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都哭了2废墟_夏七夕【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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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楚说,你知道吗洛施,开始我一直觉得李白喜欢我呢,所以才会对我这么好。起码他得对我有点儿什么图谋不轨,可后来我才发现,他就是看我可怜。他说一个漂亮女孩儿在酒吧里喝一个月的酒,没亲没故的,可怜,也不安全。所以他才会跟我搭话。李白这个人,是个qíng种,你不知道他都三十多岁了,却只喜欢过一个女人。那女人还是他的青梅竹马。他说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很想娶她,可是他穷。后来他酒吧做大了有钱了,可是他也没资格娶她了。他都没脸让她知道他做的是什么生意,也不敢让她跟着他。那个女人等不到他,就嫁给了别人,现在儿子跟女儿都能打酱油了,过得挺幸福。李白说他看着都觉得满足了。

  米楚说,去年我打理酒吧俩月后,李白手下一个管这事的人走了,李白当时乱得一团糟。我就站出来跟他说我来吧。他没说话。我知道,他当初看中我其实已经料到了这一天。我当时其实说这话挺紧张,我就是想看看李白的态度。如果他让我来,那肯定他对我真的只有简单的义气。说来可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了,所以我巴不得希望他对我有点儿什么。我了解他那个人,我知道,如果他对我但凡有一点儿喜欢,都不会让我沾染这些事。可是他没拒绝,他点了点头说,米楚,我不会亏待你。就那一下,我绝望了。我也可以选择不帮他,我可以选择站在他身边总有一天打动他,毕竟我这么年轻,我以前对其他男生都战无不胜。可是那时候我没法不帮他。而且那时,李白跟明白我的心思似的,他拍着我的肩说,妹子,虽然你管了这事,但也只是暂时的。哪天你要走,我会立刻找人接手,不会让你有半点儿麻烦。我知道,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不属于这里。就这样,这一年来我帮他打理了生意,说实话,我对这样的生意竟然如鱼得水,大家都说,我比他之前任何一个帮手都做得好,我也觉得骄傲。可是我没觉得李白多高兴,他现在已经开始在物色人手接替我了,他说,让我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可是我还能回哪儿去啊,我现在除了我爸也无亲无故的。我那些亲戚都避着我们,巴不得一辈子不联络呢。我爸,我也不愿意再打扰他。我也没什么别的专长,我觉得我挺适合做这些的,所以我跟李白说,让他别赶我走,我没处去。

  故事就是这样的,米楚说,我一直没跟你开口,不是觉得羞耻。我一点儿都不羞耻,我很坦然,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职业脏。但我怕你不能接受,我们两个是最好的朋友,甚至说你是我的亲人都不为过,所以我挺希望你能懂我的。

  听完米楚的故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我想了想问她,你准备一辈子做这个吗?

  我不知道,米楚说,我跟你不一样洛施,你平时爱点儿小文艺小文学,这爱好多正常,但我有什么爱好,无非就是泡吧。以前我真的也没想过,自己现在会做这样的事,那时总以为我爹会养我一辈子。我要高兴去上班就上班,不高兴就开个服装店什么的。可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高兴的,所以我不想换。

  可米楚……你说你做的都是gān净的,那些姑娘是qíng愿的,为什么苏冽会说很多姑娘不qíng愿?

  洛施,我可以跟你保证,从我手里过的姑娘个个都是qíng愿的,因为相信我们会保证她们的安全。但现在同行竞争严酷,有人故意抹黑我们。你相信我米楚连这点儿人格还是有的。

  我看着米楚,我觉得难受。

  我再次问她,你真的不打算做点儿别的吗?

  米楚说,洛施,我爱李白,我愿意跟他共进退。

  【5】我说葫芦,我真的想跟你一样,与这个世界以死作别。

  我没有再说什么,米楚把我送回家门口,我让她走了。

  看着她火红色的小跑消失在视线里,我胸口闷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我不想上楼,我走到楼梯口,挨着大宝马坐下。楼下再也没停过白色的车,陆齐铭有段时间没出现了,自从上次被送到医院,我们在医院门口撞见是最后一次相遇。

  他现在应该出院了吧,我那天看着千寻挽着他,手里还拎着饭盒,看起来挺平静的幸福。不像我们以前谈恋爱,我觉得什么事都弄得轰轰烈烈的才叫真爱。

  我骑上大宝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着,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当我停下来时,我发现原来我不知不觉走到了葫芦家。以前我跟陆齐铭谈恋爱,一吵架我就会去找葫芦控诉他。葫芦每次都会跟我说,其实陆齐铭对我有多好吧啦吧啦。其实我就是想听葫芦夸夸他,然后挺高兴地走了。每次葫芦都说我跟陆齐铭一样贱。我是得去看看葫芦了,我想。我去超市拎了几瓶酒,骑上车去了公墓。

  我到公墓时,我能看出那个值班人看我的眼神有多古怪。我知道晚上到公墓的人肯定会被当作神经病。但我不怕。

  值班员看我一姑娘家好像遇到什么伤心事似的,也就陪我过去了。

  我说,没事,你去忙吧,我就在这里坐坐。

  值班员说,没事,我晚上也不忙。他坐在比较远的距离等着我。

  昏huáng的路灯下,我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葫芦微笑地看着我。

  我打开酒,给他倒了一瓶。我从来没有来看过葫芦,我一直欺骗自己,他不是躺在了冰冷的地底下。他只是贪玩,去了很远的地方忘了回家的路。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找我们的。他那么爱热闹,以朋友喜怒哀乐为天的人,不会选择这么孤独的方式结束生命的。

