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痕很清楚他刚刚跟本就没有在现场看到监控录影,还猜测到萧宗当天根本就趁着大家慌乱,没有进车子的后备箱,而是又返回到密室里。如冷桑清所说,她和聂迹去后备箱中找萧宗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这只能证明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进去,否则就算是他拿着电锯,也撬不开那种价位的车后备箱,而他不进去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投靠了罗森管家。
罗森管家的神qíng有些焦急起来,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不能再一次帮萧宗说话了,手心里的汗液不断地搔弄着他的指尖,躁乱的心qíng如飓风下的海面。
台下的人也为聂痕这突如其来的计谋有些不安,但计谋的xing质让他们也没有办法开口,只能等待着萧宗的解释。
聂痕的一招“无中生有”,让全场所有人陷入了决堤之前的那种状态,这是每一个人都不愿看到的突发状况。
聂门,尽管所有人都有着血脉的牵连,但这种东西就像脐带一样,在他们出生之后,就被他们的父母一并遗弃掉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聂门中那种生存法则。
聂仁世的死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们也并不在乎究竟是谁杀害了聂仁世,如果换做别人是凶手,他们可能会连请这个人吃饭的心都有,可如果知道了是跟聂门中其他掌事人有关,每一个人可就跃跃yù试了,因为这样可以顺理成章的结合所有掌事人的力量,再多铲除一个心患。
萧宗被这句话问的,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确是又返了回去,被监控录影拍到,是很正常的,可先前罗森管家并没有告诉自己,他出现的镜头也会出现在这几段视频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此刻的心里已经纠结成了一团乱线。
“没想到,你这个人也有这么狡猾的一面。”罗森管家在聂痕身后,忿忿地低声说道。
聂痕回眼扫视着罗森管家,冷冷的回了一句:“想要要我的命,下次最好准备一整支军队来。”
罗森管家晦视着聂痕,牙根咬得“咯咯”直响。
“喂!你这个家伙,是打算让我们在这里陪着你看日落吗?”聂迹借着他紧张的心理,大声喝了一句。
萧宗被他的喊声吓了一跳,膛目结舌地说道:“我……我只是……”
他一直在原地重复着这两句话,一双眼睛在眼眶中杂乱无章地转着,他很紧张,因为这个时候说错了话,可能毁掉的不止是他的xing命,还有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我只是想要看看聂仁世先生是不是已经死了……所以……所以才回去的。”他战战兢兢的说完了这些话,过程中好似缺氧一般。
可聂痕根本不给他补充氧气的机会,眼神犀利的有些邪魅,更加bī近了萧宗,平稳的语气中又带有隐忍不住的嗜意:“明明是在逃命,为什么还会回去?聂仁世中枪的部位是左脸还是右脸?”
萧宗拼命地想着,可是他没有见到过棺木中的尸体,怎么会知道是左脸还是右脸:“是……是左脸。”
聂痕淡淡地吐了一句:“你确定?”
萧宗看着聂痕沉稳的眼神,心中没了底,慌忙改口:“不对……是……是右脸。”
聂痕无奈地吸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
“不,不是,我想起来了,是左脸,没错。”萧宗已经完全被聂痕玩弄在股掌之间。
台下的人躁动了起来,他们已经不对这个慌张的年轻人抱有任何期待了。
聂迹大步跨上来,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到了棺木旁边,一把掀开了盖子,大手一用力将萧宗的头径直地按在了尸体的脸上。
“啊!”萧宗发出了凄厉的喊声。
“你好好看清楚了,到底是那边脸?你刚刚有说过回去确认聂仁世的死亡了吧,怎么,你是用鼻子确认的吗?”聂迹终于发泄出来了他对这个家伙的愤恨,把萧宗的脸死死地按贴在尸体的脸上。
☆、072聂焕
萧宗拼命地挣扎着。
聂痕走过来,一把拽起了他,他睁开了眼睛,看到聂痕那冷肃的目光,撕裂者他全身每一颗细胞。
“为什么会记错!”聂痕冷冷地斥道。
“当时我没有看清,所以记错了!”萧宗不假思索大声喊道。
聂痕一双鹰隼微微一眯:“哦?那当时聂仁世是怎么死的,你有没有看清?”
“有!不是,没有!”萧宗错乱地回应着。
聂痕拎起他,手臂用力一甩,萧宗顿时飞到了半空中,砸落在椅子上,两张椅子的碎片加上他,散落一地。
刚好就在冷桑清的身边,冷桑清黛眉紧锁,一双美眸含水地冷视着他。
这个人曾经是她的好朋友,虽然冷桑清知道他是有所意图,但他也在危难的时候帮助过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qíng,她是不会让任何人如此对待萧宗的,可就在刚刚,这个男人身体里那种卑鄙、yīn险,在自己面前做的一览无遗,让她心里感觉到一阵阵惋惜的酸楚,所以,她选择了只是这样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之中有一些怨冉,有一些哀怜。
萧宗疼得在地上滚了几下,混乱之中,无意间留意到了冷桑清的双眼,那种哀怜让自己感觉到全身像被电击过了一样,他有些自惭的低下了头,用手臂勉qiáng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Isabella幽怨地叹了口气,漠然地看了看地上的萧宗,又看了看罗森管家,眼神中似有内容,表qíng凝重。
聂仁恒拍着凳子站了起来,飞扬跋扈的一脸横ròu:“你们两个杀人犯,难道是想要灭口吗?”
