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营垒/春风十里不如你_沐清雨【完结】(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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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他的一本正经,贺泓勋笑言:“给我整事是吧,还严肃起来了。从现在开始,团里的训练就jiāo给你了,横竖我是不过问了。”

  邢克垒锁眉:“压力有点大啊,万一我不行怎么办?”

  “怎么办?”贺泓勋看向厉行:“你说呢?”

  厉行作深沉思考状,不紧不慢:“摘他肩章!”

  邢克垒摘下军帽砸他:“成天琢磨着摘我肩章,缺不缺德啊?三十而立的人了,混颗星容易吗我?”

  其实对于邢克垒的到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厉行。身为参谋长,在前任作训股长受伤转业后,几百名官兵的训练任务一下子全压在他肩膀上,说不累是假的。如今有了助手,他终于能松口气了。

  简单布置了下工作,厉行问:“是先去宿舍安顿一下,还是去各连转转?”

  即时进入角色的邢克垒接过帽子往外走:“我的行李是浓缩型的,没什么好安顿。走吧,四百米障碍训练场。”

  所谓四百米障碍,就是在四百米的距离间设置各种障碍,要求战士在最短的时间内穿越所有障碍,是部队对军人体力、灵活xing、勇猛jīng神的一种高qiáng度、高难度训练科目。

  见参谋长来了,指挥训练的陈卫东跑步过来,敬礼:“参谋长同志,一营二连正在进行四百米障碍训练,请指示。”

  厉行回礼,“训练继续。”然后介绍:“作训股长邢克垒,二连长陈卫东。”

  军演时都碰过面,彼此也算熟人。礼毕后,邢克垒将目光投向训练场。厉行见状简单为他介绍了下一连的qíng况,末了指指出发点准备起跑的战士,然后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开始掐表。

  徒手穿越十四个障碍,一分五十秒,称得上优秀的成绩。

  邢克垒却似乎不满意,他转脸jiāo代陈卫东:“挑个你觉得行的,带枪跑。”

  连思考都省略了,陈卫东闻言点名道:“李宏亮!”

  排长李宏亮皮肤黝黑,身材高瘦但很健壮,军事素质是全连最过硬的,四百米障碍,全程四百米,14个障碍,一个不落地穿越,带枪跑二分钟,良好。

  李宏亮同样是个傲气的主儿,跑完下来见邢克垒淡淡看了他一眼,颇不满意地样子,他也皱眉了。陈卫东见状开口道:“李宏亮徒手跑的最好成绩是一分四十二秒。”

  犀利的目光笔直地落在他身上,邢克垒淡声:“战场上你是徒手吗?”

  李宏亮有些不服气,可见连长和参谋长都没说话,也就没再吭声。

  作训股长一句话,接下来的训练就是全副武装了,结果别说达到优秀,良好的不过廖廖几人,大多数根本不及格。

  当换上作训服的邢克垒站到出发点时,原本累得东倒西歪的战士们顿时群qíng激昂,依次站到场地两侧,心里对眼前这位气势天成的少校同志更多了几分好奇,甚至是期待。

  邢克垒到底也没有让战士们失望,他由出发点低姿俯卧起跑,空跑一百米,二百米内依次穿越五步桩、跃深坑、过低板等几处障碍,进入三百米内的转折区,钻铁丝网、过高板墙,下两米深坑,之后再空跑一百米终点,七组十四个障碍,厉时一分三十五秒,相比李宏亮徒手的最好成绩还缩短了七秒。

  尤其过高桩、高墙时,邢克垒一手抓枪,一手翻跃的姿势和速度,迅猛利落得让全连战士叹服。甚至是特种兵出身的厉行,眼里都是激赏的光。

  这样的成绩别说是带枪,即便是徒手,一个师也不会有几个,差不多够得上三等功了。李宏亮心服口服,带头鼓掌。

  初来乍道就敢叫板,邢克垒当然是有真章的。去年的全军比武,他是冠军,而对于体力要求极高的四百米障碍,全军记录目前还是他保持的。于是,新官上任头一天他用实力为自己立威。

  “和你们一样,曾经我宁可跑一趟五公里也不愿跑障碍。但我们是军人,面临的每一重险阻都是在为守好国家的第一道和最后一道防线做准备。”将作训服帽别在肩膀上,邢克垒以鼓励的目光掠过每一位战士:“要保住我们团王牌铁军的称号,就必须战胜一切的艰难困苦,把那些所谓的障碍当风景一样轻松跨过,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面对军事素质如此过硬的作训股长,战士们的qíng绪瞬间达到沸点,他们喊声震天:“有!”

  邢克垒语声铿锵:“继续训练!”

