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_飘阿兮【完结+番外】(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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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谐扯回自己的衣服,连理都懒得理她了,转身走开。

  屋子只有那么大,他走到哪儿和和都跟在他后面。和和大声嚷:“你要么好好结你的婚,要么在你获得自由以后来找我。现在你说你分手是因为我,却又不理我,你究竟想怎么样?又想要我怎么样?你恼恨我说的那些话,恼恨我gān涉你的事,所以故意要让我觉得愧疚,你认为这样我们就扯平了吗?”

  “你该gān吗gān吗去。”

  “你喜欢我吗?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和和又一次转到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郑谐转身,她又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拖回来,“你真的喜欢我吗?”

  “和和。”郑谐揉着太阳xué,语气有一点疲倦,和和也安静下来。

  “你之前准备继续念书对吗?我送你出国去读书好不好?”

  “你这是要赶我走?”和和的眼睛泛起一层水光。

  “你远离一段时间会比较好。在外面你可以见识到很多新的东西。”

  “你何必这么大费周折呢?你不喜欢见到我,我离开这里好了。我又不是没地方去。今晚我就带小宝回我家。”

  和和赌气扭头就走。郑谐捉住她的胳膊:“你回去也好。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走。”

  和和使劲地甩开他的手,快步跑出去产,这回她没客气,把门狠狠地甩上。她才不管郑谐会不会真的生气,因为她自己已经快气炸了。

  按着和和的想法,她恨不得立即就带着小宝跑回自己的小家去。她回房去看了看,好像没什么可带的,除了小宝。她在屋子里翻腾了一会,弄出很大声响,连大一点的箱包都找不出一个,最后披上外套,拿了车钥匙,抱起小宝,决定就这么回家。

  等下了楼,却发现郑谐坐在客厅里等她。他脸带倦容,口气温和:“筱和和别耍小孩子脾气。我让你回家有我的理由。”

  和和把小宝搂进怀里,望着他,双唇抿成一条线,一脸的固执。

  但郑谐不肯再多解释一句,甚至不看她,只把目光投向她怀里探头探脑的猫小宝。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你晚饭吃过了吗?我没吃饱。去煮点面条吧。”

  她一边烧水放面一边懊恼着,怎么又这样了呢?自己真是天生的奴xing十足。

  面条在水中咕噜咕噜地翻滚着,和和的心qíng也乱七八糟。一件件回想起最近几个月的这些事qíng,她藏了七年的秘密居然说漏了嘴,然后一切都开始乱七八糟,她不断地用新谎去圆旧谎,结果把事qíng越搞越砸。她觉得愧对许多人,杨蔚琪、岑世,还有妈妈和郑伯伯。

  当然她最对不起郑谐。她坏掉他的人生计划,他本可以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子,结果被她失察的一句话给毁掉了;她还毁弃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印象,虽然他一起对她要求甚多,可是以前在他眼中,自己至少是乖巧可爱的,而现在,他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指控自己忘恩负义、任xing妄为而且说谎成jīng。恰恰他一向最反感说谎话。

  可是她做的每一件事,分明全出于一片好意。他觉得又委屈又气愤。

  和和朝外看一眼,郑谐已经不在客厅了。她盛了一碗面,想起他现在的嗓子完全不能吃热的东西,又找了更大的碗,用冷水镇着,想让面散热快一些。她心不在焉地做着整套工作,一不留神把锅里的大勺子碰落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那勺子滚烫,蹭过她的手,和和惊叫了一声。

  她这声惊叫成功地把郑谐引了下来。他匆匆地出现在厨房门口,只穿了浴衣,头发还湿着,原来他去洗澡了。

  他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什么事也没有,又没有任何表qíng地转身走了,那样子就好像她是故意的。

  刚刚平静了一点点的筱和和,被他那副无视的态度又弄得qíng绪起伏起来。

  “我不生气,不生气。”她一边念念自语,一边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面。大概是她的手在抖,几滴滚热的汤水滴到手中,她又轻呼一声,把碗重重落到整理台上。

  郑谐还没走远,但是这一回他连头都没回。

  和和不知哪儿来的冲动和勇气,她咬咬牙,一闭眼,将那只盛了滚烫面条的碗一下子拨到地上,正扣在自己的脚上,那只碗掉落到地上,居然没有动静。

  灼烧的感觉瞬间袭来时,她反而痛得喊不出声来。郑谐没发现这边有异状,继续上楼。

  苦ròu计也没得逞,和和又羞又愤,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她越哭越伤心,哭到几乎忘了痛,连郑谐什么时候又回来了都不知道。只知他一把抱起她来,三两步冲到洗手间,连袜子都没来得及给她除掉,便半她的脚塞进洗手盆里,将冷水开到最大的水流,一言不发地替她冲洗。

  那场面一点也不雅观,洗手盆里被水冲下一堆面条。待郑谐帮她把袜子除掉时,她的脚又红又肿像猪蹄。

  如果当事人不是她自己,那场面会让筱和和窃笑起来。但此时她呜呜地哭着,最开始是因为委屈,后来是因为疼,被烫伤的地方先是火辣辣,又被冷水浇,如针扎一般。

  后来郑谐抱她上楼,一边翻着药箱,一边给医生打电话请教。他一直面无表qíng,很冷淡,和和被他的表qíng吓到不敢哭出声,只偷偷抹泪,心里七上八下,疑心自己又弄巧成拙了。

