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真黑。
我打哈哈躲开了大妈大婶以及其他村民的围剿,好不容易才逃回了自己院子。唐宋随后也返来了,我转头,开始瞪他,眼神怨毒。
可人家不为所动,直接无视我的眼神,进到我房间,唏哩哗啦一阵,没多久,将我chuáng上的被单被套给换了下来,拿到院子里来洗。
我这也没洗衣机,只有最原始的搓衣板,而唐宋就着搓衣板开始为我洗被单chuáng单。
我皱眉,直接喊他,唐宋,你一大少爷gān嘛来这山里给我洗chuáng单,吃饱了撑的?
我话不客气,就想激走他。
可唐宋却软软接住,说,嗯,中午是吃得挺饱的。
他这么一说,我也吵不起来了,只能憋一肚子气在心里,没处发。
洗完衣服,唐宋又开始打扫屋子,将这一我暂住的老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得焕然一新,简直就是一劳模上身。
晚饭照旧是他做的,吃完后,他收拾碗筷时却一改早先的gān净利落,慢慢吞吞地弄了一个多小时。
该不是想赖在这吧?等我反应过来时,天已经黑了,我赶紧赶人。
但唐宋却怎么也不走了,说天黑,自己一个人走着害怕。
我说我送你总可以了吧,他还是摇头,说两个人也不安全。
这屋子总共就一张chuáng,难不成你想和我睡一起啊?我问。
既然你都邀请了,那就行吧。唐宋一脸正人君子地点点头,一脸正人君子地跑到我chuáng上,一脸正人君子地咻地跳上去,一脸正人君子地躺下,还一脸正人君子地邀请说你也来吧。
我当时手就痒痒了,真想去厨房提把菜刀把他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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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69...
我将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眯眼问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唐宋的回答非常淡定。帮你暖chuáng。
我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以免一个激动就闹出人命。
唐宋掀开被子,特纯洁地说。别客气,上来吧。
我也不想再和他客气了,直接走上去,拽住他手臂,想将他拉起来丢出门外。但他一个虚晃,躲过我的袭击,还退后到墙壁处,轻笑道,夫人,你可不要乱来。
我怒了,也不顾形象,直接跳上chuáng去,扯住他衣服,皱眉道,我一不是你夫人,二没乱来,三就是今天你绝对不能睡我chuáng上。
那我睡chuáng底行了吧。他说着也不等我做出反应就下了chuáng,从柜中拿出一条薄被单铺在地上,就这么睡下了。
看样子除非这屋子被火烧,他是不会走的。
我服输,当即也关灯睡下。
虽不是寒冬深秋,但每到夜晚山上气温都会骤降,必须盖棉被,唐宋躺冰冷地板上,必定是寒意刺骨。但,这是他自找的,我闭眼不再去管。
睡了大半小时,躺地上的唐宋开始不断打喷嚏。
就是打出内脏来也不关我的事,我这么告诉自己,继续装睡。
喷嚏打了好几分钟,忽然静止了,我松口气,悄悄睁开眼,却差点没被吓死--唐宋居然抱着薄被单站在我chuáng前,直愣愣地瞅着我。你说黑灯瞎火的,忽然睁眼发现chuáng前一人这么盯着自己,活人也得被吓成死人啊!
你做什么?!我坐起身子,怒视着他。
我冷。唐宋的语气还有点小无辜。
冷就自己回家啊!我继续怒视。
不,我要守着你。唐宋坚持。
你守着我做什么?我还是怒。
唐宋的声音忽然变柔,柔中带着一丝酸涩。我只是,担心你又趁着我睡着时,走了,我怕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如果说世界上有谁能让我顿时泪流,那个人一定是唐宋。
胸中涌起一股难言的qíng绪,按捺许久才得以疏散。我撇过头,轻声道,唐宋,我该走的时候,必须得走。
唐宋想说什么,可却被一个喷嚏打断,我发现他全身被冻得颤抖。唐宋虽然外表文雅,但却比谁都固执。我深知他今晚是绝对不会离开,没法子,只能让步。
跑厨房中提了把菜刀,直接cha^_^在chuáng中央,对唐宋道,上来吧,但只是让个地方给你睡,要是你有什么逾矩的动作,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话没说完,唐宋便跳上chuáng来,安安稳稳地睡下。
我闭上眼,但想要立马睡着是不可能的,我想身边的唐宋亦是一样。
黑暗中的时间过得非常漫长,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我开口喊了身边人的名字。
唐宋。
黑暗中,他立即应了我。我在这里。他说。
我在行走途中,好几次丢了钱包,都是你帮我找回来的是吗?
唐宋没有回答。
不用否认,我看见了你手臂上的伤,旅店老板娘说过,那个帮我找回钱包的好心人跟小偷搏斗时,胳膊挂了彩。
唐宋还是沉默。
还有在火车站那次,我遇到匪徒,差点出事时也是你挺身而出,帮我脱离险境。我说这话时,已经没再用疑问句。
唐宋仍旧没有说话。
这一路上,你都跟着我,暗中照顾我,真的很感谢。
唐宋轻声道,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
你觉得亏欠我是吗?我说。真的没有必要,唐宋,就连杨杨,我都从未觉得他亏欠过秦丽,何况是你。感qíng之间,真的无所谓亏欠,你何必要折磨自己?
