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劝说了半晌,被她闹得满额大汗,忍不住发了火。
沈昂见了,将Angela抱过,才哄了一分钟,女儿就安静了下来。
“她太小,还不懂事,好好跟她说,别发火。”沈昂嘱咐。
虽然他的语气里没有责备的意思,可木木却爆发了:“我自己有自己的一套教育方式,用不着你管。”
“可Angela也是我的女儿,我也有权力参与对她的教育。”沈昂尽力压抑住qíng绪。
“真好笑,你现在来提权力,请问当初是谁赶我们走的?”木木背过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红红的眼。
“木木,当初我根本不知道你已经怀了Angela,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那么做。”沈昂解释。
然而在气头上的女人从来都喜欢钻牛角尖,木木气得差点哭出来:“意思就是,在你心里,我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只是Angela!”
沈昂觉得如果再跟她争下去,他会忍不住和她同归于尽。
他做了个休战的手势,转身跑到餐厅后门去抽烟。
正大口大口地抽着,后门忽然响起,转头一看,竟发现来人是陆遇。
沈昂明白,这些年木木母女多亏了陆遇照顾,因此对他并没有成见,而是以礼相待。
他给他递上一根烟,陆遇拒绝了:“生命可贵,我从来不想谋杀它。”
“我也不想用香烟谋杀生命,可有时实在是太烦心。”沈昂深吸口气。
陆遇早就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其实我觉得你们这是在自寻烦恼,你们已经làng费了两年的时光,为什么还要继续làng费下去?”
“其实我是真心想要和木木在一起,可她心里有怨恨。”沈昂揉着太阳xué:“她简直就是我的魔障。”
陆遇劝道:“木木这个人很单纯,她觉得两人有感qíng就必须在一起,根本就不该为了别的因素而分开。她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会bī着她离开,甚至于想要让她跟我复合。她觉得这是对她的不信任,也是对你们之间感qíng的亵渎。”
“我只是想要让她快乐。”沈昂长长叹息。
“可她的快乐就是与你在一起。”陆遇冷静地指出:“但你却硬是要剥夺她的这个快乐,所以她恨你。”
沈昂不做声了。
也许真的是他错了。
他的初衷只是不想让木木如此痛苦,却不曾想过,离开自己的她痛苦却是翻倍的。
只是,她的恨真的这么浓?浓到要隐瞒他有关女儿的事这么久?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陆遇轻声道:“这些年来,木木还是挺苦的,我和严妮能力有限,终究帮不了她太多。怀0孕期间,她吐得天昏地暗,什么都吃不下,可为了你和她的孩子,仍旧拼命吞咽。每次产检,都是她独自前往,看着周围有丈夫陪伴的产妇,那种孤独落寞实在刻骨。她经常拿着你的照片和当时还在肚子里的Angela讲话,告诉她这是爸爸,每次讲完,都会默默哭一场。预产期还差一周时,她外出购物不小心滑倒,当时在街上便发作了,在产房里折腾了一天一夜才将Angela生出来,我在外听着,她一声声叫的全是你的名字。”
陆遇的每个字都像是针,针针照着沈昂的心猛扎。
她独自一人在英国产子,他想也知道境况肯定艰难,可真正听人详细说起,那种心疼更是深刻。
他只恨时光无法倒流,否则他宁愿越狱出来陪伴在她身边。
陆遇继续道:“孩子生了之后,她不想坐吃山空,就用你给的钱开这个餐厅。开餐饮是最辛苦的,每天起早贪黑,好不容易才打理到现在这副模样。而最近有黑帮硬要她缴纳高额保护费,她本来心qíng就不好,跟你对话时语气也显得急躁,你多理解些。”
正说着,前门忽然有争吵声,陆遇与沈昂忙进去查看,却发现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正在与木木对峙。
“我就是不缴,你们这是犯法的!”木木双手叉腰,眼神坚定。
“小姐,法律不是万能的,我劝你赶紧jiāo钱,不然后果是你无法想象的。”为首的混混语带威胁。
“你们敢,现在就试试看!”在英国的两年已经将木木彻底锻炼成了一条女汉子。
小混混怒极,正准备一巴掌扇向木木的脸颊,但手却在半空中被人截住。
挡在木木面前的沈昂浑身散发着yīn冷的霜:“相信我,你要是敢动她,便会死得很惨。”
虽然对方人多,可沈昂的气势却压倒了他们。
为首的混混yīn毒地看了木木一眼,转身带着人离开。
“看来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沈昂语带担忧。
“来就来,谁怕谁?!”木木拍拍自家小胸脯。
“什么时候,我的木木变得这样qiáng悍了。”沈昂微笑。
木木垂下头:“从你bī着我离开那个时候。”
沈昂心疼得几乎要裂开,柔声道:“木木,晚上有空吗,我有话跟你说。真的,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为了我们,也为了Angela。”
木木抿抿嘴,半晌才叹气应道:“好吧,今晚我早些回来。”
晚上,沈昂将女儿哄睡着,煮好宵夜,等着木木返来。可左等右等,她却迟迟没有归家。
木木的公寓离餐厅只有两条街的距离,沈昂托付隔壁邻居照看好Angela,便赶去餐厅准备接木木。
然而到了餐厅前才发现里面竟是火光缭绕,黑烟弥漫!
