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又与他有何关系?
推开车门,温行远懒懒下车,“生意看来不错,我以为你早把‘上游’搞垮了。”
“也太小看我了,唐家公子就这么无能?”唐毅凡不满地抱怨,伸手在他肩头重重锤了一记,“哎,你老爸当时把生意全转移到了A市,你死活留下‘上游’不肯让老爷子动,不会是为了郗颜吧?”突然想到什么,一秒钟的时间又立马否决了自己的话,“不对,那个时候我还没出国呢,你的事我了如执掌,你们应该也不认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温行远瞪他,甩上车门,大步走进“上游”。
“欢迎光临,请问先生有预订吗?”领位小姐温柔得有些娇媚的声音传来,惹得他微一皱眉,抬眼看见她们穿着剪裁过于合身,高开叉的红色旗袍,对身后跟上来的唐毅凡冷言,“你把‘上游’当成风月之地,还是把我当恩客?”
唐毅凡挑挑眉,对领位小姐努努嘴,“他不需要预订。温行远。”
“温总!”前台的值班经理见唐毅凡来了,已大步迎上来,刚走到他身后就听到大老板的名字,有些惶然,忙恭敬地打招呼。
“李经理?”温行远还记得他,上游的老员工了。
“是的,温总还记得我。”李经理一脸堆笑,有些惊喜。
“叫我温先生,他才是你们老板。”偏头看了眼唐毅凡,见李经理连连点头称是,转身进了电梯。
来到温某人的专属包间,一票同窗老友等在里面。平日里大家都各忙各的,聚的时候不多,又加上他这几年几乎没回来,免不了一进门被罚了几杯。
“行远,你太不够意思了,几年才回来一趟,这杯酒说什么都得喝了。”说话的是石磊,大学时一个寝室的兄弟。
温行远挑了挑眉,扯出一抹慡朗的笑,接过杯子丝毫没犹豫,一口gān了,“你老婆呢?本事啊小子,校花都被你娶了?”
“你还好意思说,就凭这个你就得再gān一杯,要不是你这张桃花面,迷得小然神魂颠倒,我能追得那么辛苦?”石磊佯怒,指着那人抱怨。
“滚远点吧你,有脸提这喳?”唐毅凡皱眉,抢过他手上的杯子狠狠满上。
说到这事,算是唐家公子qíng场上跌的一个大跟头。他回国时无意中与石磊的老婆因工作而有所接触,当时他可是穷追猛打了一个多月,后来竟被石磊捷足先登了,那小子还腆着脸在他面前说什么近水楼台。靠,要不是为了保持风度,他那拳头早挥过去了。在女人面前无往不利的唐帅那是头一次碰了一鼻子的灰,不提他都快忘了,提起来他就一肚子火。
“怎么的,这明天就要结婚了,还惦记我老婆呢?”石磊明显有些醉意,眯fèng着眼晴瞪着唐毅凡,颇有些挑衅的意思。
“喝高了吧,磊子?”一旁的高阁出来打圆场,举起酒杯,“哥儿几个走一个吧?”
温行远了然笑笑,“大学的时候就斗得跟什么是的,这都奔三的人了,还一个德xing。”话说间长腿一伸,在那人小腿上踢了一脚,随后扬起杯,见底。
众人轰笑一声,也跟着纷纷起杯。
都是相识多年的损友,当然不会有哪个真的记什么莫名其妙的“仇”,没多大功夫,一群小子已喝得昏天黑地,酒量浅的迷糊地靠在沙发座里休息,清醒的几个便围坐在一边玩骰子,猜数字。
温行远见唐毅凡有些醉意,怕他误了明天的大事,yù上前替他挡酒。
“他喝得太多了,这杯我代了。”韩诺淡淡地笑,伸手接过杯子,将酒一饮而尽。
“行啊,小子,大学的时候有美女抢着挡酒,如今连滴酒不沾的韩大律师都罩着你。”石磊摇晃着站起来,又给韩诺满上一杯,“来,韩诺,平时公司的事没少麻烦你,我敬你一杯。”
“客气了,磊子,份内事。”韩诺得体的微笑,没有拒绝。
“你什么时候办喜事啊?”想到平时与他出双入对的谢远藤,石磊跌坐回沙发上,半醉着问道。
“你管得怎么那么宽?”唐毅凡还算清醒,转头看了眼温行远,想制止他再问下去。
从一进门,温行远与韩诺不冷不热,半熟悉半陌生的打着招呼,似乎没什么特别。然而,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一晚上这两人都怪怪的,说不出怎么个怪法,反正就是感觉两人jiāo汇的目光中可以飞出刀子来,他算是见识到真正的“笑里藏刀”了,这不是正常人给得出的表qíng,两个男人颇有些颠峰对决的架式。此刻,在他们身边其实是件很是危险的事qíng。
“有你管得宽呐?坐开一点,整得暧昧…”石磊有点口齿不清,还嫌恶的往一旁挪了挪。
“靠,当我爱你呢?”唐毅凡有些恼,仰头喝了一口酒。
包间里闪着昏暗不明的灯光,震耳yù聋的音乐传遍每个角度,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无所遁形的疯狂。
酒过几循,温行远背靠在沙发上沉默地看着韩诺。而他,坐在他对面,静静与他对视。
片刻后,温行远垂下眼,嘴边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灯光明寐间,棱角分明的面孔好看得有些飘忽。
韩诺几乎也是同一时间移开目光,然而,却见他向他走过来。
“喝一杯?”深沉的目光,不容拒绝的语气,话语间,韩诺已将杯子递到他面前。
“喝高了?”温行远坐着没动,脸上带笑,声音却有些冷,没多少温度,让韩诺陡觉尴尬。
“来来来,温老大,韩诺,一块来玩,两个人瞪什么眼儿呢?”唐毅凡见状,忙挥手喊他二人,深怕一个错眼,两人就打起来。
韩诺似有些犹豫,瞬间心里百味杂阵,再开口竟是,“赌一把?”
