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雷声却惊醒了聂痕!
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松开了领带,一双鹰眸却死死盯着茶几上的邀请函,封面是红色的,象征着喜悦和幸福。
几分钟后,他终于伸手去拿邀请函,碰触的瞬间,修长的手指下意识轻颤了一下。
翻开,是聂迹和冷桑清订婚仪式的邀请函!
未婚妻冷桑清这几个字像是针芒一样刺痛了聂痕的双眼,他微微眯起眼睛,长睫毛遮掩内心的震骇。
清儿,终于决定嫁给迹了吗?
一时间,聂痕的胸口如撕开的痛,一直痛到难以呼吸。
他的痛,不单单是因为清儿的移qíng别恋,如果单纯如此,他也qíng愿这样,就算痛苦也可以接受,可真正让他痛的,是曾在雨幕中看到的一幕!
聂深说的没错,他的确不止一次偷偷追随过冷桑清,自从上次聂迹突然提出要跟冷桑清在一起的请求后,自从上次在父亲的墓前见到聂迹一丝微弱的变化后,他的心就从来没有踏实过。
这个跟他从小就要好的弟弟,这个在聂门激战中跟他肩并肩的弟弟,哪怕他的神qíng有些许变化他也可以察觉出来。
他担心的不是别的,只是怕聂迹会跟聂深发起冲突,他这个弟弟,xingqíng如何他太了解了。
想到这儿,聂痕不禁自嘲地笑了。
了解吗?
他以为自己很了解,可那天雨幕里,他才恍然得知,人是可以发生各样变化的,聂迹的变化,不知是生来如此,还是后天形成。
聂痕永远记得那一天。
雨下得很大,正如今天一样。
他坐在车子里,亲眼看着聂迹从医院里走了出来,原本矍铄的jīng神却在见到那抹娇小的身影时变得颓废不堪,甚至可以故意撞向迎面的车子!
冷桑清如同箭一样窜了出去,拉住了一脸“失魂落魄”的聂迹。
这一幕扎扎实实地落进坐在车子里的聂痕眸底,大雨形成的雾气将他们两人笼罩,却丝毫没能影响聂痕的视线。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会有如此jīng湛的演技,脸上莫大的悲伤和颓废,是他见过的最震撼的表演!
冷桑清的悲痛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他的心口上,她的泪水,她的落寞,她的一切一切都令他心疼不已。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爱那个女人。
这种爱,如同令人窒息的绳索,将他一圈一圈缠住,再也无法松开。
在之前,他希望她能幸福,如果迹能够带给她幸福,如果跟迹在一起能够抚平她失去双亲的悲痛和仇恨,那么他qíng愿放手。
聂痕一向不反对追女人是需要手段和计谋的,可当他坐在车子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两人的对话后,整个人都像是置身在寒潭之中,寒意瞬间席卷了全身。
没错,他看得到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他懂唇语,这也是他曾经教给上官璇的技能。
☆、175莫大的悲痛在于(2)
就在刚刚,聂深意外来访,并且送来了这张邀请函,他暂且不去分析聂深此举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是在他走后,表qíng虽说依旧平静,可内心早已泛滥成灾。
聂深说的没错。
当他看到了迹和冷桑清的对话后才恍然明白,原来迹是那么不希望自己活着,而他,也一直打着这个借口来接近冷桑清。
所以他在心痛,迹竟然有了这样的变化。
他更加心痛——
一个他qíng愿用自己的孤寂和痛苦来成全她幸福的女孩儿,他的弟弟竟然舍得用这种方式来qiáng迫她妥协。
修长的手指下意识缩紧,jīng致的邀请函在他的大掌之中扭曲,正如他蹙紧的眉,越拧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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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于放晴,bào雨过后便是彩虹。
风驱走了乌云,淡淡阳光从云fèng了钻出来,洒落地面,摇曳一地的枯huáng叶子也耀动着灿烂的水珠。
室内,冷桑清静静地抱着双腿坐着,看着窗外由bào雨转为彩虹,面容却始终沉默如一。
从聂迹开口跟她求婚到现在,她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过,碎发彰显着她的小脸愈发尖细苍白了,良久后,长长的睫毛轻轻闪动一下,清澈的大眼抬起,看着天边清晰的彩虹,眸波渐渐有了光彩。
她仿佛看到,就在天边,聂痕浅浅含笑的脸颊忽隐忽现,又仿佛看到在烂漫的樱花树下,聂痕坐在白色木椅上的样子。
冷桑清的呼吸蓦地加促,下意识走向窗子,抬头盯着那道彩虹,眸光也隐约更加光亮了。
樱花树下,聂痕的身影那么清晰。清风拂过的时候,大片樱花零落,有的还飞落在他的发丝间,这一幕,她至今还记得啊。
伸手要去碰触,可瞬间,光影不见了,唯独只剩下孤零零的彩虹。
冷桑清的泪水却倏然滑落了下来,聂痕……聂痕……即使她再坚qiáng,可这个名字每每轻唤起来还是致命得痛啊。
她,准备要忘记她的痕了吗?
是不是只有忘记,才能过得幸福?
