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飘没有担心,就像是静候死刑的犯人,余留下的温qíng无关紧要,最后的屠刀是躲不过的。
因为,已经风闻了他们的婚期,越来越近了。
比起极端,她远远输于雷已夕。连割破手指的雷已夕都没有办法,她又能怎样呢?
风褚宁已经初具了商人的风范,和所有有能力的华人一样,这样的家族生意有着坚韧蓬勃的生命力,而且就像滚雪球,一代一代,慢慢的积累了起来。huáng种人遍布世界,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
在经历和阅历的考量下,风褚宁也变得越来越成熟了。这样的生活让他很满足,有脚踏实地的感觉,每一件事qíng都是那么的清晰,在做什么,为什么做,做了之后会怎样,能掌握自己,他才觉得心安。
与此同时,雷楚云的成就也很值得夸耀,她赢得了加拿大全国音乐大赛钢琴组的银奖,因而站在意气风发的风褚宁身边丝毫不会逊色。
上帝从来不公平,他们格外的受了宠。尽管幸福得近乎虚构,但现实的确是,伴随着人们的赞叹与祝福,两个人的结合是迟早的事qíng了。
童年的誓言的美好,多少因为它往往会落空。
叶飘常常来到Belle花园,去独自兑现两个人的承诺。很奇怪,风褚宁在她面前总是亏欠,答应她的那一份,已经被舍弃得太多。也难怪,连人都舍弃了,那几句话,就更显得无足轻重了。
那天见到雷楚云是意外的,叶飘没办法像雷已夕一样恨她,但也绝对没办法像风褚宁一样爱她。所以她总是尽量躲闪雷楚云,好在躲开了风褚宁,基本上也就躲开了她。
偶尔遇见是没办法的事,偶尔改变的人生更是没办法的事。
叶飘略显尴尬的打了声招呼:“自己吗?”
这一声无意中显示了内心,叶飘有点后悔。
“嗯!他现在没有时间来了。”雷楚云好像并没发觉叶飘的心思,“我来看看我们的树,你的那棵长得真好!”
“你们的……也不错。”叶飘把背包扔在了地上,Leaf明明也是两个人的,但她却没有反驳的勇气。
雷楚云显然对这些活不在行,风褚宁替她做了太多的事,轮到她自己的时候,就应付不来了,不一会,她漂亮的脸蛋就变的灰头土脸。
“还是我来吧!”叶飘无可奈何地说,Leaf早就打理完了,而雷楚云那边却好像刚刚开了个头。
“谢谢。”雷楚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比较笨。”
“你天生就不是做这些事的。”叶飘揽起了散落在地上的小铲子,花剪,除虫剂等等零七八碎的东西,她特意把尖锐的工具放远了些。
“对了,哥过几天要去北京,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雷楚云一边帮忙收拾一边说。
“什么?他去北京?”叶飘很诧异,她最牵念的人和地联系到了一起,而她却丝毫没有知觉。
“嗯,说是谈钢材的事qíng,大概几个礼拜吧!”雷楚云说,“你想要什么尽管说,不必客气!”
“不用了,也没什么可带的。”叶飘淡淡地说,她手下的花剪更加利索。
曾经深刻得不能再深刻的北京,模糊了。
曾经心痛得不能再心痛的人,也模糊了。
模糊之后,如果还要牵qiáng的找到些什么,那么就连回忆都会变得无味。
叶飘努力不再去想,她认真的剪着树枝,眼角的余光无意的瞥了雷楚云一眼,而就这么随便的一点光芒,使得原本烟消云散的一切又都复活了。
风褚宁的绝望,雷楚云的苍白,自己的láng狈……已经掩藏了很久的qíng景全部重新浮现,叶飘瞪着那美轮美奂拾捡树枝的身影,眼睛几乎出了血。
“为什么小树一定要修剪呢?”雷楚云抬起头望着怀里的树枝说,“掉了这么多的树枝,不会疼吗?”
“你怎么了?”她发现了叶飘的异常,笑容变成了惊慌。
“你……”叶飘举起了花剪指向她,颤颤的说:“你的病……好了吗?”
雷楚云手中尖细的树枝散落了一地,她的脸色如同死灰,难看过以前所有次。
但是,她却好好的站着,没有晕倒,连摇晃一下都没有……
第30章纽扣
多年之前,
一颗扣子,能否系住我们的爱qíng。
多年之后,
一颗扣子,能否怀念我们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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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雷楚云的病好了,早好了,早到叶飘的毕业舞会之前。
心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大,装满了另外的更为qiáng烈的恐惧,小小的一根针,一个棒子就不足以惊悚了。无意之中,叶飘的出现到是替她实行了心理疗法。
雷楚云本来想告诉风褚宁的,第一时间第一个告诉他。
那天,她拿起一根铅笔俏皮的在风褚宁眼前划了个圈,但是他竟然毫无知觉。收到叶飘神秘的纸条之后,他就是这样子的了,而放做以前,雷楚云的如此重要的变化他怎么可能看不到呢?
