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州长,被你利用完还一脚将他踩死,你想怎么做?”霍天擎一副看热闹的口吻问了句。
“很简单。”费夜语调yīn冷无比,宛如魔窟中的温度,吸了一口雪茄,“我的要求不多,只是希望那名州长连任失败,终其一生,不准再担任任何公职。”说得轻描淡写,却充满一股子残忍之气。
“是,雷先生,属下明白该如何做了。”费夜脸上极为平静,不难看出这早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qíng了。
“记住,这件事qíng要办得gān净利落,不要牵扯到组织中的任何一人。”雷胤下了命令。
“是!”费夜领命。
霍天擎在一旁轻轻一勾唇,拿过酒杯,倒了点点红酒后,不疾不徐地说了句,“雷啊,我还以为今天我见到了一只病猫,还好,昨晚的酒没有将你喝糊涂。”
雷胤眼底淡淡笑意,却也遮不住最深处的那抹落寞,拿过倒好红酒的酒杯,与霍天擎相互碰了一下杯子,轻啜了一口。
“喂喂喂,你们当我是死人啊?”奇鹰阎一脸怨恨的样子,抢过雷胤手中的杯子,“我再怎么说都是司法部门的人,你就这么当着我的面公然扰乱社会秩序?”
他的话引来了雷胤不自觉地嗤笑,“怎么?我以为你早就是利益熏心了,要做正义使者?不像你的风格吧?”
奇鹰阎好笑地挑挑眉,帅气十足,“喂,雷胤,你做事也不要太绝,真想把政府部门的人都搞成你的人?‘影’组织的势力已经够大了,别再搞了。”
“还不够!”雷胤煞有其事地说道,看向奇鹰阎,“什么时候你彻底变成我的人,才可以!”开了一句难得的玩笑话。
奇鹰阎哈哈大笑,下一刻却像是在调侃一样,手臂圈住雷胤的肩膀,“我时常在想你雷胤一天冷冰冰的,怎么就那么多女人爱?看样子你的口味还挺重的,死家伙,人家早就是你的人了,不是吗?”最后一句话,他的表qíng一转,活脱脱一副耽美qíng节趴靠在雷胤身上,眼底却闪烁着异常活跃的戏谑神qíng。
果不其然,他的这幅鬼样子令雷胤全身都起了jī皮疙瘩,脊梁也下意识凉了一下,将他一把推开,“你也真够恶心的了!”
奇鹰阎笑得更是猖狂,一副得逞的样子。
就在这时,车窗外一道闪电,紧接着,天空像是被活生生从中间劈开一样,撕裂了一个大口子,雨水更是瓢泼而下,车刷在不停地摆动着,模糊了前方的视线。
接踵而来的“咔嚓”声响令雷胤唇边的淡笑陡然凝固,下意识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英挺的眉毛颤抖了一下。
“雷,怎么了?”霍天擎开口问道,其中从雷胤上了车,他就总觉得不对劲,虽然后来有说有笑,但总是怪怪的,想来朋友一场,他不想说明原因,他也不便多问,只是,今天雷胤所有的行为都透着一丝诡异,按照他平日的作风,甚至都不会同意去警署。
雷胤却置若罔闻,愣愣看了窗外良久后,猛然抬头,按下对讲机,直接急促地命令司机——
“回薄雪堡!”
司机一激灵,连忙来了个大拐弯,前后浩浩dàngdàng的车辆也瞬间乱了方向。
“费夜,命令其他车辆撤离,留两辆跟上主车!”雷胤沉声命令。
费夜微微一怔,连忙反应过来,立刻做出安排……
霍天擎和奇鹰阎更是傻了眼……
——华丽丽分割线——
薄雪堡,一切如初,只是花园中的薄雪糙在bào雨中被击打得不成样子,花瓣也碎落了一地,空气中透着破碎不堪的花香,混合着淡淡的雨水之气,显得有些怪异。
接到命令的翰亚和城堡上下的仆人们都整齐地等候着,恭迎雷胤回来。
雷胤带着一身的雨水气,墨绿色的眸在暗沉的雷声闪电下显得尤为深邃,他下车甚至忘记了打伞,还没等费夜来得及将伞撑开就大踏步朝着主厅走去。下人连忙撑过伞,却被他烦躁地拨到了一边。
雨水,延着他刚毅的轮廓下移,勾勒出他如鹰隼般的冷鸷和焦急,却没曾想,下人们各个脸色迥异,连翰亚的表qíng也显得尤为不自在。
霍天擎和奇鹰阎紧跟其后。
“翰亚!”雷胤直接扫向管家的脸,“溪儿呢?”
连着几天的大雨令他心神不宁,昨晚也同样如此,尤其是暗沉的夜连着倾盆大雨,他的心也跟着隐隐作痛,溪儿很容易在这样一个夜晚失眠,可是——可是他该死的已经决定放手离开,纵使是在这样一个夜晚,他相见她一面,想要拥她入眠都是一件奢侈的事qíng!
他不得不麻醉自己!用酒jīng,各色的酒jīng来使得自己酩酊大醉,以为这样的放纵就可以舒坦一些,再从容一些,然而,刚刚车窗外的闪电映亮了一切!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是那么迫切想要见溪儿的心qíng,终于还是命令司机调转了车头!
他要见她!
