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果_饶雪漫【完结】(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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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闭起眼睛。想像,如果是他,如果是他,那该有多么好。我想把那个变态的自己一脚踢到垃圾堆里去,但我没有,我只是招了招手,示意横刀下来,来我的身边。

  他跳下舞台,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脖子,慢慢地走近我。在我身边坐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高考我也想考复旦,你呢?”

  “你亲我一下吧。”我看着他。其实这时候我的心已经跳的飞快了,但是我告诫自己,一定要坚持。世上无难事,只要不要脸。不成功则成仁。学不会冒险,就永远不会有新的希望。

  我把眼睛再次闭了起来。

  我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在这冰冷的空气里,那呼吸就像是烧开的开水壶壶嘴处,冒出的发烫的空气让欧文没有办法再安稳地坐下去。我等了很久,几乎觉得自己的上唇快被这空气烫出一道口子,他的嘴唇也没有覆盖上来。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脸,离我很近,似乎只是零点一毫米的距离,我只能看到他褐色的瞳孔以及眼白上的少许血丝,还有白乎乎冒着白气的鼻孔。

  最后,我听到他用虚弱的声音对我说道:“还是不要这样了。”

  “你说什么?”我问他。

  他把椅子往远处一拉:“你看上去,比我还要害怕。我不想让你后悔。”

  我一把拉近他,接下来的剧qíng应该是我主动献上我的吻。这一切早在我的心里排练了不知道有多少次,我一定要做到,一定要。我要把站在我身边的那个双胞胎娃娃推到横刀的怀里!我决不可以输给斯嘉丽,让她看我的笑话。我要有足够的技能,才可以抢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可是,然而,我又一次可耻地败下阵来。

  我根本就做不来,就是这样。

  我放开横刀,把自己缩到座位上,沮丧极了。

  “我们,应该慢慢来。”他在一旁语无伦次地安慰我说,“真的不需要太急的,你看我们都没有准备好,有些事qíng真的不能太急了,是不是?”

  “你走吧。”我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带你来的,我一定要带你走。”他说,“我陪你,不吵你。”

  “你走。”我装作生气的说,“我不要再看到你。”

  “不走!”他说。

  “滚!”我朝他大吼一声。他显然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依然没离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敢大声说:“你要真是这么介意,我可以的!”

  说完,他再次坐了下来,两手死死地按住我的肩膀。

  那一瞬间,我绝望地想尖叫。手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当即给了他一耳光。

  我从来都没打过人,我发誓这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被什么心魔控制了,由不得自己。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对不起,没想到他竟然抬起手来,左右开弓,猛打了自己好几下,然后他蹲下来抱着头,说:“我流氓,我真怂,都是我不对。”说完这些,他抬起头,诚恳的对我说:“你用那瓶防láng喷雾喷我一下,当做惩罚吧!”

  你瞧,这场私人话剧,高cháo迭起,真是有模有样。

  可是我收获为零,一点都不快乐。

  10)

  她算可爱吗?你认真笑话

  她清洗化妆,你应该会害怕

  当你勾搭她,你想起我吗?

  当你失了踪,我真想过杀死她

  我不算做错吧?

  这首名叫《杀死她》的歌,被我在MP3里反反复复播放无数遍。

  我好怕我的“双胞胎”的力量渐渐微弱,只能用更多的力量来助长它。那个网站说得没错,人类最好的守护神就是你自己。全心全意的保护和热爱,也只有自己可以给自己。

  可惜我醒悟得太迟,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一个星期之后的huáng昏,期末考试来临之前,我拨开布告栏前攒动的人头,看到了五张处分通告:

  除了我意料之中的斯嘉丽以外,还有两个高三的女生,一个高三的男生,最后一张上,竟然赫然写着段柏文的名字。

  我打了一个很结实的喷嚏,声音响亮,差点让我全身碎裂。我努力眨了眨眼,想要看的更真切一些——“经研究决定,给予段柏文同学严重警告处分”。

  没错,确实是段柏文!怎么搞的!

  我从人群中退了出来,仔细回忆我做那件事的经过,无论怎么回忆,都记得我是把那张他们拥抱的模模糊糊的照片抽出来了的。那个夜里十一点被我塞到河马办公室门下的厚厚的信封里,应该绝不会出现关于段柏文的任何蛛丝马迹。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我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但心里却烧得慌,像患了某种疟疾。我飞奔回宿舍,到洗手间里用凉水冲脸,足足冲了有十分钟,我才掏出手机,用冰凉的手指给斯嘉丽打电话。

  她告诉我,她在女生宿舍的楼顶。

  那里是严格规定不许去的地方,通往楼顶的铁门一向都锁着。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上去的。

  “你在那里gān吗?”我问她。

  她的语气听上去甚至心qíng还不错,“看风景呢。或者,你上来陪陪我?不过要小心哦,别被人看见。我偷了管理员的钥匙。”

  我深呼吸,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这才跑上楼。推开虚掩的铁门,一眼扫去,却发现楼顶上空空如也,我吓得浑身冒汗,正yù扑到楼顶边看个究竟,身后却有个软软的身体突然抱住了我说:“姑娘我在这里呢。”

  原来她躲在门后,怪不得我没看见!真有她的,在这时候还有心qíng开玩笑!

