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说话,回过神来的小颜跳过来挽着我的手,脆生生声说道:“他是我男朋友。”
我怔住,又听她说:“请你别再缠着我了,否则我男朋友生起气来,我可管不了。这一拳我们是不会道歉的,就这样了,再见。”说完,她冲我眨眨眼,状似亲昵地挽着我离开。
直到走出男生的视线,她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般快速退出我的怀抱,红着脸道谢:“那个,谢谢你!他老缠着我,我才那么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啊,要是有必要,我去向你女朋友解释。”
“我没有女朋友。”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徐徐勾起唇角,牵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所以不用解释。”
“那就好,省了好多麻烦。”小颜松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仰着小脸问我:“你怎么没有女朋友?”
“我为什么要有女朋友?”我反问,这小丫头怎么就认定我有女朋友?
“啊?”小颜愣住,憨憨的样子好不可爱,“直觉认为你该有啊,哎呀,没有就算了,也不关我事。”话语间也不理会我有没有跟上去,一个人走了。
后来郗贺告诉我,小颜之所以对男生握她手腕的举动那么生气,甚至不惜说我是他男朋友让男生死心,是因为除了他,她从不允许任何男人接近她。
我但笑不语,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qíng感。
接下来的日子,小颜忙着考试,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偶尔碰上她会有点别扭,后来见我不曾再提起那天的事,渐渐释然。
她十八岁生日之际,父亲已安排我出国,给她戴上手链的瞬间,我很冲动想要告诉她心里的话,然而,望着她清澈的眼眸,我终究yù言又止。
“有什么生日愿望?”我问。
“爸爸妈妈身体健康,哥哥娶个好嫂子,他们永远最疼我。”她的身体晃了晃,轻声回答,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香,我皱了皱眉。
见她脚步有些虚浮,我搂过她的纤腰,让她靠在我怀里,“还有呢?”
“还有…不能告诉你…”她娇柔一笑,打了个酒咯。
我轻笑,手臂一收,将她搂在怀里,脸埋在她颈间低喃,“小颜,我喜欢你!等我好吗?”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我顿时慌了,到底还是冲动了吗,她对我完全没感觉?但既然已经开口,也就没有退路了,于是,我迟疑着又唤了两声,可她依然没出声。我不解,松了松手臂,低头时见她已熟睡在我怀里,无奈地笑笑,蜻蜒点头般亲了亲她粉嫩的唇,将她抱回房间,离去前听她喃喃呓语,“我要嫁给命中注定爱我的男人,和他相守到天荒地老…”
回忆到此为止,不知不觉间,十一年一晃而过。
当我们踏上飞往美国的航班,郗颜仰起头,深深呼吸着故土熟悉的空气,眼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妈妈,小颜走了,您要等我,等我回来!”
偏过头,将她轻柔地搂进怀里,我,潸然泪下。
我们,到底是害怕的!害怕失去彼此,害怕天人永隔。然而,时间不会因为我的恐惧停下脚步。
十一年前与她偶然相识,七年前看着她与韩诺牵手,四年前不顾一切回到她身边,一年前bī她面对自己的心,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就在不经意间过去。她清澈如水的眸光,清丽浅淡的微笑,已然深深烙印在我心里,永不磨灭,无可替代。
人生行至此处,我与郗颜之间,就此已是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说呢,这或许并不一定是亲们理想中的行远番外,清雨只是将小结局前省略掉的qíng节放进了此章中,把行远与小颜离开A城前那几个月间发生的点滴浓缩在这七千字里,还有亲们一直关注的,十一年前行远与小颜的jiāo集,也一并在此章中顺代说明,不是轰轰烈烈的qíng感迸发,只是有着淡淡温暖与缠绵的年少轻狂。行远为何如何坚持?因为年少的心因天真灵动的她萌生了爱的念头,从此以后,固执着痴守了十一年。于是,成就了他们这段刻骨铭心的天荒地老之恋。于是,清雨懂了,原来最初认定了的,就可能是一辈子,只要你永不言弃。
为什么还是没有结局?放心,清雨考虑再三,决定大结局不以番外形式写了,而是以正文的形式进行更新,也就是说,天荒还有最后一个章节,清雨会尽快更新,期待亲们陪伴清雨走完天荒的最后一程,圆了彼此天荒地老的梦。
感谢亲们阅读此章节,祝宝贝儿们周末愉快!
85、执子之手<结局>...
“你是谁?”郗颜望着眼前俊逸的男人,下意识别过脸,避开了他的碰触。
伸出的手蓦然僵在半空,温行远眼底怆然尽显。
“小颜?”郗贺最先反应过来,找到她的手轻轻握住,“都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任xing,会吓着行远的。”
郗颜怔了下,然后抽出手,不解地问:“妈妈?行远?你,你又是谁?”
“小颜?”郗贺不可置信地再唤一声,心底涌起极不祥的预感。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小颜,看着我,我是行远,温行远!告诉我你在开玩笑!”平静的脸色一寸一寸guī裂,轻抿的薄唇渗出些许怒意,不顾她的挣扎死死握住她的手,他沉声命令:“说你认得我。说话!”
