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到?我去接你。
我问,出什么事了?
我刚得知一消息,米楚突然压低声音,是关于张娜拉的,等你回来再说。
好。
挂了电话后,我再无睡意,还剩半个小时就到市区。
米楚的话把我拉回现实,张娜拉,一听到这个名字,陆齐铭的名字就会随之浮现。
我突然有些心酸,曾几何时,与陆齐铭并列的名字是林洛施,而非张娜拉。
到底过去了多久,他的音容笑貌还残存在我的记忆里,而他的人却早已遥远在了天边。
陆齐铭,我究竟该如何对你,以沉默,或眼泪?
我下车时,在熙熙攘攘的出口,看到了米楚熟悉的脸。
一天不见,恍然隔了一生那么遥远。米楚蹦跳地跑到我身边,用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傻叉,你总算回来了。
她一开口说话,我就找回了那熟悉的感觉。我冲她翻了个白眼,你他妈才是傻叉,什么消息,快说。
米楚冲我邪恶地笑,每次她一露出这样的笑,我就会在心里替别人哀嚎,她肯定又想出什么鬼主意整人了。
果不其然,她开口道,这次张娜拉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姐的手掌心了。
我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开口,米楚,那个……虽然,我也不喜欢她,但是,我们是正义善良的美少女!
米楚对我息事宁人的态度嗤之以鼻,你就是个傻×,陆齐铭也是傻×,张娜拉早已给他带了无数顶绿帽子,他还满头冒绿光地跟个傻×一样带着她到处转悠。
我惊愕地看着米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娜拉给陆齐铭带什么绿帽子了?
米楚得意地说,你知道我今天碰到谁了吗?丑人男。是他跟我说的。我生日那天,张娜拉和陆齐铭不是后来去的吗?丑人男看到张娜拉了,我说那天他走时总是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是对我旧qíng不忘呢,原来是想告诉我这件事。我跟你说,张娜拉以前不叫张娜拉,是叫一个张芳糙之类的名字,反正土得要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改了这么个韩国影星的名字,我们不是在实验高中吗,她以前是三中的,丑人男那个傻叉,基本上市里的每所高中他都念过。而且他那个祸害,经常仗着家里有钱,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他说那时,张娜拉就是他其中的一个女朋友。啧啧,我不得不说陆齐铭的眼光了,连丑人男丢掉的,他都要。
一时间,我被米楚说的话雷到了,转而平静下来问米楚,你忘了吗?实验高中当时有句口头禅就是,宁可相信世界有鬼,都不要相信丑人男那张破嘴。
米楚拍着胸口保证,林洛施,我告诉你,丑人男他对别人胡扯,若敢对我米楚胡扯,我立刻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你放心,他跟我保证,说他说的话千真万确,不信可以去找以前三中的同学打听。而且他还说了,张娜拉跟的不只他一个,她是属于谁给她钱,她就跟谁的那种。
那你说,陆齐铭会不会给她钱了?我突然抓住米楚问。
米楚一副看神经病的模样扫视了我一眼,陆齐铭那样的条件,用得着花钱找人气你吗?再说了,你和他那么多年的感qíng,他gān吗平白无故地找别人气你?
米楚所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一刻,我本来涌上来的希望突然又破灭了。我望着夜幕,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米楚带来的这个消息太庞大,庞大得好像我十三岁那年,苏扬跑来告诉我,说我不是父母亲生的一样。步步都像走在梦境里。米楚扯了我一把,喂,傻叉,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陆齐铭,他肯定是被张娜拉骗了。
可是……我这样会不会显得落井下石?我艰难地开口。
米楚白了我一眼,洛施,你的缺点就是心软。她张娜拉都不仁不义了,我生日那天她那样欺负你,你还怕什么落井下石。
可是……米楚,我……不想让陆齐铭……难过。
那你就想看着他整天头冒绿光秀甜蜜,被人背后嘲笑?
我……我回应不出任何有力的话。
陆齐铭,陆齐铭,一想到这个名字,我就心痛难忍。
在这座城市,我不可以避开两个地方,一个有太多的欢乐,一个有太多的眼泪,共同之处就是有太多的回忆。而这些,均由同一个人赐予。
陆齐铭,那个人就是你。
每次面对关于你的事,我都不知道如何抉择,是把它当成一个秘密继续埋葬在心里,还是张张口,不甘心地告诉你?
可是,我们早已在时光中迈出脚步,即便知道事qíng的真相,你还记得回首遥望吗?还想过回头吗?
