰解释。
原来是被骗了。
我当机立断:“赶紧回去扁她!”
边说着,我便跳了起来。
但是盛悠杰却一把将我压在了chuáng上,他的眼睛被qíngyù的薄雾萦绕:“在那之前,我还要麻烦寒医生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
他将唇,凑近了我的耳朵,轻声说:“麻烦寒医生帮我检查下……你最爱检查的那部分。”
于是,在阳光下,我们在被窝中翻滚着,做了次彻底的身体检查。
忽然,盛悠杰翻过身来。
chuáng垫微微地呻吟了一声。
然后,他的手,将我的头揽过,放在他的胸口处。
他的声音,在我的头顶,轻悠悠地响起:“什么都别说,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什么都别说了。”
我的嘴,是张开的,我有满腹的话,但却说不出来。
我的耳朵,枕着盛悠杰的胸膛。
我听得见他的心跳,可是我听不见他的心。
再也听不见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当我睁眼时,我看见盛悠杰手上拿着一枚钻戒。
是的,一枚钻戒。
在阳光下,它闪着静谧的光。
“你不是说想结婚吗?”盛悠杰道。我没说什么,只是傻傻地将手递给了盛悠杰,仍由他将戒指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那戒指有点微微的凉,透过无数血管,进入我的心中,聚集成惶惑。
“看,以前你吃了我的烤鸭,后来又砸了我家的玻璃,现在,又被我用戒指给套了。”盛悠杰捏住我的鼻子,道:“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彻底是我的人了......以后人家问你是哪家的媳妇,记住怎么回答了吗?”
“小狐狸家的?”我蹙眉,不确定地回答。
盛悠杰下了死力,估计是想把我的鼻子给捏下来,他嘱咐道:“以后人家问你,你要说,自己是戚家的媳妇......听清楚了。”
威胁之下,我只能点头。
盛悠杰放开了我。
我看到那枚戒指,轻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边说,我边抬头,恰好看见了盛悠杰眸子深处那流溢而过的光。
那眼神,带着晦暗。
我猛地醒悟了过来。
昨天吃饭时,他抽空消失了片刻。
那个时候,就是去买这个吗?
也就是说,他是因为看见了温抚寞的那枚指环,才......
想到这,那戒指,忽然之间,沉重了。
我警告着自己,不能多想,不应该多想。
是的,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很好。
真的,那就很好。
婚礼的准备工作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进行着。
一夜这间,周围的人,似乎都知晓了。
许多的祝贺,像云海一般,将我捧在中央。
但是,我的心,却是空落落的。
搁不到实处。
但我不敢多想。
我每天都数着日子,我想早些到结婚的那天。
这样,什么都定下来了,再多的杂念,也会消失的。
结婚,自然少不了伴郎伴娘。
柴柴是一早便定好了的,而盛悠杰那边,则贡献出棒槌兄这个伴郎。
在拍婚纱照这天,大家便见面了。
要不是怕乔帮主的打击报复,我铁定要将棒槌兄介绍给柴柴的,亲上加亲嘛。
不过话说今天可真是不够痛快的。
原因嘛,全在那摄影师身上。
你说照就照吧,边照还边在那边像嗨药了似地惊呼着:“不错,很好,新郎很帅,对,停住别动,侧面可是无敌啊!......新娘子,也挺喜庆的。”
我心尖尖都气颤抖了。
这夸人还是损人啊。
摄影师,嘴太毒了,绝对是一正宗娘受!
