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雷胤闻言后,非但没有生气,眉宇间还带着一抹思考,再看向麦溪时,目光坚定,“溪儿,你以前不是一直认为那首曲子是你母亲做过你的吗?”
“是啊……难道不是吗?”麦溪回答得有点迟疑,白天那种隐约的感觉又腾了上来。
“我怀疑,那首曲子不是薄雪做的。”雷胤淡淡说了句。
“啊?”麦溪差点要了舌头。
雷胤看着她,斩钉截铁地说:“薄雪是模特,据我所知,她对音乐并不是很感兴趣,更别提是创作音乐了,至少,我和她在一起的那几年,从来没见过她创作过什么曲子。”
“可是、可是如果她真的为了我而创作呢?你还记得丘吉院长吗?他说我母亲曾经就诊过,如果她也听从了他的意见,在怀我的时候创作了曲子呢?”麦溪搬出一个牵qiáng的理由。
“溪儿……”雷胤心疼地看着她,直起身子将她抱入怀中,怜爱地轻抚着她的长发,“我知道你很想让你母亲为你留下点什么,可是事实是怎样的,我们一定要清楚才行。还记得你说过谭褚钧是见过这首曲子的事qíng吗?”
“嗯。”麦溪闷闷点头。
“他原话是怎样的,你还记得吗?”雷胤轻声问道。
麦溪咬着唇,仔细回忆着……
“那时我并不是金牌音乐人,只是在一家钢琴行兼职做调琴师,有一天,琴行来了个女人,她似乎有意在选择一家钢琴,老板似乎跟她很熟,为她介绍了一家出自名家大师之手的钢琴,她试过几个音后就弹了半首曲子。”
“半首曲子?为什么只是半首曲子?什么曲子?”
“就是你口中的禁曲!当时这首曲子就只有半首,当那女人弹到一半停下后,老板还称赞这曲子很好听,我听到那女人说了句‘这曲子是给我肚子里的宝宝的,等孩子出世了,我就会写完这首曲子。’由于我一向对音乐敏感,所以就记住了这个曲子,女人最后挑走了那架钢琴,时间过去几个月后,我一直没有接到过上门调音的单子,于是便在闲聊中问到老板那女人的qíng况,没想到老板说,那女人死了,就在临盆那天难产而死。”
……
曾经的对话一一浮现在麦溪的脑海,那么清晰,甚至连谭褚钧说话的神qíng她都记得!蓦地,麦溪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问题一样!陡然瞪大了眼睛!
“不对!”她无力地说了句……
正文第七章第七节禁曲的真正秘密(2)
雷胤凝着她,知道她应该发现了倪端,低声引导:“说说看,你的想法。”
顺着脑海中扬起的异常线索,麦溪仔细将前后都捋顺,终于找到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看向雷胤,“按理说,大哥应该见过我的母亲,而且他的年龄与我母亲相当,如果是这样,那他当时做学徒的时候,见过的女人就一定不可能是我母亲。”
“没错,由此可以很容易推断出,那首曲子的作者并不是薄雪。”雷胤也承认她的推断是正确的。
麦溪又陷入了深思,疑惑地看向雷胤,“可是,如果曲子不是我母亲做的,又会是谁做的呢?线索似乎又扩大了,没有头绪。”
“不是扩大了,而是缩小,溪儿,你再仔细想想,将前后的事qíng都串联起来好好想想。”雷胤没有急着说出自己想到的结论,而是继续引导着她。
麦溪黛眉轻轻凝了凝,思路又逆着开始流转,渐渐地,回到了当初的那本日记上,一时间,母亲的脸与薄姬的脸相互jiāo映着,还有当初薄姬对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思路,顿时停在了第一次听到那首禁曲的时候!
陡然,原本混沌不堪的眸光像是得到了启迪,心中的一点亮在瞳孔间骤然爆发,然后瞬间点亮整个眸底,像是曦日穿透暗夜的yīn霾似的——
“暂且将大哥的因素剔除,我想到了薄姬,那个曲子是她给我的,现在想来,我终于明白她当时这么做的目的了。”她急切地看着雷胤,舔了舔舌头,“胤,其实薄姬早在我之前就去过香港公寓,她见过我母亲的日记!”
雷胤的眉宇下意识蹙动了一下,但也没发表任何意见,说了句,“继续说下去。”
麦溪见他的表qíng并无异同,也放心地继续说道:“前几日,我见过薄姬,她跟我说了见过日记这件事,虽然没有提到曲子,不过前后因由我再仔细想了想,不难推断出这样一个结论:她是在母亲的日记中发现了这个曲子,也许是夹在日子中的,后来她拿走了,再后来,她将这个曲子jiāo给我,表面上看似无心,实际上她也只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曲子让你对我产生误会。当然,她绝对不会想到,这个曲子根本就不是我母亲做的,也自然不会对我说出实qíng,就算是前两天再见面,她也不再提这首曲子的事qíng。”
“嗯。”雷胤微微一点头,心神深沉,令麦溪看不穿他是如何想的。
“接着你会想到什么?”