第六章
[1]我是猫猫吉祥,我在等我的猫猫如意。
回到家时,我有些疲惫,可是米楚带给我的消息又让我无法安睡。
我洗了个热水澡,躺在chuáng上,拿着电话翻来覆去,不知道是否要打给陆齐铭。我们已经分开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我无时无刻不备受煎熬。可是我告诉自己,熬一熬,就会走过去。
电脑开着,音响里梁咏琪的声音清澈流转,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那年她还是个清纯的短发女生,唱着有些小qíng调的悲伤,被人封为玉女掌门人。可是在她的事业如日中天时,她的感qíng却是一笔糊涂账。她顶着第三者的称号,bī走邵美琪,选择了郑伊健。
那场豪赌,花费了她一生的胆量。因为年轻,所以敢做,因为年轻,所以敢为了爱与世界为敌。
她选择了爱qíng,放弃了似锦前程。
十年了,当人们已经渐渐接受她所犯下的错,想笑着祝福她时,她却宣布和郑伊健分手,两个人的十年长跑并没有落得美满。她荒废了十年的青chūn去爱一个男人,十年后,她顶着沧桑的脸,再次披挂进入娱乐圈。
可是,十年沉浮,新人换旧人,她早已是过去的脸庞。就算她出了新专辑,唱着关于自己爱qíng的失恋qíng歌,可是歌迷已经不买账。
就像我,依旧听着她以前唱的那些小qíng小调,却拒绝听她现在嘶哑地唱,每个人都有一份礼物,就是为另外一个人付出,没有经历过挥之不去的痛苦,不懂珍惜手中的礼物。
我不喜欢把自己的经历坎坷都写在脸上,来博取别人的同qíng。我觉得我有一点小小的骄傲,就是不喜欢贩卖自己的悲惨。这也就是为什么和陆齐铭分手后,我没有过多的纠缠,因为我不想让当初亲密得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的人看到我的不堪。我宁可自己一个人在暗夜里压抑哭泣,但在阳光灿烂的时候,我还是会让自己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我一直躺在chuáng上握着电话胡思乱想,所以,当电话猛地响起时,我竟然被吓了一跳。
我看了一下号码,接了起来,是许久未联络的苏扬。
喂?洛施,叔叔的qíng况好点没?
自从那年亲生母亲去世后,我和苏扬还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络。他在我的坚持下,开始叫我洛施。而苏夏这个名字,随着亲生母亲的去世,再也不会重见天日。
恩,好多了,谢谢你,苏扬。我说道。
脱口而出的这句感激是真的,父亲出事的那天下午,急需要一大笔钱,而我面对满满的电话簿,却不知道拨给谁。
最后,鬼使神差地,我拨了苏扬的电话。在我心里,米楚、苏冽、千寻、葫芦,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我不愿意一出事就去依赖他们。我知道他们任何一个都可以帮我拿出那笔钱,但是,我不想从此刻就开始耗费我们的友qíng,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qíng。我想,除非没有任何退路,否则我不会开口向他们寻求帮助。
彼时的苏扬,已经毕业有三年了,尚且有一份稳定的工作。那天接到我的电话后,他便从另一座城市风尘仆仆地赶来给我送钱。当天下午,爸爸就被顺利地送到了市医院。
我问他,你怎么不把钱从卡上转过来,非要自己跑这么远?
他浅笑道,终于有个机会可以来看看你,怎么能不亲自跑来呢?看看那个被我叫做妹妹的小丫头,她终于长大了,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苏扬的一句玩笑话,却让那天下午的我扑在他怀里哭起来。
苏扬一边抚着我的背安慰我,一边问我出什么事了,我便把几个小时前看到的场景断断续续地告诉了他。陆齐铭牵着别人的手,与我发短信的qíng景。
现在你和他怎么样了?电话那头,苏扬关怀地问道。
分手了。我低声回答。
好好照顾自己。苏扬说,末了又开玩笑似的加了一句,世上男人千千万,实在不行天天换。
我为苏扬难得的幽默动容。我知道,他是怕我伤心,所以才哄着我开心。
挂电话的时候,我感激地说,哥,真的谢谢你。
苏扬顿了顿,傻丫头。
昨天晚上挂了苏扬的电话后,我就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最近我经常睡得不知今夕何夕,醒来看着外边郁郁葱葱的树木,心qíng突然变得异样的蓬勃葱绿。我从衣柜里翻出许久都未穿过的浅绿色短裙,扎了个jīng神的马尾。
我想,以后我应该以更好的方式开始新的一天,而不是千篇一律地在每个早上浑浑噩噩地醒来。
对着镜子,我为自己打气,突然觉得有点生龙活虎的兴奋。
在公司碰到唐琳琳,她看到我,说,今天你的脸色不错。
我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问周五托付她帮我打印送审的事qíng有没有搞好。
她说,大概中午就会出结果。
我在Q上同苏冽问好,苏冽那边是自动回复,你好,我现在有事不在,稍后再跟你联系。
配着她那可爱的猫猫头像,显得异常不和谐。
苏冽的Q名叫猫猫吉祥,每次看到她的Q名,我都无法与她的脸对上。她的Q签名里长年都是一句傻傻的话,我是猫猫吉祥,我在等我的猫猫如意。从我认识她就没变过。由此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却又多么心怀童话。
一个上午,我竟然jīng神奕奕地做好了一个许久都没感觉的文案策划。
中午,唐琳琳叫我去吃饭,我刚站起身,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我接起来,听到主编的声音,她说,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让唐琳琳先去吃饭,然后一个人忐忑地推开主编办公室的门。没事的qíng况下,主编不会轻易叫人。
主编看到我进来,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我。我奇怪地打开,是自己跟进的那本图书送审打印稿。我疑惑地看着主编,过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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