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们点了点头,看了苏冉一眼后离开了。
苏冉只觉得尴尬极了,避开厉冥禹一直盯着她的视线,看向丁铭启轻声说了句,“丁警官,我、我一時qíng急忘了你正在办案,这样吧,等你忙完我再来。”
坐在对面的厉冥禹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qíng似的,唇边的笑纹扩大,看向苏冉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丝寻味。
丁铭启看了看厉冥禹,又看了看苏冉,许是察觉到她脸色的不自然,点了点头,刚要安排她到休息室去等候,审讯室的门被轻轻敲响,走进来一位同僚,轻声说了句,“丁警官,厉冥禹的代表律师来了。”
很快,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走了进来,看年龄大约在四十岁上下,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挺文质彬彬的样子,但眼神一瞧便很犀利,“丁警官,我们又见面了,依照法律程序,丁警官对我当事人已过了审讯時间,我要带走我的当事人。”
丁铭启似乎早就领教了这位律师的伶牙俐齿,冷笑了一下,“我想你这次要白跑一趟了,你当事人还不能回去,和薇小姐的伤势我们都看到了,我们有理由怀疑厉冥禹先生蓄意伤人。”
一旁的苏冉听了后大吃一惊,厉冥禹蓄意伤人?对方还是她的姐姐和薇?这......怎么回事?下意识看向厉冥禹,却见他依旧淡若chūn风的模样。
中年律师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看样子丁警官还没有接到下属的报告,和薇小姐刚刚已经取消了控诉。”
“什么?”丁铭启一愣。
“丁警官,你也真是的,qíng况没有搞清楚就冒然行事,这会对我当事人造成很大的困扰,和薇小姐明明就是自己摔伤的,她不过是跟我当事人闹了一点小脾气而已就到警局报案,现在反应过来了撤销控告也是正常的。”中年律师笑的很从容。
丁铭启死死攥着拳,又将目光转向其中一名下属,那名下属许是也刚刚接到通知,尴尬地点了点头,见状后,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这時,一直坐在那里喝咖啡的厉冥禹站起身,抬手松了松领带,笑了笑,“丁警官,可以放我走了吧?貌似这位苏大作家有重要的案qíng跟你汇报,万一错过了最佳的破案時机,岂不是得不偿失?”说完,眼神慵懒地落在苏冉身上,那笑,意味深长。
太明显的打量意味苏冉自然能够感觉的到,咽了下口水,全身感到不舒服。
丁铭启的脸色铁青到了极点,警察也是人,对于这种一向有嫌疑的人员总会抱有一点敌意,沉了沉气,大手一挥,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苏冉一直没抬头看厉冥禹,只是将身子微微侧了一下,将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当厉冥禹走近的時候,她又闻得到熟悉的琥珀香,一直钻进心底最深处。
她原本以为他会直接从身边经过离开,没料到他却在她面前停住了脚步,瞬间,心就提上来半截,双眼盯着他那双光亮的高级手工皮鞋,耳膜在拼命鼓动着。
头顶上漾起男人低低的笑意,很快,他高大的身躯缓缓俯下来,俊挺的脸颊轻轻落在她的耳畔,一字一句从薄实的唇畔滑落下来——
“欢迎你回国,我的——苏冉。”
苏冉猛地抬头盯着他,而他说完这句话后也挺直了身躯,居高临下与她的惶恐对视,那笑,从唇畔一直蔓延至眼底,丝丝缕缕间都透着令人窒息的诡谲......
第四章·第七节不期而遇(2)
厉冥禹走了之后,苏冉半晌才从恍惚中有了知觉,他临走之前落在她耳畔的话听上去是那么令人不寒而栗,她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事qíng来,可很显然,和薇过得并不好。
“苏小姐,你没事吧?”丁铭启的脸色看上去有些挫败,但见到苏冉的模样后也倍感担心地问了句。
苏冉很快从反常的qíng绪中走了出来,看向丁铭启笑了笑,轻轻摇头,坐在了他的对面。丁铭启见了后无奈笑道:“你和厉冥禹这两人还真是令我头疼,一个原本就是嫌疑人,却怎么也不肯多在这个审讯室坐一分钟,而你呢,是个无辜的人,却坐在了我的对面。”
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却令苏冉的唇边染上一丝苦笑。
“苏小姐,你找我什么事?”丁铭启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很快就言归正传,将一杯倒好的咖啡放在她面前,轻声问了句。
苏冉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边的咖啡,心中却意外地腾起一个念头: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知道你有胃病,也不是所有男人都会为你主动端来一杯温水。
想到这儿,心中略感慌乱,怎么回事?竟然会联想到这点了?
抬头再度看向丁铭启,轻声道:“丁警官,前两天我在医院见到陈忠的儿子陈小安,发现陈忠这么多年为儿子治病的确是花了不少钱,通过我的医生朋友得知,陈小安每次在犯病的時候都会住进特护病房里,要知道不算手术或治疗费用的话,单单是特护病房的费用就要在每天两万左右,一个花匠就算收入再高怎么可能会负担起如此高额的住院费?我认为,陈忠偷取和家财物一事肯定是有隐qíng。”
丁铭启听了后大吃一惊,“陈忠有儿子?我们警方调查过,他这辈子没结过婚,没有儿子。”
苏冉一愣,“不可能,我朋友是医院的急诊大夫,她认得陈小安,她很肯定陈忠是陈小安的爸爸。”
丁铭启陷入了沉思,眉心微微蹙起。苏冉也百思不得其解,她很小就离开和家,自然对这个陈忠没有印象,但明明是有儿子的人却对外声称说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连自己亲生骨ròu都不承认?
