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太过龌龊,平凡不愿细想,赶紧着要拉木木出门,可庄十三阻止。
“我帮你们洗碗行不?”平凡已经临近哀求的状态。
庄十三木木齐声叫好,平凡咬牙将碗洗净,再次去拉木木时,庄十三又来阻止:“这一周她不宜出门。”
这才是他阻止的原因。
平凡咬牙兼切齿:gān嘛不在洗碗之前说。
庄十三和木木不管她,继续三国杀。
平凡暗气,夺门而出,在关门时依稀听见庄十三公子的话:“这一个月,你不宜在家啊。”
难不成还要睡旅馆了?平凡没放在心上,自个去试婚礼当天要穿的礼服。
平凡也不是个挑剔的孩子,试了两遍,觉得合适了,也就定了下来,店员们暗自高兴,夸她是有史以来最好商量的新娘。
饶是这样,回家之后,也是累得腰酸背痛的,不过还是挣扎着去做好饭,等待着尹越返家。
可左等右等还是没回来,只好自己吃了,躺在chuáng上玩会电脑,恍恍惚惚的,居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到额头上像是被小虫翅膀抚摸着,痒痒的。
睁眼,发现是尹越在吻自己的额角。
开chūn,天气也回暖,许是跑了许多地方,他颈边有些许汗味,不重,混合着剃须水,有种特别的xing感。
xing感,又见xing感,平凡发现自己变坏了。
“这么晚才回来?忙坏了吧,我去给你弄晚饭。”平凡坐起身子,揉揉惺忪的眼睛,声音全是从鼻子中发出的,迷糊得可爱。
还没坐起,就被尹越给压住。
他的身体是僵硬的,平凡逐渐感觉出那不是yù望来袭时的僵硬,似乎带着一种恐惧。
今天的尹越和平日不一样,虽然他平日给人的感觉并不是硬汉,可是恐惧这种东西却甚少在他生命中出现过。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面对平凡的询问,尹越什么也没有说,唯一的动作就是抱住她,紧紧地,像是少了一分力量她就会消失一般。
连问了三四次,尹越还是不说,平凡只能往最坏的方向做打算了:“难道说你瞒着我在外面找的另一个女朋友要生孩子了?”
就算尹越满腹心事,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但只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qíng,我都会在你身边。”和尹越比起来,此刻缩在被窝中的平凡小小的,可眼中的坚定与决心却是在八尺大汉身上也难以找到的。
她就是她,认准一个男人就会跟着他永远走下去的慕平凡。
尹越定定地看着她,很久很久,直到那双眼睛内的蜜浓得化不开,最后,才将唇放在她的头顶,一吻。
深深地。
吻进入她心内,同样是深深的。
必定是出了什么事qíng,可尹越却选择了隐瞒,那天之后,平凡去上班,下班,出去逛街什么的,都会由尹越接送,而且不让她一个人在家,要是遇上平凡下班早的qíng况,必定让她先去父母家等着,待他亲自去接。
平凡觉得空气中都有一种紧张的气息。
可是既然说了不问,那便不能问,不过平凡相信尹越,他必不会害自己,所以也就时时事事合作。
可是纸总归是包不住火,真相还是来源于热爱八卦的幼儿园同事们。
这天平凡正准备要去班上上课,忽然听见小李老师在讲:“好惨啊,真的太没人xing了。”
小张老师接话:“这些贩毒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哪里会有什么人xing呢。”
小李老师好奇:“我怎么没看见报纸上登呢?”
小张老师教导:“还不是害怕引起社会恐慌,所以暂时保密呗,不过小慕她男朋友不是缉毒大队的吗?应该知道吧。”
说这话时,平凡已经到门口了,结果脚下一转,还是转了回去。
真相就是,缉毒大队的一位成员的妻儿在家中被杀,初步怀疑是与最近他们捣毁的一个贩毒集团有关。
还听说,他们死得凄惨,生前遭受了nüè待。
那孩子,也不过才五岁。
平凡忽然忆起,尹越的同事中,只有一个叫大qiáng的,家中正是有个五岁大的小男孩。
难道真是大qiáng?
“听说今天在殡仪馆那边举办告别仪式呢,你们男朋友是不是要去?”
面对同事的询问,平凡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匆匆跑去上课。
由于心事重重,上课时无端停顿了好几次,脑袋里只想着大qiáng一家人。
大qiáng是个好男人,很憨厚,皮肤黑黑的,一张嘴就是“我媳妇”“我儿子”,整天乐乐呵呵的,吃亏也不放在心上,有人叫帮忙马上赶去,是个十足十的好人。
她被尹越带去和他们同事吃过饭,席间也见过那个小男孩和他漂亮的妈妈,一家人甜甜蜜蜜的,羡煞旁人。
平凡很希望这只是一个假消息。
千万不能是大qiáng一家出事。
下班时,照例是尹越来接她,平凡心安了下:尹越没去告别仪式,说明同事并没出事。
刚放下心,却听尹越道:“一个朋友的家属走了,我要去送一程,今晚你先回爸妈家睡,别一个人待着,明天一早我就来接你。”
刚舒坦的心,重新沉下去,像是线被割断,“咚”地一声落入冰冷井水中,连点起伏也没。
好久,平凡才回了一句话:“是大qiáng家出事了吗?”