正文第五章第十三节念,在雨季落索的时候(1)
雷胤的突然回来令城堡上下的仆人们都猝不及防,而他一句直截了当的问话也令所有人都当场怔愣住了,见没人回答,雷胤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丝丝冷峻,深邃的绿眸倏然缩了一下,二话没说,长腿一伸,大踏步窜上了楼上。
翰亚和下人们纷纷大惊,分别跟在后面!
偌大的主卧中,奢华依旧,壁灯打开,映照着如琉璃般璀璨的光子,却一丝人气都没有!
雷胤面色一凝,又冲到了麦溪自己的房间——起居室jīng致的颜色,配合着jīng致的家具、柔和的落地窗帘、欧式公主的桌椅,就连喝水的水杯都是类似公主qíng结的样式……一切的一切,就连摆放的顺序都给以往是一模一样的!
可是——麦溪不见了!
这个偌大的薄雪堡中,少了麦溪的身影,少了只有她才会拥有的清香!这种清香以往似乎蔓延在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空气中,甚至每当他回到城堡,都会嗅到这种淡若青梅的香气,如大自然最香醇的气息,令他久而久之形成了习惯……
直到今天,雷胤才真正感受到曾经的习惯有多么qiáng烈,却往往是在失去后才发觉!
倏然,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结实的大手捂住了胸口处,下一刻却又向楼上跑去,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各个房门的推开声音,再是凌乱、再是门声,单调的声音jiāo织在一起,却不难察觉出此时此刻他太过焦急的心qíng。
下人们各个小心翼翼相视着,每个人都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
霍天擎和奇鹰阎从没见过这么失常的雷胤,也一同上了楼,在路上的疑惑也在雷胤进门后的第一句问话中得到答案,他——在找麦溪?
怎么麦溪失踪了?
楼上的脚步声变得更加杂乱无章……
直到——
“翰亚!”一声厉吼直接穿透空气的阻隔,伴随着窗外隐约拍打的大粒雨水声音显得尤为森冷,就像一把利剑至上而下。
翰亚全身一激灵,低着头上了楼,他的脚步略显沉重,在两旁壁灯的映照下,连同他的神qíng都隐隐透着颤抖,终于站在了雷胤面前,却没敢抬头对视。
“溪儿呢?溪儿在哪里?”雷胤用手臂撑着房门,因为胸口处太疼了,像是被这该死的天气硬生生扯开了一样,他急喘着气,似乎用尽了力气喊完了这句话,英俊的轮廓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变得扭曲铁青,刚刚他几乎疯狂地找遍了所有房间,却——只有空气!
“噗通——”一声,翰亚颤抖着跪在地上,黑色大理石yīn涔涔地映出他忐忑不安的神qíng,甚至眼底那挥之不去的内疚感——
“雷先生,对不起……是我失职,我没有看好麦溪小姐,她、她走了……”
“什么?她走了?什么叫她走了?该死的你给我说清楚!”雷胤闻言后勃然大怒,单手就将翰亚直接扯了起来按在了墙上,近日憔悴不堪的眼眸倏然变得一贯冷鹜,像透不过气的冰雕!
“雷,你先别这么冲动!”霍天擎见状连忙上前阻止,他的手劲就连从小的练家子都承受不了,又何况是手无缚jī之力的管家呢?
雷胤粗喘着气松了手,翰亚的双腿一软又摊在了地上,冰冷的地面磕在他的双膝上,却怎么也抵不过他心底的痛苦。
“雷先生,如果你现在杀了我,我一点怨言都没有……我……就是因为我没有照顾好小姐,她才会离开……她只有十八岁,什么都没带,要怎么生存呢?”他已经泣不成声了,惨白的脸上布满深深的绝望。
“到底是怎么回事?”雷胤大发雷霆,一声怒吼,像是山林中的雄狮一样,冰冷yīn霾的神qíng却像是一头高悬于天空之上的苍鹰。
翰亚抖颤着身子,从衣兜中拿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这是在麦溪小姐的房间找到的,我们发现她不见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时辰后了……”
雷胤一把拿过信件,急忙打开,英俊的脸庞在扫过逐字逐句后顿时变得越来越冰冷……
“养父:如果能看到这封留言信是最好,看不到,请所见之人代为传达!有关产权和股份转让的合同我已经放在书房,感谢您的好意,但请原谅我无法接受,这些并非是我劳动所得,我没有权利去拿一分一毫!薄雪堡这个地方我生活了十年,有快乐也有痛苦,注定不是我的地方,我自然也不会接受。感谢养父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收养了我,您给了我天堂般的生活,却又给了我地狱般的jīng神束缚,我想,这长达十年的养育之恩,我该报答的已经报答了。一切的怨也好、恨也罢,我都不想去回忆,也不想再持续,所以,既然放手了就彻底放手吧,我要的不多,只是简单的生活就好,请不要责怪翰亚伯伯,他是一名尽职的管家,没有他,我根本就享受不到父爱的幸福,至于我的生活,请所有关心我的人放心,我在经纪公司拿到的通告费和版税已经足够,最起码这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这些足够我好好生活。所有的一切,我都想忘记……一切,从新开始。”
不长不短的留言足可以看出麦溪去心已决,却令得雷胤心口处剧痛撞击,甚至拿着信件的手指都在颤抖着!
她就这么离开?在他这么担心她会在大雨的天气中惶恐害怕……然而,她一丝没有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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