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聂焕果然没有死。”聂仁君嘴角两侧不和谐的耷了下来,想必还不知道聂痕已经找到了冷桑清,“看来所谓的私诊,果然不是治疗自己啊,聂仁世这只老狐狸。”
“聂门的密室,除了宗室,其他人不是不可以进入的吗?”聂痕在一旁问道。
“只要没有活人出来,这样也不算违反祖规,不是吗?”聂仁君一双yīn沉郁郁幽幽,没有人清楚他此时在盘算着什么。
“轰!”一声响雷,仿佛整座山都跟着抖了一下。
天上的乌云没有被qiáng风chuī散,相反比起之前更加浓密了,不知不觉已经遮挡住了半个太阳,浓云之中频繁地闪光,闷闷的雷声犹如千军万马的蹄踏。
这时,秦管家推开了天台的门,他并没有直接走过来,只是站在了门口待命。
“什么事?”聂仁君抬目一挑。
“先生,小少爷的电话,是聂门那边打来的。”秦管家顶着风大声喊着。
“聂门!”聂仁君瞳孔一缩,“又要搞什么名堂?”
“我先去接电话了。”聂迹也对这突然的来电让有兴许,示意地拍了一下聂痕的肩臂,转身离开。
天台的门还没来得及合上,聂痕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很凑巧,来电的人正是他私人别墅号码,想都没想直接挂断,一猜就是那个小丫头。
“那个丫头找到了吗?她是关键,我们不能让聂仁君先找到她。”聂仁世突然说了句。
聂痕原本平静的脸颊倏地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幽暗不见底的眸也悄然腾起了一丝冷雾,就好像被暮霭勾勒出的魔鬼身影,身上瞬间散发着令人不敢轻易猜测的冰寒……也许,他的父亲早就知道了冷桑清的行踪。
“不要得意,我们的赌局还在继续。”见他没有回答,聂仁君反而是微微一勾唇,抬手看了一下表,沉稳的表qíng在此挂在脸上,“还有五分钟,你输定了。”
聂痕依然静静地依靠在那里,沉稳平静的脸上让人永远无法猜测他的心思。
“知道为什么你会输吗?”聂仁君退下了外套,从兜里掏出两支雪茄,扔给了聂痕一支。
“我输了吗?”聂痕点燃了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
“很好,那我就让你这颗提上来的心早点放下。你只会看天上的乌云,不过对当地的商贩太不了解了,他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对当地的天气早就有着极qiáng的敏感xing。他们既然在这种天气之下,却仍然在那里叫卖着,这就能证明今天一定不会下雨。”然而话音未落,一滴水就狠狠地砸在了聂仁君的脸上。他本能反应的在脸上擦了一下,又在手指间反复地搓了又搓,极度怀疑这是不是真正的雨水。
有些地方的雨,下的没有缓冲,从刚开始到倾盆而至只需要短短的几秒钟,马尔卡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聂仁君擦完脸的手还没有放下来,瓢泼的大雨已经比他快了一步,浇熄了他手中的雪茄,浇湿了他全身上下。
聂痕起身一只手拎起了遮阳伞,连同下面的支撑板一起挪到了聂仁君的身边,从他手里拿过了那根熄灭了的雪茄,并把自己的那根cha在了他的手指间。
“看来你了解的还是不够多,再观察一下他们吧。”说完,他转身朝门口走去,不急不躁,却被雨水掩盖了他每一步的厚重。
走到门口,刚好和回来的聂迹赶到了一起,两兄弟同时猛地一侧身,都未莽撞到对方。
“照顾一下父亲,别让他着凉。”聂痕缓缓地拍了拍聂迹的肩头,淡淡地道了一句,便走了进去。
“这,这……”聂迹回头看了看离去的聂痕,又看了看雨中的父亲,虽然有伞在挡着雨,可却阻止不了落在地面上的四溅,他赶紧跑上了天台。
“发生了什么事qíng?”聂迹掺着父亲的手臂,yù将其拉回屋内,可聂仁君却丝毫未动,突然一把将雪茄砸在了地上,不顾雨水的冲刷,走到了天台边上,死死地盯着远处港口附近的商贩。
见到父亲的qíng绪,聂迹也没有再加阻拦,走到了父亲的旁边陪着他一起淋雨。
“聂门那边说有些事qíng要我帮忙,请我再去一趟。”雨下的很急,让人说话都很困难,聂迹还是一字一句的说清楚了整件事qíng。
聂仁君没有回复,依然死死地盯着。
商贩们仍然人头耸动的呆在那里,不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果然,几艘货船缓缓地驶向码头,聂仁君认识这几艘船,是专门为当地的商贩运送货物的,而这些商贩们顶着大雨还在这里等候,就是在等着入明天要卖的货物,如果错过了,明天就没有新鲜的东西可卖了。
看到这里,聂仁君放声狂笑了起来,一双手在扶栏上握的咯咯直响。
☆、030跟他拼了(1)
御墅
上午的阳光很好,金色的光亮洒落了一地,整个别墅很安静,连同坐在一楼客厅中的男人也很安静。
他在看着当地的新闻报纸,面前的咖啡萦绕着丰富的味道,醇香之气将大厅的空气充塞得很满,黑色衬衫上最上端的扣子没有系,这对于习惯了一丝不苟着装方式的聂痕来说已经是很休闲了,修长的左腿优雅地叠放在右腿上,翻了一页报纸后,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
再放下时,咖啡杯中的黑咖啡轻轻震dàng着,最后慢慢恢复平静。
男人,连同这个空间形成了一道最静谧的风景线,直到——
“哈罗,早啊。”从二楼传下来的一道慵懒女声大杀眼前这幕美妙的风景,随即“啪嗒啪嗒”拖鞋下楼的声音彻底将这份静谧打破。
聂痕没有回头理会,只是不着痕迹地抬腕看了看手表——中午11点整。
冷桑清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打了个哈欠,然后慵懒十足地走了过去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又像是沙袋一样倒在了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着不远处的聂痕,好奇地问了句,“你从来就不喜欢说话吗?不对啊,你有时候也挺能说的嘛,哎,聂迹,你是不是在xing格上有什么分裂迹象啊,否则怎么——”
“你平时都这么‘早’起chuáng?”聂痕没有理会她说什么,只是淡声打断了她的话,将报纸放在一边后看着她问了句。
冷桑清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挑了挑眉头,整个人在沙发上坐了起来,正儿八经地盯着他说道:“聂迹,我是你家的客人,客人有睡懒觉的权利吧?”
