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范韵,是不是还在联系?我问。
杨杨沉默,半晌,终于点头,这一点,像一锤头,直接就砸我心上。心里感觉很复杂,心酸而害怕,为秦丽,也为自己。
那,秦丽知道这件事吗?我尽量平静地问他。
杨杨摇头。
你是不是,还想着范韵?只要她一天不结婚,你也不放弃希望?问出这话的我也不好受,总感觉,这似乎是场预习。
杨杨不答话了,彻底沉默。而我也沉默了,感qíng的事qíng,虽然对与错都是模糊的,但基本的道德准则还是必须有。
杨杨,如果你真的没有想好到底是否要娶秦丽,那么请你将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告诉她,让她来做决定,可以吗?这番话是我作为旁观者仅能对杨杨说的。
话已至此,不必再多说,告辞为上策。
走在医院过道内,我忽然感觉到一种害怕,从身体内发出的。杨杨的话像一根针,刺中我刻意遗忘许久的事qíng——他都能与范韵联系,那么唐宋呢?
唐宋和范韵,是否还有着联系。
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了那根红手链,唐宋从垃圾桶捡回来后再没有让我看见过,但心底深处一直认为它被他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这个念头我原本是想努力将它掩埋,然而它却有着顽qiáng的生命力,破土而出。
原本大好的心qíng瞬间变得郁郁,心里像猫抓一样,痒痒的,甚至于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我想回家,找到那根手镯。
唐宋正和朋友商量着调查杨杨受伤这件事,我提出回家休息,他没有异议。
一到家,我便直接来到唐宋的书房,这里我从来不进入,是他的秘密天地,而今天,我却悄声进入,卑鄙地想要偷窥。
我的动作很小心,检查得也很仔细,每一件物事翻动后,都将其放回原位,确保他不会知晓。
然而努力了个多小时,却一无所获,全是生意上的资料,没有任何寄托感qíng的东西。
他是真的,将那东西丢了?
我走出书房,在楼梯口坐下,抹去额头的汗珠,汗是冷的,被自己所惊吓,我觉得我很可怕。
以前从没想过来调查,可偏偏就在和唐宋感qíng升温后就出现这样的念头。秦绮,为什么你得到的越多,反而想要的越多?你不是告诉所有人,你需要的,只是待在唐宋身边,任由他心里去想着别人,都不怪不怨吗?那为什么现在会做出这样的事?
原来人的心,真是个无底dòng。
我一直坐着出神,连唐宋何时返来都不知道。
怎么了?他陪我在楼梯上坐下,伸手抚摸我的额头,皱眉道,生病了?怎么出这么多冷汗。
没事。我摇头。
今天在医院我碰见一个朋友,三子,还记得不?以前还来参加过我们的婚礼。唐宋就在阶梯上和我聊起了天。
我不置可否,那天来的人太多了,确实没什么印象。
三子和他老婆结婚挺多年了,一直没孩子,这次他就是来陪他老婆做试管婴儿的。他跟我说,为了做试管婴儿,他老婆吃了太多的苦,身上全是针眼,都结疤了。唐宋环住我的肩膀,轻声道。我当时就想,以后要是我们不孕,也别让你去受这个罪,领养一个就好了。
不生孩子怎么可能呢?公公婆婆肯定不答应。我笑唐宋的异想天开。
三子家是三代单传,所以他必须要有后,我不一样,还有一群堂兄堂弟,就让他们帮我们传递唐家基因算了。唐宋道。
你是认真的?我看唐宋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你没看见他老婆的样子,以前多开朗一个人啊,现在变得那么憔悴。哪个男人舍得媳妇去受这个罪,三子跟我说起也是眼泪哗哗的。要是以后真这样了,我爸妈问起,我就说是我的问题,就说我枪膛里没子弹。
怎么跟着我以后,这说起话来就越来越不文明了?我笑。
我笑的弧度不大,但心里却是暖暖的。
在那一刻才知道,世间最动人的qíng话不是我爱你,而是我舍不得你受罪。
45
就在我感觉到幸福得比较杠杠的时候,唯一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一个人——她肚里的孩子。
在咖啡店里,我看着对面裹着大围巾,戴大黑墨镜,脸色小苍白的唯一,心里也有点慌了。
谁的?在她告诉我这个消息后,我问。
还能有谁的?唯一咬唇,那力度,像是在咬着孩子他爸。天底下这么招她恨,又招她爱的人,只有段又宏了。
你又不是没成年,怎么就不会用保护措施?我皱眉。
没来得及。唯一继续咬唇。
现在打算怎么办?跟他说了没?我问。
问完这句话我就努力盯着唯一的小脸,只见她牙齿的力道越来越大,嘴唇都咬白了。好半天,才憋出个没字。
那你是打算不要这个孩子了。我总算清楚了唯一的打算。
大绮,帮我找个靠谱的医生,陪我去做手术,就这两天,越快越好。唯一似乎是一早就下定了决心。
我觉得你还是跟他商量下。我劝道。
前天晚上我去找他就是为了商量这事,结果呢?发现他和另一个女人在约会,你让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唯一冷哼。
那你也不能把他爸的错怪在孩子身上啊。我劝。
是我对不起这孩子,他爸他妈都还没长大,他出来也没好日子过的。唯一尽量让自己的面皮看上去冷硬,她的心也不是铁石,我看得出她也舍不得这孩子。
但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答应下来。