被单下,唐宋忽然将我的手握住。我跟着你,确实是为了弥补,但却不是弥补对你的亏欠。
那是为了什么。我问。
为了,弥补对我自己的亏欠。唐宋缓声道。为了弥补因为我的疏忽与大意,让本该得到的幸福出走的亏欠。
或许那些幸福本就不是你需要的,只是它走了,你心里空了,这才觉出了它的珍贵。但实际上,你的幸福有另外的所在。我意有所指。
经过了这么久,如果我还连这些都分不清,那我也不值得你曾经爱过。唐宋也意有所指。
夫人,我们能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吗?见我久久不说话,唐宋询问。
不要谈了,该懂的,都懂了。我拒绝。
如果我说,从抱你的那刻起,我就决定一辈子将你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从未改变过,你信吗?唐宋问。
我窒住了呼吸,那股难言的qíng绪再度涌上心头。曾经,“唐宋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这个称号,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我放弃了自己的青chūn年华,放弃了所有可能得到的幸福,放弃了女人的自尊,只是想要得到这个称号。最后,在我放弃了这个称号时,它又从天而降,放在了我面前,然后问我信不信,它一直都在我头上顶着,只是我一直没发觉。
我的心qíng真是难以言喻。
我信与不信,又有什么用呢?唐宋,好多事qíng都已经变了。我看着空中的虚无,轻声道。
人和事时时刻刻都在改变,任何结局,都可能发生。唐宋说。
唐宋,我离开,是想找到一个真正的自己。在没找到之前,我不会做出任何决定。我说。
我并没有bī你做出任何的决定,我只是请你允许我在你身边。唐宋说。
有你的打扰,我将失去自由,我将看不清许多的东西。
如果我对你的打扰这么大,那么你走到哪里都将会被我打扰。
闻言,我顿住,好半天才吃力地道,唐宋,我爱你,并不是我的错,不要利用这点来欺负我。
唐宋将我的手握得更紧,我甚至听见了骨头的轻响。秦绮,你要知道,我并没有。我只是不想大家错过。
什么是错过。我翻个身,看着他。你是想说,你不爱我时,我爱你,而你爱我时,我不爱你了,这就是错过,对吗?
错过,就是我们彼此都爱对方,却不说出来,遗恨终生。唐宋说。
可能,也会造就四个人的幸福呢?我说。
秦绮,请你原谅我,不要再推开我。唐宋浑身紧绷,像是在等待着审判一般。
我将手指从他的手掌中一点点挣开,闭上眼,不发一言。
我累了,过去的,未来的,付出的,得到的,都让我累了,我给不了他任何的承诺。
我只能,熟睡。
作者有话要说:唐宋的番外要出现了~~
70
70、70唐宋番外(一)...
我要和范韵结婚,这就是我最后的决定。
我是在家庭聚会上说出这句话的,饭桌上,所有人都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一向以懂事听话孝顺着称的我会选择在这种场合彻底违抗父母之命。
父母不同意我与初恋女友范韵的婚事,他们认为我应该像周边朋友一样,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而范韵,只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因为这,我与父母近年来争吵不休,双方都筋疲力尽。
而我与范韵的感qíng,也因为这逐渐遭到侵蚀--我们都长大了,自然懂得,感qíng不止是两个人之间的事qíng。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最开始我曾带她去过家庭聚会,然而没等我父母出马,几个表姐表妹的冷嘲热讽已经够让气氛难堪,最终只能提前离开。
范韵什么也不说,但却会闷闷不乐一天。我明白她是受害者--她是个自尊心很qiáng的人,因为我,受到不少伤害,我也因此对她处处迁就。曾经有一次,阿vane跟我说,唐宋,我从没见过比你对女友更好的男人。
我背过身,只能苦笑,如果我真的对范韵好,也不至于让她如此辛苦。
范韵开始鼓动我脱离家庭,自己出来创业,我其实也并不想接受父母的赞助,欣然同意。
只是,随着父母那边的压力的增大,范韵也bī我越紧,她希望我减少回家的次数。
因为每次回家后,我都会心qíng低落。她这么说。
我明白她的担心,她怕我回家后,遭到家人的亲qíng攻势影响我们之间的感qíng。她说得不无道理,我开始减少回家次数。
但随着我与父母的一次大争吵,父亲那句“要想娶她就必须和我们断绝关系”的警告的出现,范韵开始沉默,良久,她忽然说出了一句话,那么你的决定是什么?
我一定会娶你,和你在一起。我对她这么保证。
那么你是想要和他们断绝关系吗?范韵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当然不可能,他们是我的父母。我说。
那如果一定要在他们和我之间做个选择呢?范韵直视着我。
你和他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说。
唐宋,世界上不可能有两全其美的事qíng。范韵bī问。
你和他们,我都不会放弃。我再次做出承诺。
唐宋,事qíng到今天这步,你必须做出抉择,选择我或是你的父母?范韵站在原地,但我却感觉她的身影像是压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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