  我一直这么自我安慰着,可此刻当我看着冰冷的墓碑上刻着葫芦的名字,我就真的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我终于承认,葫芦是真的离开了我,以死作别。

  我对着冰冷的墓碑举着酒瓶,葫芦,我来看你了,带了你最喜欢的酒,我们俩喝一杯。

  我边哭边喝,边喝边哭。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跟葫芦说这些日子我的那些哀愁与绝望。我说葫芦,我真的想跟你一样,如果睡着了,是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了,可是我怕死。

  葫芦,你说我们前几年是不是过得太好太嚣张了,所以天都看不惯要来拆散我们。我觉得特别特别难受,可是除了哭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如果你在就好了,起码,我在所有人都离开我时,还有你这个坚qiáng的后盾。你说你永远都是我最坚qiáng的后盾,可是浑蛋,你骗我!

  你为什么骗我?!你这个浑蛋!你说话不算话!你出来!我需要你在身边!你出来啊!我捶打着冰冷的墓碑,哭得撕心裂肺。

  值班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一把拉住我说,姑娘姑娘,别伤了自己。

  我不理他。值班员继续耐心说,你的电话响了,你先接电话行吗?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继续抱着墓碑边喝边哭,边哭边喝。

  值班员无奈地把电话从我包里拿出,电话开了免提,他说,喂,你好,这里是桃园公墓。

  那头是安慕楚,他愣了愣说,这个是我朋友的手机。

  是,你朋友在公墓。值班员耐心地解释。

  请让她听电话。安慕楚有些不相信。

  值班员把手机放我边上,他说,姑娘,你说句话,你说句话啊。

  安慕楚一听值班员的话顿时急了,他冲电话喊,林洛施,你在吗,是你吗?

  我头抵着墓碑,哭得有点儿累,我疲惫地应了一声。

  安慕楚舒了口气,他说,你在公墓gān吗?你在那儿别动啊,我马上过去啊,等着别动。

  安慕楚挂了电话,值班员也舒了口气。

  我不知道我在葫芦的墓碑前坐了多久,因为喝了点儿酒chuī着风,我有点儿晕晕的。所以当我看到安慕楚出现后,qiáng撑着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于松懈了。

  我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就倒下了。

  我对他伸着手笑了笑说,你终于来了,带我回家。

  很久以后,安慕楚对我说,洛施,你知道吗,当你对我说出那句话后,我特别心疼。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给这个女孩儿一个家。

  第九章灰烬

  【1】我把肩膀借给你,爱借多久借多久。

  我再次醒来时,是在安慕楚的公寓里。

  我刚睁开眼,就看到他轻手轻脚地端了杯水放在chuáng头,他看到我醒了,立刻挺紧张地伸手探了探我的头,然后才舒了口气。

  他说,还好没发烧,你醒了,饿不饿?

  我问,几点了?

  凌晨两点。

  我说,看来也没睡多久。

  安慕楚鄙视我,还准备长睡不醒呢,起来吃点儿东西吧。

  我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我说不想动。

  行了,我给你端过来。

  安慕楚很快端着一盘螃蟹进来了,他说,本来今晚特意赶飞机回来,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一下飞机就被你吓了一跳。你可真行,这大晚上的跑公墓演聊斋啊。

  安慕楚把盘子放桌边,扶着我起身,然后把盘子端我面前说,来吃点儿,这可是我从烟霞湖特意给你带回来的,我让人家用的保温饭盒,现在还热着呢。

  我看看螃蟹,看看安慕楚。他眼巴巴地看着我,眼神特温柔。

  那一瞬间,我心下一酸,眼泪掉了下来。以前陆齐铭也这样不远万里地给我带好吃的,以前陆齐铭也这样温柔地望着我。

  安慕楚立刻到处找纸巾,他边给我擦眼泪边说,你是不是觉得特感动,但感动也不能哭啊。你一哭,眼睛都肿得跟金鱼似的,难看。

  安慕楚这样一说,我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安慕楚哄我,你连哭都美得冒泡,行了吗?别哭了姑奶奶。

  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酷酷的安慕楚突然变成了这样,他像另一个陆齐铭一样,容忍我,包容我,对我温柔得一塌糊涂。

  只不过,他没陆齐铭那么沉默。以前陆齐铭就连哄我都是简单直接的,不像安慕楚这么无奈,像哄小孩儿似的,还得夸着捧着。

  我觉得感动,我伸手抱住了他,我说,你别动,借你肩膀让我哭一会儿行吗?安慕楚僵了一下就放松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轻柔地拍着我的肩说,嗯。

  我哭了好长一会儿,才觉得好受一点儿,我把眼泪鼻涕全部都擦在了安慕楚柔软的家居服上。安慕楚扯着纸巾无奈地看着我。我瞪他,你不满?

  没有没有。安慕楚说,我是觉得我的衣服配不上你的眼泪鼻涕。

  哭完后,我坐直身体,靠在了安慕楚早帮我放好的枕头上。

  我说,我饿了。

  好。安慕楚开心地站起来说,终于饿了。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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