仔细想了下,马上约苏家明出来吃饭,托他帮忙找个靠谱医生。唯一爸妈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要是大摇大摆地去医院,被看见了又要生出不少是非。
我俩约在许记汤包店,这里的汤包望之玲珑剔透,闻之喷香四溢,吸之汁醇浓郁,咬之馅暖鲜美,实在是绝色绝味。虽然位置挺偏,环境不太好,但熬不住味好,每天排队的人成长龙,亏得我认识这里的老板娘,这才订下个位置。
苏家明一来就消灭了三笼,完毕摸摸肚子,斜眼看我,道,又有什么事要求我?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势力的人吗?今天来就是请你吃饭,聊聊天。我笑着再夹了一个小笼包在苏家明碗里,装做不经意地道,对了,你有没有比较熟悉的妇产科医生。
你想要打孩子?上次介绍给你的避孕药没用?不可能吧,难道是买到假药了?苏家明声音挺大的,旁边的大叔大婶大哥大姐开始伸长耳朵来偷听。
不是我。我瞪苏家明一眼,接着将唯一的事qíng告诉了他。
苏家明还算是厚道,说是吃了我的汤包,定会帮我把这件事办好。
我安心了,但忽然又想起前两天发生的事。
那天我正在厨房倒水偷偷吞着每日一粒的避孕药,还没吞下去呢,唐宋忽然就从后轻轻将药夺了,然后环着我的腰,小声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乍听这话,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反问道,你不是才说不要我生孩子吗?
我是说,要是我们生不出的qíng况下,不让你受试管婴儿的罪。但谁也没说我们不能生啊。唐宋重新解释了自己的话。
现在是不是太早了,孩子生出来咱们生活就要变样,要不,再隔几年等我们玩够了再生如何?我对生孩子这个话题很是敏感。
然而qiáng中自有qiáng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唐宋轻吻我的颈脖,一群小蚂蚁瞬间就爬满我全身,吞噬掉我的思维,唐宋再加一句,夫人,给我生个孩子吧。这一连串的诱惑让我的智商彻底歇菜,直接将药递给了唐宋,同时jiāo给他的,还有自己的身体。
不得不说,当晚唐宋服务得很到位。
但等享受完服务,隔天我回过神来,心里开始火烧火辣的,要是真怀孕了可怎么办?想反悔吧,但已经答应唐宋不再吃药,要是言而无信,一定会影响夫妻感qíng,此举不好,很不好。
所以在汤包店里,我将这困扰我已久的问题jiāo给苏家明。
苏家明却看着我,那眼神,和小汤包有点像,热乎乎的。大绮。他问,你这样累不累啊?
谁让你们这些医务工作者不努力发明简便的避孕方法呢?我回敬他。
我不是说这个累,我是说,你在这段婚姻关系中是真累。苏家明又将一汤包塞进自己嘴里,话说得模模糊糊的。大绮,你是不是还担心他会跟那个范什么的跑了,所以才不敢怀孕啊?其实你帮唐家生个大胖孙子出来,地位就更稳了啊。
我不想让孩子在一个畸形的环境中成长。我说。
苏家明坏笑,哟,你也知道自己和唐宋之间的关系很畸形啊?
我难得理他。苏家明却继续道,大绮,我看啊,你这也是属于小时候的yīn影,你恨你妈没有给予你一个正常的家庭,所以你心底暗自发誓,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成长于一个不正常的家庭——例如他爸不爱他妈爱另一个远在英国的阿姨什么的。这也是一种jīng神病,要治的。
我有点气了。苏家明,你怎么这么八卦啊?什么事都探听,而且我们在的地方你就凑来,以后叫你苏婆婆好了。
你非要用这种敬语我也乐意收下。苏家明一脸得意,站起身去厕所嘘嘘。
我低头消灭汤包,还没消灭完一个,他回来了,脸色不太好。大绮,厕所堵住了,太恶心了。
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啊?自己恶心就算了,还仔细描述用来恶心我。苏家明真是不厚道。
快帮我找厕所吧。苏家明脸开始憋得红了。
这里地处偏僻,没地方有厕所,我只能拜托老板娘帮忙,老板娘百忙之中递给他一破盆子,让苏家明去隔壁储物室解决。我陪着他一去,发现储物室里黑乎乎的,似乎没灯。不过也顾不得这么多,苏家明抓起脸盆就往里冲。
我在门外守着,正百般无聊,却听见里面传来电流吱吱的声响,随即就是苏家明的一声闷哼。
我接连询问两遍,他都不回答。该不会是shòuxing上来,自个在里面自嗨?赶紧撞开门一看,发现苏家明捂住下档,脸部表qíng异常扭曲。
再仔细观察下,发现脸盆放着一cha电的电线板,而上面则沾了可疑的液体。
这才醒悟,原来是苏家明这厮尿歪了,液体直接进入电板,成为导体,电流顺着尿柱向上,把自家小鸟给电着了。
这厮真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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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唯一拜托我的事qíng总算是落实了,可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想找段又宏商量,又觉得对唯一不好,于是一晚上我就这么翻来覆去夜不能寐纠结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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