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都哭了2废墟_夏七夕【完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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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寻说,洛施,我跟你说这些,都不是因为我喜欢他而对你愧疚,我不愧疚,我从没觉得喜欢一个人是羞愧的,就算那个人是我闺密的男友,因为我的喜欢没有付出也不要回报,只是一种远远地观望。希望你再考虑一下他,你离开之后他真的没一天好过,如果他不是把对你的心思都花在工作上耗费自己的身体,怎么可能几杯酒就打垮他?洛施,如果时间都没有拖垮你们的感qíng,那又有什么不能原谅。

  说着,千寻突然颓废地低下了头,失落道,你看,我珍之若宝的,你弃之敝履。这些年我读书次次都是全优,工作也一丝不苟,把生活过得井井有条,不是因为我多聪明,而是我除了这些,不知道再怎么做才能让他看到我的好。可他却从来没有因此而多看我一眼。你知道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的感受吗?洛施,有许多时候,我都希望和你jiāo换身份,就一分钟都好,就被他温柔地注视一分钟,我都觉得不枉此生。

  跟千寻说完话,我独自一人走在医院的长廊里。

  跟千寻无私的爱相比,我觉得自己的爱真的很狭隘。

  以前我和齐铭因为误会分开,后来我们和好,后来又因为他突然出现的青梅竹马分开。

  这些年时光徘徊,当我回来听说他与他的青梅竹马分开,看到他仍然为我一意孤行时,我心里不是没有一丝窃喜的。

  可是,我始终对当年他放弃我,耿耿于怀。

  就算那时,是他的青梅竹马以死相bī,让他与我分开。我仍旧无法释怀。

  其实,我和陆齐铭走到今天我又何尝没有错,我太在乎自己的感受,而齐铭,却又太忽略我的感受。

  想起刚刚陆齐铭的父母来时,满脸焦急地问千寻他怎么了,完全没有看到站在旁边的我——是当年陆齐铭领回家,乖巧喊他们叔叔阿姨,他们给过红包的女孩儿。

  千寻冷静克制地跟他们说着陆齐铭的病qíng。他们像一家人一样亲昵。

  而我,像一个漠不相关的局外人。

  千寻说,如果时间都没能拖垮你们的感qíng,那又有什么不能原谅。

  可是,如何原谅。

  我又何尝不煎熬。这几年来,我的心脏像被一刀切成了两半。

  一半说,你爱他,原谅他,和他和好如初吧;另一半说,你可以选择不爱他,他放弃了你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要让自己受苦。

  第七章困shòu

  【1】有的人要走,哭也留不住。

  我在病房大楼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医院夜间依旧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我闻着浓重的消毒水味,眼泪静静地掉了下来。这刹那的转折让我不知道何去何从,我以为二十四岁这天,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却不料,上天送来巨大的恶意。我恨这个恶意颠覆了我的生活,更可怕的是,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原来那只是一个轻巧的开始。

  开始我怕人听到,所以哭得很小声,后面我发现来来往往的人根本没人注意你,医院这个地方,全是悲伤碎了满地的人。所以,我毫无顾忌地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觉得整个人都沉在了漫无边际的海底,我拼命地挣扎想要上岸,却发现只是徒劳无功。

  最后我哭累了,昏昏沉沉地靠在旁边的墙壁缩成了一团。半梦半醒间,我感觉有件沉甸甸的外套落在了我肩上。开始我以为是蒋言或苏扬,睁开眼却看到是安慕楚。

  以前每次看到他,我都会跟刺猬一样竖起防备,但刚刚一场大动gān戈的哭泣让我失去了所有力气,我疲惫地半眯眼看着他。他在我身旁坐下,缓缓道,哭有什么用呢,有的人要走,哭也留不住。

  我回他,哭是没有用,可我心痛。

  安慕楚没有再说话,我们俩跟雕塑一样静静地坐着。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半边身子都麻了,安慕楚问我,你准备坐一夜吗?

  不知道。我低头看了看手表,离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

  我说,今天是我生日。

  安慕楚一愣,今天?

  我点头。

  祝你生日快乐。安慕楚说。

  我无奈地笑了笑,我一点儿都不快乐。

  我说,几个小时前我还在办生日宴会,我以前的朋友都来给我过生日了,我前男友也来了。很戏剧化的是,他刚喝了两杯酒就晕倒了,我们送他来医院后,我以前最要好的小姐妹跟我说,她爱我前男友很多年了,而且我们分开的这几年,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跟安慕楚说这些,那些本身尴尬的、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展露于人的事,我竟然自然地脱口而出。或许我真的找不到人说这些话了吧。我知道,可能米楚她们都等着我说说这些,希望我说出来就好受一点儿。可是我不想他们以一种悲天悯人的眼光看我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伤心,不然他们会更伤心。

  安慕楚问我,生日吃蛋糕了吗?

  我摇头,还没来得及。

  想吃吗?

  我点头。

  那走吧,别难过了,我带你去吃生日蛋糕。

  就那样,我无意识地跟着安慕楚站起了身,其实我也不是多想吃生日蛋糕。生日过了这么多年,有蛋糕和没蛋糕并没有分别,回忆里的快乐不快乐才是真实的。我只是不想待在医院里,也不想回家而已。但我没想到,安慕楚带我去的是他家里。

  到停车场时,我还有些惶恐,安慕楚仿佛识透我的心思,鄙视了我一眼,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就是碰到同一天生日的人,想一起吃个蛋糕而已。

  同一天生日?我惊愕,指着安慕楚瞠目结舌,你……你也今天生日?

