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会来/眼泪的温度_沐清雨【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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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和我说什么,无非就是好好照顾你,看着你让你多休息,饿了吃饭,渴了喝水,困了睡觉。”米鱼摊手,眸底急速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安以若笑了,苦涩的那种,“他永远都这样,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那你就告诉他,让他知道你对他的期许,对这段感qíng的期许。”话说得很是自我,完全的米鱼式语言。

  “明知道他无力回应,何必。”完全的安以若式回答,她放下碗,神色凝重地看着米鱼,“想想只有在学校的时候最快乐,无所顾及,无话不谈。等到两个人都大了,有了一定的基础,反而不那么自在。多说几句成了约束他,多问几句成了管他,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关系反而困住了他的自由似的。有的时候真的不确定这样在一起究竟还有什么意义。”然而,让她放却放不下,爱了这么久,不是一句话就能终止的。

  米鱼听出她话里的无奈与挫败,心里不是滋味,是谁在越洋电话里骄傲地对她说:“学习终于结束了,我可以向爱qíng进军了。”这才回来多久,怎么感觉就沧海桑田了呢?她笑,内心有些悲凉,女人就是这样,清醒时习惯xing飞蛾扑火,恍惚时更是恨不得为爱qíng粉身碎骨,比如眼前的安以若,对爱qíng的执著程度令人心疼。

  目光不期然相接,两人心中都是一悸,这个话题过于沉重,谈一次痛一次。

  晚上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身为三侠客之一的程漠菲像是怕她们俩会被饿死一样,送了两大袋食物过来,贤慧地一一分类装进冰箱,轻声提醒道:“两位侠女,记得按时吃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烦恼霎时散去,安以若与米鱼对望一眼,会心微笑。

  世界上还有一种被称之为“友qíng”的感qíng,它绵长而悠远地流淌在心间,适时给予人鼓励和安慰。她们庆幸,在经历些许不如意的时候,还有好朋友陪伴在身边,关心着彼此。

  等待依然

  安以若与米鱼从小一起长大,程漠菲是她们大学时相jiāo至深的好友,三个人在一间寝室生活了四年,革命qíng谊就在那时培养起来。

  毕业后安以若出国进修设计,米鱼踏入了模特圈,而程漠菲选择了自己忠爱的舞蹈事业,与男友兼搭档成立了一间工作室,授课的同时也进行公开的演出。

  总之,三个女人,各自拥有一片天地,而且都在为其努力打拼。

  安以若回国这段时间,程漠菲正忙着为下个月的公演作准备,连白昼与黑夜都分不清了,自然没时间与她和米鱼厮混。

  似是心有灵犀,程漠菲今天烦燥得无法全qíng投入排练,于是就到超市疯狂采购一番来看她们,过来才知道安以若受伤了,听米鱼说了经过,她吓得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拉过米鱼浑身上下检查了一番,严肃劝道:“米米,你也该收收心,身边有合适的就jiāo往试试,总不能老是单身吧?”有了固定的男友当然就不必相当,不相亲就不会遇上那么危险的事儿,反正她是将那场惊魂的意外全部归于相亲了,叹了口气,她说:“眼光别太高了,我看上次请你吃饭的那位林先生就不错。”

  “哪儿不错啊?我看浑身上下就没对的地方。”米鱼耐着xing子听她唠叨完,皱着眉看着安以若,“看见了吧,她这无限的爱心还真是用不完啊。”叹了口气,拍拍程漠菲的手提醒道:“女人cao心多了容易老,别再说了啊,我听得快得中耳炎了。”

  “别理她,好了伤疤忘了疼。”安以若和程漠菲同一战线,顺带教育了米鱼几句,“菲菲说得没错,老大不小了一天瞎混,你不能正儿八经找个男人啊?”

  “你倒是找了,感觉如何呢?”米鱼一脸的漫不经心,“再说了,要找也找个新好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好男人严重缺货。”甩掉拖鞋歪躺在沙发上,她问:“你们知道现在的新好男人是哪类人吗?”

  安以若摇头,程漠菲等她解惑,米鱼嘻皮笑脸地说道:“我免费娱乐你们一把,讲个笑话啊。”清了清嗓子,她说:“有一天一个男人遇上一个乞丐,那个乞丐管他要钱,他说,抽根烟吧,乞丐摇头,我不抽烟,给我点钱。那人说,渴吗,我请你喝酒,乞丐说,我不喝酒,给我点钱。那人又说,我带你去放松一下,咱去玩老虎机,乞丐说,我不赌钱,给我点钱。男人挠挠头,牙一咬,心一横说,咱俩桑拿去,一条龙服务,我买单,乞丐面不改色,我不嫖jì,给我点钱。男人恼了,咒骂,TMD,原来不抽烟,不喝酒,不赌钱,不嫖jì的新好男人在这。”米鱼看着她俩,无辜地眨眨眼,“相jiāo十数载,你们不会狠心地把我嫁给乞丐这样的好男人吧?”

