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之前抱她去病房,小姑娘满脸通红,看来是害羞了。按年龄算的话,确实不算小。可是,冯晋骁打量她一番,得出的结论是:明明就是哪里都小。
他咳了一声,忍笑:“行,大姑娘,告诉我怎么联系你的家人,我好通知他们来接你,我还有事,没时间料理你。”
“你就是想让他们赔你钱。”萧语珩把小脸扭到一边,气鼓鼓的小样子让人特别想欺负她一顿。
冯晋骁瞬间被噎了个哑口无言,又不得不安慰自己:不和她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最后还是一起吃晚饭,冯晋骁买单。对此他并不介意,让他觉得心有不甘的是,身为一名审讯过无数犯人的刑警,他居然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除了问出她和自己一样是G市人,以及独自一人来旅行外,她的家庭住址,家人联系方式等信息,他一概问不出来。
“你是怕我赖账才急着找我家人来赎我吗?”萧语珩一面解释她的难处,一面宽他的心,“我哥哥出国参加飞行员培训不在家,我叔叔和我妈妈去法国旅行了,你现在联系他们的话,他们就会因为担心我马上赶回来,会耽误很多重要的事,我多过意不去啊。你放心,等我回家就把钱还给你,这几天你就先照顾我一下呗,我还能给你解闷呢。”
这就把自己jiāo给他了?这么轻易于人?冯晋骁不知该说她什么好。况且,他是来古城办案的,哪里需要她解闷?权衡之后,他掏出皮夹,数也没数地把里面的现金都拿出来递给她:“我的建议是:明天就买机票回家。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旅行,但人身安全,自负。”
看着他手里的钱,萧语珩的第一反应是:“你这个人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就这样把钱给我了?万一我是骗子,你可就亏大了。”
他还没说什么呢,她倒来劲了。这样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对话快要进行不下去了。冯晋骁深呼吸了一次,给她下最后通牒:“要么向我借钱,要么我就不管你了,你自己选一个。”
见他似乎是不高兴了,萧语珩鼓着腮帮子认真思考了下,乞讨一般向他伸出小手:“那还是借给我吧,要不我该露宿街头了。女孩子流làng的话,不太好。”
对于她的自言自语,冯晋骁被气笑了。由于晚上八点前要到专案组报道,成功地把钱借给她之后,冯晋骁不得不走了。离开前架不住她软磨硬泡地跟了半条街只好留下了手机号码,方便她回家后还债。
并没指望她还钱,不过萧语珩的古灵jīng怪倒是给冯晋骁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几天后他们在酒吧一条街再次相遇,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冯晋骁不爱热闹,选择的是一家相对清静的火塘酒吧,准备喝点啤酒,坐听流làng歌手低吟几曲就走,却意外发现唱歌的姑娘竟然是萧语珩。
她上身穿了一件纯白T恤,□配了条彩色长裙,头上依旧戴着那顶糙编幅,隔着些许距离,冯晋骁不太确定她是不是还画了妆,只觉得远远看上去,那张小脸比初次见面时还要jīng致俏丽几分。
木吉他的沙哑沧桑声中,他悄然落座。
酒吧里流淌着萧语珩版的“滴答”,那独特的音色吟唱出词曲中淡淡的qíng愁,如同诉说一段悠长惟美的故事,令人沉醉其中。而她整个人被一股浓郁的异域风qíng笼罩着,终于有点大姑娘的样子了。
一曲之后,她不知怎么就发现了他,惊喜地站在起来,隔着好几桌客人,挥着手喊他的名字:“冯晋骁。”天真灿烂的笑瞬间把她还原成了十四五岁,或许还更小。
下一秒,无数道目光投向角落里的他。
就这样成为众人的焦点,冯晋骁无奈。
最后还是被她请喝了酒,就是这一晚萧语珩和程潇畅饮的梅子酒。
当她脸颊绯红地抱怨:“哎呀,怎么办,搞得像我暗恋你一样。”冯晋骁才意识到,这个坚持请她喝酒的小姑娘,已经醉了。
现实版的酒后乱xing有没有发生在萧语珩和她男朋友身上,程潇不得而知。她只记得在自己清醒前把半醉的萧语珩扶回酒店,离开房间前听到萧语珩呓语一个名字:“冯晋骁——”
随后五天,冯晋骁都没见到萧语珩。在此期间,不仅没接到一通她主动打来的电话,就连以往报平安的短信也被省略了。换作以前,冯晋骁几乎要以为萧语珩又在和他冷战。可这次他没往那方面想。毕竟那天送她去上班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
甚至由于当天要在外场过夜,萧语珩早起时还在他怀里撒娇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古城吧,晚上我们可以出去逛逛,明天再一起回来。你就当提前给自己放个假呗,行不行啊?”
她睡醒了就闹他,冯晋骁没出去晨跑。他luǒ着上身靠坐在chuáng头,让萧语珩孩子一样趴在自己胸膛上,边把手从她被卷到腰际的睡裙下摆探进去,贴着她的背部轻抚,边柔声细语地哄了她好久,她才恋恋不舍地搂住他脖子:“那你明天别忘了去接我。”
冯晋骁亲亲她发顶:“哪天没去接你?”
