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结:姻缘未了_飘阿兮【完结】(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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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傍晚就恢复正常了。”周然说,“你早晨想吃什么?”

  “随便。”晓维转身去洗漱,想了想回头又说:“谢谢你。”

  “不客气。你如果需要帮忙就喊我一声。”周然指指洗手间的门。他是指她有可能洗脸取东西会抻到刀口不方便,但晓维想歪了,愤愤地把门摔上,倒是真的抻了刀口,疼得直抽气。

  再回厨房,周然正在煎jī蛋,锅里的油已经烧热,他一只手把蛋往锅沿一磕,伸手一抖蛋白蛋huáng便甩进锅里,手再一扬蛋壳落入废物筐,然后再放第二个蛋。锅里的蛋嗤嗤啦啦地响,热水壶的自动开关则已经弹起,他转身把热水倒进已经放好麦片的杯子里,拿一把铲子去把锅里的jī蛋轻轻一翻,又找了勺子开始搅麦片。这些琐琐细细的小事被他做得行云流水极有效率。

  他本来背面着晓维,却像后脑勺有眼睛一样早发现了她的存在。他问:“麦片加糖?”

  “不加。”

  “煎蛋加盐还是酱油?”

  “我自己加。”

  晓维的冰箱里没有太多东西,但这顿早餐还是比她平常自己准备丰盛了很多,有煎蛋有麦片粥有即食咸菜还有微微烤过的面包片。她再度回忆起,以前她怀着身孕时,他也一度这样照顾过她。

  “一会儿我送你去医院,再问问医生的安排。我今天得去公司开会,但我担心爸和妈他们今天会去医院看你。我阻止得了我爸妈,但阻止不了你的。你一个人应付得来?”周然边吃早餐边说。

  “不要紧,由他们吧。该来的总得来。”

  “其实有办法应对。你就告诉他们我们不离婚,只是赌气而已。他们多半就不会再追究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从长计议吧。”

  “你可真会乘虚而入见fèngcha针。”

  “你不觉得,我俩其实能够相处得很好?”

  “对,我俩总是处得好上一阵子,然后就变糟,然后再好一点,然后更糟。你不会为我妥协,我也不愿为你改变。周然,我俩相处七年多了。不是一年两年,要是能改早就改了。生命这么有限,我们都珍惜一些,别làng费了吧。”

  “我很想知道,离开我你的生活就会变得更好一些吗?”

  “不知道。可是至少会让我心qíng平静,找回自我。”

  周然嗤笑一声:“你把自己丢了又关我什么事了?”

  晓维反击说:“那我要恢复自由又关你什么事啊?”

  于是,本来很温馨的一个早晨被他们莫名地给破坏掉,两个人不再讲话。

  晓维收拾碗筷要去洗碗,周然无声地把这份活儿接过来。晓维不跟他抢,转身走开。她身后碗筷相撞,声音很响,周然把闷气都发泄在了那些碗筷上。

  晓维对着镜子梳头发。头发几天没洗,变成一绺一绺油油的。她打算在出门前把头发洗一洗。

  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此时做起来很困难,腰不能弯得很低,胳膊不能抬得很高,每个动作都费力。她顶着湿淋淋的发,有些后悔不该擅自行动,门外周然又一直敲着洗手间的门在催她,催得她更忙乱,冲着门喊:“洗头呢,洗头。”

  过了一会儿,周然推门而入,欣赏了几秒她láng狈的样子后开始帮忙,他在她的衣领周围裹上毛巾,按着她的头,用花洒帮她冲水。

  “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还要搭理你。”周然低声说。

  晓维受人恩惠在先,不好意思反驳,便又装聋作哑。

  他们回到医院,医生已经开始查房,少不了把他们批评一顿。周然态度恭谦笑容和气地领受,医生也不再追究。

  晓维又躺回病chuáng,手上又被cha上针管,她仰头看着那药液一滴滴落下,机械反复,就像生活,暗自叹息。

  周然在阳台上打电话,语气有些不耐烦,想来是工作不顺心。他进来向晓维告辞:“我得走了。”

  小维吞吐地说:“我最近脾气差,你别太介意。”周然在忙碌中熬夜看护她,陪她看电影,给她做早餐,洗头发,尽管他只是为了示好,但晓维还是感激,想到一直对他态度恶劣,不免暗自惭愧。

  “我不介意,没关系。”周然坐到她旁边,“我还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改变主意?”

  晓维看了他一会儿:“我都不明白你这么坚持是为什么,我有什么好处值得你一再挽留?我经常连自己都十分讨厌自己的xing格。”

  “我不讨厌就成了。”

  “周然,你喜不喜欢我爸妈那样的?有位专家讲,每个人的个xing都会受他父母的影响,并且最终也成为那样的人,只是表现形式不太一样而已。我想搞不好我最后也会变成那样,现在都已经有一点迹象了是不是?如果那样你也不讨厌?”