她昨晚上略有些担心了一阵子,这个男人无缘无故将她带到这里来究竟想gān什么?她思来想去地想不明白,不过还好,他只是将她扔在了这里,最起码昨晚上他没有回来,她也稍稍将心放了下来。
聂痕听了她的话,眉宇微微扬了扬,唇畔轻轻上勾,“客人?是谁跟你说你是客人?”
“那你想gān什么?”冷桑清蹙着眉头盯着他瞧。
聂痕抬眸与她对视着,没有马上说出目的,而是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她那张脸,眸底深处渐渐腾起一丝深邃的光,这光平静地骇人,幽暗得令人心神恍惚。
“呃,那个……”她觉得被他盯得全身都不自在,他长得挺帅的这是一点都不假,但就算再帅,被他这么一直盯着看也怪瘆人的,下意识朝后缩了缩身子,尴尬地笑了笑,“我有点饿了,我、我去餐厅吃东西。”说完,一溜烟就跑开了。
聂痕盯着她的背影,微微眯起了双眼,随即只是轻轻扯动了一下唇角,又转过身来继续若无其事地看着报纸。
但这次的平静没有保持几分钟,很快,一只小手就将他眼前的报纸扯下来,她“正大光明”地对上他那双深邃到无法读懂的眼眸,一字一句地问道:“聂迹,为什么餐厅里连早餐都没有?”
她饿的前胸都快要贴后背了。
聂痕gān脆将报纸扔掉了一边,颀长身子朝前探了探,眸底终于窜出一丝笑谑来,“你饿了?”
冷桑清真想再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这不废话吗?她昨天被带到这里来一直到现在,一口食物都没吃!
“难道您老人家不用吃饭的吗?”她皮笑ròu不笑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崩落了下来。
冷静,一定要冷静!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最重要的是,她要弄清楚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所以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谐一些、善良一些、合作一些,这样说不准她就不用那么辛苦。
“下人已经将食材全都放在厨房,去做吧。”聂痕的声音依旧很轻柔,轻柔得就像是羽毛轻轻飞落在对方的心头,却恨得冷桑清牙根直痒痒。
“你在开玩笑吧?我去做?”她让自己看上去笑得更加开心,但从勉qiáng拉扯开来的笑容上不难看出她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聂痕将她这副神qíng全都纳入眼底,微微扯开涔薄的唇角,“整个别墅就只有你是女人,你不做谁做?”
“谁说女人就要做饭?聂迹,我是你qiáng行拉来的客人——”
“你也说qiáng行了,qiáng行拉来的怎么可能算是客人?”他似乎懒得跟她辩解什么,将身子朝后倚靠了一下,看着她的眸光又恢复了一贯平静,淡淡说了句,“马上去洗漱,然后去做午饭、收拾房间。”
“什么?”
这一次,不可思议的“咆哮”差点掀开了房顶,冷桑清终于无法再忍受,“你、你怎么可以指使我做这些?”
“欠债还钱,你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你的劳动力,饿了就学着自己动手,你在这里不是什么大小姐身份。”他的声音倏然有些转冷。
原本震怒的冷桑清在闻言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有一瞬的停滞,大脑飞速地运转,美丽的眸子渐渐腾起一丝警觉——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聂痕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你以为是什么意思?”锋利的眸光扫过她警觉的神qíng,很好,这丫头不愧是冷家的千金,装疯卖傻比谁装的都像,如果不是早已经查明了她的身份,他真的就会被她这副大大咧咧的模样给蒙混过去,正如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如果不去调查,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个女孩子在医学界有多少震撼的成果,她的脑子里大胆的想法对于有心觊觎的人完全是一个巨大的宝藏!
她跟她的大哥冷天煜一样,都是一个彻底的伪装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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