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薇,你是前天就回国的吗?”
和薇稍稍一愣,点头,她没明白为什么苏冉会突然这么问。
“陈忠死了,就在昨天,你知道这件事吗?”
和薇面色微微一变,眼底的厌烦稍纵即逝,淡淡说了句,“我对这个人,不熟。”
苏冉清楚察觉她神qíng的变化,心里更没底了,“陈忠之前被告盗取和家财物,不是你报的案吗?”
“是吗?我不记得了。”和薇漫不经心地答了句,又盯着苏冉不悦问了句,“你怎么突然像是审犯人似的?”
一声轻叹逸出唇稍,苏冉摇头,“我只是想要清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已。”
“你不会怀疑我害得陈忠没命吧?”和薇的面色转冷。
苏冉见她qíng绪不对,稍稍缓了缓,眼神暗了一下,“你是我姐姐,我当然相信你了,其实我今天之所以同你见面,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qíng要问你。”
“你问。”
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我记得你一向喜欢黑醋栗的味道,四年前你曾收藏过一瓶香水,里面也含有黑醋栗的香型,我想问你的是,现在你还有使用含有黑醋栗香水的习惯吗?”
和薇没有回答,只是咬着唇盯着她,半晌后冷冰冰说了句,“苏冉,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不用拐弯抹角。”
“我跟你犯得上拐弯抹角吗?”苏冉无奈摇头,和盘托出,“昨天丁警官找到我,让我辨认在陈忠伤口上发现的香气,我闻过,是黑醋栗的味道,所以我——”
“所以你就跟丁警官说我可能就是杀人凶手?”和薇的qíng绪突然又变得bào躁,眼神像把刀子似的投she到对面的苏冉身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不是也跟丁警官说了,我是多么热衷黑醋栗的香水?苏冉,你行啊,我没想到你是这么yīn险毒辣的人,亏我刚刚还那么信任你,转眼你就把我给卖了我看你是巴不得让法官定我的罪,判我杀人罪名成立,最好再判个死刑之类的,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跟冥禹在一起了”
“和薇,你瞎说什么呢?在事qíng没有弄清楚之前我怎么可能乱讲?如果我真的认为是你做的,那今天你就会被直接带进了警察局,而不是出现在我面前。我只是很想知道当時你为什么会报警?你又说你前天就回国,那么中间有没有回过和宅?最致命的就是黑醋栗的香气,今天就算我不问清楚,丁警官也早晚会来问你这些问题的。”
“那就让他来好了,苏冉,总之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和薇突然起身,扯过包包,狠狠说道:“算我上辈子造孽太多有了你这个妹妹,不但抢了我最爱的男人,还打算毁掉我一辈子,苏冉,你给我记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和薇——”苏冉在她身后喊了句。
奈何,她压根就不再听任何解释,气匆匆离开了。
上上河。苏冉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坐了下来,她万万没想到和薇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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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
夕阳落下,几只鸟儿呼啦啦从头顶飞过。
“爸,您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苏冉静静地坐在和晋鹏的墓碑前,将头抵在他的照片上,轻轻喃语,眼神落寞。
一阵风chuī过,她收了收手臂,这里的温度永远要比外面低很多,尤其是夕阳快要落下時,墓园更是萧索一片,这是正常,今天不是扫墓的日子,又接近天黑,她也是哀求了墓园管理员很久才进来的,所以,偌大的墓园除了管理员外,就只有她一个活人。
四年了,她从未到父亲坟前扫过墓,她知道这是不孝的行为,但,每每想起四年前的那份合约,心中就没由来的痛,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父亲,不知道如何再同父亲讲话。
可是今天,她还是来了,白jú在身边轻轻散着幽香,就这样坐在墓碑前,她从来没有跟父亲这般亲近过,将四年前和四年后的事qíng全都说了一遍,眼泪流了下来,有的是伤痛,有的是委屈,还有的,是担心、是茫然,面对如今发生的一切事qíng,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是不是,连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苏冉笑着流泪。
清风在她耳边沙沙作响,墓碑上的和晋鹏笑容慈祥,她坐起擦了擦眼泪,又勾起淡淡笑靥看着照片,“爸,我没怪您,真的没怪您,不论当初您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最起码我感受到了爱一个人的滋味,虽然结果很惨烈,但经历了总比没经历要好,不是吗?”
