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年简诺_沐清雨【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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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案子有点麻烦。”想到单蜀柔哥哥的律师简诺,郜驰觉得头更疼了。

  “蜀柔也知道这事做得过了,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再说,她哥哥凭什么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一切,同样是儿女,这样的结果本来就不公平,是谁都接受不了。”女人见郜驰有松口的意思,趁热打铁,“蜀柔失掉的不单单是财产,还有二十年的父爱。”

  “很多事qíng都没有公平可言。”郜驰沉吟了下,良久,终于允诺:“等我考虑一下。”

  “谢谢你,驰。”女人娇嗔浅笑,知道他这么说就算是答应了,聪明地不再多谈,适时转移了话题,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才回国半个月不到。”郜驰叹气。

  “才半个月嘛?可我怎么感觉很久了……”

  这通电话持继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在郜驰最后一分耐心被耗光前结束了。

  关了手机,郜驰默然坐在昏暗的办公室里,眸色深不见底。

  无可替代

  bào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天际发白,一丝光亮从窗户she进房间,正好落在简诺的脸上。她闭着眼晴躺了好半天,才费力地睁开,感觉呼吸很不顺畅,喉咙更是火辣辣的疼。

  “不会是感冒了吧。”掀开被子下chuáng,开口时带了浓重的鼻音。

  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捧着杯热水,简诺披着厚厚的外套倚靠在窗边。雨后的宜城,像睡熟的婴儿,散发着无尽的韵味和饱满的jīng神。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设好的手机闹铃响了,简诺才不慌不忙地换衣服,出门前目光不经意瞥向玻璃书柜,她顿住身形,伸手取出里面最钟爱的蓝色沙漏,在手里轻轻地抚摸着,内心涌起浓浓的伤感。

  都说沙漏代表着爱qíng和幸福,简诺已经不确定这里面的沙子流逝的会不会是曾经美好的回忆,而她等待的重逢到底是开始,还是结束?!

  良久,将沙漏小心地放回原位,她走出房间,落了锁,行步上班。

  昨天淋的那场雨果然出现了严重的后果,早会时简诺就开始咳嗽,才走到私人办公室门口她已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横流,骆羿恒适时递上纸巾,她接过来,鼻音浓重地说:“还以为你去见委托人不过来了呢。”刚刚早会没有看到他,简诺以为他不会过来事务所的。

  尽管已竭力隐藏,然而眼眸深处还是泄露了丝缕qíng绪,骆羿恒静静看着她,她没有开口问他任何关于郜驰的事,包括叶优里提到的杂志报道,他更不会提昨天那场巧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轻轻碰了下她的头发,解释说:“路上赌车,迟到了。”话语间已伸手推开她办公室的门。

  进来后他取过桌上的杯子为她倒了水,将药递到她手上:“有没有发烧?”用手背贴了下她的额头,“没烧就好。先把药吃了。”昨天淋得那么彻底,他已经料到她会不舒服。

  骆羿恒背对着窗子站立,阳光从他头顶后方照过来,在他的眼晴和下颌处投she出淡淡的yīn影,额际的发丝或许因走得急被风chuī得微有些凌乱,让她觉得,此时此刻的他仿佛有难言的失魂落魄。简诺心里一阵难受,接过药,就着水,仰起头一口吞了下去。

  似是没有看到她眼角一闪而逝的光,骆羿恒神qíng自然地将话题转移到工作上:“单蜀溪的案子再次开庭要十天以后,这段时间除了必要的工作需要处理不会有很急的事,要是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

  简诺点头,唇边渐渐噙起一丝微笑,含而不露,让人觉得宁静、美好,她说:“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遗嘱是在单老先生不qíng愿的qíng况下立的,我想约单蜀溪见个面,再仔细了解一下他父亲过世前有什么异样的表现,毕竟要是能猜出几分单蜀柔用了什么方法让单老先生被迫留下那份遗嘱,对整个案子会更有帮助。”

  当案子判决后,以单蜀溪对单蜀柔所作所为的愤怒程度极有可以再次将妹妹告上法庭,她掌握更多的qíng况才能给出合理的建议和意见。

  “这个是必要的。”骆羿恒赞同,想了想又说:“单蜀柔的律师肯定会提点她,相信她已经知道以现在的qíng况能胜诉的机会微乎其微,以我判断,她很有可能主动约他哥哥见面。”

  谈到工作,简诺顿时有了jīng神,眼底闪过一线自信的光亮,她说:“不知道单蜀溪会不会顾念兄妹之qíng同意庭下和解。我总觉得他那个人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心思很重。”

  “人心难测。他们兄妹本来就没有半分感qíng,现在闹成这样,单蜀溪应该不会善了,这个案子有得耗了。”想到约了当事人见面,骆羿恒抬步往门口走边说:“不舒服别硬挺,有事就找我。”

  “师兄?”在他的手触及门球的时候,被简诺叫住。

  他没有回头,背对着她,然后听见她说:“谢谢你!”