他在手术室外守了十六个小时,当她被推出来的时候,他僵直地站在走廓里,竟然不敢靠近她。
“手术非常成功。”目光望向守在外面的众人,医生笑得如释重负,坚定的声音听在温行远耳中尤如天籁,他身体一软,双手抱头缓缓蹲了下去。
手术成功了!她,平安无事。他,终是没有失去她。
紧崩的心弦瞬间松开,温行远哭了。
唐毅凡微仰着头,将捂着嘴痛哭失声的季若凝搂在怀里;郗贺笑了,可那眼角分明闪着泪光,谢远藤握住他的手,已然泪如雨下。叶悠然扑进温行遥怀里,泪水尽数洒落;而温郗两家的三位老人也已是泪水涟涟,哽咽难言;大洋彼岸的韩诺在接到报喜电话的时候,也是微笑着湿了眼眶。
他们都来了,所有人守在手术室外,陪着她,等着她。
经过十个月如履薄冰的心惊胆颤,挨过漫长到足以令人窒息的十六个小时,手术成功了,终于成功了,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静心等待她康复,等她睁开明亮的眼晴,看看爱她和她爱的人。然而,当她清醒过来,当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却忘了他们,包括她挚爱的温行远。
尤如晴天霹雳,将温行远的心砸得四分五裂,当郗颜皱着眉,固执地要抽回手的时候,他起身,踉跄着冲出病房。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
寂静的走廓上空dàngdàng的,一如他的心,已然被疼痛掏空怠尽,余下的,只有冰冷的麻木,除此之外,毫无知觉,毫无知觉。
“术后出现的病症是无法预知的,她的视力已经全部恢复,身体也在渐渐康复,头部并没有任何不适反应,至于头疼极有可能是因为她潜意识里想要记起什么而导致。”
“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她恢复记忆?我们能做些什么?”郗贺沉声问,语气之中难掩焦虑,这样的结果,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吗?
“失忆不同于一般的身体疾病,现在的医学水平对于失忆症还没有能够保证治愈的方法。”医生叹息一声,以流利的英语缓缓说道:“老方法,带她到熟悉的地方,见曾经熟悉的人,做对她印象深刻的事,这样无意可能触动她锁住的记忆。”望着始终不语的温行远,医生语重心长:“温先生,你是病人最亲最爱的人,请一定不要放弃。”
温行远回神,抬头望着医生,无奈苦笑:“可她现在很怕我。”除了季若凝、谢远藤及温老夫人,她怕每一个异xing。
“她害怕你并不就代表她排斥你,或许是你太过心急,吓到她了。”医生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太太的病是很特殊的成功案例,几乎没有人在延缓十个月手术依然获得如此成功的。她能醒已经是医学界的奇迹。知道是什么支撑她挺过那十六个小时吗?我想,是你的爱!”进手术室前,这对年轻夫妇十指紧扣的场面令医生动容,她相信手术能成功,源自于爱的力量。
爱,可以创造生命的奇迹。她终于不再怀疑。
胸腔似是有血滴出来,右手死死抵在左胸口,温行远一次次深呼吸。
“啪”地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凝思,温行远条件反she般站起身,推门踱进病房,灯亮起的时候,郗颜正掀被准备下chuáng,地上静静躺着碎裂的玻璃杯。
“要喝水吗?”极力克制靠近她的念头,他轻声问,见她怯怯地点头,他快速为她倒了杯热水,用两个杯子来回翻折为她晒凉,又喝了一小口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她手上,“喝吧,刚好。”
“谢谢!”她轻声道谢,伸手接过,他却握着杯子不肯松手,眉心轻聚,她yù收回手,却被他冰凉的大手紧紧握住。
“啪”,他手中的玻璃杯应声落下,碎片满地都是,一如他破碎的心。
意识到她的惊慌,又想到医生的话,不想吓着她,温行远迟疑着松开了手,良久之后,他声音沙哑着说:“小颜,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我帮你,不过不要说和我说谢谢,你是我妻子,照顾你本来就是我的责任,知道吗?”
郗颜怔怔望着他,灵动的大眼闪过丝迟疑,随后在他长久的注视下无措地移开了目光,低声说:“他们都说我们结婚了,还有个女儿,可我…我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拳头握紧又缓缓松开,温行远蹲在chuáng边,仰头望着她的脸,目光温柔如水,“他们说的是真的,我们注册结婚了,我们有个可爱的女儿,可我还欠你一场婚礼,我们说过等你病好了补的。”
沉静的目光泛起丝不意觉察的波澜,郗颜轻声问:“你真的是我…”见他急切地点头,她蹙着眉又问:“我们真的有个女儿?”同样的答案,他重重点头,她默然,望着他不语。
他们是夫妻,他们有女儿,可她,全然记不起。
病房里寂静无声,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她说:“你能帮我再倒杯水吗?”
“好!”温行远回神,尴尬地抹了把脸,站起身时腿都是麻的,将水递给她时,见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接过去,喝了整整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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