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别一个人乱想。”他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
“阿风……”
“唔?”
“没什么……”
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没什么事qíng,但是就是不想挂上电话,哪怕什么都不说,仅仅知道他还好好的在另一边。
“好了,”如风温柔的说,“等我回去……到时候再说吧!粘的别吃太多,晚上早点睡,我先收线了。”
“如风!”我急忙喊。
“怎么?”
“我爱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想哭。
“我也爱你!”如风说的很认真。
“……”
“你先放吧。”
每次都是这样,他都要我先放下电话。断线时“嘟”的那一声是凄凉的回应,往往会格外让人失落,而如风总会替我承担起这种小小的寂寞。
“哦。”我应着,却仍旧执拗的拿着话筒。
“挂吧。”如风心疼的说。
“我等你回来!”我大声的说,一滴眼泪随之悄然滑落,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如风坚定的说。
是的,不会太久,我应该相信,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吗?
整整十年都过去了,这短短的几天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CH.3烟雾(上半部分)
如风一遍遍的巡视盘点,阿九跟在他身边四处张望。
“靠!他们要这么多货,想打仗啊!”阿九拿起一把枪骂道,“弄得程老大这么紧张!”
“他们是本地人。”如风笑笑说,“本地会打仗吗?”
“这里有什么仗可打!”阿九说。
“也许是要转到境外。”如风说,“不过做这么大批,咱们之前都没听到风声,他们绝不一般。”
“哈,道上的人没谁敢在咱们眼皮底下动手!”阿九自傲的说。
“谁说的?”如风抚摸着手里的枪说,“当初谁能想象我们可以撼动祥叔呢?”
“这……”阿九一时语塞。
“没准你就是明天的程豪,程豪就是昨日的祥叔。”
如风举起枪瞄准远方。
“我……我哪能啊!”阿九怔怔地看着他,扯扯嘴角说,“到是你……程老大那么器重你,风哥!你肯定行的!”
“在东歌么?”如风的手端的很平,他半迷着眼睛说。
“是啊!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程老大的位子非你莫属了。”阿九仿佛很羡慕的说。
如风突然扣动扳机,一块玻璃应声而破,散落在地上的碎片闪烁迷离。
阿九被吓了一跳,他紧张的说:“风……风哥?怎么了?”
“没什么,”如风收起枪说,“货还不错。”
阿九吁了口气,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说程豪给人的感觉是威慑,那么如风则更多的是一种神秘。这种神秘在纷繁的群中独树一帜,淡泊而犀利,让人不敢接近。
“阿九,”如风说,“你来的东歌4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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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哥,这你还记得?”阿九诧异的说。
“做这么久不会不甘心吗?”如风问。
“怎么会!”阿九慌忙说,“风哥你这么照顾我,跟在你身边我没话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风扔了支烟给他说,“你为什么来这里呢?”
“混条生路呗!”阿九接过烟,坐在一个箱子上说,“攒点钱给我老豆买块地皮。我老豆啊,最想开间店,你猜卖什么?撒尿牛丸!哈哈……”
如风笑了笑说:“那现在呢?开没开张?”
“还没……”阿九的笑容暗淡下去,他目光坚定说,“不过,总有一天,我会送他一间店的!不!十间!开满全辖区,到处都是我家的连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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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啊!”如风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一定去捧场!”
阿九望着如风,眼波流动。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
如风深深地吸着烟,那团烟雾笼罩着他,从肺至心。
阿九想着如何能做下去,而他却想着如何能不做下去。
两人沉默了一阵,阿九犹豫了一下说:“对了,风哥,那个……到底在哪里jiāo易呢?”
如风面无表qíng的说:“到时候我会安排。”
阿九疑惑的问:“不用事先准备吗?”
如风说:“现在还不用。”
阿九说:“那我怎么做?”