  薄唇勾起一抹自嘲地笑,出门的瞬间他想,如果是他,自然是不必谢的,说到底,自己从来都是个外人。

  简诺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荒凉一片,目光落在桌子上摆着的感冒药,想起那个人在她生病时来到她宿舍的qíng景,胸口翻涌着破败不堪的疼。

  “你能活这么大,真不容易。”掐掐她微红的小脸,郜驰冷着脸轻责:“都说了让你晨跑过后不要急着脱衣服,从来不听。总算折腾感冒了,很舒服是不是?”扶起她靠在chuáng头,把手中的药直接送到她唇边,随即递上水。动作一气呵成,熟练而自然。

  低头喝水的瞬间,他看见她唇边扬起暖暖的笑,揉揉她蓬松的头发,语气不自觉放柔了些:“总是这么没心没肺,就知道傻笑。”外人面前冷硬的他,在简诺面前总是保留着一份难得的柔软和温和。

  宠溺的语气令她唇边的笑痕加深,轻轻地伏在他胸前,很害羞很乖巧地叫他:“郜驰。”

  他微蹙着眉头嗯了一声,然后缓和又坚定地伸出手臂搂住她的细肩。

  没有人说话,世界一片寂静,空气中流动着幸福的气息。

  每每生病,这一幕都会不请自来地浮现在脑海里,她孩子般窝在他怀里,鼻端围绕着他特有的男xing气息,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骆羿恒再好,似乎也盖不住她心里存活的那个影子。

  或许,越艰难的爱qíng,越让人执著。然而,他们各自的执着能不能换来想要的幸福,此时还不得而知。

  偌大的办公室里尤显空旷,郜驰闲适而慵懒地靠坐在大班椅中,手肘撑在办公桌上,冷峻的眼眸难得溢出温柔,一瞬不离地盯着电脑的屏幕,目光随着视频中巧笑的女孩移动,菱唇几不可察地弯起微小的弧度。

  就在这时,内线响起。收敛了神色,接通时眸光依然锁定在画面上,他问:“什么事?”细听之下,语气显出丝缕不悦,似是很不高兴此时被打扰。

  丁秘书已经习惯了上司的冷漠,语气恭敬地询问:“郜先生,有位单蜀柔小姐要见您,但是她没有预约,您要见吗?”

  浓眉微蹙了下,郜驰的声音淡冷至极:“请她到会客室等。”不等对方说话,径自挂断。

  丁秘书已然心领神会,回拨到大厅的前台jiāo代:“郜先生正在开会,如果那位单小姐有时间等的话,带她到会客室。”

  “好的,丁秘书。”前台的值班小姐挂了电话,引领单蜀柔到会客室,客气地给她倒了杯水后离开。

  初秋的阳光依然温暖,然而单蜀柔坐在会客室里将近两个小时,已经被空调chuī得瑟瑟发抖了。

  “郜先生还没开完会吗?”单蜀柔忍不住问之前领她进来的前台小姐。

  “会议应该还没结束,单小姐再稍坐一下,我帮你问问。”前台小姐礼貌的笑笑,拿起话筒。

  单蜀柔脸上的笑容在转身的瞬间褪得一gān二净,似乎有些明白了郜驰的意思,看来她不该直接上门来,如果他有心帮忙,自然会主动联系她,只是她的律师已经很直接地告诉她,如果父亲的书写习惯一经鉴定确实如简诺所言,那么她手中的遗嘱就会失效,这场官司,她必输无疑。另外,她用什么方法让父亲改立了那份遗嘱也将是她在庭上必须做出的答复,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圆其说,心急之下,才决定主动登门。可是事qíng显然不如预想的那么容易。单蜀柔惊觉,对那个男人而言,她的这点事儿轻得犹如稻糙一般。

  想想已经等了两个钟头,她又不甘心地坐下。

  二十分钟后,会客室的门被推开,身穿深色西装的郜驰缓步走了进来。

  “久等了,单小姐。”他的表qíng略淡,语气难得带了几分温度,但却听不出丝毫歉意。

  单蜀柔的目光掠过他随意解开两颗扣子的领口,上移到他英俊的面孔上,柔柔一笑:“好久不见,郜驰。是我没考虑周全冒然打扰,忘了你才回国公司里一定有很多事qíng需要处理,不会耽误你吧?”

  对于她言不由衷的所谓“冒然打扰”郜驰不置可否,面孔上的表qíng丝毫未变,礼貌xing地抬手示意她坐,开门见山地说道:“关于那份遗嘱,单小姐怎么说?”

  不妨他如此直接,单蜀柔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不过又很快镇定下来,直言不讳:“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哪怕不择手断。”抬眸触及郜驰异常冷竣的视线,她的心莫名一紧,继续说道:“即使法庭判了遗嘱无效,我也要上诉。”

  “遗嘱会判无效意料之中。”双手随意jiāo握身前,眸光扫了她一眼,他说:“现在问题的关健在于你那位哥哥会不会告你敲诈勒索,甚至将令尊的离世……”郜驰缓缓地停下,没有继续说完。

  单蜀柔了然,之前律师也提醒她单蜀溪很可能到医院调出单老生过世前几天详细的身体报告,以此求证他们的争执是否引起父亲qíng绪过大的波动最终导致死亡,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此时她依然嘴硬:“在医院里我们是发生过争执,但他之后还好好的活了好几天,单蜀溪诬告不了我。”

  诬告?郜驰闻言破天荒笑了笑,笑意仅仅停留在唇角,极为平静地说:“这么说来单小姐也只是言语上过于qiáng硬,充其量只能算是道义上的不孝顺。”

  听到他话里话外的讥讽之意,单蜀柔的脸色蓦然变白,不及开口,又听他出言提醒:“单蜀溪必须要提供足够的证据才能请求公安机关立案,在此之前单小姐不妨去找你的哥哥谈谈,能够庭下和解自然最好,如若不然……”略顿,郜驰起身时补充道:“如若不然单小姐只有请位好律师应战了,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苏大律师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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