合完影后,就是新郎新娘的单独照。
我让盛悠杰先上,自己则在旁边啃汉堡慰藉一下受伤的小心肝。
正啃得要进入高cháo,棒槌兄过来了。
“在吃东西呢?”他笑呵呵的。
“同学,我名花有主了,别想勾搭我。”我咬了口汉堡,意志坚定,接着趁盛悠杰不注意,小声对着棒槌兄道:“不过,等我和他离婚了,会第一个考虑你的。”
闻言,棒槌兄没什么大的反应。
除了身子僵硬了下,额角青筋爆裂了一根,脸部暂时xing抽搐了一次,看上去,就和没事人一样。
估计是没胆子回到我刚才的话题,棒槌兄看着正在拍照的盛悠杰,用欣慰的口气说道:“真没想到,居然是小七第一个结婚。”
“为什么不能是他第一个结婚?”我问。
“也不是不能,只是我以前总以为,他会是我们当中最后一个结婚。”棒槌兄的眼神,开始浸入回忆的湖水:“记得那时,我们寝室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择偶条件写出来了,老大写的是‘不要太漂亮,也不要太丑’,老二写的是‘赫本的气质,费雯丽的眼睛,梦露的xing感’......”
我在心中感叹一声,不愧是老二啊,真是人如其名。
棒槌兄继续说道:“纸张传到小七手上,他却不肯写。”
“后来就没有写吗?”没听见关键的,我有些失望。
“他硬扛了一个月,最后还是敌不过我们的连番轰炸,把条件写出来了。”棒槌兄得意地笑笑。
“他写的是什么?”我好奇。
“他写的是‘我必须是她的刻骨铭心与独一无二’。”棒槌兄解开了谜底。
我没有说话,只是心上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说,他以后娶的,一定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所以,他的妻子也一定要最爱他,心中只想着他。”棒槌兄笑笑:“这不,就把你给遇上了。”
我也跟着笑。
只是,嘴角忽然很重,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扬起。
恰好这时,该轮我上场了。
在聚光灯下,我的眼前,是一片白芒。
和脑海一样。
我不应该想的,我拼命地警告着自己,马上就要结束了,寒食色,你不应该多想的。
于是,我努力地对着镜头笑着。
那“咔嚓咔嚓”地声响,还有那刺眼的白光,不断地在我眼前闪烁。
我的眼睛,应该是花的。
可是,在那一片花乱之中,我还是看见了盛悠杰。
他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穿着西装,很帅气。
他的手中,拿着那枚钻戒,向我求婚时用的钻戒。
他微微垂着头,可是,我还是看见了他的脸。
他的脸上,笼罩着一种空茫,空茫的安静。
只是一眼,我的五脏六腑,就瞬间被掏空了。
我从没见过他那样的神qíng。
盛悠杰一向都是张扬的,自信的,而现在,他却显出了黯然,一种无奈的黯然。
他的妻子必须将他当成刻骨铭心与独一无二--这是他一向的坚持。
可是,我没有达到他的要求。
在一次次的分分合合之后,盛悠杰妥协了。
他愿意放弃自己的坚持,甚至是放弃自己的天xing。
是的,竟争与好qiáng,是他的天xing。
他一直都在努力,可是却没有达到自己要的局面。
我的心,清理不gān净。
而这次,妥协的人是他。
折损了翅膀后,他停留在了我的身边。
痛苦,是深刻。
“新娘子怎么笑得这么僵?累了吗?脸都不喜庆了......我们休息下再拍。”
是啊,连我这脸上唯一剩下的喜庆都没了,还拍什么劲?
趁着休息的时候,柴柴走过来,帮我牵裙摆。
“什么时候去办证?”她问。
“本来昨天就要去的,但盛悠杰临时有个手术,所以决定改天去。”我回答。
我的声音,安静,清澈,连我自己也有些讶异。
“赶紧去把证给办了,等会别在酒席上上演什么逃婚之类的,那时候逃了也没用。别学那电视剧,胡扯,一点也不尊重国qíng。”柴柴边帮我补着妆,边闲闲说着。
散粉淡淡的香气,萦绕在我的鼻端。
那细细的粉末,被qiáng光一照,扑扑索索地落下。
顺着眼光看去,盛悠杰的面前,仿佛有无数片杏花落下,无声无息,落在他脸上,包裹成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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