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冥禹从书房出来,在二楼没找到苏冉便下了楼,转弯就看到了蜷坐在沙发上的那抹娇小身影,她抱着大大的抱枕,整个人几乎都被埋没,脑袋偏在了一边,時不時还叹口气。他微微怔了怔,不知为何,这一幕竟无声无息撞击着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很显然她是被什么问题所惑了,叹气的样子令他忍不住唇角扯动了一下。
倒了一杯冰水和一杯温水,拿上前,厉冥禹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将温水放在了她的面前,淡淡说了句,“喝水。”
苏冉被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吓了一跳,看向他的眼神染上惊愕。
“喝水。”他又qiáng调了一句,不理会她投she过来的眼神。
人不断生长,的确会变得成熟,但有些习惯还是无法随着時间的流转而改变,正如苏冉,她还是跟四年前一样不怎么喜欢喝水,很多時候,如果不提醒她,可能一整天都不会想起喝水。
这个习惯,着实不好。
他蹙着眉头看着她,直到见她顺从地拿过水杯喝了几口后面色才微微好转。
“有什么想不开的问题,可以说出来,说不准我可以帮你。”厉冥禹嗓音低沉,听上去倒是挺随意的一句话,神qíng也很淡然。
呃
苏冉用更加诧异的眼神看着他,没听错吧?他要帮她?
厉冥禹喝完杯子里的冰水后,放到了一边,颀长的身子朝后一倚,看样子,似乎刚刚的话不是开玩笑。将她的神qíng不着痕迹纳入眼底后,漫不经心道:“还是,那位丁警官生怕我吞了你,让你防着我点,所以你连话都不敢说了?”
苏冉噎了一下,他刚刚偷听?
“丁警官把话都写在脸上,我犯不上偷听。”他的双眼像X光线似的,不消她开口就轻易猜出心中想法。
苏冉差点喷水。
果然啊,要不丁警官怎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厉冥禹,这个人不但极有城府,眼神还很犀利,这个時候她反倒觉得厉冥禹更适合去做警察,说不定不用他开口审问,犯人就会在他锋利的眼神下吓得什么都招供了。
第四章·第二十一节奇怪气息(4)
苏冉手里捧着水杯,看着坐在对面突然好心起来的男人。
他的话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陈忠临死前无意提及到他,父亲的事qíng他又知道多少。
还有和薇,他对和薇的事qíng究竟知道多少。
她该不该相信他。还是,留在他身边说不定真的发现些倪端。
厉冥禹刚开始还挺有耐,静静地与她对视,時间一长见她一声不吭,又等了好一会儿,蹙了蹙眉头道:“我真是无聊到了极致陪你在这làng费時间”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苏冉见状后赶忙叫住了他,“喂——”
厉冥禹止步,回首。
“那个”苏冉有些不自然地放下水杯,抬头看着他,“你知道现在和薇经常使用哪款香水吗。”
既然他与和薇结了婚,那么就多少会比她更了解和薇一些,虽然,她没敢抱太大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最准确的答案。
厉冥禹原本淡然的脸色微微沉了沉,眼底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不悦,刚刚她在叫住他的時候,心底竟暗涌出一点莫名欣喜的qíng愫,可没想到,她问得却是这么个愚蠢的问题。
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笨。
见他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苏冉也迟疑了一下,这个问题不敏感才是。“是你刚刚说的,我有想不开的问题可以问你。”
厉冥禹转身过看着她,淡淡地说了句,“你刚刚叫我什么。”
呃。
刚刚,她叫他什么了。
好像只是叫了一声“喂。”
“我、我刚刚叫你厉冥禹啊。”她有些不自然地回了一句。
厉冥禹从鼻腔里轻轻冷哼一声,眼睛微微眯起,苏冉见了后心中警钟猛然大作,咽了一下口水,身子下意识朝后缩了缩,每当他这个表qíng的時候,就意味着他开始不悦了,危险滋生。
果不其然,他并没因她的了然而放松脸色,反而走到她身边坐下,结实的左臂一伸,大手猛地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右手臂抬起支在她身体的另一侧,将她圈在属于他的范围内,盯着她,又沉着嗓音状似慵懒地命令了句,“再说一遍。”
苏冉下意识舔了舔gān涸的唇瓣,他靠得太近,近到她只要微微抬头究竟碰触到他的嘴唇,只好低着头,有气无力地又说了句,“厉冥禹啊,我不是一直这么叫你吗。”
他微微挑了挑眉梢,最起码要比厉先生这个称呼好得多,可是
眉峰一厉,沉声又道:“把姓氏给我去掉。”
“啊。”苏冉征楞抬头,下意识跟着他的思维轻喃了一句,“冥禹”
轻柔的嗓音有点茫然的、又甜甜的,柔软得像是棉花糖,厉冥禹心头泛软,又见她目光微微涣散,清澈的眸波如同被罩上淡淡的雾气,忍不住低头,吻上了她刚刚被舌尖滋润的唇瓣,清馨满怀。
“唔”炙热的唇息和男的阳刚气息令苏冉招架不住,小手下意识抵触他结实的胸膛却又被他伸手拉住,引领着她的小手缠绕在脖颈之上,原本擎在沙发靠背的大手也轻落在她的后背,令她很轻易察觉出他蠢蠢yù动的企图。
“别——”苏冉用力推开他,却心悸于他太过幽暗的眼神,心中惶惶不安,这两天她足可以领教他的本事,每一次都会让她yù生yù死,这种感觉会令她害怕,她真的怕沉浸在这场无法控制理智的狂cháo之中。
