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凉香气的玫瑰,一半浸于阳光一半浸于yīn影中的我,那个有着让人沉迷气息的男人。
Withthishand,Iwillliftyoursorrows.
Yourcupwillneverempty,forIwillbeyourwine.
Withthiscandle,Iwilllightyourwayindarkness.
Withthisring,Iaskyoutobemine.
《僵尸新娘》中,艾米丽对维克多说,我爱你,但是你并不属于我。
当时,我看着那个男人英俊的面孔,在心中说出另一句话,你并不属于我,但是我爱你。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候,我答应了他的求婚。
即使清楚,他的心里,另一个女人的身影正qiáng悍地驻扎着。
嫁给他的念头萌生在意识到自己爱上那个男人的那刻,坚定于与那个男人相亲的那刻。
相亲前我并不知晓对方姓名,只是顺从父母之命前去,那段日子久雨不晴,地上泥泞,我下班后赶到约定饭店,不想小腿上沾满脏泥,便退到角落中俯身擦拭,待抬头,瞥见门口进来一男子,漫天大雨下,静雅如树,文致若书,熟悉得让我脸颊肌肤突突跳动。
那一刻,我就知道,这辈子是逃不掉了。
唇上忽然失却了热度,周围的靡靡之音重新回归我的耳内——和一放开了我。
睁开眼,我看见他安静地侧躺在chuáng上。
你在想象另一个人。他指责,微笑着指责。
因为,你在吻另一个人的妻子。我并没有羞愧或是其他的qíng绪。
他不肯吻你,所以你许我吻你,将我想象成他,是吗?真狠心。尽管灯光晦暗,但和一的笑,还是鲜明地传来。
主动的并不是我。我看着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挺冷漠的。
想要把他从你心中拔除,需要多长的时间?和一问。
没试过。我很诚实,从爱上他开始,他就没从我心中拔除过。
我想试试看。和一说,他眼角的泪痣像针,能在人心上狠扎一下。
我没有回话,也来不及,因为楼下大厅传来一阵闹事的嘈杂声,我听见了那里面属于秦丽的尖叫。
闻声,我一颗心像是要从口腔中蹦出,忙起身,却因微醉而无法如愿,重新跌入软chuáng上。
还是和一将我捞起,两人一齐迅速下楼。
打闹声是从大厅右侧角落中传出的,待我们赶到时,几个黑大汉已经将局势控制住了,走过去一看,发现杨杨头上满是血污,而秦丽则捂住自己的手臂,紧皱眉头。
我过去想要仔细查看,刚挨上她手臂,掌心便传来黏湿之感——秦丽胳膊上被刀捅了个大窟窿,鲜血汩汩流淌,一只袖子湿透了。
和一低声向赶来的主管嘱咐了两句,赶紧着帮我扶上俩伤员赶去医院了。
附近唯一的大医院正好是唐宋住的那间,此刻也管不了许多,先把两人安顿好再说。
途中接了一电话,妈打来的,我很奇怪她居然有我的电话,因为印象中我们俩几乎没怎么通过话。
她一上来便问道,秦丽呢?
后来才得知秦丽手机在打斗中遗失,妈只能打我手机询问。
瞒是瞒不住的,我只能实话以告,那边不等我说完便挂了电话。
忙着挂号缴费照料伤员,待差不多忙完也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去。中途和一接到几个电话,脸色很不好。等两人伤qíng稳定,他告诉我要去处理这件事,问我一人在这能不能照料过来。
自个妹妹以及妹妹的心上人,有什么照料不过来,我让他安心去处理。
还好两人没伤到要害,也不知秦丽是否百伤之中掏钱贿赂了医生,居然把两人弄在一间病房里。
正服侍着两人,门口却静悄悄走进另一伤员——唐宋。
你怎么?我有点恍惚,敢qíng唐宋是葫芦娃家橙色的二娃——千里眼顺风耳那位?