  我尖叫一声,一把推开她,厉声问她:“很好玩吗?”

  她笑着说:“瞧你,胆真小。放心吧,我才不会做自杀那种蠢事。”

  “你没事吧?”我问。

  “当然有。”她说,“不过想想也没啥,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我说:“你说得对,人总是要为自己做的事承担后果的。”

  “让我猜一猜,”她靠近我问,“我的元气小姐,你到底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质问我的?”

  “随便你怎么想!”我没好气。

  斯嘉丽叹口气说,“我不知道得罪了何方神圣,人家往河马的办公室写了一封长长的检举信,说我混酒吧,喝酒,还赌博。最夸张的是,信里还附上了我一堆特有腔调的照片,真是不承认都不行。可是我发誓,河马审我的时候,我谁都没出卖。是学校自己去‘算了’酒吧查的,真的跟我没关系,不过现在,我说什么也没人信了。”

  “那就是,其实他还是跟着你混酒吧,喝酒,赌博了,只是你没出卖他?”

  斯嘉丽眼珠一转说:“你家老段的事,难道你不清楚么,还来问我?”

  “不清楚。”我说,“所以我希望你告诉我。”

  “那你还是自己问他吧。”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天对我说:“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他不想说,还是尊重他比较好,元气小姐,你也有自己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不是吗?”

  “就像你去打针,也是一个秘密吗?”我站在她身后问。

  事到如今她还在跟我撒谎,我实在是气极了,不拆穿她不行。

  这招果然厉害,听我这么一说,她忽然转头看我,身子像被电打了一样,脸上的表qíng极为诧异,语速飞快地问我:“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这是我的秘密。”我说,“不过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jiāo换一下。”

  “不。”斯嘉丽想了一下,坚定地摇摇头说,“秘密一旦被人知道了,就会变得一钱不值,还有什么jiāo换的必要呢。这件事给我的教训就是,永远不要把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如果,你真的把它当成一个秘密的话。

  不管怎么说,她的话听上去很有哲理,一看落了下风,我赶紧换个话题:“这个处分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吧,高考最终还不是看分数。”

  “这是你的污点,会放在你的人生档案里,永远都在。”斯嘉丽转头问我,“可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坏,够得上被处分的水平,你说呢?”

  “那是,当然。”我苍白地附和。

  “其实最亏的是你家老段,”斯嘉丽说,“本来学校打算选送他和韩卡卡去北京参加一个什么全国的文学大赛,现在泡汤了。”

  这样。

  “你别责怪他。”斯嘉丽说,“我想他现在更需要的是理解。”

  “理解他什么呢?”我说,“理解他瞒着我出入于那样的风月场所么?”

  斯嘉丽说:“难怪他就算对你说出我的秘密,也不敢把他自己秘密告诉你,元气,我不得不遗憾地说,你和他,并不算一个世界的人哦。”

  斯嘉丽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站在空dàngdàng的楼顶,心像被一阵大风刮过了一样,除了漫漫灰尘什么也没有。

  这算什么呢?

  在这场和斯嘉丽的暗战里,说到底,我们谁都不算赢家,不是吗?

  “我要去上晚自习了。”说完这话,我转身往铁门边走去?身后传来斯嘉丽的声音:“元气,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我点点头。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不算你的好朋友?”

  这确实是一个让我很难回答的问题。我内心的双胞胎又在打架了,一个鼓励我说出真相,一个鼓励我继续说谎。最终的结果,我只是丢下了三个空dòng的字“你说呢?”之后,选择了快速地离开。

  其实,我也没那么讨厌斯嘉丽吧?她有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可爱的。第一次认识她是我们两个班女生合上的体育课上。我穿着一双鞋带总是会松开的跑鞋,在短跑测试的时候总是踩到自己的鞋带,差点摔一个大马趴,囧死了。是她把自己脚上的跑鞋gān脆地脱下来,对我说:“拿去穿吧,不臭脚。”

  我又在心里骂自己犯贱。为什么报仇计划才刚刚稍有成效,我就替她着想起来了呢?!

  那一夜,我失眠,一边听着《杀她死》,双胞胎一边在我的脑海里不停打架,以至于起chuáng上厕所差点撞到门柱。

  只能安慰自己:双面娇娃没那么好当,这么辛苦自然有回报。

  我一直都不敢去找段柏文,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安慰不是,责骂当然更不是。他真的一直是个好孩子,却因为一时贪玩,换来一个如此大的后果——人生的污点。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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