伸手轻抚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抚落了上面的灰尘,“所以,爸爸,请您一定要保佑和薇,希望她与陈忠的死因无关,还有——”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胸口的浅浅痛疼补上了句,“也请您让和薇幸福吧,让她能够与心爱的男人在一起,永远地幸福下去。”
身边的白jú花瓣飘落,飘远
夕阳只剩下最后一丝在天边的時候,苏冉才起身离开,一排排墓碑经过,晚风轻抚着她的头发,不远处开始有萤火虫在飞,天,快黑了。
她擦gān了眼角的泪,朝着山下走去,正巧经过一处双墓,相比其他墓碑都要大,这种墓碑也常见,是同時埋葬了夫妻二人,这往往可以看出生前这对夫妻有多恩爱。她原本已经走过,却因眼角不经意扫过上面的照片后蓦地停住了脚步,征楞了一下,半天才僵硬地转过身来盯着墓碑上的两张死者照片
女的娇小可人,男的伟岸英俊。
苏冉盯着男人的照片,眼睛因惊悚而越瞪越大,男人那张英俊非常的脸却令她神qíng布满恐惧,脚跟一软,陡然跌倒在地
第五章·第三节墓园惊魂(1)
一只鸟儿忽闪着翅膀怪叫着从她头顶飞过。
风骤然增添了一丝寒意,chuī散了远处深浅不一的萤火虫,倒像是散落在各个墓碑之间的鬼火,yīn暗不明。
苏冉落荒摔倒,鼻梁上架着的大大眼镜也倒在了地上,赶忙支起身子伸手去找,谁料到膝盖一动,只听“咔嚓”一声,镜片被她压得稀碎,再拿起一看,只剩下孤零零的黑色镜框了。
天哪,怎么办
苏冉慌乱起身,看了看四周,天色渐晚,她看什么都是朦胧的一片,这个時间,这个地点,再加上一座怪异的夫妻合墓,她只觉得头发丝都快要竖起来了,她的身边全都是冰冷冷的墓碑
在能看清的qíng况下,她倒不觉得yīn森可怖,但人一旦看不清周围qíng况,那种没由来的不安全和惊悚感便会从心底滋生出来,赶也赶不走,挥散不去。
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其实苏冉最想做的事qíng就是想要再看清楚墓碑上的男人照片,之所以刚刚觉得心生恐怖,是因为她竟然发现,这墓碑上的男人,他的眼神、他的五官轮廓怎么那么像厉冥禹
咽了一下口水,她眯着眼睛上前,照片中的男人看上去器宇轩昂,唇角噙着浅浅的笑,这笑,让苏冉看得心里更加发毛。赶忙远离了这座合墓,算了算了,这世上人有相似很正常。
安抚了一下心头异样的qíng绪,苏冉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来時的路返回,这里是这座城市最大的墓园,不是经常来扫墓的人往往会迷路,苏冉恰恰就是这个点背的人,一来,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看父亲,二来,眼镜没了看不清楚路,总觉得哪一条路都像是出口,哪一条路又都不像是出口,一時间绕老绕去,却发现,绕了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赶忙从包里拿出手机,至少能求救一下吧。
谁料到——手机竟然打不开了
神呐,不会让她一整晚都在这里过夜吧就算这样,待在父亲的墓碑前也好啊,陪父亲聊一晚上的话,可现在,她连父亲的墓碑都找不到了。
墓园往往修建在远离市区的地方,一来是环境好空气好,二来是人烟稀少,不过凡事有优点自然也会有缺点,那就是,到了晚上,尤其是喜欢下雾的季节,墓园里的雾气就会格外地大。
渐渐地,雾气将夜色渲染得更加浓烈,像是天籁也唱起了悲歌,雾丝在她的眼前飘游着,缓慢,如同凝固在空间里的棉花团,彻底阻断了她下山的路。
足足一个多小時的時间,苏冉像是游移在各个墓碑之间的幽魂,茫然,失去方向。再后来,她gān脆就坐在青石板铺就的台阶上,打消了继续前行的念头。
这个時间,恐怕管理员都会认为她已经走了,就算知道她被困在墓园,这么大的雾,想找到她都难。
她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雾气的浓郁让她压抑,因为有雾气的地方必然会有cháo湿,也意味着很快就会下雨,果然不消会儿,细细雨丝开始滴落,混着雾气一同将她笼罩,虽说不是冬雨,但在这种地方,这个時间也够令人不寒而栗的了。
苏冉却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又极为无力地摇摇头,她总算知道“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真正含义了。
抬头,雨丝落在她的发丝和脸颊上,让她清醒一下也好,在这样一个最能接近死神的地方,她也可以好好回想一下这一阵子所经历的事qíng,与慕承的、与和薇的、与厉冥禹的人活在世上,总是要执着一些事qíng,执着过后呢还不是一样要长眠于此得到又如何失去又如何人无论悲伤还是快乐,不都是因为失去和得到吗
轻轻叹了口气,脑海中不经意又想到了厉冥禹,这一阵子她总在猜测他究竟想要什么,将她留在身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可纠结了这么多天还是丝毫理不出个头绪来,坐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她反而恍悟了,一切都顺其自然也许会更好些,人生该经历什么说不定早已注定,她再纠结、再执着、再痛苦思索,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要承受倒不如心平气和地接受,也许,另一端安排就会在不远处等着你。
扯唇笑了笑,挺可笑的,一个大活人,竟在死人堆里思索人活着的意义。
抬手看了看時间,看样子,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也算是体验生活了,苏冉伸手圈住身子,上下抚了抚被细雨打得冰凉的胳膊,有些凉意,看样子,她可以考虑写一本惊悚小说,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在墓地里待一晚上的。
吸了吸鼻子,正准备找个起码可以遮点雨的地方,只看到恍惚中隐隐的光传来,淡淡的,由远及近,像是要撕破浓雾的力量,朝她这边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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