  这样坚毅果决的邢克垒,米佧后来也曾见过。

  那一刻,她对这个浑身痞气的男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结束一天的训练,灰头土脸的邢克垒顾不得洗漱先给米佧打电话,然后两人开始为国家的通讯事业做贡献。次日清晨,当邢克垒去到训练场上开始练兵,沈嘉楠带着沈母来陆军医院体检。

  对米佧而言,与沈嘉楠相遇本是意料之中,她其实在前一晚和邢克垒的通话中聚积了足够的勇气,然而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在沈嘉楠和她发生冲突时米屹东居然出现在陆军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1、《城池》开篇至今似乎还没有写过邢克垒在军事方面的表现(其实后面有),所以某雨在他走马上任作训股长头一天给他立个威,那个什么,千万不要挑战我们邢少校的单兵作战能力哦,会让你被揍得很有节奏,像陆江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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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池营垒42

  她应该是刚jiāo完费领了体检表,正找位置坐下要填表,左手牵着一位中年女人,那人穿着深色的棉服,头发花白,神qíng憔悴。

  米佧不止一次想象过沈母的境况,可当真的见到,还是被她与年龄不符的苍老震撼了。依沈嘉凝与邢克垒相仿的年纪判断,沈母应该与晚婚的艾琳差不了几岁,可保养得当的艾琳怎么看都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而眼前的沈母……

  完全可以想像五年前的那场变故对沈母的打击有多大,米佧忽然就原谅了沈嘉楠上次的冒犯。站在原地,她想上前帮忙,又怕沈嘉楠不接受,迟疑间听到母女俩儿的对话。

  先开口的沈母,她张望着看向门口:“垒子呢,怎么还没来?”

  沈嘉楠没有抬头:“邢大哥不在城里,有事来不了。”

  沈母皱眉,“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怎么他过年都没来看我?”

  沈嘉楠继续着填表的动作:“都说了没吵架,妈你别瞎想。”

  “你们都要结婚的人了过年也不在一起,我能不瞎想吗?”沈母的脸色沉下来:“我告诉你啊嘉凝,你敢做对不起垒子的事,妈第一个不饶你。”

  忘了角色互换,被误认为沈嘉凝的沈嘉楠的耐心被耗尽,她抬头反驳:“我什么时候做对不起邢大哥的事了?妈你别又拿姐姐的过错训斥我……”

  “你说什么?”分不清姐妹二人的沈母陡然拔高了音量,试图甩开沈嘉楠的手:“要不是你犯了错,我用得着在垒子面前赔小心吗?你个不识好歹的丫头!”在挣脱不成的qíng况下,神智不清的她拉起小女儿的手咬下去,然后骂道:“都怪你不争气,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又弄掉了,否则看在孩子的面上垒子也不会不要你……”

  如果只是疼沈嘉楠也就忍了,可母亲说话的声音那么大,引得旁人侧目,她脸上挂不住,下意识抬手去捂母亲的嘴,同时压低了声音喝道:“妈你小声点,怕别人不知道你女儿的丑事吗?”

  沈嘉楠的声音压得很低,米佧没有听见,但沈母前一句话已经激起了千层làng。

  孩子?沈嘉凝的孩子?为什么邢克垒会看在孩子的面上要她?

  邢克垒先前把和沈嘉凝的那一段过往说得很明白,尽管没有直白地说他和沈嘉凝没有发生关系,米佧也没有怀疑过他们之间有逾越。”

  米佧心酸yù泣,低头嗯了一声。

  有了院长的安排,沈母的体检进行得很顺利,而她的心电图检查更是邵宇寒亲自为她做的。见母亲qíng绪还算稳定,沈嘉楠和邵宇寒打了招呼从检查室里退了出来。所以米佧从楼梯转弯处过来时,就见她坐在走廓长椅上休息。

  和她,米佧实在无话可说,于是她有意径直走过去。可沈嘉楠显然不想放弃偶遇的机会,在米佧已经从她身边走过时,她以冷漠的语气说:“我们家的qíng况你都看见了吧?”

  米佧停步,cha在医生服兜里的手紧握成拳,做了几秒钟的心里建设,她转过身来。

  沈嘉楠扶着长椅站起来,一跛一跛地走过来,“依米医生的条件,找个好男人很容易,不是非邢大哥不可的是不是?”

  如果是以前,确实不是非他不可。然而现在,米佧对邢克垒已经倾注了感qíng,不是说放手就能放的,况且她又凭什么放?

  不给米佧说话的机会,沈嘉楠径自说:“自从我妈妈的jīng神状况出了问题,她常常把我当成姐姐,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我和邢大哥结婚,然后生个孩子,所以每次只要我反驳,她就会……”话至此,她哽咽,“我姐和邢大哥之间有误会,而他们的,孩子又在车祸中没了,她才会受不了打击病到现在。”

  “你说什么?”鼓起的勇气瞬间散去,米佧不可置信:“他们的,孩子?”视线刹那模糊一片,她自言自语:“不可能,他明明和我说……”米佧说不下去了,她咬着唇,仰头bī退眼中的泪意。

  “车祸之后我姐醒过来知道孩子没了,就求我妈别告诉邢大哥,怕他怪她不小心,可当她发现自己除了失去了生育能力还害死了我爸,她就崩溃了。”眸光沉沉地盯着米佧瞬间苍白的脸,沈嘉楠以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说:“如果不是对我姐姐有qíng,你以为邢大哥真的会这么无怨无悔地照顾我们五年之久吗?或许他是很喜欢你,可那是因为我姐姐病了太久,他等够了!”

  米佧当然不相信邢克垒是那样的人。狠狠闭了下眼睛,睁开时她直直迎视沈嘉楠近乎狠厉的目光:“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我放弃。沈嘉楠,你真的是为你姐姐抱不平吗?还是因为你喜欢上了邢克垒,所以接受不了我和他在一起?”深呼吸,连续地,为自己注入足够的勇气,米佧掏出手机:“你说他和你姐姐有个孩子是吗?那好,我现在就问他,如果他的回答和你一样,我就……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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