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门:心期如画_殷寻【完结】(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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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森着地时,发出了巨响,他没有什么技巧,纯是靠药物支撑,身体硬碰硬的降落到地面,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他也担心这样损害自己的身体,即使能逃开,也可能会落个残废,但无论如何,此刻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聂痕经过特殊训练,在快要着地的时候,双脚极力地蹬了一下楼面侧墙,使得垂直向下的重力多了一份外力对冲,在落地的时候,尽最大的速度翻滚着身体,来缓解这份冲击力,尽管他的腹腔还是被震得剧痛,但身体并未有任何损伤。

  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聂痕再次朝前一扑,两只手抓住了罗森的脚腕,用力一掀,本以为能绊倒罗森,可没想到他如山一般稳矗在原地,竟然丝毫未动。

  庭院中罗森的手下发现了事qíng的不对,大群的人纷纷朝这边涌了过来,而龚季飏带来的雇佣兵也迅速向这边赶来。

  “gān掉他们!”罗森一声令下,两伙人展开了激烈的枪战,而在人数上,雇佣兵的数量要差去了太多。

  话音刚落,罗森转过身,一只脚挣脱开聂痕的手,扬在半空,猛地朝聂痕的腹部狠狠一踢,聂痕顿时感到自己的肚子仿佛被飞驰的汽车撞到了一般,qiáng韧的腹肌似乎都快要被震碎了,但他另一只手没有从罗森的脚腕松开,否则一定会被踢出十几米远。

  他咬紧了牙,qiáng忍着疼痛,用尽全身力量,再次一拽,罗森硕大的身躯“扑通”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跃到了罗森的身上,抡起右拳,直视着罗森的脸,罗森下意识地两只手挡在面前,但聂痕这次要攻击的并不是他的头,经过几次jiāo手以及对服药后罗森身体的观察,他明白以力治力根本就不是罗森的对手,他这一拳直冲着罗森的腋下砸去。

  清脆的断裂声,罗森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左臂已经不能动弹了,就是聂痕的这一拳,打碎了他的关节。

  他大吼一声,用另一只手推开了聂痕,迅速站起身来,而聂痕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时间,跨步上前,拽起了他的右手,再次朝腋下击去。

  只见罗森身体一侧,用肩膀带动着那条不能动的手臂,“嗡”地一声,向聂痕抡了过来,打在了聂痕的脸上,聂痕觉得头部好像被粗重的胶皮管打到了一样,双耳直鸣,连退了数步。

  罗森没有打算和他在这里làng费时间,扭头就要跑,可眼前突然感觉到一个黑影,紧接着一记重击打在了他的鼻梁上,定睛一看,原来是聂仁君,拿着枪正指着自己。

  “你不是说我年纪大了,速度慢了吗?这次够快了吧!”他一把拽过了罗森那为数不多的头发,用手臂卡住了他的脖子,大声喝令:“叫你的人住手!”

  罗森喊住了他的手下,其他的人得以从医务所里走了出来,纷纷来到了这边。

  “听说你的身体被子弹打伤了也还能像疯狗一样乱跑,不知道脑袋开花了你还能不能继续咬人!”聂仁君把枪口死死抵在了他的后脑上,充满威胁地说道。

  罗森喘着粗气,呲着牙,恶狠狠地斜视着身后:“你们不敢杀我,要杀早就杀了。”

  聂仁君冷笑一声,全然一副不屑:“你可以试一下!尽管你还有人质在手上,但此刻我的心qíng很不好,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时,Isabella从雇佣兵手里抢过了一把枪,跑到了罗森的对面,指着罗森:“你这个混蛋!我女儿在什么地方?快说!”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看着悲痛yù绝的Isabella,虽然他们也希望罗森把女儿还给她,但如果不这样,他们也坚决不会再为了这个条件而放走罗森了。

  可他们没有注意到,她看着罗森的目光有一种异样的神色,而这丝异样也被聂仁君察觉到了,刚要有所反应,远处传来了一阵模糊的喊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羞月拼了命地朝这边蹦过来,一头秀发凌乱的披散着,大喊着什么听不清楚,但脸上呈现出了十二万分的焦急。

  ☆、139悲伤的痕迹

  “羞月!”

  聂痕和聂迹都以为他被悄悄溜进医务所的罗森给掠走了,这个时候看到她的身影,心底里总算有了踏实的感觉。

  只见她一步一颠地朝这边拼命地蹦过来,以至于她大喊着什么根本听不清楚,透过散乱的长发,能够看得到她小脸蛋憋得通红,表qíng上是从未见过的焦急。

  聂迹捂着胳膊,赶紧朝她跑了过去。

  而羞月也因为跳得太快,整个人一下子扑到在地上,她没有顾忌身上的疼痛,倒吸了一口气,憋足了劲。

  Isabella见到羞月蹦过来,瞳孔瞬间扩大,之前的悲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凶残,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聂仁君,指着罗森的枪口稍微向旁边移了一下。

  聂仁君察觉到了她这个动作,一时间来不及反应,抓过罗森的身体,刚要闪身躲到罗森的背后。

  “不要相信她!!!”破吼的声音,撕裂了每一个人的神经,大家听清楚了羞月的喊声。

  “砰!”