“唔……”麦溪用手擎着下巴,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问题还是出在那本日记上,你还记得里面的那张祝福卡吗?上面除了一首词外,还有一个人的落笔签名,对,就是依嘉蒙!我总觉得我母亲与这个叫依嘉蒙的人有密切的关系,说不定,真正写这首曲子的人就是依嘉蒙!”
说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雷胤,轻声问道:“胤,你……是否听我母亲提起过依嘉蒙这个人?”
之所以要小心翼翼,就是怕万一这个叫依嘉蒙的是个男人,那么雷胤会不会心生芥蒂?还有,他始终是了解母亲多一些,说不准又冒出一个连他都不知道的人出来,那么,他是不是又会痛恨她母亲?
雷胤调整了一下姿势,揽过麦溪的身子,低低开了口,嗓音却略显无力——
“我虽然没有听薄雪提到过依嘉蒙这个人,不过,我知道这个人是谁。”
麦溪一愣,“依嘉蒙是谁?”
雷胤深叹一口气,沉遂的眸光跃过一抹痛楚——
“依嘉蒙就是——我母亲!”
“啊?”麦溪像是听到了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事qíng一样,震惊住了!
依嘉蒙是他的母亲?天哪……
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的结果!
“这、这怎么可能?我母亲和你的母亲……”一时间,她的大脑凌乱一片。
“溪儿,我可以肯定地推断出,那首曲子的作者其实我的亲生母亲!”雷胤的声音虽然平静,不过仔细听上去也略显有些波澜。
“我……不懂。”这个消息对于麦溪来讲有点太震惊了,一时半会儿她还理不清这个关系,更别提再仔细分析下去了,只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听着他继续说完推断出来的结论。
“其实很好懂。”雷胤轻抚了一下她的长发,见她那双略显惊慌的美眸,笑纹中多少带了点苦涩之态,“还记得丘吉院长的话吗?他说过,薄雪曾经问过他,雷夫人是怎么死的?这说明,薄雪其实是与我母亲认识的,如此关心我母亲的死亡原因,证明她们两人的关系并非普通这么简单;其次,在薄雪的日记中出现了我母亲的题词,虽然我没见过母亲,不过,她的字迹我认得,后来,薄雪教会了我这首词,现在想来,一定是她早就将这首词熟读于心,这也证明了她们两人的关系匪浅;第三,其实我母亲是喜欢音乐的,有关这点,我曾经听继母偶尔提及过,如此一来,就不难理解了一件事——就是我母亲当时怀了我,却患有产前忧郁症,于是她便找到了丘吉医生,而丘吉医生建议多听听音乐这样可以舒缓qíng绪,于是我母亲便创作了这首曲子,实际上,她是想将这首曲子送给我!正如谭褚钧所听到的一样。”
麦溪的大脑快要停止运转了,突如其来的结论令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这么说……我大哥当初见到的女人就是雷夫人?”
“没错。”雷胤极度肯定地说道。
麦溪一时慌乱,连忙抓住雷胤的胳膊,“那、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大哥也见过我母亲的日记?”
“为什么这么讲?”雷胤不解。
“你还记得他曾经给我写过一首歌吗?君生我未生!”麦溪急切地说道。
雷胤点头,那首歌很特别,他想忘记都难。
“那首诗也在母亲的日记里出现过,这首诗虽然是脍炙人口的,不过,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qíng吗?他写得歌词正巧也出现在母亲的日记上?”麦溪怎么想也想不通。
正文第七章第七节禁曲的真正秘密(3)
雷胤闻言后,轻轻一摇头,“在我看来,这更像是巧合,这首诗没什么特别之处,要真的说起特别,就只有人的qíng感。”
“人的qíng感?这是什么意思?”麦溪越听越糊涂,不过,雷胤这个人一向不轻易下结论,一旦下了结论,就证明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雷胤点头,却冷哼一下,直截了当地说了句,“谭褚钧喜欢我母亲!”
“啊?”麦溪再次被惊到,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已经被雷胤接二连三的说辞给吓到了几次,没听错吧?大哥喜欢……雷夫人?怎么可能?
雷胤的表qíng看上去略显一丝讥讽,想来是针对谭褚钧的,“还记得他提起我母亲时候的神qíng吗?他说,她是一个很美的女人。今天当我再次问他这句话的时候,他斩钉截铁地告诉我,她很美。如果只是处于男人对女人的赞赏,这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的神qíng有一瞬的梦幻般飘忽,像是对以往记忆的温习,他的神qíng很奇怪,就像是在暗恋了一个很久的人,要时不时拿出来回忆一下,再想想当时他的那个年龄,应该正是少年怀chūn的时候,爱慕成熟的女人也实属正常,因此,那首诗他实际上是写给自己,是表述自己的心照罢了。”
麦溪惊讶的嘴巴都几乎长到最大……
如果按照这种分析,好像真的很有道理!
“胤……如果说我大哥只是个意外的话,那我母亲和雷夫人呢?她们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母亲那么关心雷夫人的安危,说不定她们是——”说到这里,麦溪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脸骤然变白,看向雷胤的美眸也平添了显而易见的担忧!
52书库推荐浏览: 殷寻 豪门总裁 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