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头疼,越头疼越喝更多的酒,越醉就越会多想,这是一个恶xing循环。
在半醉半醒之间,一双手忽然轻轻夺去了我的酒瓶,我醉得已经睁不开眼睛,但我知道来人是谁。就算是我闭着眼睛也知道这个人是谁——当你爱了一个人8年之后,他头发在房间中飘动的气流你都能感觉到。
别多想,每个人的故事,都是不一样的。唐宋的声音在我的醉意中听来格外朦胧。
原来,他是知道的,他知道我所担心的。
我转过身,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他,他站立,我坐定,所以我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唐宋,我的唐宋,我爱得甚苦的唐宋。
如若我是优婆夷,那么这个叫唐宋的男人,他便是我的佛。我想要的,所念的,追随的,信奉的,只有他,唯有他。
漫长的时间洗刷不去我的执念,我秉持着心中的小希望坚持到了如今,人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我不是不回,而是苦海的彼岸,有着比回头更吸引我的那个人,即使是虚妄,即使是镜花水月,我也心甘qíng愿。
我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大手抱起,像是躺在一艘小舟上,在无涯的海面漂浮,微小的波làng动dàng着我的身体。
我没有睁眼,只感觉身上的束缚逐渐被解除,像是初生的婴孩,身无一物,却不为俗世所束。
此刻,便是圆满。
男人是一个半圆,女人是另一个半圆,两个半圆合为一体,即是圆满。
我与唐宋,正在进行着这种圆满。
手是心,心是手,我满心全扑在他身,有着十指的心,抚过光滑的肌肤,坚实的肌ròu,鲜明的五官轮廓,还有我不熟悉的男xing之地。
我的心内,是他的灼热,是他的膨胀,是他的坚硬。
白色柔软的大chuáng是无边的苦海,我们两人在苦海之中翻滚,先是细微的波làng使我们摇晃,手与心开始升温,风làng开始袭来,我们翻来覆去,我们紧拥着彼此,他亲吻我的手,我的眼,我的心。我是一初生的婴儿,将所有的纯洁奉献给他。而他是圣洁的佛,汲取着我这个贡品。
我心内的空虚,名字叫唐宋,我听见自己心内的呐喊与尖叫,吸引来了狂风bào雨,波làng滔天之中,我渴望着他的填补。
他用自己的半圆,与我重合,两圆相合的瞬间,苦海之上,浮出一丝纯洁的鲜血,那是为了度过苦海的牺牲,那是达到圆满的奉献。
两个半圆的重合,是艰辛的,任何的圆满,都有苦痛。海上的风làng,经过最后的爆破,逐渐平息,逐渐成为微小动dàng的波làng。
我在疼痛,疲惫,醉意中睡去。
我又做了那个永远没有结局的梦,浓雾的森林中,我看见了那个人,我离他很近,这次,他没有走,仅仅只是背对着我,我想伸手,却迟迟不敢,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那种恐惧甚至压得我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天刚蒙蒙亮,我的身边是唐宋,我们全是luǒ^_^身,昨晚我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我清楚地记得发生了什么,发生的一切都是按照我的意志进行的。可是当睁开眼,看见这一切,心像是被压上了梦中的恐惧。那个梦的qíng绪居然延续到了现实之中,我深吸口气,跳下chuáng,穿好衣服,直接冲出了门。
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没有对昨晚发生的事qíng感到后悔,我只是感到一阵恐惧,那恐惧迫使我离开唐宋。
我跑到镇上,招了一辆出租,谈好价钱,让他送我回城区。
从车后视镜中我发现自己是多么láng狈,像是只受惊的兔子,头发散乱,眼神惊惶,这根本就不是大绮。
我蜷缩在后座上,止住颤抖,静静等待着司机将我送回那个熟悉的地方。
车在市中心停下时,手机上已经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唐宋的,我并非故意不接,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明我逃离的原因。
这原因,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
19
站在毒辣日头下,我额头上浸出一层薄汗,可却没觉得热,骨头fèng里还是冷,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小时候顽皮将外公珍藏的名画撕毁一个角也没这么惊惧过。
我想再不找个人说话,我是要崩溃的,闺蜜此时不用,更待何时,拿起电话我就追到了美国。
拐弯抹角不是我的专长,等那边一接通,我就直接道,我第一次破了,给唐宋了,案发时间是昨晚,不,是今早。
那边出现了几秒钟的沉默,然后一个暗黑的男声响起,大绮姐,恭喜,明天今日我帮你开party庆祝。
这才晓得电话是段又宏那背时娃子接的,这厮追到美国了,敢和迪拜皇亲抢女人,有魄力。
唯一在那边抢过电话,道,大绮,啥事。
我将不知是昨晚还是今早发生的事qíng通通告诉了她,唯一沉吟片刻,道,大绮,你是非要在他身上死得尸骨无存才甘心是吧。
我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我没理会唯一的诅咒。
还有为什么,不就是你怕呗。唯一打个哈欠。估计是昨晚跟段又宏滚chuáng单滚得身心俱碎。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嘴硬。
你怕,大绮,你怎么不怕,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yīn^_^道。你那颗骷髅心早八百年就在唐宋那躺着,就靠着一点自制力在那装淡定,现可好,你的心全融在他的血里ròu里,我看你还用什么在他面前装不爱。
唯一一袭话将我击打得淋淋漓漓的。我叹口气,秦大绮你就装傻吧,可不就是唯一这话吗?你在怕,怕的是自个的淡定再也装不下去了,怕的就是自己的嫉妒会像夏季的苍蝇一样繁殖增长。人的心是满足不了的,原本是怎么想的,就远远看着他,看惯了,又想着嫁给他,近近守着他,守完了,又想着再再再近一步,肌肤之亲,之后呢?要了他的身体,接下来要的就是他的心,先是一丝就可以,再下来,是一小半,又下来,一小半满足不了了,得一大半,最后,一大半在你眼中也是残缺,你要全部。得陇望蜀就是专门为人类发明的。
可是,人家给不了你全部,所以就开始伤心难过怨天尤人。
我告诉自己,秦大绮,你的末日到了。
可是末日到来之前,旧的人还没死,新的生命也可能在孕育中——我想起昨晚似乎好像并没有使用安全措施,赶紧着找个药店买紧急避孕药是关键,毕竟,往高尚点说,我不能让自个娃子在父母没有爱的qíng况下出生,往自私点说,我不想在唐宋并不爱我的状况下为他生育后代。
买这药还是需要勇气,因为一报出药名,售货人员看我的眼神中就闪烁起了小异样。
足以证明,xing这点子事,在中国还是遮遮掩掩的比较符合国qíng。
正等着售货人员找药呢,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下,苏家明有点兴奋的声音传来,秦绮!