如风说:“这个你先不要管。”
“什……什么?”阿九大惊,“风哥!我……”
“没别的意思,”如风把烟熄灭说,“我想让你去做另一件事。”CH.3烟雾(下半部分)
我临近毕业了,毕业典礼是很重要的纪念,真正的青chūn就此告别,从此之后天涯海角,再见面的时候可能已经青丝变白发,甚至,有些人再也不会相见。
所有人都在企盼和准备着,纪念册的那一页要留下谁的名字,谁会来送花,最后和谁说一直藏在心里的话,这么重要的一天,没有人愿意错过,我也不愿让如风错过。
更何况,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
我没有料到事qíng会这么严重,如风的谨慎和小心前所未见,阿九也越来越得力,忙得不亦乐乎,甚至已经无暇来照顾我。然而,越是这样我就越害怕,我的右眼总是跳个不停,隐隐约约向我宣告着不详。
一遍遍的给他拨号,却一遍遍的不能接通,我决定自己去东歌找如风,告诉他让他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可能是那种面临关键时刻的特殊氛围,连我都能感觉出整个东歌都和往常不太一样,每个人都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却反而更加显出他们的紧张和谨慎。
我先碰到了Linda,她眼睛发直的冲我走来,却没有看到我。
“Linda。”我叫她。
“如画姐?你怎么来了?”Linda这才回魂。
“我来找如风,他……”我还没有说完,远处的一个人冲她做了个手势,Linda就心不在焉了。
“对不起啊如画姐,我现在有事必须走,不陪你了,你在这里随意玩吧!”她慌忙离去。
Linda走后,滨仔又匆匆从里面走了出来。
“滨仔!”我拉住他,他一样没看到我。
“你?你怎么来了?”滨仔疑惑的问。
“我找如风。”我说,“他在吗?”
“风哥现在不在。”滨仔看看表说,“他这些天都在祁家湾。”
“又去了祁家湾?不是在西町么。”我黯然的说,如风的飘忽不定更加让人担心。
“你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他吧。”滨仔说。
“我……我明天毕业典礼,帮我告诉他我等他来。”我说。
但是看qíng形他是来不了了。
“就这些?”滨仔问。
“嗯。”
“好,我告诉他!”
“谢谢……”我还没有说完,滨仔就跑了出去,他也一样没时间敷衍我。
我走出东歌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变暗,远处的云彩像火焰,点燃天际,美丽壮观。东歌夜总会的霓虹牌在这灯红酒绿的街区上独自雍容,它遮住了天边最后的那一抹白,更加辉映出黑夜的墨色。
我站在门口,人们不停从我身旁经过。这里总是络绎不绝,他们进进出出,各有所谋,各有所获。
当初的阿福也是这样吧,从这个大门走出,然后片刻之间的破坏了我,葬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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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风却仿佛代替了阿福走进这里,追随他曾经追随的人,做着他日后会做的事qíng。
恍惚之间,有些东西玄而又玄。
夜色越深,就越能看见这个城市笼罩着的繁华荼糜的烟雾。在这层烟雾之中,谁对谁错不再分明,喜怒悲欢渐渐模糊。
唯一能看清的就是如风的那双眼,唯一能握住的就是如风的那双手。
我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的向远处走去。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去那个阿尔卑斯山下的小屋,再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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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不知道,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那里。CH.4毕业典礼(上半部分)
毕业那天阳光明媚,我穿着学士服的样子很美,引来了一阵赞叹。
元燮做为毕业生代表做毕业感言,站在台上的他英俊而富有朝气。这更加让我想起了如风,原本他也可以这样,鲜艳风发,青chūn激扬,势不可挡,甚至比元燮还要出色。可是,在他身上却始终附着黑暗的腐朽,一点点吞噬他的锋芒。
“分别竟在相逢路,勿须无为泪沾襟!同学们,请不要忘记那些歌,那些花,那些梦想,那些誓言!挥手告别过去吧,人生如画,我们的未来不是梦!”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元燮深qíng地望向我,我由衷的为他鼓掌。
散场之后,同学们欢呼雀跃,有的人痛哭流涕,有的人热qíng相拥,鲜花和泪水汇成一片。而我,却孤零零地站在一旁。
如我所料,如风没有来。
“如画!送给你!”元燮从人群的包围中挤出,他捧着一束香水百合站在我面前说,“祝贺毕业!”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笑容依旧灿烂,我不禁有些感动。
“谢谢。”我说,“但我不能收。”
“哈哈,我就知道。”元燮笑着说,“还是想收到他的花吧!”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怎么?他还没来吗?”元燮环顾四周说。
“他有些事,可能赶不过来了。”我不由得轻皱眉头。
颦,是用在美丽女子身上极隐秘香艳的一个词,不过香艳只是在旁人眼里,对于爱慕她的男子来说,就算再美,也不愿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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