温行远看着他,似笑非笑,“赌什么?”
“赌点什么,gān玩没意思。”当温行远和韩诺移坐到一块准备掷骰子,不知是谁突然临时起议,大声嚷嚷。
“就知道赌,还分得清这是几根手指吗,一边眯着去。”高阁了然两人之间的不寻常,颇有些阻止的意思。赌了何止三年,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韩诺英俊的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一丝涟漪。温行远笑得云淡风轻,泰然自若。音乐声小了些,装潢写意的包间蓦然寂静许多,莫名的压抑。
“赌什么?”他再问,脸上带笑,声音却冷若冰霜。
“赌她的幸福!”韩诺坐下,声音细若游丝,只有温行远听得见。
他霎时敛笑,神qíng默然,“你赌不起!”
韩诺抿唇,没再说话,只取了骰子掷了出去。
耳边的音乐依然流淌,偶有酒杯相碰的清脆声传来。骰盅被两只手握在掌中,一摇一晃间,有些飘缈般的不真实,令人隐隐有些不安,又形容不出此刻的心qíng究竟是起,亦是落。
时间似是在此时霎时静止,忘记了该有的流逝。漆黑的眼眸透着复杂,溢出深沉的光,他二人静静对视,似是谁先移开目光便是示弱一般的倔qiáng。
骰子碰撞骰盅,发出一声声轻响,足有三分钟的时间。
当二人同时移开骰盅,六颗骰子齐唰唰躺在桌面上,是六颗一模一样的…六点。
石磊含糊地嚷着双赢,大家兴致高涨地碰杯喝酒,温行远却意兴阑珊。
推开包间的门,暂时远离觥筹jiāo错,站在走廓尽头抽烟。
整整三分钟的较量,他们赌的是什么,惟有自己心里清楚。然面,在爱qíng面前何来双赢?若是双输他倒信,至于双赢,不可能。
凌晨二点,一行人终于散去。当包间的门合上之时,桌面上的骰子忽然裂了一颗,借着昏暗的灯光,原本三十六点的骰子蓦然间变成了三十七点。
谁说爱qíng没有双赢就一定是双输?不到最后谁又能知道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们阅读此章节!
心若双丝
清晨,大地似乎都还在沉睡,万物被笼罩在薄雾里,看不分明。
郗颜早早起chuáng帮着若凝张罗,季家被挤得水泄不通,前来贺喜的亲朋络绎不绝。一袭洁白胜雪的真丝锻抹胸婚纱,服帖地包裹着若凝玲珑有致的身材,将她衬得愈发高贵典雅,端庄又不失俏皮的复古发髻,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尤如公主般婉约恬静。
忧伤而明媚的五月,若凝成了新娘。在这一天,她是最幸福的人。
记得大学的时候,郗颜与若凝就曾傻傻地幻想过自己穿婚纱的样子。披上洁白的婚妙,成为最漂亮的新娘,嫁给最爱的人,携手构筑最幸福的未来。那时,她们天真的以为人生幸福的转角就在那一刻,而一直以来,若凝都以为该是郗颜走在她前面,而韩诺该是站在地毯那端等着牵她手的人。然而,自己却抢先了一步。当她出嫁之时,郗颜是伤痕累累的孤身一人,韩诺却是牵着别人的手前来道贺。
当郗颜身穿单肩米白色收腰小礼服出现在休息室时,若凝的眼底霎时红了。
“怎么了?舍不得嫁了?”郗颜不解的看着她,却见她的泪溢满了眼眶,“刚刚唐毅凡接你出门的时候也不见你哭得这么惨,这个时候才后悔,晚啦!”用纸巾轻轻吸gān了她脸上的泪,郗颜忍不住调侃她。
“谁说我后悔啦。”吸了吸鼻子,若凝哽咽着回嘴。
“别哭了,以后唐毅凡要是敢欺负你,我绝对给他好看!”郗颜的鼻子也有些发酸,声音陡然低下来,“若凝,你要幸福!”
若凝好不容易止了泪,听郗颜这么一说,眼中的泪意又涌了上来,沾湿了面纱。
上前一步,紧紧抱住纤细的她,“颜颜,无论发生过什么,都不要放弃追寻幸福!”
“不要放弃追寻幸福!”反复咀嚼着这简单的八个字,心中瞬间百转千回。幸福,曾经她以为唾手可得的东西,现在听在耳里却是无比心碎。
所谓的幸福,到底是什么呢?一种平静宁和的感觉?还是一个踏实温暖的怀抱?为何她觉得竟是百般追寻都不可得了呢。
三年的自我放逐,她固执着选择了孤独的自由,刻意忘却曾有过的甜蜜梦想,仿若灵魂都已迷失了方向。如今,梦彻底碎了,爱变得模糊,惟有伤痕依旧。她失去了可以滋润生命的土壤,谁还可能成为她生命中的救赎?她可以像爱他一样再爱上别人,能够再一次毫无保留地倾心付出,获取一份天荒地老的爱qíng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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