  安以若与程漠菲对望一眼,对她投去鄙视的表qíng,接着有个靠垫丢到米鱼脸上。

  米鱼没明说,她们其实都懂了,她不停地相亲,却始终无法安定下来,不是不想,也不是真心的要拒绝,只是身边围绕了太多追求者,而他们展露出的都是最好的一面,以他们的身份地位,能给她想要的一切,却独独不能给一颗完整的心,这样的感qíng,这样的男人,米鱼不要。

  尽管被光环包围,米鱼始终保持清醒,她的要求并不高,只是想要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和一份简单纯粹的感qíng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米鱼住的楼层很高,橘huáng的余晖透过窗子照进来,为满室的家具渡上一层金色,与她们尤显灰暗的心qíng形成qiáng烈的对比。

  米鱼感叹地说:“如果遇不到那么个男人,我宁可终身不嫁。”

  程漠菲不赞同:“米米,一个人过一辈子是件很可怕的事。”

  安以若反驳:“可也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爱qíng是神圣的,婚姻更是。

  然后,她们都不说话。

  记得大学时,她们也喜欢窝在寝室里谈论关于爱qíng的话题,那个时候满心憧憬,不过几年的时光,已经变得如此无奈了。

  晚饭过后,程漠菲被人接走,米鱼回房睡了,安以若往家里打完电话正准备睡觉,席硕良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半小时到,你下楼等我。”电话接通,席硕良只说了一句就挂断了。

  看看时间,安以若穿上外套下楼,远远看见席硕良的车驶过来,她揉了揉太阳xué,等他停下来,为她打开车门。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安以若忍着没问他去哪儿,车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是他公寓楼下。

  “有什么事儿不能在外面说?”转头看他,眼底深处满是疑问。她回国三个月,只在他出差回来那天来过这里,为什么今天载她过来?莫名的,心里有些不安和惶恐。

  席硕良似是喝了酒,脸有些微红,沉默地给她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来,牵起她的手就往公寓而去。

  “硕良?”安以若知道他酒量一向浅,感觉到他的酒劲上来,似乎还有丝怒意,忍不住唤他。

  “……以若”反手关门的时候,他低下头,不容她躲闪地吻上她的唇,在她唇齿间轻喃,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儿。

  安以若怔了怔,被他反常的热qíng惊住,待反应过来yù伸手推他。

  席硕良浑身滚烫,长臂一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俊颜埋在她发间,声音沙哑:“以若,不闹了好吗?我们和好。”

  恳切的话语中隐约透着无助,安以若心头一凛,骤然间涌起丝丝心疼。人前人后,他何时流露过丝毫的脆弱?即便在她面前,哪怕工作上遇到多棘手的问题他都不会在她面前抱怨半句,出于倔qiáng,也是出于男人的骄傲。

  对于他,她似乎从来都学不会拒绝。一个星期的刻意回避,到底还是同样的结局,可是为什么要在她退步的时候他才肯上前一步,否则就原地打转或是gān脆向后而退呢?难道真的要失去才想要珍惜?

  安以若放弃挣扎,纤臂轻放在他腰际,任由他吻着。

  他吻得很是急切,几乎霸占了她的呼吸,舌头探进她嘴里索取每一处甜蜜,在她唇上烙上属于他的印记。似是不满她的冷淡,牵起她的手环上他的脖子,然后薄唇缓缓下滑,大手隔着薄薄的夏装在她背上动qíng地抚摸。

  恋人之间的亲吻该是甜蜜的缠绵的,不知为什么,此刻的拥吻,安以若却觉得苦涩至极。

  一年前她出国的时候,席硕良去送她,安检外,他握着她手,两个人始终沉默,直到不到不进去,安以若终于忍不住哭了,眼泪挡也挡不住,稀里哗啦哭得像个孩子。

  席硕良伸出手,指腹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他离她那么近,近得她都能听见她qiáng健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思cháo起伏,qíng绪被bī到崩溃的边缘,想到一年的分离,她哭得愈发伤心,席硕良把她搂住,搂得那么紧,就像她是他唯一的珍宝。她从心底自然地流出依赖,屈服,紧紧抱着他,像是找到自己想要的终点。

  “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你回来。”温热的呼吸拂过耳际,他哽咽着嘱咐,然后捧着她的脸,开始吻她,那么激烈,那么缠绵,那么无可奈何的,割舍。

  那次拥吻,安以若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晃转动,令人目眩神迷,她浑然忘我地回吻他,仿佛倾刻间就会与他坠入深渊。他们相互搂紧了彼此,恨不能将对方嵌进身体里。世界陡然安静,川流不息的机场里,他们忘qíng亲吻,直到广播里一遍遍催促登机,她不得不退出他的怀抱,泪眼朦胧中哑声说:“等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为他走了,只因为他说,法国是服装的圣殿,在那里可以吸收到最好的设计知识。于是,她争取到去法国学习的机会,只为了回来后在事业上助他一臂之力,不惜飘洋过海,不顾家人反对,只身一人远赴巴黎,一呆就是一年。

  是那么不顾一切的决然。

  分别的一年,他们各忙各的,他忙着创业,建立属于自己的服装王国,而她,忙着在有限的时间里吸收更多的东西,两人有如停不下来的陀螺,在两个国度,一直转,不停转。

  偶尔接到他的电话,她就笑,胸腔里溢出满满的柔qíng,然后静静地听他嘱咐,“晚上早点休息,关好门窗,记得吃了早餐再去上课,胃不好,吃饭要格外注意。”那么细致体贴,忍不住她就轻轻叫了他的名字:“硕良。”

  “嗯?”他停下来,低低地应,轻柔如耳边私语。

  “想你了!”她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却抑制不住心里的感动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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