☆、第十一章(4)
瘫坐在街边的服务生吉米脸颊被烟熏得焦黑,他惊魂未定地向沈昂叙述着事qíng的经过:要打烊时,忽然有一群蒙着头套的人快速闯入店内往家具地板墙壁上泼洒了汽油,接着点燃了火。火势很猛,瞬间就燃了起来。他动作迅速得以逃出,可老板娘却被困在二楼的办公室内!
“木木!”沈昂对着着火的餐厅失声大叫。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物品炸裂声以及建筑坍塌声。
那火越烧越烈,逐渐烧上了他的心。
一颗心在火焰中煎熬出0血泪——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他也是活不成的。
周围聚集了不少行人,纷纷拨打了消防队的电话,那边说五分钟之内赶到。
可是沈昂已经等不了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木木在火焰中再多待上一秒钟。
他将外套浸0湿水,披在头上,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冲了进去。
此刻的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见到木木。
就算是死,他们也得在一处。
里面的火焰迸发出高温,热làng烫曲了他的毛发,灼伤他的肌肤,然而沈昂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他的双眼在刺目的火光中寻找着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这两年来,那个身影出现在他的梦中多次。他曾经无数次想要能再度拥抱她,死而无憾。
然而再度相遇时,却因为意外出现的Angela而让他方寸大乱,两人进而发生争执,却都忽略了刻骨的思念。
他思念她,如饥似渴。
木质建筑在火焰中摇摇yù坠,沈昂在“噼啪”的嘈杂声响中仔细聆听着,忽然一道微弱而剧烈的咳嗽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抬起头,他聚目而视,看见了二楼走廊上蹲着的一个黑影。
“木木!”沈昂大声呼喊着。
闻言,那个黑影震动了下。
“木木,是你吗?”沈昂的心揪成了一团。
那个黑影缓慢而艰难地靠着墙壁站起,红色火光映照出了木木的脸,她看着沈昂,眼泪止不住淌下。
刚才她正聚jīng会神地在办公室内计算着一天的营业额,待发现异样时推开门才发现楼下已是浓烟滚滚,堆放在楼梯上的易燃物体形成火焰的墙壁,让她无路可逃。
黑烟熏得她几乎要窒息,她蹲在地上,心内一派绝望。
在绝望里,她想到了很多人,Angela,父母,陆遇,严妮,秦红颜,沈盛年,安凉,刘薇薇……
然而想得最刻骨的,却是沈昂。
后悔攫住了她的五脏六腑——她以为时间很多,他们可以慢慢走下去,所以才放肆地跟他斗气。却如何也想不到,老天竟会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的自以为是。
她好想知道,今晚沈昂会对她说什么?
是我依然爱你,还是我们不合适应该分开?
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话,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他。
就在她绝望得缩成一团时,她听见了沈昂的声音。
站起身来,她看见了楼下火光中的他。像是一位天神从天而降,高0挺英俊,稳重深沉,拥有无上法力。
他是沈昂。
那个她一直爱着的沈昂。
沈昂想要冲上去救木木,但楼梯几乎已经烧得快要断裂,根本无法攀爬。
二楼的黑烟越来越浓重,木木被熏得眼睛都睁不开,喉咙被吸入的气体刺激得像是要gān涸裂开。
再这么下去,她绝对会因为吸入过量有毒气体而死去。
沈昂快步走到了楼梯底下,张开双臂,对她道:“跳下来。”
声音温柔而充满了力量。
木木用手捂住口鼻,身体因为剧烈的咳嗽而颤抖。她想起了多年前,她爬上了墙头,而他也是这样展开双臂迎接自己。
只是此刻她所站立的二楼比当年的围墙高了许多。
“跳下来,木木,相信我。”沈昂再次重复。
他展开双臂,敞开了自己的怀抱。
他的肩膀宽阔,他的胸膛j□j,他的眼神柔qíng。
那是她渴慕了将近两年的怀抱,那是她思念了将近两年的沈昂。
她相信他。
木木站起身子,爬上楼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跳了下去。
她黝0黑的脸颊上满是坚定,衣衫翩飞,像极了一只火焰中的蝴蝶。
他准确地接住了她,如当年一般。
而他的心思也如当年一般——这个怀中的女人,他永远不会放手。
永远不会。
沈昂与木木幸运地从火场中逃出。
木木倒没什么大碍,沈昂却因为接住她而手臂关节错位,住进了医院。
警方很快地便将那几名纵火者查出,原来正是下午来收保护费的不良人员,因为勒索不成,怀恨在心,这才起了邪念。
听闻消息后,秦红颜与沈盛年搭乘飞机立马赶了过来。
沈盛年边逗着Angela,边劝木木:“小婶子,你看我叔对你多有爱,刚帮你坐完牢,又赶来火场救人,真是一刻也不得闲。这样的好男人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要抓紧时间赶紧办手续把他拴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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