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时间的彼岸_青衫落拓【完结】(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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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rah倒是拿起了另一件粉色小礼服:“你应该试下那件,穿了一定好看。

  40来岁的女店员也随声附和着:“是啊,你穿一定很梦幻很甜美。”

  她摇头:“我不打算参加舞会啊。”

  Sarah与店员一齐大惊,异口同声说:“那怎么行?”

  她好不尴尬:“我不会跳舞。”

  “可以学嘛,我还没见过学不会跳舞的女孩子。你是不是怕没有舞伴?Martin前两天还在问我能不能来约你,我要他自己跟你说,他说你看上去太害羞,其实他才是害羞到了离谱的地步。”

  Sarah说的Martin是她的堂兄,左思安跟他只有几面之jiāo,讲的话大概不会超过十句,顿时更加尴尬,连连摇头,正要说话,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将Sarah手里的粉色礼服接过去:“试试这件哩,她们说得没错,你穿一定很好看。”

  她愕然回头,高翔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一怔,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你怎么来了?”

  “我得回国一趟。”他补充道,“放心,我处理完事qíng很快会回来,你现在正放chūn假,走之前,我想带你去几个城市转一转。希望能说服你妈妈同意你去。”

  左思安瞥见Sarah一脸的惊讶,显然是没想到她会与一个男人有这样的亲密举动,不过她心花怒放,什么也顾不上了,用力点头:“我一定要去。”

  第十六章2001年,巴尔的摩,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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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翔原本的计划是等宝宝做完第一次复查,一切无恙,便带左思安度一个时间充足而悠闲的假期,然后再回国。但是陈国立突然亲自打来电话,说身体严重不适,催促他们尽快回去。他只得改变计划,订了机票,准备在启程之前花一周时间带左思安从波士顿飞往华盛顿,再租车开往费城、大西洋城游玩,最后返回纽约,送她上回波士顿的长途车,然后他带宝宝和母亲回国。

  于佳当然完全不赞同这个计划,可是一看左思安的表qíng,她就知道阻拦跟本没什么作用,她要求与高翔单独谈谈,左思安顺从地回避开,留他们坐在厨房里。

  “高翔,你家人怎么看你以后留在美国的计划?”

  高翔坦白地说:“他们全都反对。”

  “你认为你能说服他们?”

  ”我没把握,但我会坚持我的安排。”

  “你拿一个没把握会实现的计划来左右小安的前途,不觉得很轻率吗?”

  “于老师,我不希望我们再争论这个问题了,更不希望你没完没了给小安压力。我再重复一次,我会对小安负责。”

  “好吧。那么我希望你答应我两件事,第一,让小安不要忙着回绝伊立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的录取,等到最后期限再说。”

  “学业的事,我会劝小安慎重。”

  “第二,在xing这件事上,我同样希望你尊重小安,有一个负责任的态度。”

  高翔有些尴尬,而且多少被于佳直白而不客气的口气弄得气恼:“于老师,如果你所谓‘负责任的态度’是指安全xing行为,那你没什么可担心的。”

  于佳冷冷地说:“不必我来提醒你,小安受过很严重的伤害,她对你的依恋,你认为是爱qíng,我倒觉得其实很大程度来自她的不安全感。你是成年人,又有过恋爱经历,请不要用xing这件事去加qiáng对她的控制,那样对她是不公平的。”

  提起左思安经历的事qíng,高翔倒觉得歉然:“对不起,于老师。我理解你的意思,会尊重小安的。”

  左思安收拾好了行装,与于佳和Peter告别,两人开车到渡土顿,乘上了去华盛顿的航班,顺利降落,住进预订好的酒店,吃过饭后,他们回了房间。

  高翔宽慰她:“不用紧张。”

  她确实从一上飞机就开始紧张,全程心神不宁,这时几乎气急败坏地否认:“我没有,谁说我紧张了。”

  高翔勉qiáng忍笑,呵哄地说:“好好,你一点儿也不紧张,紧张的人是我。

  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他凑近她,放低声音,“我真不知道我睡觉是不是会打鼾。”

  她一怔,多少释放了一点儿qíng绪,扑到他怀里:“你要打鼾吵得我睡不着,我就赶你走。”

  “喂,不要这样凶。对了,我想起来了.还有件事——”他拖长声音,她怀疑的看他,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习惯luǒ睡,有问题吗?”

  她恨得用力拧他的胳膊,他“哎哟”叫痛’她忍不住笑出来,闪身进了浴室,迅速去洗澡换了睡衣出来,上chuáng看书,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高翔去洗澡,也是很快出来,她偷眼看他,他规规矩矩穿着睡衣,才松了口气。他走到chuáng边,她不敢抬头看他,只听他说:“另一件事,你不介意吧,我比较习惯睡chuáng的左边。”

  “那我让你啊。”

  她正要移动,他按住她,哈哈大笑:“就睡那边吧,你还真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

  她这才明白,他仍在逗她,哼了一声,低头看书,不再理他。他笑着上chuáng,拿过她的书,正是她提到过的那位出生于波特兰的作家斯蒂芬·金的厚厚平装本英文小说:1T(中文译名为《死光》)。

  “讲什么的?好看吗?”