想了想,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赶忙说道:“我记得我朋友说过,陈小安每次来医院都是义工送来的,家长从来都没出现过,我朋友之所以知道陈忠是他爸爸,是因为有一次亲耳听陈小安说的。”
丁铭启恍然大悟,沉重地点了下头,再看向苏冉時眼底坚定,“苏小姐,你提供的这条线索很有价值,你放心,我们一定会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这是个全新的方向,说不定会查出更多不为人知的事qíng来。”
苏冉点头,她相信丁铭启是个好警官。
“对了,那个......”她顿了顿,犹豫了半晌后问了句,“我姐姐她是怎么回事?刚刚我听你说到厉冥禹蓄意伤人?”
丁铭启看了她一眼,略感好奇,“你对和薇的事qíng一点都不知道?”
她摇头。
“是这样的,今早我们接到和薇的报案,声称厉冥禹将她推下楼梯,伤了她的额头,我们便例行录口供,厉冥禹虽说一早上就被请了过来,但一句话没说,很显然只是为了等律师。可让人没辙的是你姐姐和薇,刚刚你也听到,明明是她报的案,又突然改了主意,这不是làng费纳税人的钱吗?”丁铭启越说越气愤,眼睛里都要冒火。
苏冉听傻了。
厉冥禹将姐姐推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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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慕承,我已经决定暂時不回巴黎了,对,这边有些事qíng要处理,而且最近也在找房子。”苏冉从警局出来便接到了慕承的电话,沿路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聊着电话。
阳光很好,淡淡笼罩在她的身上,柔和的衣料也折she出温柔的光线,影子落在地面上,渐渐拉长。
慕承在电话另一端又简单jiāo代了几句后便挂断了。苏冉收好手机后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是步行街,变化很大,很多商户都变了摸样,后面又盖起了好多座高楼大厦,走在街上倒像是进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深吸了一口气,她能呼吸到chūn天的味道,其实每个城市都有它专属的味道,chūn夏秋冬四季不同,只要闻到这种熟悉的味道,无论周围建筑再如何变化,她都是踏实的,因为,这里才是属于她的城市。
走到一处橱窗前,苏冉猛的停住了脚步,抬头盯着看了半天,原本轻松的脚步像是灌了铅似的再也无法动弹。竟然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这家店铺,四年前橱窗中模特身上的大衣再次浮现脑海,如今橱窗已换了chūn装,可她还是忘不了四年前的那件大衣。
还有,和薇的话。
两姐妹同時选上一件大衣,又同時看上一个男人,究竟是造化还是孽债?甚至,她还记得就在这条街上,她快乐地与流làng汉跳舞,看见有很多人在为厉冥禹拉选票,四年后的今天,曾经的那一切都早已灰飞烟灭,连同她对爱qíng的渴望和信任全都烧之殆尽。
四年后的和薇,又是怎样呢?她如愿以偿嫁给了厉冥禹,但为什么听上去过的不好?有一瞬的冲动很想去看看她,连厉冥禹她都不痛恨了,又怎么会痕和薇?这种恨来恨去的生活根本就不适合她。但想想还是算了,和薇肯定不知道她回来的消息,万一再误会了怎么办?
看了半天后,苏冉才轻叹一口气,转身刚要离开,却见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缓缓落下来,露出厉冥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心随着车窗的落下“咯噔”一下,他的笑倒是让她觉得刺眼,二话没说,下意识转身就走。
厉冥禹薄唇扯动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微微踩下油门,在苏冉身后一直形影不离地跟着。苏冉心生骇异,不知道他要gān什么,一時间倒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拔腿就跑,厉冥禹见状后,唇边的笑意更浓了,又稍踩了一下油门,很轻松地紧跟其后。
第四章·第七节不期而遇(3)
一人一车,这种局面足足维持了半个多小時,最后苏冉实在跑不动了,gān脆将手抚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见厉冥禹的车子又像是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面前,无奈地摆了摆手,做投降状,待气喘匀了之后,她走上前,小手“嘭/”地一声用力拍在车门上,尽量让自己的面容保持一贯的冷静和自持——
“你很闲是不是?/”
坐在驾驶位上的厉冥禹勾唇一笑,还不错,至少没有剑拔弩张地喊他厉冥禹或是客气地叫他一声厉先生,头微微抬起盯着她看,打量了半天后说了句,“上车。”
苏冉蹙了蹙眉头,凭什么听他的?
“不想知道和薇的qíng况吗?虽说四年前她伤害了你,但依照你的xing格应该还是很关心她才对。”厉冥禹悠闲自得地说了句,语调不疾不徐,像是早就将她的xing格揣摩透了似的。
苏冉沉了沉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和薇是你的妻子,相比我的关心,似乎丈夫的关心更重要,我不管你到底是纯心还是意外,和薇很爱你,希望你能够珍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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