萧语珩笑眯眯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用纤细的手指碰碰他的头发,又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现在的样子,特别xing感。”
看着萧语珩慵懒的小样子,冯晋骁无声笑起来,扯落她一侧肩头的睡衣吊带,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你更是,让我把持不住。”掌心顺着她身体的曲线煸风点火,薄唇贴在她颈窝点点地亲,撩拨得她气喘才罢手。
这天忙完了工作,冯晋骁不知第几次查看哑掉的手机,令人失望的是没有他所期待的来电。最近柔qíng蜜意惯了,现下忽遭冷落,冯晋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根据航班表计算着萧语珩落地的时间,他把电话打过去,通了,但无人接听,打到第三遍,都是同样的结果。
第一天没见面是因为她在外场过夜,接下来两天受天气影响,古城机场关闭,所有航班都停飞,乘客和机组人员被滞留。第四天她虽然回来了,但由于航班延误落地时间晚了,接着又要连飞,就没回家留在了公司的宿舍。好不容易挨到第五天,冯晋骁都准备从办公室出发去机场接人了,她回电过来:“别过来接我了,被抓飞,一个小时后上机,航班准时的话要凌晨才能回来。”
职业的敏感以及对萧语珩的关注,令拿着车钥匙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冯晋骁闻言忽然沉默了一下,然后问她:“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这是在躲着我吗?”
他问得有些突兀,那端的萧语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她的沉默在冯晋骁看来就是默认。他安静地走回办公桌前,似乎是在借由这几秒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解释:“案子有了眉目,我一时走不开,这次才没陪你去古城,生我气了?”
每每见过叶语诺,qíng绪都低落得难以控制,萧语珩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冯晋骁亲口说过喜欢她,愿意为她改变,而他的心意,即便不说出来,行动也足以证明。况且,连对冯晋骁存有偏见的顾南亭都在鼓励她勇敢面对。可是,越是临近周末图图的生日,她愈发地不想见冯晋骁。
他却这样小心翼翼地解释。萧语珩孤单地坐在休息室里,满心疲惫地说:“没有。”
冯晋骁由她的语气判断,认为她应该也是没有生气的,就语气低柔地问:“那怎么了?一副不爱理我的样子。”
萧语珩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就是太累了。”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有的话就别飞了,我给顾南亭打电话给你请假……”
萧语珩坚持说不用,冯晋骁听出她明显低沉的qíng绪,想到她此刻蔫蔫地坐在角落里给自己打电话,心疼地问被抓飞的航班qíng况,具体几点落地,他提前去机场,等她落地就接她回家休息。
萧语珩忍了忍,终究还是问:“明天,你要过去那边吗?”
“明天?”等冯晋骁猛地想起明天是什么日子,他说:“不去,在家陪你。”
☆、艳域29
落地时已临近凌晨一点,雨后的夏夜,清慡舒服。萧语珩与程潇从机组通道走出来,就见冯晋骁站在出口。繁星闪耀的天空下,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眉目疏朗,身姿笔直。
程潇拿胳膊拐她一下,以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打趣:“二十四孝男友啊,又爷们又体贴,难怪你看不上别人。”
萧语珩本就是个不擅于掩饰感qíng的人,一年来对冯晋骁的若即若离已是qíng绪压抑的极点。此时此刻,在经过古城一夜与程潇的关系莫名被拉近之后,她无心再遮掩,闻言弯唇一笑:“你的那个也是绝版好男人。”言罢,下巴微抬示意右边。
程潇顺着她的示意看过去,就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停驻在高底盘SUV旁边,她脸上的笑意明显加深:“可惜是老哥,不能自用。”
两人jiāo谈间,冯晋骁拾级而上,行至萧语珩面前接过拉杆箱,并牵住了她的手:“累了吧?”
那种旁若无人的亲昵让疲惫的萧语珩的眼眸里跳跃出细碎的星光。曾渴望的温暖近在咫尺,那些来自叶语诺的不安和不甘,似乎在瞬间烟消云散了。回握住冯晋骁宽大的手掌,她带着依赖意味地点点头,随即为他和程潇介绍。
冯晋骁是个好记xing的人,当然不会忘了前不久萧语珩和萧熠从A城回来时乘坐的航班发生“罗永”事件时,与程姓机长那通简短的通话。于是,绅士地向程潇伸出了手:“程机长的心理素质和飞机技术一样令人钦佩。”
程潇也不是见忘的人,尤其执飞航班遭遇通缉犯这种事,换谁怕都是终身难忘。所以对于那时和冯晋骁仅有的那次简短的通话也是记忆犹心。却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似冷硬的男人,竟然是萧语珩的男友。那种专宠,令人羡慕。
面对他诚意满满的夸奖,程潇不按理出牌地调侃道:“被艳遇的感觉不错吧,冯队?”
萧语珩抬手就要赏程潇一巴掌。
程潇早有防备,侧身躲开,一脸正经地问:“gān嘛,难道我搞错了,你艳遇的男人不是他?”
冯晋骁偏头看萧语珩,很快反应过来。他嘴角噙着笑,坦然道:“没错,是我。”
“我就说嘛,某人喝醉酒时,口口声声叫的都是冯队的名字嘛。”程潇笑起来,在萧语珩的粉拳朝她招呼过来前,朝他们挥挥手,“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转而跑向等待许久的SUV。
上了车,冯晋骁体贴地为萧语珩系安全带,然后保持倾身的动作半天没动。那投she在萧语珩脸上的目光,专注而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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