  “讲几个孩子从小遇到的无名恐惧,说不上来好不好看,但整个书的气氛让人挺……紧张的。”

  “所以你不是因为想到要跟我住一起才紧张的?”

  她无话可答,把书放到chuáng头柜上,滑下去躺好,拿被单蒙住了头,他刚一拉被单,她便紧张地问:“gān吗?”

  他再度被她的反应逗乐,又有些无奈:“不用把自己闷在里面。”

  她的睑涨得通红,翻身背对着他。他也躺下:“我睡不着,陪我聊天吧。”

  “聊什么?”

  “你妈妈临走之前拉住你,低声嘱咐你什么了?她还递了张纸给你,是武功秘籍吗?”

  左息安顿时又讲不出话来。

  离家之前,于佳十分简洁而严肃地叮嘱她:“我没法儿阻止你了,你们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好,我对他提了要求,可是两个人旅行,要求你们保持纯洁也不现实,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你一定要避孕。”

  而她递过来的那张纸是打印出来的避孕生理知识,罗列了各种避孕方法对照,左思安只看了一眼,脸便涨红发烫起来,赶忙塞进口袋里,再也不肯去动它。可是这张纸连同于佳说的话,已经沉甸甸地压进了她的心里。

  她闷闷地说:“我要睡着了,不要吵我。”

  他的手伸过来搭到她肩上,她qíng不自禁微微一缩,他叹气,轻声说:“小安,如果你还是担心那件事,我再说一次,不用急,你完全不必怕我。”

  她羞涩与愧疚难当,转过身来:“对不起。”

  “又来了,也不许为这说对不起了。”

  她沉默良久,哑声说:“我看了好多书,包括心理学方面的,一直告诉自己,我已经调整过来了,可是……”

  他吻她嘴唇:“没什么可是,你也完全不用抱歉。做这件事,需要身体和心理一起做好准备,才能享受到快乐,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在一起,不用急。”

  躺在陌生的chuáng上,睡在一个男人身边,对于长期失眼的人来讲,当然不无助于入睡。

  高翔睡着很久,左思安仍醒着,他的胳膊搭在她的身上,她怕惊扰他,一动不动地躺着,这样过于小心的姿势让她觉得十分疲惫。她再也躺不下去,尽可能轻巧地移开他的胳博,拿了chuáng头柜的书,走进洗手间,开了灯,坐到抽水马桶上,开始像往常一样阅读。

  她已经读过不少斯蒂芬·金的小说,还与Sarah讨论过她不够理解的某些背景,Sarah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作家,总不会就因为他出生在这个城市吧?”

  她的回答十分标准,如同在做作业:“我觉得他很能发掘人内心深处没法儿形容的黑暗。”

  其实,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什么黑暗能超越她的受梦。在睡前读他的小说,就如同她放在枕边的布熊一样,可以提醒她,有些黑暗只来自虚无的想像与内心的恐惧。在如此不舒适的地方看书,她一直读到倦意终于袭来,才轻轻回到chuáng上,钻进他的怀抱里睡去。

  第二天,高翔带左恩安去租车,他本来看中一辆雪佛兰,但左思安却使劲拉他衣袖,把他拖到一辆吉普Wrangler(牧马人)前:“我们能不能租这辆车?”

  他笑:“接下来我们去的全是城市,没必要开这种为极端路况准备的越野车啊,坐营也不够舒适。”

  “但我一直想坐在那种高高的车上,比如卡车,像公路小说里写的那样,横穿整个大陆,多有意思。”

  “行,满足你。”

  她高兴地亲他,那个兴奋的样子孩子气十足,让他觉得哪怕是租辆卡车开也是值得的。

  “等以后有了时间,我一定带你做一次横穿美国的旅行。”

  这个许诺让她更是心花怒放。

  华盛顿著名的樱花要到3月下旬才会盛开,高翔与左思安来得早了二十余天,没能赶上花期,他们参观了白宫.国会山和林肯纪念堂等几个著名的景点,行程本来十分轻松,但下午他们正在林肯纪念堂前休息,高翔接到了从纽约打来的电话,陈子惠故做无辜地说:“宝宝吵着要跟你讲话。”

  高翘明白,这多半是陈子惠故意让宝宝打来的,不过他可以三言两语结束跟母亲的对话,却没办法随便应付宝宝,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十来分钟,他哄得宝宝答应去午睡。

  放下手杌,他再看左思安,她已经远远走开。

  他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不开心了吗?”

  她摇摇头,勉qiáng微笑:“不会的,我在研究地图。我们能不能去一次巴尔的摩,离华盛顿很近,开车过去只一个小时的路程。”

  商翔本来打算直接去费城,并没将巴尔的壤列入行程。他看她手里的地图:“那个城市有什么特别吗?”

  “去年英文老师让我们读诗,其中有一首诗,名字是拉丁文:Dcsiderata,意思是被渴望的事物。我很喜欢,是我最先背下来的一首英文诗,据说是1692年镌刻在巴尔的摩的圣保罗教堂的。”

  他并不介意按她的意愿更改行程:“好,我们去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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