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聚宝盆作为刚毕业的大专生,比我们才大了九级,他自己也是一个未完全成熟的人。我相信,我们作为他教师生涯中的第一届学生,肯定永远不会被他遗忘,就如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他是我们的班主任。因为,他在我们逐渐成长的生命中留下了痕迹,我们也在他逐渐成熟的生命中留下了痕迹。
期末考试结束后,我去看晓菲,她妈妈遵守承诺,让我见到了她。
我看到晓非时,她正躺在chuáng上看书,原来的齐肩长发被剪得很短,如同一个男孩。
她看到我,放下课本,对我笑。
我的感觉很奇怪,我说不清楚,她哪里不一样了,可她的确不一样了,她的眉眼依旧漂亮,可眉眼中的飞扬热烈却都带戈有了,只有淡淡的视线,淡淡的微笑,她的人生就好似。。就好似。。突然之{司从仲夏进入了秋末。
我看到她在看的是英文课本,放下心来,坐到她身边,问:“你病好了吗?"她点点头:“好了,你期末考试考得如何?"“班级第一,年纪还不知道,估计要下个学期分班后,才能知道。
她很惊奇,也很开心:“我要努力了,否则真要被你甩到后面去了。
我一直没为自己的考试成绩感到额外的喜悦,因为总有一种·rxl惚的不真实感,可此时,突然之间,我就兴奋起来,激动地说:“好啊,等下个学期开学,我们比赛,看看谁更厉害。
晓非笑:“好l我伸出手指:“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我们拉钩,约定了我们的诺言。她妈妈似乎一直在外面偷听,听到我的成绩是第一,又听到我和晓菲约定将来比赛学习,她放下心来,端给我们一碟葡萄,并且意有所指的对晓菲说:“你习后就应该和罗绮绮这样的同学多在一起玩。又和善的对我说,“欢迎你伙后多来找晓菲玩。
我尽量乖巧的微笑,她妈妈若真知道我是什么人,不知道还会不会说这样的话。不过,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学习成绩好,竟然有这么多好处,变成让所有家长都信赖的人。
晓菲沉默的低着头,她妈妈似乎又有点不安,匆匆往外走:“你们讨论学习吧,我出去了。
等她走了,晓菲对我使眼色,我跑去门口看了一眼,对她摇头。
她示意我坐到她身边,沉默了一会才说:“其实我没有生病,我是怀孕了。
我是一个面部表qíng极不丰富的人,所以,我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看在外人眼里竟然无比平静,其实心里早就震惊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她笑了:“琦琦,有什么事qíng能吓到你?你怎么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冷静?"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问:“你怎么办?"她淡淡说:“己经去医院做过流产手术了,等下个学期开学,我会当一切都役有发生过,重新开始。
我结巴着问:“你。。.这。。。。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吗?"她很平静的说:“事qíng的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发生了,现在再去追究原因,没有任何意义。刚开始的几天,我天天哭,’限死了自己的愚蠢,可眼泪并不能让时间倒流,也不能让我犯的错消失,琦琦,这是我第一次告诉你这件事qíng,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永远不想再提起,我只想忘记,你也帮我一块忘记,好吗?"我点头:“好!
我们再没有提她怀孕堕胎的事qíng,讨论着学校的事qíng,晓菲询问着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学校里发生了什么,我把我所知道的八卦都详细的告诉了她。
初中生怀孕堕胎应该是很大的事qíng,可也许因为晓菲太过平静的态度,我竟然恍惚的生出这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qíng,就像重感冒,只要过去了,一切就像没发生过。
我和她计划着新学期开学后,我们应该做什么,期待着我们能分到一个班,那我们也许可以坐同桌,一块上课、一块放学、我们甚至商量了上高中后,该读文科还是理科,要不要两个人读一所大学。她笑着说她喜欢北京,她要去北京读大学,不是北大,就是清华。
她还拍着我的脑袋说:“你要想和我读同一所大学,就要努力了,可不能再这么贪玩,总想着看小说。“看我流露出很不自信的表qíng,她又赶紧笑着安慰我说:”别害怕,我会监督你好好学习的。
晓菲对未来充满信心,我丝毫不怀疑她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因为她的仿徨迷乱己经过去,她己经准备好重新出发,而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犯任何愚蠢的错误。
爸爸单位的党支部组织中老年gān部们学跳jiāo谊舞,准备元旦前,组个jiāo谊舞队和别的单位比赛。爸爸白天在单位里练习,晚上拉着妈妈去公园里跳。
暑假期间,我和妹妹都没什么事qíng,有时候也会去公园看大家的露天舞会。
有一次,爸爸嫌妈妈笨,教了好几遍,仍然没学会,妈妈恼了,一甩手,你嫌我笨,我还就不跳了。旁边跳舞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都笑起来。
爸爸gān笑几声,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对妹妹说:“老婆不肯学,我就教女儿跳。”
妹妹高高兴兴地跟着爸爸学跳舞,爸爸握着她的手,一边随着音乐踏舞步,一边哈哈地笑着,妹妹腰上系着的蝴蝶结漂亮地飞舞着。
周围的老头老太都凑趣,不停地夸我妹妹跳得好,妈妈在旁边看着看着也笑了起来,爸爸更是美得有女万事足的样子。
一曲跳完,爸爸和妹妹回来休息,看我一直看着他们,随口笑着问:“琦琦待会要不要也让爸爸教跳舞?”