回应她的是沉默,平凡抱着最后的希冀,盼望尹越能责怪自己胡说八道,可最后等到的却是一声短促的叹息:“你都知道了。”
平凡全身冰冷。
去到殡仪馆时,很多人已经在那,穿警服的占大多数。
中央大厅摆着两具水晶棺,里面躺着的,正是大qiáng的妻子和儿子。
大qiáng跪在水晶棺前,一个一米八六的大汉居然在短短几天之内瘦成了皮包骨,他一动不动地跪着,像是个木头人。
平凡知道,那个笑起来露出白牙齿,眼睛眯成一条fèng的男人从此不见了。
气氛很是肃穆,现场不少人都嘤嘤哭泣起来,平凡看着水晶棺中那依旧漂亮的年轻妈妈,还有那本应活泼地上幼儿园的孩子,眼圈一红,眼泪禁不住滚了下来。
尹越什么也没说,只是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
就在告别仪式要结束时,一个中年妇女忽然冲出来,抓住大qiáng,狠狠地捶打着他,口中嚎啕着:“你还我的女儿,还我的外孙!!!都是你,都是你惹的祸,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一朵花似的就jiāo给了你……可你却让她被捅了十六刀,还有我的外孙,他才五岁啊,前一天还缠着我给他买糖,怎么今天就没气了……当初我知道你工作危险,所以不肯把女儿jiāo给你,可汪qiáng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说谁也伤不了她一根汗毛,可现在呢?现在为什么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你个混蛋,你个骗子!你把他们还给我啊!!!”
周围忙冲出无数人将中年妇女拉开。
大qiáng像是泥雕木塑一般,任由岳母捶打着,眼睛也不眨一下。
任谁都看得出,大qiáng想保护自己的妻儿,如果可能的话,他宁愿代他们去死。
但残酷的是,他们去了,而他还在。
尹越一直紧握着平凡的手,力气是失控地大,甚至于将她的掌心都捏成了淤青。
从殡仪馆回来的路上,尹越一直沉默着,那种沉默让平凡觉得很无力,因为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大qiáng和尹越是好兄弟,尹越这种重感qíng的人,遇到这种事,悲痛必定是无法言语的。
别说尹越了,就连平凡,也是难过得吃不下饭。
这么好的一家人,就这么被拆散了。
“是我们大意了。”经过漫长的沉默,尹越终于开口:“年初的时候剿了一个老窝,让他们损失惨重,当时大qiáng和我合伙将他们二当家的给抓了。他们背后的集团很有势力,虽然一直都知道他们凶狠,可是一时没能进行提防。当时我们正在开会,大qiáng接到了电话,刚喊了一声媳妇,听见那边的声音,脸刷地一下就白了,那些人拿了他老婆的手机打给他,说让他回家,那里有给我们的一点小礼物……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虽然尹越什么也没说,可平凡还是能够想象出当时的血腥场面。
在场的人,心里都不会好过。
悲伤之余,平凡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当时大qiáng和尹越都是立的头功,再联系尹越最近对自己超乎寻常的保护,立即明白了一些事qíng。
只需要一个眼神,尹越便看懂了她的心理。
“本来,我不想让你担心,所以一直瞒着你。”
“他们下一个目标,可能是我对吗?”平凡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有点打颤。
那些人的手段,她是见识到了的,居然向一个弱女子身上捅了十六刀。
任何有一点人xing的人,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
而没有人xing的人,比丧尸还可怕。
而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明明是chūn天,平凡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没有人能够伤害你。”尹越抱住她,紧紧地,让自己全部的温暖都转移到平凡的身上:“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平凡点头,下巴在他的肩膀上啄米似地捶着。
她要相信他。
因为这个男人,是她这辈子要一起走过的人。
知道了真相,为了自己,为了尹越,平凡更加谨慎,时时留心,路上只要看见个疑似有功力的陌生人就立马警觉起来,可是每次都证明只是自己多心。
jīng神高度集中了好几个星期,依旧没听见什么动静,平凡才稍稍安下心来。
或许,那伙人觉得示威报复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用不着她了。
思想稍稍松懈,再加上婚期要定,不可能整天待在家,准新娘还是有不少准备工作要完成的,平凡也不能一直都窝着,时不时还是要出去,不过一般都是和朋友一起,去那些人多的地方。
谅他们也不敢在那下手。
日子像长了翅膀一样,“哗”地一下就飞到了她的眼前,这天,平凡和尹越拿着户口本来到民政局办结婚手续。
在印象中,结婚应该是件大事,可几个手续一过,将结婚证拿在手上时,平凡没想到这么简单,一时有点缓不过神来。
正要出去,一时大脑短路,忽然问道:“那个,办离婚证也是在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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