  安慕楚点头,走吧。

  我跟着安慕楚走进电梯,到了他家,他推开门的那一霎,我更震惊。

  屋子里早已装饰好了,气球、彩灯,还有桌上的烛光晚餐、生日蛋糕和蜡烛。

  我探头探脑地观察了下房间问安慕楚,谁布置的?

  安慕楚指了指自己。

  我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本以为是他的女伴给他的惊喜,不过房子里却没有一个人。

  安慕楚却又不像这种会布置房间给自己过生日的人,安慕楚看出我的疑惑,他说,别问别猜,我不会满足你的好奇心。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问。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好奇心特别旺盛的人。

  在桌边坐下,安慕楚问我,要喝一杯吗?我点头。

  我已经忘记了我们之前的所有恩怨和冲突,这一刻我觉得我们两个都像受了伤的shòu,彼此安慰,彼此温暖。

  桌上的菜已经凉透,安慕楚没打算去热,我也没要求。

  我们只是切开了蛋糕,分拣了一块,各应付地咬了两口,就当吃过了。

  然后各自拿了酒去客厅,客厅明明有沙发,我们却都选择了席地而坐。安慕楚打开投影仪,寂寞的幕布突然就播放起了文艺片。我没想到平时看似严谨冷漠的安慕楚,会看文艺片。他换上了简白柔和的家居服,坐在灰色地毯上,专注地看文艺片的样子像一个孩子。他仍是冷冷的,可是身上却多了许多脆弱。

  我们俩都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碰一下杯。

  大概之前哭得太用力,停歇下来时,我觉得全身酸软,头发昏,加上屏幕上让人昏昏yù睡的法语片,最后我就真的睡着了。

  我平时睡觉其实挺认枕头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着,而且是在安慕楚这个让我充满不安的人家里睡着。

  【2】那真是最好的时光,他们在闹,我们在笑。

  不过事实再次证明,我跟安慕楚真是天生犯冲,连他的房子都容不下我。

  因为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华丽地发高烧了。

  安慕楚连背带扛地把我送到了医院,还没吃早饭,我就迷迷糊糊挂了四瓶水。当我有意识地醒来时,看到安慕楚坐在我chuáng边玩手机,他连衣服都没换,还穿着家居服。

  我本来想开口开句玩笑,谁知刚张口说了个“你”,嗓子就疼得跟火烧了一样。安慕楚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我睁开眼他舒了口气,你醒了。说完,他帮我把chuáng摇起,让我坐靠在那里,然后递了杯水给我说,喝。

  我也不客气,咕咚咕咚把一整杯水都喝完了。喝完后,我觉得跟喝了生命之水似的瞬间活了过来。虽然嗓子还带着点儿沙哑,但已经没那么痛了。

  我说,你还有没有人xing,坐病人chuáng边玩游戏。

  经过昨晚的共患难,我已经俨然把安慕楚当作革命战友了。

  所以一清醒过来,我看他比以往亲切多了,说话也随意了。我估计安慕楚跟我差不多吧。

  因为他这个次次见我都是冷嘲热讽的人,竟然白了我一眼,举着手机挺真诚地证明,我在处理工作。说完,他又低头回了个信息,边回边嘀咕,最讨厌发短信,要不是怕吵醒你。

  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喝的酒现在还没醒,我突然觉得安慕楚这句抱怨特别可爱,心一下就柔软了下来。当然也有可能以前他对我太不人道化了,现在猛地让我觉得他也是一有血有ròu的人,会笑会怒会忧伤会微笑,不是一雕塑或者机器了。

  我说,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安慕楚头也不抬,你吃什么,我给你买过来。

  我坐起身挥舞着手臂,为什么啊?我又不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生活不能自理。

  安慕楚终于发完短信,他把手机装回口袋,跟我说,你还是贫点儿好,然后特正经地转过身说,走吧。

  我体质属于受药体质,只要不是什么大病,一挂完水就能活蹦乱跳。

  我从chuáng上蹦下来后,jīng神抖擞地跟在安慕楚身后,我说我们吃什么啊?

  你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挺想吃螃蟹的,我知道有个店口味蟹和炸面特好吃,我们去吧。

  不行。安慕楚瞥了我一眼,医生说你得吃清淡的。

  我说,你不懂,我跟别人不一样。我向来擅长以毒攻毒。我跟你说我以前其实也酒jīng过敏,但我后来硬是给喝过来了。你别看我现在发烧,我吃个口味蟹出出汗,立马就好了。

  越说口味蟹我越流口水,恨不得马上面前就摆一份。

  但安慕楚义正词严地拒绝我,不行。你那不是以毒攻毒,是以身试毒。

  我不管,反正我要吃螃蟹。

  不行。

  螃蟹!

  不行!

  螃蟹!

  不行!

  ……

  我跟安慕楚正因为这个吃螃蟹的事争论不休时,我突然闭嘴了。

  我看到陆齐铭和千寻从对面走过来,昨晚一切的悲伤如腥咸的海风,再次扑面而来。而正在这时,正在前面走的安慕楚却突然回过头,挺凶地敲了一下我的头,严厉地说,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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