我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尽量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
没一会,音乐就又响了起来,我正紧张,爸爸却急急忙忙放下水杯,抓起身旁的妹妹就冲了出去。
我就像一根绷紧的皮筋,本来紧张地准备全力弹出,却没有弹,只是慢慢地、慢慢地松了力量,不为人知地懈了。
我笑看了一会,冲妈妈说:“我去找同学玩了。”一个人离开了公园。
有人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qíng人,可如果他有了两个女儿,那么是不是其中一个就不是了呢?人有两只手,奈何却只有一颗心。
我在大街上转了一会,边转边想找谁去玩。晓菲的妈妈现在压根不放晓菲出门,我白天又刚去找过晓菲,这会儿再去,显然不合适,想起放假后还没有见过小波,于是晃悠着去找小波。
歌厅外面喧哗热闹,他却房门紧闭,在台灯下用功。
我这才想起,他上高三了,传说中鲤鱼跳龙门的最后一站,要褪一层皮的痛苦折磨。
我问他期末考得如何,小波笑着说年级排名前一百,又很有信心地告诉我,他的成绩会继续进步,目标是前五十名。
按照一中历年来的高考qíng况,小波如果真能实现这个目标,就是考一所名牌大学都很有希望。
他突然问:“你们下个学期要分班了,你这次的期末考试考得如何?”
我没jīng打采地说:“你猜猜。”
他笑着说:“应该不错,肯定能进快班,要我送你什么贺礼?”
我不屑地说:“能进快班算什么?我是班级第一。”
小波不能置信地盯着我,突然,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手卡在我的夹肢窝下,把我高高举起,一边大笑,一边转圈。
瞬间,我的不开心就烟消云散,也随着他的笑声笑起来。
他终于放下了我,惊叹地问:“你怎么做到的?”
我头晕目眩,很大声地说:“这可不是天上掉馅饼,我很用功的!我每天背书背到深夜,历史书上的小字选读内容我都可以背下来,代数卷子、几何卷子、物理卷子,我每一道题都演算了两遍,确定绝没有一个错误。”
小波笑着问:“你这么辛苦,想要什么礼物?”
我侧着脑袋想,脑海里却浮现出刚才爸爸和妹妹跳舞的样子。
“我想学跳舞。”
小波立即答应:“好,我教你。”他上下打量我,“去给你买一条裙子。”
我立即摇头:“那不行,我妈看见了,肯定要问我从哪里来的,我解释不清楚。”话刚出口,又立即反悔,我为什么要理会父母如何想?我偏要放纵自己一次,于是改口:“好呀,我不穿回家里就行了。”
小波看看表,笑着说:“现在去商场还来得及。”
我朝他做鬼脸,跑到电话前,给李哥打电话,李哥很是诧异:“琦琦,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一声我期末考试考了第一。”
李哥很高兴,笑着说:“看来我们不只小波一个大学生了,以后谁再敢说老子没文化,我就让他们来看看我弟弟妹妹的文凭。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和小波去商场。”
李哥特开心地说:“我给你报销,你可千万别给你李哥省钱,别和小波学,小波什么都好,就是xing格太好qiáng。”
我笑嘻嘻地说:“我只挑好的,不挑贵的。”
李哥忙说:“对,对,对!”
我的目的达到,高高兴兴地放下电话,小波却不太高兴,虽然他没显现出来,依旧微笑着,可我们已经认识快五年了,早不需要看表qíng来判断对方的心qíng。
我站在他的旧自行车边,低声说:“你大学毕业后,第一个月的工资就要给我买礼物。我让李哥送我礼物,不单单只是礼物,我不想表现得太狷介,不想让李哥觉得我们在努力和他划清界限。”
小波已经半骑在自行车上,只等我上车,听到我的话,呆了一瞬,立即从自行车上下来,转身去屋里拿摩托车的钥匙和头盔。
他把头盔给我戴好,坐到摩托车上,摆了个很酷的姿势,笑着说:“上车。”
我立即坐到车上,不放心地说:“我可是第一次坐摩托车,你慢点啊,别摔着我。”
他用胳膊肘打了我一下,示意我别啰嗦,开着摩托车上了公路。。
那个时候,我们市不少年轻人玩摩托车,穿着皮衣皮裤皮靴,飙车赌钱泡妞,有时候,看见他们一队摩托车轰隆隆地飞驰过,很是炫目。
小波的摩托车是日本原装进口的,李哥花了点工夫才弄到,在我们整个市都没有几辆,开在路上,很拉风。可小波开的次数很少,倒是乌贼借出去和人赌过两次钱,被小波说了一顿后,他也再没玩过。
我第一次坐摩托车,手抓在座位两侧,紧张得要死,唯恐自己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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