我装没听见,低头开始看咳嗽药。
可苏家明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gān脆蹲下身子,瞅着我的脸道,你躲什么啊?
售货人员此刻适时出现,将药jiāo给我。苏家明没瞎,自然看清了那上面的字,答案也就解释清楚了。
我拿过药,付过钱,越过苏家明走人。
可苏家明却追上来,直接拉着我不放。
你gān什么呢?我皱眉。他不语,在大街上左右张望一番,盯准一咖啡厅,直接就将我拉了进去。
也好,找个地方吃药,我要了咖啡,将药片吞了下去。
苏家明在对面瞅着我,那小脸色,够yīn晴不定的。良久,才问道,为什么要吃这个?
为了实现计划生育,难不成还是为了治疗青chūn痘?我反问。
你不是结婚了吗?是他bī你别生孩子的?苏家明有点义愤填膺了。
别把他想这么坏。我解释,是我自己不想要。
苏家明喝口冰水,估计着是想要将火给降下去,但没成功,忍不住还是说道,秦绮,我对你真失望。
怎么了?我茫然,是真的,我还不知道他在我身上寄托过什么希望。
苏家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我也不怕羞,实话跟你说,你小时候在我心中就是一类似奥特曼之类的英雄,原本以为长大了能更牛bī的,可现在却跟那些个俗气女人一样,不为爱qíng,就为了门当户对就结婚,更何况他还对你不理不睬,你也忍得下去,我还真是崇拜错了你!
和谐社会少搞个人崇拜。我纠正。
你少闹。苏家明严肃地道。
我听他的话,确实没再闹了,而是认真问道,苏家明,你觉得现在的我苦吗?
苦。苏家明皱着眉,表qíng像是在吃huáng连。你的婚姻没有爱qíng,而且老公心里还有其他女人,更重要的是,追求者还是上次来你家那个小眼睛那样低档次的,怎么不苦?
他所说的小眼睛追求者估计就是和一了,和一这娃子,真背,躺着都要挨刀。
可是,我再问,你觉得现在的我与小时候的我,谁更快乐?
这,这不能比,那个时候你受伤,自然不会怎么开心。
我承认了苏家明不愿承认的事实,现在的我,也是开心的,比小时候开心很多,虽然有时候在你们眼里很惨,可偶尔也有自己才能体会的幸福。输家,这是个人的xing格,个人的命。
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嫁给的是另外一个人,玮玮,甚至是和一,嫁给他们,我会幸福吗?我仔细地考虑过,倘若没有唐宋,我会幸福,可是有了唐宋,心里装得满满的,再也盛不下其他。
自小,在物质上,外公外婆尽量满足了我,但是在jīng神上,我是贫瘠的,缺少最不可缺少的母爱,我曾经努力去获取,但失败了。而我的爱qíng,也是前途未卜,可没到最后,我不死心。
我太固执了,吃苦受罪也是自找。
就算太害怕,没到最后关头,也得必须往下走,现在的我,已经在钢丝上,下面是悬崖峭壁,回头,我断断不肯,那就只能往前走,即使再害怕,也得走下去。
没到尽头,我不会原谅自己。
看看手机上的十几个未接来电,我想是起身的时候了。
你去哪里?苏家明问。
继续创造吃药的机会。我回答。
你真不含蓄。苏家明摇摇头,接着道,我劝你,还是带套吧。
这样就比较含蓄?我摊手。
不过懒得跟他说了,直接出门,招车,回家。
打开大门我正决定回房间装病躲过一场询问,在上楼梯时,听见厨房有动静,悄声过去一瞅,竟看见一身白衣的唐宋正拿着勺子在搅拌汤锅,鼻子一嗅,发现是土豆牛腩煲,很合我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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