  同一时间,枪声响了起来……

  回音,似乎dàng澈在整个世界……

  久久不散……

  天,

  还是yīn着的吗?

  为什么连星星也看不到。

  这样的yīn天,小时候也有过,不是吗?

  那个时候,父亲会不顾母亲的阻扰,把自己和聂迹一同领到天台上去,三个人一起眺望着远处的天际,那时父亲的眼神里总是严厉和殷切并存着,紧紧拉着自己和聂迹,似乎在期待着狂风bào雨的来临。

  那时自己还小,对父亲的举动很不理解,总是充满疑问的陪着父亲,而聂迹似乎毫不在乎这些,只会迎着风傻傻地哈哈大笑。

  记得有一次,终于忍不住问了父亲:“难道父亲大人喜欢乌云吗?为什么总是要拉着我和迹在这里陪您?老实说,我可是很不喜欢,尽管它们一团一团地堆在天上,像棉花糖一样。”

  父亲大人摸着自己的头,对自己笑了笑,笑的很沉重:“终于忍不住问了吗?果然是你先开的口,我的痕。”

  他稍微顿了一下,继续眺望着远方:“你们要深刻地记住,生在聂门是你们的不幸,聂门,就是你们头顶上的乌云,虽然在外人看来,它也像是可口的棉花糖。你们要习惯这种天气,但不要去适应它,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拓出一片属于你们的阳光,不要惧怕狂风,不要惧怕bào雨,因为雨过,天会晴。”

  bào雨,真的说来就来,坦白说,即使是顶着大雨仔细揣摩父亲大人的话,还是想不通他话里的内涵,但自己却觉得父亲的身体会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芒,就像阳关一般,自己也为是他的儿子而感到自豪。

  那种自豪,一直潜藏在心底里,不是吗?

  为什么自己当初一意孤决要离开聂门,如果没有离开,留在父亲大人身边,事qíng还会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自己又决定回到聂门,如果没有回来,还是留在自己BABY-M的组织里,事qíng还会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自己不在破坏了聂仁世的计划之后,就坚决离开,如果那时离开了,不会对任何人构成那么大的威胁,事qíng还会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时间。

  仿佛瞬间慢了下来。

  慢到可以看得见回忆。

  聂仁君头颅上的弹孔所泵出的血液,在半空中扬扬洒洒,划出了一道绝望的抛物线,有些落在了身上,有些浮在了地面,尽管是在夜色中,却也红的那么刺眼。

  聂痕的脑中仿佛炸开了一个原子弹,历历在目的过往片段,和一种难以言语的愧疚感,一下子辐she到了全身的血液之中。

  他四肢都已经麻木了,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眼睁睁地直视着面前的这一幕,就连瞳孔都在挣扎地颤抖着。

  聂迹也愣在了原地,全身qiáng烈地抖着,呼吸似乎都停止了,两兄弟的脸上都呈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恐。

  他沉重地挪动着双腿,每走一步身体都摇摇yù坠,没走几步便瘫到了地上,但依然用膝盖代替双脚,吃力地向父亲移动着。

  罗森见到所有人的反应,没有半刻迟疑,拉着Isabella的手,迅速地逃开了,其他掌事人纷纷追了上去。

  聂痕跪在原地,嘴角抽动着,急促地大口呼吸着。

  聂迹爬到了父亲的身边,手臂的疼痛此刻已经弱到微不足道了,他扶起地上的聂仁君,把他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慌乱地试图将流出的血再推回去,而后发现根本无济于事,便紧紧地按住了伤口。

  “不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他抖动着双唇,无助地摇着头,眼中的惊恐加上泪水的衬托,有着让人心碎的绝望感。

  “父亲大人……你不能就这样走,你想看到的还没有看到呢,你不能这样,快醒醒,父亲大人,快醒醒……”他已经止不住了哭声,小心翼翼地摇晃着父亲的身体,随后想发疯了一般,用那只受了伤的手臂拼命地砸着地面,拳头上面都已经血ròu模糊了。

  羞月见到聂迹的行为,心疼到了极点,奋力地朝他爬过去,泪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脸,龚季飏表qíng也是很沉重,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慌不忙地走到羞月身边,替她解开了绳子,扶她起来,羞月迅速地跑到了聂迹的旁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止住了他的自nüè,两个人痛哭着相拥在一起。

  冷桑清也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看着身边还愣在原地,瑟瑟发抖的聂痕,何尝不是心痛到了极点,他一把把聂痕的头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想要说些什么却根本开不了口,自己早已泣不成声,唯有用手使劲捋顺着聂痕的后背,来帮忙调整他的呼吸,紧紧地抱住他,用自己的体温来让他的心里感觉到一丝暖意。

  聂痕没有拒绝冷桑清的安慰,把头就这样倚在她的胸口。

  “啊!!!”聂痕发出了平生第一次如此无助、如此凄凉的哀吼声。

  他觉得自己好痛,从来没有过的巨痛,虽然自己杀过那么多的人,但从未想过失去至亲原来会这么痛,痛得他就快要无法忍受了。

  伴随着他的哀声,一阵闷雷“隆隆”作响。

  bào雨,下了起来。

  ☆、140以死相拼

  bào雨如瀑,拼命地冲刷着这片土地的压抑与哀伤。

  雨水可以流淌到这个世界任何一个角落,但却无法触及到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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