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颜有效的利用了空间,吸引了不同的客人光顾。但是,当时设计完成后电邮给温行远看的时候,他在电话那端半天没说话。郗颜可以想像出他黑着脸盯着那份计划书的模样,不免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她根据计划初步预算过,材料以实用美观为前提,要比规模相同酒吧的装修费用高出了双倍还带着零头,他有钱是没错,可这毕竟只是供他消谴的小生意罢了,她这么折腾,不是和他的钱过不去嘛,任谁都不会太乐意吧。
等了半于温行远也没吱个声,郗颜有些担心的想解释两句:“我知道造价高了些,可...”
“就照你的计划来吧,有什么问题直接和子良商量,我会和他说。”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温行远竟然就慡快地批准了。
郗颜愣了半天神儿才反应过来,她嘿嘿傻笑着道了谢,并保证一定不会令他失望,这才欢欢喜喜地挂了电话。印象中那次是她和温行远说话最温柔的一次,似乎也是他们通话最为愉快的一次。至少在郗颜看来是的。没办法,出钱的是老大。
“子良,你说行远怎么碰上这么难缠的主儿?”杜灵侧身望着一旁的张子良。不只她不懂,很多人都看不透这两个人。一个似乎紧追不放,却又见不着人影;一个好像完全无所谓,总是嘻笑着转移话题。明眼人都看得出温行远与郗颜之间的微妙,可偏偏他就是不挑明,搞得身边的人一直弄不明白倒底是怎么回事。开始也有人猜测他们是不是搞什么地下qíng的滥戏码,但种种迹象表明又不像。这都几年了,两个人的感qíng始终在原地打转,不但没有迈进一步,反而像是更疏远了。温行远有多久没露面了,杜灵都已经记不清了。
“行远心里有数,我们就别cao心了。”张子良搂着杜灵的细肩,笑得温柔。
杜灵看着他温柔的笑脸,点了点头,决定暂时不为那对磨人的冤家cao心了,至少今天不管了。想了想,还是觉得她的张子良最好,永远那么温柔体贴,稳重得令人踏实安心,最主要的是他长得比较有安全感,不算帅,但却男人味十足,不像温行远,一脸的桃花。思及此,杜灵的眉心轻轻聚拢,难道郗颜对温行远退避三舍,会是因为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们阅读此章节!新文刚开,希望亲们多多支持清雨,谢谢!
天荒前面的章节有些小感伤,甜蜜和轻松的章节要从第二卷起,希望亲们喜欢!
夜夜清辉
夜色已然降临,皎洁的明月缓缓升起,有如一盏明灯高悬夜空,点点繁星挤满了银河,似在眨眼俯视着喧闹无比的古镇。仰头对望,无垠的天际使心qíng豁然开朗,只是不知那天际的尽头是什么?
少了混浊的污染,没有高楼的阻隔,夜幕下的大研镇更加令人迷醉。似乎只是一个怔神的时间,寂静便被打破了,欢乐的气氛弥漫开来。仿佛所有的人,哪怕是一粒随风飘过的沙尘,都在笑闹着,舞动着,欢唱着,古镇刹那间沸腾起来。
郗颜坐在窗前,若有所思的双手拄着下巴,纤细瘦弱的背影让人看着竟觉落寞与悲伤。是的,悲伤,一个只看背影就会让人感觉悲伤的女子。
在外人看来她的确是个疯丫头,jīng力充沛时可以忙得脚不沾地,懒惰时也可以闲散得无边无际,人前可以笑如chūn风,人后亦可以黯然神伤,总之,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她其实都有些模糊了。
为什么会模糊了本真的自己?
因为太痛了,痛得不敢再忆起!
把头伏在吧台上,眼底闪过迷茫和凄凉,那段遥远的往事尤如一首悲歌,无声地诉说着现实的纠缠与牵扯。
心口传来一阵迷惘的痛,点滴细碎的回忆拼合在一起,还有那个熟烂于心的名字,那张灿烂明媚的笑容,齐齐在脑海中翻搅。
时间的齿轮不会为谁而停留,人,永远不可能挽留住季节,尽管,那季节里有刻骨铭心的感qíng,有无法遗忘的...人,依然会悄无声息地流走,带走了夏日,带走了深秋,亦带走了寒冬,然后,又迎来chūn天,又是新的一年。
一切都过去了,哪怕现在依然会痛,也都过去了,任谁也不能追回来。
用力甩了甩头,郗颜勒令自己不许再去想,不允许想。
忘了吧,都忘了吧,让古镇的宁静带走一切的痛,让夜晚的喧嚣驱走一切的苦,可以忘的,必须忘的,因为那记忆中掺杂着亲人的眼泪和...鲜血。
再抬起头时,郗颜已将脸上的哀痛掩去,三年的时间,她似乎已经能够控制忧伤了。
望着眼前已然热闹起来的酒吧一条街,听到此起彼伏的歌声和呐喊声,她慢慢被感染了,终是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笑。
有两桌qíng绪高涨的客人甚至坐在二楼的房檐上与对面酒吧的客人对起了歌,听着他们微带着醉意,口齿略显模糊的“喊”着已然被篡改得不伦不类的qíng歌,郗颜忍不住轻笑出声。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当寂静的夜变得喧闹异常,人生也变得不再灰暗,那些看似平常的举动竟也跳动得làng漫起来。原来,只要用心感受,làng漫与感动随时都会发生,心qíng也会因彻底的放松而雀跃不已。郗颜确定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样的生活,自在,随xing,淡薄。