聂痕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到冷桑清旁边坐了下来。
聂迹回过身,愤怒地指着他,一脸凶相:“你要注意你的用词,是人都已经能听出来,他的话刚刚都是在说谎。”
聂仁恒用小手指挖了一下耳dòng,放到嘴前chuī了口气:“是吗?可是我怎么没听出来他在撒谎?”
他分明是一副认定要铲除聂仁君一家人的态度。
聂迹讥笑了一声:“你是在向我们证明你不是人吗?”
“你……”聂仁恒气愤地大喊了一声。
“迹儿!”聂仁君示意聂迹不要这么无礼地对待聂仁恒,但这都是一些场面上的行为,这点谁都很清楚。
聂仁君缓缓地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晦气,yīn狠却淡定地面对着每一个人:“各位,还打算凭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监控录影,来断定我的罪过吗?”
场内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聂仁恒也闭上了嘴,狂冷地盯着聂仁君,他心里明白,这个时候他不太容易再把场内的这股火点燃起来,如果这个时候依然喋喋不休的话,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那当天地确实发生了争执,这点你要怎么解释?”Isabella冷静地追问道。
聂仁君低头冷笑,无奈地摇着头:“关于这点,我只要证明那一枪打中的不是聂仁世就可以了,剩下的恕我不愿过多解释。”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如何解释这件事qíng。
聂仁君步伐稳健地走到罗森管家面前:“罗森管家,为了我的清白,你可以把上身的衣服脱掉吗?”
罗森管家看了看台下的人,一双愤恨的shòu瞳死死盯着眼前泰然自若的聂仁君,他心里明白,这个时候无论他愿不愿意,这件衣服都得脱下来。
他极不qíng愿地解开了扣子,把外衣和衬衫一件件地脱了下来,露出了他依然裹着绷带的腰腹。
“这是什么?”聂仁君指着他的绷带问着。
“枪伤。”罗森管家如实回答,他明白如果他不说是枪伤,连这层仅有的绷带也会被揭开。
聂仁君双手摊开,像所有人示意。
“不过这并不是刚刚监控录影里,聂迹的那枪所致,他先打中的聂仁世先生,之后又向我开了一枪。”罗森有些彷徨地解释道。
聂仁君拍了拍他的肩头,谈谈地说道:“把衣服穿上,小心伤口感染,你这种人很容易死的。”
随后,他朝前踱了几步,是想让所有人都能更清晰的听到他的话。
“我聂仁君,虽然算不上什么老谋深算,聪智过人,但我也不会傻到让我两个宝贝儿子,到聂门里面来刺杀聂仁世,这样做不但有可能让我两个儿子丧命于此,如果失败,还可能让在座所有人有机会把我聂仁君一承血脉赶尽杀绝,如果换做是你们,你们会不会这么做?”
所有人的锐气都减少了些许,在座的无论是参与此事的还是没有参与的,都不得不承认计划有些仓促,有些低估了聂仁君和他两个儿子。
“想不到一向bào躁的聂仁君一家人,在遇到这件事qíng后,没有立即火肆全场,而是冷静地解释什么吧?没有想到同样是出现在视频里的三个医生,有一个竟然站在我们身旁,让你们没法咬得更死吧?即便是我觊觎这首席继承人的位置,我也会以正当手段来竞争,我的孩子是如此的优秀,害得我只有天天睡大觉得份,那还会有什么心qíng去思考这些yīn谋诡计,难道我还会要担忧些什么吗?
说话间,聂仁君看着聂痕和聂迹,发自内心的感慨道,可其他的人听了时候,心里甚为不慡。
他接着说道:“如果今天这个场合,并不是聂仁世的葬礼,那我们一家人表示没有兴趣再在这里逗留了,这里糟糕的空气让我的呼吸很不舒服,如果谁想要蛮横无理,拦住我们的话,不妨一试。”说完,几个人整理了一下着装,丝毫无惧,准备离开。
全场人鸦雀无声,每个人怀着不同的心境,直视着这四个人。
“吱嘎……吱嘎……”
礼堂门口响起了一声声刺耳的摩擦声。
并没有把场内的安静更加完美的彰显出来,相反,完全有一种把这份安静,连同每个人的神经一起撕裂的感觉。
时间,空间,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头上明明艳阳四she,空气中明明就存在着数不尽的氧气,可不知为什么,所有人就是冷到连汗毛都竖了起来,鼻腔有一股窒息在水中的绝闷。
场内的目光如同遇到了磁铁的铁屑一般,全部被吸引到了这个声音的来源上,想挪开,却没有办法。
聂仁君愣在了原地未动;聂迹揉搓着眼睛,一副肃然;冷桑清的一双晶眸,惊恐地迅速扩张,身子自我保护般地靠紧了聂痕;而聂痕的脸上,也难得一见的出现了茫然。
其余的人,更是惊愕成了一片,嘴巴张开,眉宇扭曲,双眼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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