  郑谐的袖子全湿了。和和小心地吞一口口水:“那个,你是不是去换件衣服?”虽然他看起来状况还不错,但到底是术后初愈,抵抗力比不得以前。和和怕他再感冒。

  郑谐转身走开。几秒钟后他回来,丢给和和一条大的毛巾被:“包起来。”又用两条毛巾把和和湿了的裤腿塞住,捏起和和的伤脚给她抹药,任自己的袖子和衣襟继续湿着。

  郑谐使的力气不小,和和疼得哇哇乱叫,连声求饶:“你轻点。哎哟,轻一点。”

  “你现在知道疼了?下次再往自己脚上倒面条时记得先凉……一下。”郑谐冷淡着口气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和和在看到郑谐冷冷的目光后心虚地收了口。

  看到郑谐站起身来要走,和和扯住他的衣服下摆。郑谐挣了一下没挣开,微微叹气:“和和,你究竟要怎样?”

  那边的mm又更了些我来当个搬运工吧

  和和只是揪着他的衣襟,低着头不说话。

  郑谐把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拨开,拯救出自己快被拉得走光的浴衣。

  “你又想怎样?我当初瞒着你是不希望我们的关系有改变,我拉着岑世骗你是为了不影响你跟杨蔚琪的关系。我只是想你没顾虑而已,我有错吗?”

  “筱和和,你瞒天过海,自以为是、自作主张、谎话连篇,把事qíng弄得一团糟,你还觉得你有理?”郑谐一字字清晰地说。

  “事qíng明明是你自己搞砸的!就算我有错,我也不至于罪大恶极到你不理我!”和和又哭起来。

  郑谐起身把药膏纱布剪刀全丢回药箱,他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又绕回来:“我居然会栽在你这个丫头片子的手里!”他的脸色yīn晴不定,有一点咬牙切齿,不等和和有反驳的机会,连着毛巾被将她没头没脑地卷着抱起来进了她的房间,隔了一米远就扬手将她扔到chuáng上。

  和和在郑谐脱手时就惊慌地大叫“啊哟”,等落下时才发现,他仍得很有技巧,根本就没碰到她的脚。等她láng狈地爬起来,郑谐已经出去了。

  她恨恨地咬了半天牙,郑谐又回来,把一碗面条放到她的chuáng头桌上,又从柜里找出一套厚睡衣丢到她身边:“换上,别着凉。”他找到她的手机,放到她身边,“别锁门。半夜如果疼,或者发烧,就打电话叫我。”

  和和涨红了脸:“疼死也不用你管!”

  郑谐冷着脸说:“真可惜,这点伤好像还疼不死人。”

  和和气恼异常,从桌上抓起一只布猫朝他后背丢过去,那只猫又小又轻,就算打中他也不会怎样,但是郑谐似乎后背长了眼睛,一侧身便伸手抓住了那只猫。他看了一眼,捏着那只布猫出了她的房间,看起来不打算还她了。

  和和把另一只布猫紧紧地捏在手里,抑住想再次扔出去的冲动,仰面将自己摔倒在chuáng上,待听到关门声响起后,她用力捶着枕头以泄愤。

  捶了半天枕头,手都酸了,而那只伤脚火辣辣地疼得她直抽气。和和抱着枕头在chuáng上滚来滚去想分散注意力,差点滚到chuáng下去。她蒙着脸掉了一会儿泪,开始后悔今天太冲动,适得其反,偷jī不成反蚀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努力地想着相关词汇,心想这下子郑谐会认为她又狡猾又胡闹,更加不待见她了。

  其实和和早发现了,自从郑谐知道她又抽烟又喝酒,并且装作若无其事地瞒着他一个大秘密,他看她的眼神就已经和以前很不一样。她把它读作失望。

  她大脑混乱,心率不齐,脚疼,没睡意,坐起来深呼吸了一会儿,把电视打开,将频道换来换去,终于找到一个角色看起来比较养眼的片子,锁定。

  结果这是一部恐怖片,惊悚悬疑又血腥,悬念迭起,环环相扣,她捺不住好奇看下去,被吓出一阵又一阵冷汗,咬着被角用枕头半挡着脸,总算熬到结局,和和舒一口气躺下,但是一合眼,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可怖幻象喷涌而出扑面而来,耳中也开始幻听,似有海妖在歌唱。连chuáng头闹钟的滴答声,都似乎在无限蔓延,充满了整个房间,成为一种可怕的频率。

  和和哆哆嗦嗦开了台灯,眼前一亮,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她用衣服把闹钟包起来,单脚跳着将闹钟塞到这房间离她的chuáng最远的角落。

  房间里有一面梳妆镜,她转身时仿佛镜中有人影一闪,脚一软险些坐到地上,然后发现那明明是自己的影像。

  她拍拍胸口,又跳回chuáng上,关灯,但依稀还是能听到那种滴答声,同时涌上的还有刚才的电影画面,心里又开始害怕。突然想到明明可以将电池取出来,于是她又跳回去把闹钟重新拿回来。

  屋子不大,但这样来回折腾两趟,她已经出汗了,自己叹了一口气,反思自己今夜太无聊又太冲动,把自己弄得这么láng狈。

  和和单脚跳到屋边,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隔壁的动静。郑谐的卧室就在墙的那一边,他作息时间一向规律,这时肯定睡了,和和希望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声,这样她就不会那么神经质了。

  可是这屋子的隔音这样好,除了自己的心跳,她什么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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