当时确定装修方案时就想着好好利用二楼靠窗位置的空间,有了温行远的批准,装修的材料都是选用了最好的。华丽却不奢迷,既保留了古镇特有的古朴民风,又适当的加入了些都市的现代感,给客人带来一种久违的视觉享受。
装修完工后,“似曾相识”焕然一新。张子良看着像是艺术品一样的酒吧,连连赞叹她的设计,还刻意拍了几张照片发了电邮给温行远。虽然他没有直接打电话对她说什么,但张子良却告诉她,那人笑着点了点头说了两个字:不错。
他就装吧,做得好夸她两句有那么难吗?虽说对于室内她不算内行,可好歹她也尽心尽力吧,他难道不知道有风度的绅士是不该吝啬赞美别人的?想到这,郗颜不甚乐意的撇撇嘴,暗暗抱怨了一句。
望见门口又涌进一波客人,郗颜站起来步履轻盈的迎了过去。素净的脸上扬起一抹笑,那笑容没有敷衍,而是真诚又明朗,只有这个时候郗颜才会发自内心的笑,因为热爱这份工作,喜欢在这样的氛围下快乐忙碌的感觉,所以她从不吝啬将最迷人的微笑赋予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颜颜,张哥叫你听电话。”酒吧的乐声很大,吧台小妹冲郗颜这边张望,扯着嗓子喊她。
“马上来。”郗颜转头回了一句,仍是不急不缓的给客人记好了单子送到吧台,才向隔壁间去了。
“谁呀?要是他就说我忙着呢。”手握着听筒,突然想到什么,郗颜低声询问转身yù走的张子良。
“不是行远。”张子良摇了摇头,无奈的笑笑。
“谢了。”郗颜一听不是他,顿时来了jīng神,慡快的拿起电话。
“我是郗颜,哪位?”
“什么不是我?你敢挂我电话?还关机?”郗颜听到温行远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回头狠狠瞪了张子良一眼,却见那人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
“没有啊,手机刚巧没电了嘛。”郗颜面不改色的扯谎。
“又没电?每次都没电?你那是什么破手机?打十次电话十一次没电?”温行远早已不记得听到多少次相同的说词,气得牙痒痒。
“破?当然没有温总的手机高级,我是工薪阶层嘛,当然无法太奢侈。”她呶呶嘴,忍住笑意回嘴。
“有你这么嚣张的工薪阶层?”那人的声音明显带着嘲讽的意味,郗颜不以为意的笑笑。
“要说嚣张呢,是有那么一点点,谁让我命好,摊上个好说话的老板呢。”
“今晚生意不错?”郗颜毫无诚意的夸赞似乎令那人心qíng愉悦,口气明显变了,看来这招还真是百用百灵,惹来她小小的得意。
“还不错,现在是旅游旺季嘛,怎么?你也关心起这个小生意了?”
“大小一样是生意,我是怕某人偷懒不gān活。”温行远的声音放松了许多,郗颜不免猜想他此刻一定是伸着修长的腿,很不顾形象的倚靠在舒适的大靠背椅中享受着。
“从这个月开始酒吧要评选最勤劳员工,简直非我莫属,你就准备红包吧。”郗颜站得有点累,边和他闲聊边活动着腿。
“你没申请,我不同意。”那人不留余地的直接拒绝。
“不是征求你意见,是通知你,你忘了本小姐有这个权力的吗?”郗颜坏坏一笑,对过来取酒的杜灵眨眼。
“你比我这个老板更像老板,嗯?老板娘?”温行远在电话那端笑了,他就是喜欢和她斗嘴,累了可以缓解疲劳,困了可以瞬间清醒,简直比喝浓咖啡还有效。
“老板娘有旨,老板可以光荣下岗了。”郗颜的口气也明显愉快许多,将恼人的qíng绪暂时抛得远远的。
那人低低笑了,磁xing的声音难掩愉悦,两个人不着边际的闲聊了会儿,温行远又例行公事般询问了些生意上的事,再有就是她工作的事,就在她刚想挂电话的时候,突然想起要回家的事,忙对着电话说道:“对了,我下周要回趟老家。”
“回老家?怎么突然要回去?郗贺有事?”他的声音微高了点,急急问她。
“没事,是若凝要结婚了,她打电话来,想让我回去当伴娘。”郗颜涩然地笑了,有些人,任她再逃避,或许终是避免不了相见。若凝要结婚了,她总是该回去的,哪怕离开时她曾暗下决心再也不会踏上那片土地,可那里,毕竟还有她的亲人,她又能逃避到几时。
“季若凝?她要结婚了?”温行远显得有些惊讶。
“是啊,她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轻叹了口气,郗颜又低低笑了。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的功夫,若凝就要嫁人了。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披上婚纱?”温行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语气也正经起来。她与季若凝同年,也的确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我?霉掉前再考虑吧。”郗颜怔了怔,有些怅然,没有注意到他qíng绪的细微变化。
随后,是一阵短暂又莫名的沉默。
郗颜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电话那端的温行远才悠悠接口:“去吧,酒吧这边子良在就行了,什么时候回来?”
“最多一个月,耿总只答应给我一个月的假。”她决定回去,但终究还是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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