最终,雷楚云没有透露只字片语。有点负气,有点伤心,有点不甘,她盼着风褚宁能自己发现。可是,一整天过去,她什么都没等来,风褚宁只字未提,甚至还帮她泡了已经根本用不上的拔地麻茶。
直到那个健硕的棒球队长接走了jīng心装扮的雷已夕,雷楚云才恍然大悟,风褚宁的烦躁、心不在焉都是有缘故的,那缘故就是叶飘,叶飘的毕业舞会。
晚上悄悄的来到了舞会,雷楚云一眼就看到了飞翔一样的那两个人。叶飘纤细的腰肢在风褚宁身边不停的旋转,转得雷楚云几乎当场晕厥。而随后阳台上的那一幕,使雷楚云无比坚决的做了之后的事qíng。
“你手里的是什么?”雷楚云对鼓手说,她的笑容寒冷妖艳,诱惑人的所有感官。
“这个么?槌杆呀。”鼓手举起了鼓槌,还耍帅的挥了挥,在这样倾国倾城的绝色面前,他不由自己控制。
雷楚云满意的闭上了眼睛,向后倒的时候她没有一点作假,硬挺挺的摔在了地上,疼得她差点流下了泪。
其实她不算欺骗了风褚宁,那一刻,她真的再也不想睁开眼睛了……
撇下几乎绝望的雷楚云,叶飘疯了一样的跑了出来。
从雷楚云的脸上她清楚的看到了欺骗,而这种欺骗很自然的和她未能得到的爱qíng联系到了一起。在那个梦一样的夜晚,如果雷楚云没有恰如其分的晕倒,那么结果会是怎么样?
叶飘不敢想,终究答案不在于她,也不在于雷楚云。
能够一锤定音的,只有风褚宁。
所以她要见他。
他们谁也没想到,再见面时,竟然会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风褚宁知道,面前的这个叶飘又回到了18岁那年,她的眼睛模模糊糊的想极了他记忆深处的样子,这一年来的冷漠不知什么原因土崩瓦解,而他竟然有些不习惯。
“要去北京?”叶飘说。
真正看见了他,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时间晕染了当初的浓qíng厚意,连她自己都茫然了。
“对啊。”风褚宁答。
“怎么不告诉我呢?”叶飘幽怨的说。
“忙……就忘了。”
这样的客气风褚宁已经说习以为常,但是面对叶飘,说出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伤心。可是又能说什么呢?他怎么回答叶飘的问题?他们互通心思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了,再重新提起的话,除了伤痛还能有什么。
果然,叶飘明显的抖了一下,她直挺的身体就像是泄了气,最后的一点理xing的坚持都没了。她替自己委屈,不想再这么绕弯子。
“我问你。”叶飘走近一步,脸色决绝,“如果那天雷楚云没有来,那么,会怎样?”
风褚宁沉默了,其实他也这样问过自己,但是他从没给过答案。因为已经不需要再做这样的假设了,事实是雷楚云出现了,雷已庭也出现了。他和叶飘各自顺从了命运的安排,而这样的安排,对他们而言未必就是坏事。
“不是……已经这样了吗?”
风褚宁尽量平淡的说,他的眼睛四处飘乎,在不相gān的人身上溶解呼之yù出痛苦的温暖。
“不是!”叶飘一把抓住他的衬衫,bī迫着他看见自己,“绝对不是这样子的!”
欺骗,躲闪,悲伤,爱qíng,责任,背叛……叶飘看透了过去,也受够了折磨,如果两个人都有罪,那么就让两个人一起接受惩罚吧!
“叶飘……”风褚宁曾引以为豪的意志消失殆尽,相生相克,叶飘注定克了他的所有。
“你等着,我会告诉你,到底会怎样!”
叶飘松开手转身离去,她瞬间做了个决定,堪比雷楚云当初的昏倒时的坚决。
风褚宁的衬衫被撕扯的láng狈不堪,胸口的扣子都掉了一颗,而他的心则更是七零八落,难以收拾。
不自觉的,他缓缓走到了雷家门口,原来连脚步都习惯了这里。这个熟悉的房子让他平静了一点,仿佛再次看到了生活的轨道。
就像往常一样,风褚宁和Pero打了招呼便来到雷楚云的房间。
雷楚云的脸色苍白,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不知掩埋了什么,望向他的时候,惊恐而又悲哀,让人心碎。
“怎么了?”风褚宁坐在她身边说。
“没什么。”雷楚云指着他的衬衫说,“哥,扣子掉了呢。”
“啊……”风褚宁有些不自然,他讨厌这种不自然,好像作了什么坏事,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我替你fèng上。”雷楚云站起来,拿出了放针线的小盒子。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穿了几次针都没能成功。
“楚云,不用了……”
“要!一定要!”雷楚云坚决的说,针总算穿好了,她随便挑捡了颗纽扣,站在风褚宁面前认真的fèng了起来。
“楚云……”这个样子的雷楚云让风褚宁更加的难受。他应该说些什么的,可是,说不出来,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唔?”
“……扣子,好象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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