厉冥禹意外的没有恼火,反而是顺从她的意思暂時放开手,嗓音却还略微带一丝沙哑,“从今以后,只准你这么叫我。”
苏冉再次怔住。
他却没给她太多時间消化,起身上了楼。
客厅安静了好一会儿,苏冉才反应过来,这什么跟什么。她问的问题他还没回答呢,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蹬蹬蹬”上了楼。
敲开了书房的门,厉冥禹正巧刚刚翻开一份文件正要处理,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跟进来似的,头也没抬,仍旧忙着自己的事qíng。
昏暗的灯光笼罩在他黑色亚麻衬衫上,他身后便是大片夜色,几乎相融合,淡淡的光晕流转在他英俊的侧脸上,聚jīng会神的他看上去异常迷人。
苏冉撇开目光,见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原本想要转身离开,但这个時候她也不好给和薇打电话问明qíng况,只好耐着子上前,清了清嗓子,“刚刚的问题你还没答我。”
厉冥禹依旧没有理她。
“你这个人格怎么这么别扭呢。”苏冉急了,上前gān脆将他手中的文件“啪”地一声合上,怒瞪着他。
他终于抬头,平静的眸光对上她的不悦,看了她半天才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像你这么笨的女人,怎么会写出《豪门惊梦》这本书。”眉心微蹙,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似的。
苏冉没料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愣了愣,嘴巴尴尬地张了张,几秒钟后才反应了过来,一皱眉,“戏弄人很好玩吗。”
厉冥禹眉目平淡,朝她一伸手,“过来。”
她想了想上前,被他伸手拉坐在怀里,他的手臂顺势将她圈住,下巴轻轻抵在了她的颈窝上,轻浅的呼吸喷洒在耳周,很痒很热,男气息透着淡淡的琥珀香浸透人心,令人迷惑。
室内,有些安静。
良久后,他的嗓音低落在她耳畔,“说实话,我对和薇的了解程度,还没有我对你的了解程度深。”
嗯。
苏冉等了半天就等了个这个答案,自然心生不满,侧过头不悦地瞪着他,“你这是敷衍。”
“不,实话。”他眉间竟然有一丝的松动,看着她。
她是疯了才会从他嘴里问话。
起身就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扬眉,“利用完我就打算一走了之了。”
“事实上,你真的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苏冉毫不客气地回了句。
厉冥禹却不怒反笑,“那好吧,你再换个问题来问,这次我认真回答你。”
苏冉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见他这次貌似还挺认真的样子后,想了想,心里的石头稍稍重了些,再看向他,鼓足勇气问道:“我想知道,慕承怎么样了。”
一丝冷意蓦地攀上厉冥禹的俊颜,原本柔和的眸光也跟着冷冽了下来,周围的空气也似乎跟着骤冷,变化之快连苏冉都能感觉得到。
他死死盯着她,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就在苏冉准备打退堂鼓的時候,他却突然站起,高大的身影透出莫大的压力和冷漠来。梅康白-九。
“想知道他的事qíng。好,伺候我洗澡,洗完了我就告诉你。”说着,一把扯过她的手,毫不留qíng将她拖出了书房。
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
【Chapter5:遥望幸福】
第五章·第一节该见的(1)
我以为,只要那么坚定不移地相信幸福,幸福终有一天就会来临,它会来得不期而遇,又或者会来得那么自然而然,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这种想法似乎错了,遇上了你,我不知道这是一种幸福还是一场浩劫,因为,你霸道得令我恨,残忍得令我痛,而后,你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却又令我迷惘
也许,幸福只是遥望
事实上,直到第二天苏冉也没有问出慕承的qíng况。
因为,厉冥禹用最直接的“身体力行”方式来狠狠教训了她对慕承的关心,让她彻底明白,什么问题该问,什么问题不该问,即使他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的样子,背地里却隐藏着巨大的狂风bào雨,这是她无法承受的灾难,她再次真切感受到,男女有别的含义。
两者的含义就在于,第二天她会像是被从海水里捞上岸又被日光足足蒸发了水分的鱼,gān涸而奄奄一息地躺在chuáng榻上,而那个男人,那个足足折磨她到求饶的男人,天亮了便神采奕奕地去上班,一个被迫给予、哀求,另一个拼命榨取、索求,这就是差别。
睡到了大晌午的時候,苏冉被一阵手机铃声叫醒,是雇佣公司打开电话,要求她给出第一期调香的日期,简单jiāo代了几句后,她才费劲巴力地从爬起来,简单洗漱了一番后去了工作室。
装修师傅们还在继续装修着楼下,楼上调香室已经按照她的要求装修完毕,很简约,调香室原本就不需要太花哨,就这样又简单地做了个计划,又订了些调香用的仪器、各类香料等,打电话给了雇佣公司,一切都忙活完毕后,她才感觉出饿来,因为匆忙,她就直接从家里出来了,连饭都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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