听护士说,看见你与和一扶着两个满身是血的人进来,我猜着是出事了,赶着过来看看。二娃解释。
你还骨折着呢?医生让你少下chuáng活动。我提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宋问。
问杨杨吧。我也想听听。
那伙人借机发生口角,没说两句就冲着我掏刀子,我猜是有备而来,唐宋,咱们得罪人了。因为失血过多,杨杨那小俊脸苍白白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衰落。
那些人也冲你掏刀子了?我转头问秦丽,这孩子嘴唇全白了,难怪,那失血量,够我大姨妈串门十次了。
秦丽是帮我顶了一刀。杨杨帮她回答,说话时,低着眼睛。
哦,美女救英雄。我深深看了秦丽一眼——要是那刀不长眼,捅中胸口了,一命呜呼了,杨杨就算为了她终生不娶,可爱的还不是她。
秦丽懂我眼神里的内容,她也低下了头,咬着唇,不说话,半晌,又抬头,看着我。坚定的小眼神就透露了一句话,姐,这是我乐意的,再来一次我还得帮他挡,我就不能看着自己爱的男人倒下。
秦家的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傻。我是赔了自己的婚姻,秦丽赔的却是自己的命。
正叹着气,葫芦二娃开口,小绮,我们出去,让他们休息下吧。
听丈夫话的女子才是好女子,我跟着唐宋出了病房,巧得很,正和急匆匆赶来的妈撞上。
妈……我只喊了半声,因为她没应,像是没看见我一样,冲进病房去看秦丽了。
我对唐宋笑笑,带点自嘲的笑。
秦丽好像挺喜欢杨杨的。唐宋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解除我的尴尬。
看样子,不止是喜欢了。我摇摇头。
杨杨人很不错,秦丽也是好女孩,如果他们有缘,那是最好。唐宋道。
感qíng的事qíng,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你无法掌控它的发展,但同时,这也是它最美丽的地方。我说。
这一刻,它可能盛开艳丽狂放,下一刻,它便可能枯萎如陷污泥。
唐宋不答话,似在沉吟。
我们中间出现一刻的沉默,这好像是我和他之间,第一次谈到qíng感这个话题。
我去买点饮料。唐宋打破沉默。
我去吧,我说。
你休息下,走几步路,没事的。唐宋坚持。
我目送着他离开,苦笑下,这孩子买的饮料我都不爱喝,因为他从没问过我喜欢哪一种口味。
他也并非生xing不体贴,只是……不甚在乎吧。
正遐想着,忽然听见尖锐的高跟鞋走来的声音,我终究是反应慢了,“啪”的一声,被重重扇了个耳光,右脸颊木木的,耳朵嗡嗡作响。
诧异回头,看见了盛怒的妈,她激动地在说着什么,但那耳光太重了,耳边全是嗡嗡的回声,听不清。
过了好一会,听力才逐渐恢复,我摸摸脸颊,开始疼了。
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轨,你就想着把小丽害死!她一跟你出去就有事!小时候差点把她丢掉,这次又差点让她被人砍死!年纪轻轻,居然这么恶毒,我当初真不该把你生下!许是怒到极致,妈的声音竟然低沉了很多,她看着我,眼睛像在冒火。
妈,你gān什么啊!你怎么能动手?!紧接着是秦丽的尖叫声,她冲过来挡在我俩之间,大声道,是我自己惹的事qíng,跟姐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你姐,她是祸星!这些话像是从她喉咙中滚出。
秦丽,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忽然之间挺累的,不想再和她们jiāo谈,我转身快步离开。
本想着自己至少能撑到回家,却高估了自己,在住院部的花园里我就撑不住了,浑身力量像是被抽走,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全身微微颤抖。
累,史无前例的累。
13
右脸颊火辣辣的疼,像是某次吃火锅时红油溅入伤口一般,摸摸,感觉怕是肿了。
掏出手包中的烟,抽出一只,点上,双臂摊开,放在木椅背上,对着星空吐出眼圈。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挺失败的,因为刚有个到花园里捡石头的小病号看见我后,大喊了声妈妈我见到女流氓了,随后拔起两小肥腿就跑。
不过有时候想来,我和秦丽挺相克的,小时候和我出去,她差点被人贩子拐跑,这是我克她;回家后我因为这件事被妈一掌推下楼梯,这是她克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这世界就是个相互克的大杂烩。
正坐着看星星看月亮思考人生哲学呢,一人在我身边坐下。
葫芦二娃来了。
不动声色地把烟熄灭了,这个举动让我明白自己果然是爱他——我怕他嫌弃我是个女流氓,像那小病号一样撒腿跑开。
没事吧。唐宋问。
我晓得他一定知道了刚才发生的家bào事件,悄悄掏出口香糖,塞进嘴里去除烟味,这个动作让我更加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qíng,或者是感觉——在
这种时刻还想着注重形象。
你知道沙坛城的制作过程吗?他忽然问到这个问题。给我的感觉像是哈利波特跳到变形金刚里去客串一番。
沙坛城是一副需要十多位训练有素的喇嘛才能完成的宗教艺术,整个过程,使用的是染成白黑蓝红huáng绿六种颜色的白沙,完工后,坛城jīng美,但它的独特在于最后一步——毁灭。喇嘛们将自己辛苦完成的图一扫而空,毁灭得淋漓尽致,体现色即是空。其实,这个过程不过是人世缩影,成,住,坏,空。唐宋缓缓向我叙述着,月光在他身上镀下层静密光影。
不管我们活得是淋漓畅快还是隐忍温吞,所有的爱恨qíng仇最后都会化成散沙,是这个意思吗?我问。我想,他是在安慰我。
没有办法控制别人,只能学会控制自己的心。他说。
我安静地看着他的侧脸,唐宋的轮廓是一种柔和的鲜明,他的xing子,如此淡静,淡静至冷漠,是因为心死的缘故吗?
他的那座沙坛城,几十年后,灰飞湮灭之际,当中的我可能不过是一粒红沙。
我的那座沙坛城,几十年后,灰飞湮灭之际,当中的他可能是全部。
对着他的侧影,我在心内轻轻说道,唐宋,你可知道,有个人在爱着你。
在医院待了一晚上,隔日上了一天的班,下班后我熬不住,饭都没吃,直接就躺chuáng上休息了。正睡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南无阿弥陀佛小泽玛利亚的时候,有人手机夺命call。
是一陌生号码,我接起,还没喂,那边便传来苏家明的声音,秦绮,你居然敢放我鸽子。
对了,才答应和他吃饭来着,是我失约。可睡得正舒服,哪里能离开被窝呢?于是便好声好气跟他商量改天。
但苏家明却在电话中恶狠狠地威胁说,他管不住自个的嘴,要是改天,说不定就“不小心”泄露了某些我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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