身后的房门悄然推开,走进一道身影来,高大的身躯蕴藏着力与美的魅力。
男人进来后,见冷桑清一直站在窗子旁的时候,脚步微微顿了顿,他没有惊扰她,只是轻步上前,伸手从背后将她轻轻搂住。
在感到她的身躯泛起一丝轻颤后,他才低沉开口,将下巴轻抵在她的颈窝中,落下一串滚烫的气息——
“考虑得如何?”
冷桑清在被纳入男人怀里的一刻便知道,是聂迹进来了。
他的询问令她心口一缩,看向彩虹的眸光也微微扯回,落在玻璃上,光洁的玻璃隐隐映出身后男人的影子,以及他那双深qíng的眼眸。
“聂迹,我……”
“不要急着推开我,因为结婚,是你和我忘记痛苦的最好方式。”聂迹收紧了手臂,将她搂得更紧,唇息落在她的耳畔。
冷桑清的身子凝固了一下,半天才呐呐道:“真的……要这样吗?”
结婚这个词,从聂痕死了之后已经变得愈加遥远了。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是如何期待这个词落在头上,每次被聂痕拉在怀里的时候,她都有所期待,期待着下一秒他便拿出戒指跟她求婚。
她是那么热切期盼能够做聂痕的新娘,能够嫁给聂痕。
当那晚聂痕将她压在身下,将她彻底地从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的时候,她的心被幸福和激动胀满了,从那天起,她便成了他的女人。
他是那么温柔地对她,就算有时候冷冰冰的,可看着她的眼神还是会透着一丝柔和,她捕捉得到,也体会得到,爱一个人,未必要看他的语言和动作,只要看他的眼睛就可以了。
聂痕的眼里,有她。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怎么舍得离她而去?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地不再要她了?
聂迹抬眼看着她的侧脸,见她的神qíng又开始的落寞到隐隐的幸福,又到现在的悲伤,心头蓦地一收,大手转了方向,直接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命她只能看着他。
“你在想着谁?”手指捏起她的下巴,他慵懒的语气多少有些焦虑。
冷桑清的眼眸很快变得清澈起来,看着聂迹的脸,恍惚间又看到了聂痕,敛下了眼眸,开口时嗓音听上去有点嘶哑——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究竟合不合适。”
聂迹收回眼底的担忧,英俊的脸颊泛起一丝宠溺,将她揽入怀里,轻声叹道:“三天的考虑时间够了吗?清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也知道,我有多么想要给你幸福。只有我们幸福了,大哥才会安心,不是吗?”
冷桑清窝在他怀里,静静地闭上双眼,听着他的心跳,似乎也在撞击着她的心脏。她的心脏,一直在喊疼……疼……
良久后,她才点头,睁开的双眼依旧落寞。
聂迹见她点头了,这才展开笑颜,转身写下一个地址jiāo给冷桑清后轻声道:“三天后,到这里找我,告诉我你的决定,好吗?”
冷桑清接过地址,眼神泛起疑惑。
“我这三天不会来打扰你,所以会在这个地方等你。”聂迹看出她的疑惑来,轻声解释了句。
冷桑清心头泛起感激,是啊,这三天她的确需要安静,需要好好想一想她和聂迹的未来……
聂迹深吸了一口气,凝着她的小脸,大手顺势滑落在她的纤腰之上,她的神qíng柔和而美好,促使他qíng不自禁地俯下头,准确无误地贴上了她的唇。
冷桑清倏然心头窜过惶恐,一个扭头,聂迹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一侧。
“清儿,让我们试试看,好吗?”他眼神窜过落寞,凝着她的脸颊轻柔说道。
冷桑清凝固在了原地,耳边又想起医院婆婆的话,屈从于现实也许会更幸福吧。想到这儿,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聂迹勾唇,唇畔缓缓散开涟漪,他重新俯下头,薄唇沿着她的脸颊慢慢贴在她的樱唇上,吻,由最初的浅尝则止变得愈加缠绵深邃,男人的渴望越加的浓烈起来……
☆、176雨夜的男人
这一吻,开始变得绵长深qíng。
冷桑清像个木头一样停滞在他怀里,不迎合,也不婉拒。只不过向来清澄的眼神多了一丝隐隐的yīn郁,像是掩藏在天边尽头的乌云,暗涌着连她都不知qíng的qíng愫。
箍住她纤腰的手臂开始转为不安分,男人宽厚的大手慢慢上移在她柔软的后背上,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紧促起来,这个吻的含义不再那么单纯,开始变得充满yù望。
她感觉出男人身体的变化,心底陡然一惊,想要推开他,他的大手却顺势箍住了她的后脑,彻底令她失去了反抗的动作。
那张与聂痕一模一样的英俊脸颊也起了变化,尤其是他的眸,沉蕴着显而易见的男xing渴望,她倏然明白了男人的意图。
身子忍不住轻颤一下,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子一轻,她便被他整个人抱起,放在了chuáng榻上,而后,那尊颀长伟岸的身躯也顺势压了下来。
“聂……”
“嘘……”她未落语音,他却止住,嘴角的温柔一直蔓延至眸底,抬手,修长手指轻柔将她额头上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吻,又落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沾染着男xing好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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