  “他们挺好的,直率又坦诚。”

  “你真是口是心非。”

  晓维的电话响起,她接起来,是李鹤打来的。

  “有份你写的计划书,里面有些地方需要你解释一下,你今天有时间吗?我叫人去找你。”

  晓维说没问题。李鹤又问了她几个工作问题,她连续请假,刚上班两天又生病住院,耽搁了不少工作。工作的事一说就是十分钟,等她挂了电话,周然还没走。

  “你怎么还没走?”晓维问。

  “刚才我们还没说完话。”

  “重复来重复去都是那些话,你和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周然还想说什么,晓维的电话又响,还是李鹤。

  “对了。你恢复得怎么样了?刚才忘了问你。”

  “没事了。本来就是个小手术。”

  李鹤哪里猜到这个时间周然还没上班而是陪在医院,在电话里对晓维诸多关心与叮嘱,又是提供手术后的保养方法,又是劝诫她放宽心,晓维挂不得电话,只得边听边应着。这一来又是好几分钟。

  屋子里静,李鹤说什么周然隐约都能听见。他临走前恨恨地说:“我已经有很多年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了。”

  上午丁乙乙再来看晓维,顺便证实了一个消息。罗依的确再度病发,已经再度入院治疗了。

  “生命真的可贵,经不起折腾。”乙乙总结说,“你和周然到底打算怎么办?”

  “一天一天地等,一点一点地磨,就像这药水。”晓维指指头顶上的药袋,“但总有流尽的一天。”

  乙乙难得的沉默。

  “有时候,我与周然的相处真的很好。他总是这样,给了你希望,又让你失望,冷冷热热永远捉摸不定,让人不敢去相信。”晓维回想这几天,又回想以前,说出心中的矛盾。

  “我给不了你建议,我现在也乱。”丁乙乙在晓维的病房里睡了一会儿,吃掉一堆东西后去处理她自己的事了。又过了不久,李鹤来了。

  “我还以为你会安排别人。”

  “正好我要出来办事,顺便来了。”李鹤是来与晓维讨论一份计划的。她之前做好后,这计划被搁置没执行,现在又要采用,所有有些细节需要她亲自来解释。很快就到了中午。

  “中午你怎么吃饭?你一直一个人在这儿闷不闷?”

  “有人给我送饭。一直有人陪,也有朋友来看我,不闷。”

  “那件事……唉,我希望我能做一些什么来弥补。”

  “真的没事,不要再提了。”

  “你愿意出院后回去继续上班?”

  “你的意思是想解雇我吗?”

  两人一起笑。他们正笑着的时候,不出周然的预测,晓维的爸妈竟一起来了。李鹤连忙站起来。

  “这是我爸妈,这是我老板。”

  晓维妈给晓维带了午饭过来。但现在她对李鹤更有兴趣,问东问西,不一会儿就把他祖籍出生地毕业学校所学专业家庭成员都问了出来,就差没问他收入多少房产几套了。晓维十分尴尬,赶紧替李鹤找了个借口让他走人。

  “我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你不顾惜名誉的跟他搅合到一起,原来就是他?论长相,论谈吐,他哪点比得上周然?”李鹤走后,晓维妈说。

  “妈,你明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晓维刚从那件事里稍稍平复的创口又被这话戳破。

  “什么意思?一个当上司的,闲着没事又跟女下属一起逛公园,又到医院来看望的,就算是真的没事,别人谁信啊?昨天当着你公婆的面,周然只在那儿自我检讨,不提你的半句不是,但你自己可得有数。人家给你面子,你也得给人家面子是不?”

  “什么状况?这是什么状况?”晓维爸一头雾水。

  “你女儿已经很早找好了下家,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提出离婚。”

  “妈,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过分?那是为了你好!”

  “既然都有人要她了,你还替她担的什么心?她总不会饿死。”晓维爸说。

  “你根本就老糊涂了。”晓维妈咬牙。

  晓维爸顿然醒语:“是了,如果周然有你出轨的证据,那你离婚时就拿不到多少财产,周然可比你的手段高多了,你蠢啊你!”

  面对这样的父母,晓维气得直掉泪。

  晓维爸说:“你哭什么哭?看你又有人等着要你,又有人不肯跟你离婚,你行qíng好得很。你妈还担心你以后没法生活。她总是这么搞笑。”

  晓维连话都说不出来。

  晓维妈突然发现晓维的这支药已经滴尽,血开始回流,已经顺着针管上升了好几厘米,一边喊着“坏了坏了”一边按铃喊护士。他们刚才只顾教训晓维,谁也没帮她看着点滴的状况。

  “你们回去吧。”护士走后,晓维请求两位老人,“谢谢你们来看我。”

  “我赶到这儿来,连你爸都叫上了,可不是为了听你这句话。”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管我的事了?当年我跟谁结婚你们不在乎,现在你们又为什么要管要离婚我要再嫁的事?”

  “再嫁?那可是没冤枉你了。”

  “别人的父母都一心维护自己的儿女,为什么在你心里凡事都是我的错?”

  “我这是用道理说话,男人出了轨花了心,只要心还在家里,他就是个好男人,你有什么不能忍的?他供你吃供你住对你有求必应,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再看看你自己,论相貌称不上天仙,论背景又不是高gān,论能力也没有多少……”晓维妈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别人完全没有cha话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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